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釣起的第二條魚

“我出兩萬一。”

一層某隔間叫出第一口價。

二層馬上有人報出第二口價……

十餘輪後,價格攀升到四萬六,最終也定格在了那裏。畢竟定神丹屬輔助修行類,除非不差錢,沒多少人會為此付出太高代價。

唱賣師早有預料,微笑著請女郎將裝有丹瓶的盒子送去二層十四號。

剛剛那一盒藥,僅僅隻是丹藥盛宴開胃小菜。

第二盒丹藥被人送上高台。

唱賣師嘴角噙笑,徐徐道:“在下自唱拍以來,數十年承接唱拍無數,尚未像今朝這般,一次性唱拍如此多極品靈丹。”

他挺直腰,來到木盒前,伸手掀開蓋子,從盒中取出一支與剛才一模一樣的丹瓶,微笑道:“極品——五元朝天丹一粒,築基境靈丹,一百冰晶起拍,每次加價不得低於十塊冰晶。”

整個大廳哄然,議論聲四起。

有人大聲抗議:“如此築基境名丹,你仙客來竟然不事先通知,莫非你們想趁無人競價,自行以底價收購不成。”

出聲者來自一層,嗓門極大,很顯然對仙客來未事先通知極其不滿。

緊接著,二層中有人提出了類似抗議,言辭激烈,嗓門同樣不小。

唱賣師不慌不忙道:“小可適才說過,這批極品丹昨晚剛剛入手,本號也勸過上拍人,多等一旬,讓小號有所準備,可原主急於出手,方才匆匆上拍,實非小號故意做為,萬望諸君體諒。”

喧嘩依舊不斷,先前購得定神丹的十四號買家大聲道:“如此這般,請貴號提高本號牌限額,本號牌背後財力,貴號清楚,若按原規矩來,豈非對在下極不公平。”

響應者眾多,不論一層二層,數十個隔間,至少超半數提出同等訴求。

宋大掌櫃不失時機登台,一身錦裳華服,臉上帶著職業性笑容,團團作了長揖,朗聲道:“諸家財力,本掌櫃心知肚明,提高限額可以,但,拍中之丹藥,驗貨後須存於本號,待客人補足後續費用,方能帶離,如此這般諸君可否滿意。”

“可行。”

十四號客人首先表態。

宋大掌櫃微笑著抱拳衝四周晃了晃,說道:“但凡有此要求的客人,可立馬通過號牌與本掌櫃確認追加金額。”

他環顧四周,笑咪咪地接著道:“此丹之後,尚有一物,為本次拍賣壓箱之物,諸位可參照此丹,因此追加之限額盡量考慮餘量。”

說完,他腰間懸掛的玉佩閃亮,顯然有人正聯絡。旋即,整個人便消失在台上。

唱賣師也不著急,悠閑地喝著女郎遞上台的茶水。

唱拍重新開始。

沒等唱賣師開口,便有人一口喊出了一百五十高價。

隔間裏正喝茶的林默,手一抖,差點沷了一身茶水。嘴巴張大得快合不攏,嘴角快咧到了耳根子,情不自禁起身,雙手緊緊抓住窗邊欄杆,向四周張望,生怕漏過了一丁點精采。

一百五十冰晶根本沒能嚇阻其他人熱情。

六號牌客人直接與第一口開價的二十三號客人嗆上,你來我往,叫價翻著個往上漲。

才沒多大會兒,已攀升至三百冰晶天價。

就連林默自己,也給這些競拍者財大氣粗驚得摒住了呼吸,冷汗長流,搖頭不止,可嘴角就是忍不住往耳朵根子跑。

見到如此激烈的競拍場麵,作為丹藥的原主,能不興奮。

不是說五元朝天丹競價者稀嗎?

這也叫不積極!

又一輪報價之後,總算偃旗息鼓。

丹藥被六號一口叫上三百六十冰晶震懾全場,三十六萬塊下品靈晶。

林默作夢都沒想到。

窮逼的日子,竟然一夜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拍賣場真是個好地方,哪像丹閣,死板得沒有半點彈性,也虧得是少陽劍宗有規矩,每個丹師每月都得繳出任務,否則哪有人會傻到把丹藥賣給他們。

他自個都忘了,若非秦泰提醒,隻怕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到這裏來。

對了,秦泰!

知道他來涿州的人,除了周滿昆,還有秦泰。

周滿昆是長春子的弟子,出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秦泰呢!這個人主動接近他,看似不經意的話,正是引導他前來涿州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兒,林默背心發涼,甚至能感到冷汗順著背脊往下流淌。

大廳中喧鬧一片,唱賣人說的話給各種議論驚呼匯聚起的嘈雜淹沒。

大家都在猜出價人是誰?

