第六十八章:悲劇從不缺席

門是開著的,整個走廊裏回**著秦川的這句話。孫羽停下了腳步,看向審訊室的單向鏡。

“臥槽!還有意外收獲?”觀察室的張耀驚呼道。

“有沒有可能是他故意找的借口,畢竟夢山市的地下世界都知道咱們在找這個軍火商。”江小雨問。

夏嵐卻一臉的凝重,與雷震對視之後拿起了麥克風,“孫羽,可以和他交換情報。”

放下麥克風後夏嵐對江小雨說:“那些人隻知道我們在找軍火商,不知道軍火商是來自黑金雇傭兵組織的。秦川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展現他的價值。”

孫羽無奈地歎了口氣,“可以,你先說。”

審訊室內秦川馬上搖頭,“不可能!你們如果不信就算了,我絕對不會先說的。”

即便秦川的心理防線被擊潰,但他的智商還在,聽聲音可以確定說話的人是刑警隊長夏嵐,可見警隊很重視這個情報。

但孫羽明顯是不想告訴秦川,孫羽不算是警隊的人,他可以選擇違抗夏嵐的命令,所以這次必須是孫羽先說。

夏嵐的聲音再次響起,“黑金在茶都的聚集點最多,不少人都猜測那裏有黑金大本營,秦川在茶都的名氣不小,我覺得他認識那個黑金的人。孫羽,你可以先說。”

孫羽對著單向鏡咂咂嘴,要不是審訊一直有錄像,他真想當場撂挑子讓夏嵐下不來台。

他確實打算等秦川先說了之後直接走人,在他的推斷中,那個軍火商早就是個死人,為了一個死人去創造別的困難,他真想罵夏嵐幾句。

最難受的就是孫羽現在還不能告訴這些人他為什麽認為軍火商已經死了,那個神秘而沒有任何痕跡的組織,說出來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你確定?”孫羽還是想再掙紮一下。

“說吧!謝謝了。”

“呼——”孫羽長出了一口氣,拿起一支筆和一張紙放在了秦川的麵前,“你把軍火商的住址寫上去,如果我們要搶,你可以直接把紙吃了。”

秦川剛想開口,孫羽低吼道:“這是唯一的選擇,因為我認為你在聽了我的話後就沒機會說出這個地址了。”

孫羽的話徹底勾起了秦川的求知心,他將白紙撕下來一小塊,一隻手擋著,一隻手在上麵寫了一些字。

隨後,在孫羽的示意下,秦川將筆丟了過去,他拿起紙條放在嘴邊,謹慎地盯著孫羽。

孫羽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點了支煙,靠著桌子盯著秦川,怒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悲情。

“其實這個人很好查,因為你的母親圈子很小,即便她再美麗,也不可能遇到一個甘願養她和她兒子這麽多年的有錢人,他們一定有感情基礎,所以應該以她為起點去找那個男人。

我找到了你的姑奶,從她那裏確定你媽和你爸是包辦的婚姻,是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但以你母親的美貌,沒結婚前一定有不少追求者。

範圍就更小了,追求者肯定是你母親身邊的人,後來發達了,成為有錢人。隻要在你母親的村裏一打聽就知道,康事良,康氏貿易公司的老總。通過警隊的調查數據也印證了這一點,他這些年頻繁往返於夢山和茶國。”

說到這裏,孫羽撇過頭,不想再看秦川的表情。

“我和康事良有過業務往來,還算熟悉,所以我就去他的公司拜訪了他。他對我很信任,給我講了他的故事,知道了一些沒人知道的秘密。

當年康事良是做盜版光盤起家的,他和你母親情投意合,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卻因為一次打架鬥毆事件被判了三年。薑林麗答應等他三年,可第二年卻嫁給了你的父親,因為你的父親強暴了她。

康事良出獄後知道你母親嫁給了別人,一氣之下與她斷絕了來往。但他的商業頭腦令人欽佩,憑借網店東山再起,拿到了第一桶金。隨後便做起了進出口貿易,用三年的時間再次成為別人眼中的有錢人。

他說他並不快樂,你母親之外他再也沒有看上過別的女人。直到十年後,機緣巧合,他從你母親的表弟那裏知道了她當初嫁給你爹的原因。

他開始接近你的母親,但你的母親至始至終都沒有出過軌!直到康事良調查到你父親在工廠勾搭別的女人,你母親才有了怨念,和你父親離了婚。”

“不可能!”秦川大吼道,“我當初在門外聽到的不是這樣的,我媽已經出軌三年多了。”

“白癡!”孫羽的聲音更大,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惱怒地看向秦川。

“後來康事良聽你母親說過這件事,她當時就是為了氣走你那個混蛋爹!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嗎?離婚兩個月了,你爹闖進前妻的家中,你覺得他想幹什麽?見見他兒子嗎?見兒子需要闖進家裏嗎?別他麽忘了你爹是怎麽娶到她的!”

孫羽走到秦川的麵前,“你親媽,薑林麗!搬到國外給你治病,怕你再複發,一直不敢讓你知道康事良的存在。甘願過了八年的**生活!

康事良,真正愛她的人,到現在沒有結婚,一個夢山市的貿易大佬,甘願當一個情夫!到現在都沒有後悔過。

而你,對那個為你犧牲那麽的媽都做了些什麽?康事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深愛這麽多年的女人已經被她兒子殺了你知道嗎?”

這些話是孫羽咬著牙說出來的,他的憤怒在一點一點地傳播,包有諒已經摘下了眼鏡,低頭看著地麵。

整個觀察室的人都如同石像一般一動不動,唯有拳頭因為握的太緊時不時都稍微抖動一下。

“不······”秦川用力地搖晃著腦袋,他隻覺得頭暈目眩,雙眼漸漸空洞,周邊的環境越來越暗,他的腦袋一歪,昏倒在了審訊椅上。

沉重的歎息聲在觀察室內響起,雷震看了眼正在抹眼淚的江小雨,意味深長地說:“每一個凶手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故事,悲劇,從來都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