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父女沒有隔夜愁
“哼！”
李建國一臉傲嬌，“我還沒消氣呢！”
王秀群撇撇嘴，小聲嘀咕：“心口不一。”
聞言，李建國高昂著頭，毅然決然地說：“再晾她一段時間，讓她好好反省一下，該不該掛她老爸的電話。”
王秀群聳聳肩，沒再說什麽。
等到她洗漱完回房看電視的時候，李建國便拿著手機走進了廁所，翻看女兒這幾天發來的認錯短信，笑得像隻偷了油的老鼠。
“算了算了，看在她初犯的份兒上，我就給她一個台階下。”
隨後，他便撥通了女兒電話。
“爸！”
李苗苗飛快接起，又在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後，疑惑問道：“爸，你在上廁所？”
“沒有，我在洗衣服。”
李建國急忙否認，然後問道：“還沒睡呀？”
“在填實習資料。”李苗苗說道。
“實習完啦？怎麽樣？轉正了嗎？”李建國緊張探問。
李苗苗抿了抿唇，低聲說：“沒有，那位休產假的老師回來了，就不需要我了。”
“什麽？他們這…這不是在利用你嗎？”
李建國勃然作色，一激動，放了個屁，逗得女兒破涕而笑。
“爸，你這幾天胡豆吃多啦？”
“嘿嘿！”
李建國訕訕一笑，揉了揉鼻子，柔聲安慰道：“沒關係，慢慢找，總能找到能讓你轉正的學校，讓那些沒錄取你的學校後悔去吧！至於找對象的事…就順其自然，爸爸不逼你了。”
“爸……”
李苗苗鼻頭一酸，哭著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凶你，更不該掛你電話，我錯了……”
“哎喲！爸爸也有錯，是爸爸太急於抱外孫了，忽略了你的那邊的實際情況，現在呀，爸爸想通了，飴含抱孫的日子以後再享受，現在要重新尋找屬於自己的退休生活。”李建國由衷說道。
李苗苗吸了吸鼻子，關切道：“那爸爸有計劃了嗎？”
“這個嘛……”
李建國撓了撓頭，“還在計劃中。”
李苗苗提議：“要不，你和我媽單位那幾個退休幹部約著一塊兒玩吧，他們經常去釣魚、爬山、旅遊，當初你不是跟那幾位叔叔伯伯走得挺近嗎？”
李建國笑道：“當初跟他們關係好，是為了讓他們能在單位裏多照顧你媽。不過呢，他們幾個確實性格不錯，不像有些國企幹部，端著一副官僚主義的架子，我一看到就想把灑水車往他們頭上澆。”
“噗！”
李苗苗啞然失笑，而後又道：“既然看他們順眼，那就多聯絡聯絡，你想想看，中國有那麽多退休職工，除了忙著帶孫子的，其他人肯定有著自己的退休安排。”
“嗯嗯，我聽女兒的。”李建國笑著點頭。
“可惜爸爸你不會畫畫，要不然呀，就可以天天外出寫生，根本就不想待在家。”李苗苗惋惜道。
“畫畫？”
李建國忍不住笑了，“你爸我天生就沒有藝術細胞，連個丁老頭都畫不像。”
“而且你寫字也醜，完全沒有遺傳到爺爺的書法天賦。”李苗苗戲謔道。
“哎！”
李建國歎了口氣，自嘲道：“我家老頭子寫得一手好字，我女兒呢，又是個美術高材生，隻有我，毫無書畫天賦，沒法給咱們老李家添光。”
“可爸爸你是個綠化能手呀，咱們自貢哪棵行道樹沒有你的功勞？”李苗苗寬慰道。
“嗬嗬…也是哈！”
李建國展顏笑笑。
李苗苗笑眯眯地說：“爸爸不會畫畫不要緊，我會就行啦，這幾天我還專門為你畫了一幅油畫。”
“哦？快給我瞅瞅！”李建國興奮道。
李苗苗說：“我待會兒拍照發你彩信，等油彩幹了，我就給你寄回去。”
“好嘞！我家二丫就是我的小棉襖。”
李建國笑得合不攏嘴，等到女兒發來油畫照後，更是開心得手舞足蹈，立馬跑回臥室拿給妻子炫耀。
“秀秀你快瞧，二丫把我畫得多帥呀，年輕了好幾歲呢！”
正在看電視的王秀群斜眼瞄了一下手機上的油畫照，皺著鼻子說道：“一看就不是寫實風格。”
“怎麽不寫實了？明明畫得一模一樣。”
李建國反駁一句後，覷著她揶揄道：“喲！還知道寫實風格。”
王秀群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沒聽二丫說過，什麽寫實、什麽抽象。等等……”
她突然想到什麽，“她還有時間畫油畫？不忙著實習、寫論文那些嗎？”
“咳！”
李建國心虛地眨了眨眼睛，“她是抽空給我畫的。”
“哦，沒耽誤正事就行。”
王秀群點點頭，又問道：“那她實習的情況如何？何時轉正？”
“快…快了吧。”
李建國經不起旁敲側擊，旋即轉移話題：“劉書記他們幾個現在是忙著帶孫子，還是在做啥？”
“劉書記？”
王秀群想了想，猜測說：“應該還是老樣子，沒事就聚在一塊兒喝茶、釣魚、遛鳥什麽的。”
“那你給我個他的電話，我想約他去水庫釣魚。”李建國說道。
聽到這話，王秀群麻溜兒坐起，翻出了劉書記劉正祥的手機號，並說：“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歡釣魚嘛？你爸還在世那會兒，每次約你釣魚，你都把你弟推出去陪他。”
李建國解釋道：“我不是不喜歡，隻是一釣魚就打瞌睡。”
王秀群挑眉，“那你現在就不會打瞌睡了？”
李建國搓了搓手，“試試看嘛，也許沒有我爸在耳邊碎碎念，我應該不會再打瞌睡了。”
兩天後，身穿釣魚愛好者同款馬甲的李建國，帶上新買的釣具，就趕往與劉正祥約好的城郊水庫，喜把魚釣。
“老劉，我去跟另一個老劉釣魚啦！”
路上，又碰到正在練太極的劉大爺，李建國向他打了個招呼，便大步離去。
“釣到大魚送我一條！”劉大爺揮手笑喊。
“莫得問題！”
李建國回頭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走得意氣昂揚。
“小劉，我去釣魚了，要是釣到大魚，就分你一條。”
途經門衛處，他不忘向值班的劉波揮了揮手。
“好呀好呀！”
劉波站出來，揮著手目送他離去，“玩開心喲！”
“老李去釣魚啦？”
一位鄰居與他擦身而過後，向劉波打問。
“嗯哈！”劉波笑著點頭。
鄰居笑著說：“老李可真會安排退休生活，又是幫人送快遞、送牛奶，又是幫人相親做媒，現在還喜歡上釣魚了。”
很快，李建國外出釣魚的事便在小區傳開了，大家都誇他把退休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殊不知呀，此刻的李建國正拿著魚竿兒打瞌睡呢！
“呼…呼……”
剛坐下不到半個小時，盯著平靜無波的水麵，李建國漸漸感覺，眼睛疲累，便不知不覺地閉上了……
“建國！建國！”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叫著自己，便砸吧著嘴，囫圇應了一聲：“唔？”
“快醒醒…醒醒啊！你要掉下去啦！”
誰要掉下去了？
李建國在心裏咕噥了一句，隨即微眯開雙眼，就見水麵近在眼前，還能清晰地映照出自己這張睡眼惺忪的臉，當場嚇得一怔，瞌睡驟醒。
“媽呀…我要掉水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