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寧遠之戰（二）
一時間大量的士兵都沒有靠近城牆便被轟殺，剩下的士兵看到這個場景，不要命地向後麵的大營撤去，也不管自己將領如何拿刀威脅，就是不再向前進攻。
“真是他奶奶的懦夫！”
嶽拖砍殺了一個逃回來的士兵大怒的揮舞著戰刀，不過這樣已經沒有止住潰逃的勢頭。
努爾哈赤看到這個場景也是憤怒不已，不過現在軍心一亂，如何砍殺也沒有製止住逃兵的潰勢，更別提在收攏士兵進攻了，他隻好鳴金收兵。
城上的明軍看在退去的女真士兵，個個歡呼起來。
相比於寧遠城上明軍的高漲氣勢，努爾哈赤這邊軍隊的士氣十分低落，畢竟剛才如同煉獄般的轟殺場景，在每個士兵心裏留下了深刻的恐懼感。
“父汗！”
嶽拖垂頭喪氣地跪倒在努爾哈赤麵前。
“這事不怪你，沒想到明軍的大炮竟然隱藏這麽深，原以為用滿漢八旗就能夠把大炮的位置逼出來，沒想到即便到了城下他們依舊沒有使用大炮，他們目的就是為了讓咱們的八旗勇士聚集在一起後使用，這個守城將領不簡單啊！”
努爾哈赤給嶽拖遞過一杯酒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喝杯暖暖身體。
“這次整整損失了兩千多兒郎們啊！”
嶽拖紅著眼睛說道，畢竟這些八旗士兵都是他嶽拖以後競爭大汗寶座的資本，這次直接損失了這麽多，還沒有獲得戰功，他自己可是肉疼不已。
“作為旗主，你現在要做的是去安慰人心，不要在這裏垂頭喪氣，這次損失的兵力回去後我會補給你的！”
等嶽拖走後，皇太極緩緩地走進了努爾哈赤的大帳之中。
“父汗！”
“老八，這件事你怎麽看？”努爾哈赤看到皇太極走了進來後問道。
“回父汗，這次明顯明軍準備充足，他們在城下設置的拒馬和溝壑陷坑擋住了騎兵的，如今咱們八旗將士精於騎射的優勢一點都沒有發揮出來，所以才有了這次的大量損失。”
“今天在大哥率眾攻城的時候，我發現城南、城北他們一側的連接城牆角並非十分堅固，很容易破壞從而攻進城內，而那裏正是兩個守將防守範圍的交界處，極其容易產生防守死角。孩兒請明天率眾正麵從城南進攻吸引注意力，父汗再派兵以楯車作掩護，在城門角兩台間守禦薄弱處開鑿大洞破城！”
努爾哈赤聽到皇太極的分析很是滿意，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很好，明天先讓老五率眾攻城，他的手下擅長奔襲，適合突擊，等明軍大炮暴露之後你再適時進攻！”
老五是正藍旗旗主莽古爾泰，努爾哈赤第五子，性格暴戾，他手下也是戰鬥力極強。
這個安排也顯示出了他對皇太極的喜愛，畢竟前麵進攻的時候也是戰鬥最慘烈的時候，這個時候的衝鋒，他們的手下一定死傷無數，等大炮位置暴露，皇太極就可以利用騎兵速度進行躲避，傷亡會小很多。
努爾哈赤的孩子眾多，但是卻隻有皇太極性格安穩，心機極深。皇太極相比於其他的幾個孩子而言，對於軍事方麵的把握他也不亞於努爾哈赤的存在，這點是努爾哈赤最看重他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整個女真大營已經全部轉移到了南門城門，在一聲號角之下，大批休整好的滿漢八旗人馬又開始嚎叫著衝向南門城牆。不過這次他們沒有直接繞過城外空地的拒馬和陷坑這些防禦器械，而是衝到一處幾個人便開始拆解起來。
“將軍，敵軍正在拆除城外的防禦器械！”南城的士兵看到這個場景，急忙給守將祖大壽匯報道。