也驚訝二十三號客人不俗的實力,這世上能一口氣拿出三十幾萬買一顆丹藥的,放眼整個五源大陸,並不能找出很多。

就在大家認為,極品盛筵即將結束之際。

漂亮女郎再度登台,一次三名,每人纖纖玉手上捧著一隻紫檀盒子,潔白得發亮的嫩藕小臂與烏黑小盒子形成強烈反差,都很吸人眼球。

唱賣師臉上流露出難得的狂熱:

“今日,壓箱之拍,三粒極品——造化丹,煉氣境聖丹,絕無築基六層桎梏之說,一旦築基,大道有望,長生可盼……”

高亢、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大廳回**,大廳中忽然寂靜。

短暫沉默後又是一片哄然,持續時間更長,大喊抗議不絕於耳。

一樓鬧得最厲害,誰不想如同天生道種、資質超凡的人一樣,誰不想大道永遠平坦沒有盡頭。

一入築基,壽綿百載。

哪怕自知資質愚鈍,誰肯放棄夢想。

證道修行,本就逆天而行,盜化天機,理解越深,對天道桎梏一說越不相信,更何況並非所有破天接引者皆為天生道種,也有不曾為人看好的普通修行者也幸運登天,雖然比例極低,然而幸運總會給人希望。

希望不正是促使人們前進的動力,希望也給人們帶來瘋狂。

參拍者們幾近瘋狂邊沿。

吵鬧聲不絕於耳,不少人提出請求,再次重核競拍抵押品,增加號牌籌碼。

宋大掌櫃無奈再次登台,派出數名眼力極佳的鑒定師分赴各個隔間,重新核定諸位客人的競拍底金。

由於請求者眾多,光核定底金就花了足足一個時辰。

自然免不了純屬湊熱鬧之舉,值個幾百下品靈晶的物件也拿了出來,要求鑒定師核價;甚至有人拿出剛剛到手的法器法寶,由於鑒定師定價遠低入手價,爭吵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好一陣忙亂後,唱賣師總算再次打起精神,宣布拍品規則:

“為保證人人皆有機會,本次三粒極品造化丹將分別拍賣,價高者得,每粒一百冰晶起,每次加價不低十塊冰晶,現在開始——。”

金鑼鳴響,叫價聲便在大廳中響起……

剛剛在前兩種丹藥上競爭激烈的二層豪客有點沉默,叫價最凶,竟然是一樓競拍者。

好幾位在底金重核中,不知拿出了什麽壓箱底寶貝,喊價一浪高過一浪,雖然每次隻按限額,可禁不起大家你追我趕的競價速度,價格不斷攀升,不多會兒便來到五元朝天丹的售價位。

等一樓叫價聲逐漸減弱,眼看後勁不足。

二樓終於有人叫價,一開口便是四百冰晶,頓時將一樓打懵,一時間無人再應,偃旗息鼓。

叫價者正是先前三百六冰晶拿下五元朝天丹的六號。

緊接著二樓有人應價,十四號。

叫價穩如老狗,四百一。

二十三號緊隨不放,四百二。

很可惜,當十四號報出四百三,二十三號便再沒了聲音。

六號跟了上來。

兩輪後,一粒極品造化丹便推上了四百五高位。

最終無人應價,六號以四百五拿下第一輪競拍,三種極品丹拿下兩種,花費八十一萬靈晶,家底之豐,底蘊之足,令人側目。

第二枚丹的拍賣便不像第一枚叫價者眾,十四號第一口報價便到了三百六,一樓誰還敢自討沒趣,隻有二樓寥寥數人與之對台。

很快十四號拿下第二枚極品造化丹,價格停留在四百三。

第三枚同樣如此,十四號四百三相同價格再下一城。

林默第一枚丹之後,激動勁就過了。

錢這東西,缺的時候老想著賺,真正錢來如流水,賺錢太過容易的時候,興奮勁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多了些淡泊。

人生何嚐不如此。

順利的人生總讓人寡淡,坎坷又讓人絕望。

……

喧鬧散去,大廳中沉寂下來。

宋大掌櫃的身影再次進入隔間,這一次不止他一個,多出了一位錦衫華服,麵相清臒,身材健碩的中年人。

“在下仙客來東家,宋君,字如許,齋號‘雅量’。”

來人主動作揖自報家門。

宋君,宋家第二號人物。

林默記得這個人的名號,畢竟宋家是離西崇山最近的修真世家,也是外山四門仙家天材地寶交易的主要提供者和買方。

宋大掌櫃默不作聲,肅手站在一旁。

林默拱手還禮,笑容微露,道:“如許先生便是十四號。”

宋君道:“仙師好耳力,正是小可。”

“如許先生來有事要談?”

“正是。”

林默做了個請的手勢,雙方落座,隔茶案相對。

宋君道:“仙師可識本家侄子宋苗?”

林默笑而不語。

這種場合見麵本就不合規矩,何況他對宋家人印象談不上好,宋明當日在試煉秘境,附和西門諸人對他進行試探,本就心生不滿,將此人劃歸不安好心一類,昨晚又出呂揚那檔子事,更是心生警惕,自然不會對宋家感覺太好。

場麵上大家麵子還是要給,不出惡語,便是最後底線。

宋君並不在意這點小細節,十三修真世家的二號人物,幾個是省油的燈!這點‘雅量’還是有的。

他微笑道:“蒙仙師不棄,將丹藥交本號交易,宋某一來得道聲感謝,二來希望日後多與仙師來往,但凡有需要宋家出錢出力的,盡開尊口,本號別的沒有,靈晶、人脈還算不差,日後定不負所托,效犬馬之勞。”

場麵話說得極是漂亮。

林默沉吟著,道:“還真有事相請幫忙。”

宋君道:“但說無妨。”

林默道:“仙階丹爐,價格不計,可以丹藥交換。”

宋君微怔,畢竟仙階難尋,世間仙物就那幾樣,大多名花有主,新增之物,多半來自甲子一遇的神緣秘境開啟。

而神緣秘境入口又被整個五源大陸五大宗門壟斷,小門小宗連分杯羹的機會都沒有,哪來仙階獲取途徑。

流散在五大宗外的仙階至寶,多一半,來自五大宗築基境高人在外遊曆時殞落失散,沒人敢拿出來公開尋求拍賣。

他苦笑道:“仙階難覓,本號盡力,隻恐有心無力,誤了仙師的好事。”

林默也就這麽一說,沒真正把希望寄托他們身上,‘嗯’了一聲,想了想說道:“有消息通知長春師兄。”

原本他稱呼長春子為前輩,自昨晚之後,被季伯帶著改了稱呼,直接叫成了師兄。

宋君微怔。

藥王峰稱長春子為師兄的人並不多,山巔嫡傳通常稱其長春總執,避開輩份稱呼,其他弟子更不敢如此,除非本身是明巽長老親傳或記名弟子,比如他本家侄子宋苗。

山上規矩,大家不好刨根問底,微微一笑,道:“日後仙師若再有極品丹藥需處理,可向本號傳來符書即可,用不著專門下山跑上一遭。”

他朝宋大掌櫃使了個眼色。

宋大掌櫃馬上移到林默對麵,微微躬下腰,雙手遞過一疊雪白的符籙,輕聲細語:“此乃本號專用傳書符,用時隻需用真元將念力灌入,催動符膽即可傳書。”

林默書上見過書符用符紙,與黃璽同等的雪花。

“還有此次拍賣所獲,一千七百一十六上品靈晶,原本一成抽頭,但本樓表示歉意,隻收六分,也就是一百另三,應支付一千六百一十三塊上品靈晶,等客戶結算完畢,馬上給仙師送來。”

林默收下一疊傳書符,他不想將這種未經驗證的符籙放進‘情結’,多寶袋又給呂揚毀了,於是順手往懷裏一揣。

宋大掌櫃眼睛何等尖,記住了這個細節,略一沉吟,哈腰道:“我這就去前邊催促結算,還勞請東家在此陪客。”

宋君微微頷首。

兩人可聊的不多,好在宋君久在商道,聊天談話如天賦神通,東拉西扯,也不至於冷場,話中也不再提宋家兩位宗門侄子。

好在宋大掌櫃也沒讓他們等太久,很快回轉,將一隻多寶袋放在茶案上,恭恭敬敬地道:“一共一千六百一十三塊冰晶,還請仙師點收。”

林默拿起多寶袋,靈識潛入,略一清點,便退了出來,提起多寶袋正準備將靈晶全部倒出,宋大掌櫃道:“不用,仙師是貴客,多寶袋就請一並收好,還有那塊甲壹陸號牌也請一並收好,如今此號牌限額為兩千上品,憑此牌可隨意入住本州內仙客來任何一家分號,一應免費吃住。”

宋君微笑道:“宋家隨時歡迎仙師前來做客。”

林默拱手道:“如此多謝,在下就不久擾,先行告辭。”

宋君道:“小可送仙師一程。”

……

有宋家二號人物陪伴,一路上引來無數目光關注。

涿州城宋家比世俗虞宋王朝皇室宗親地位更高,宋家二號,也就意味著涿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人物,城中有幾人不識。

能得到涿州二號人物親自迎送的,地位還能差到哪兒去!