祖大壽拿著望遠鏡看到城下的敵軍正在拚命地砍著防禦器械，急忙揮手命令道：“弓箭手拋射！”
隻見密密麻麻的箭雨飛下，城下敵軍拿起盾牌抵在頭頂擋著箭雨，手中依舊沒有停下對防禦器械的破壞。雖然一輪拋射也射殺來了不少的敵軍，但是大部分還是被盾牌擋住了。
“他奶奶的，建奴真是狡猾，他們這是在給騎兵鋪路，火槍隊！”祖大壽大聲地喊道。
這是一列列看著長槍的士兵走到城牆的垛口處，把長槍順著垛口伸了出來，對著城下的敵軍瞄準了起來，隨著一陣陣白煙升起，正在破壞拒馬的女真士兵倒地了一片，他們胸前的盾牌也沒有擋得住火槍的射擊。
很快，第一波進攻的滿漢士兵全部被射殺在城下，第二波又開始了心得衝鋒。
最終在付出三輪士兵的代價下，錯綜交錯的防禦器械被打開了一個五六米的缺口，地上也鋪滿了一層的屍體。
“老五，看你的了！”
努爾哈赤看到已經打開了缺口，笑著拍了拍莽古爾泰說道。
“兒郎們隨我衝鋒！”
莽古爾泰騎上戰馬，舉著腰刀叫喊著衝出了營帳。
由於這次是提前打開了防禦器械，騎兵可以直接進入走到城牆靠近的地方，一時間女真騎兵的騎射優勢發揮了出來，一輪騎射直接讓城上的明軍死傷慘重。
在騎兵的掩護下，步兵也開始推著楯車和長梯向城下衝去，看到這個危急的局勢，祖大壽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宿將，沒有絲毫的慌張，組織著城上的士兵還擊，同時讓隱藏的紅衣大炮撤去掩飾物，開始針對城下的騎兵進行還擊。
隨著大炮的參與防禦，一時間城下的騎兵被大炮轟得亂了陣營，雖然這次殺敵並沒有昨天北門那麽多，但是軍馬也被嚇得到處亂拍，即便是女真那些從小在馬上長大的士兵，也很難控製自己的坐下被大炮驚嚇亂拍的馬匹。
看到這個場景，莽古爾泰策馬走向前，拉弓對著城上士兵射去，看到自己的旗主都親臨戰場，一時間軍卒的士氣被提了上來，嚎叫著向南門城牆爬去。
在付出大量的傷亡下，整個南門城牆上已經掛上了幾十條的掛梯，女真士兵正在拚命地向上攀爬，城下的騎兵也利用弓箭壓製著城頭的明軍。
祖大壽看到這個場麵，自己走到城牆之上，舉起弓箭直接射殺了一個快要爬上城頭的敵軍，鼓舞著士氣，指揮著士兵清理掉城牆上的鉤梯。
“倒金汁！”
在前麵幾次熱油的潑灑後，女真士兵依舊跟不要命一樣攀爬著，熱油已經消耗殆盡，祖大壽指揮士兵開始潑灑金汁。
說起金汁，其實從宋朝開始守城士兵就有開始使用，所謂的金汁就是加熱過後的糞汁，裏麵加了各種各樣的毒藥。
在打仗的時候，先把兵器上都沾上金汁，這會大大地提升殺傷力。因為這樣的金汁裏麵含有很多的細菌，隻要一不小心碰觸到傷口，那麽傷口就會潰爛，在戰場上得不到及時的醫治，所以受傷的士兵就隻能等死了。
城上的士兵用毛巾捂住口鼻，拿起勺子一勺勺地向著城下潑去，頓時整個南門彌漫了刺鼻的惡臭，城下被潑上金汁的士兵哀嚎不斷，借助金汁的威力，一時間十幾條攻城梯子上人馬被金汁給壓了下去，台下的士兵也紛紛捂住自己的口鼻後撤，一波即將攻上城牆的攻勢，被幾十桶的金汁給澆了下去。
“該死的明狗，真卑鄙！”
看到即將突破的優勢被金汁給消滅幹淨，還給自己士卒帶來了巨大的傷害，莽古爾泰咬著後槽牙大聲的叫罵道。
城上守城的士兵看到退卻的女真士兵，也是很激動，不過沒有了高興的喊叫，因為那種撲鼻的惡臭讓他們也忍不住的護住自己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