林默一走出仙客來,全身肌肉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隨時應變一切可能出現的危險。

畢竟呂揚已死的消息一旦傳出,下一個麵對的,修為能力肯定不會比西門掌門更低,出現一個長老級人物也說不得。

懷惴忐忑心情,兩人並肩來到城門。

宋君這才拱手揖別,說了好些下次見麵的客套話,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諸如常來常往這些話並非完全客套,完全出於一個買賣人發自肺腑的真誠。

一家專營仙家法器法寶的拍賣行,若有一位常年能穩定供應極品丹藥的丹師,買賣能不好做!

辭別宋君,林默直接禦劍而起,往西崇山方向疾速奔去。

當誘餌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經過昨夜那場受到碾壓的戰鬥,他真不想再麵對一個長老級人物,光是境界差距帶來的壓迫感,已經很讓人遭不住。

百裏,對普通人來說那是一天行走的距離,然而對於擁有飛劍的宗門弟子,也就是一炷香工夫。

遠處山影一線,綿延整個視野,路程已近半數。

這時,林默渾身毛孔炸開,汗毛直豎,體修危機預知瞬時發動,全身肌肉繃緊,血管賁張,筋骨全部做好了應戰準備。

靈識裏卻沒捕捉到作何人,仿佛讓他身體發出危險警告的人並不在靈識捕捉範圍。

冥冥中,天生靈慧給予他的第六感令身體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

大腿一擰,腳下飛劍偏轉方向,此時,‘寂’也同樣做出了劇烈反應,暴發出以往從未有過的疾速。

數十道劍光倏然出現,空中交叉重疊,明亮線條閃爍著奪目光芒。

灰色劍影筆直一線,在劍光縱橫、狹窄空間中,高速穿梭,每每千均一發,總能以疾速堪堪避過。

眼看著灰影即將衝出天空劍芒組成的網幕,巨大的人形虛影宛若山嶽橫亙在林默麵前。

神降咒。

林默心裏驚慌萬分,腦子卻異常清醒。

來者神遊期無疑,神降咒本身便是高階法咒,每次祭出需消耗極大真元,低於神遊期境界,施展此咒不但沒有作用,反倒消耗真元,弄不好還反噬自身。

虛影一隻大手從天而降。

林默的身形在這隻巨掌下蒼蠅般緲小。

天塌了嗎?

強烈的颶風讓他雙腳難以站穩狹窄的劍刃,手還沒壓下,湍流已將他拋了起來,身體如負萬均,直直墜落地麵。

他甚至清晰感覺到元神出竅,正從肉體剝離。

與肉體傷痛完全不同,這是一種讓人銘記,又深懷恐懼的錐心寒冷,全身血液如同結成了冰,魂魄卻在不受控製地從肉體內一點點拉扯、撕裂、脫離。

抽魂。

他是要將魂魄抽離身體,便於下一步控製肉體後再行審問。

人的魂魄一旦離體,意識將全部模糊,對方並不想真正殺死他,而且要保留完整的肉體和魂魄,以便掏出他意識中記憶的全部。

該死的,現在還不動手,難道要等老子死了再報仇。

林默用最後殘存的意識,心裏大聲咒罵著。

……

眼前灰白一片,意識模糊。

驟然間,他突然身體一輕,所有負重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離體大半的魂魄瞬間歸位,眼前一下清晰,好象比起以往看得更清,望得更遠。

人形虛影像麥芽糖一樣扭曲起來。

一道光從遮擋前麵風景的寬闊胸膛灑出,那是虛影裂開的一條縫隙中灑出的光輝,仿佛落山前的夕陽穿透雲層。

林默並未墜地,‘寂’正如他的名一樣,兄弟一般守護著他,靜靜托起了他的身體。

光芒越來越強烈,縫隙也在不斷擴大。

虛影開始崩散。

來於虛無,散入虛無。

陰霾散盡,光芒盡斂,天空中隻留下一道筆直的白色煙雲。

一個人現出身影。

青布直裰,頭頂道髻,豎插一條子午簪,臉色偏黃透青,三絡長髯胸前隨風輕揚,掌中握劍,因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千玄道長。

不是他又能是誰,試煉閣中就有一番拙劣表演,呂揚所使不也正是雲巒峰秘傳。

他與林默之間多出了一個人,季長卿季伯。

而千玄身後還有一位,手裏提著一柄四尺長劍,劍身宛似柳葉,又細又長。

林默也認識——千仞峰平塵大長老。

敢情先前一劍破神降的是這位。

他肚子裏又忍不住腹誹起自己那位視同父母的長輩來。

兩位大長老對付一個長老,全部神遊期,大長老大圓境界,長老通常初期和八層,看似一層境界之差,實際上差距就是湖泊與河塘。

千玄道長顯然明白這個道理,連逃離的意思都沒有,手上劍緊握。

“真是好大場麵,竟然驚動了兩位身份最尊貴的大長老。”

他一番話聽起來像調侃,實際上也道出了心中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