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驚膽戰

“什麽?”殷崢崢看著韋禦年表情,他看起來並不像說謊的樣子。想到他剛從鬼門關爬回來,她確實沒想過要讓他再去爬一次。

“死不了。”他拽著她繼續朝前走。

走到回廊那裏的時候,桂嫂背對著他們站在一棵桂花樹下和一個上了年紀的傭人站在那裏說著閑話。

“今兒是罕見了,三少爺回來了,二少爺也來了。”

“哪裏是罕見,是因為殷小姐。”

“那個殷小姐就是先前你在沁園伺候過的那個主兒?”

“可不是,她原來跟著二少爺,也不知道她去哪裏學的妖術,現在又把三少爺給蠱惑了。我們老太太心寬,對那個賤坯子客氣周到得很,昨兒晚上還拉著睡了她的床。要說罕見,這才是罕見,我們都是跟了老太太多年的人,老太太是有潔癖的,別說睡她的床,碰她的東西都不行。”

“我聽說這個殷小姐是原來那個殷小姐的親姐姐。”

“你沒聽錯,是親姐姐,原來那個主兒也壞,這個是妖,也不知道二少爺造了什麽孽,就被這殷姓姐妹給拿住了。”

“唉,南姹小姐在就好了,當年南姹小姐沒出嫁時,她把韋家上下管理得妥妥帖帖,殷家姐妹再厲害保管也翻不了什麽浪花。”

韋禦年拽著她一步一步往前,桂嫂和老傭人八卦得太入神,直到他們的走到麵前才看到人,這下桂嫂嚇得一張臉慘白的。

“二,二少爺,你去哪兒?你早餐還沒吃呢……”

韋禦年置若罔聞,他拽著殷崢崢出了內院,穿過天井,出了大門。

“現在,你可以鬆開我了嗎?”殷崢崢冷靜地問。

韋禦年不說話。

殷崢崢真的很無語,同樣是兄弟,為什麽做人的差距這麽大呢?韋禦卿三分鍾不說話會死,韋禦年三年不說話都不會死。

“我的胳膊要斷了。”她真的很想一個反手把他撂倒在地上。

“閉嘴。”他低低地吼了一聲。

她看到了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她害怕起來:“你的傷口……”

兩個人說話時,有跑車轟鳴聲由遠而近,最多喝口水的功夫,一輛炫藍色的跑車猛地停在了紫竹園門口,緊接著,一個剪著短發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從駕駛位下了車。

短發女人抱著一大堆資料踩著高跟鞋飛快地往裏跑,衝進大門後,她一眼看到了往外走的韋禦年和殷崢崢。

“老板。”她跑到了他們麵前。

殷崢崢這才認出來,飛快跑來的人是蘇然。

蘇然看到殷崢崢,她眼中閃過訝然,很快恢複如常。

“把資料給她。”韋禦年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說著他鬆開了殷崢崢的手。

殷崢崢被動地接過了資料。

蘇然也發現了韋禦年的異樣,她詢問地看了看殷崢崢。

“你要不要先去醫院?”殷崢崢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決定先把恩怨放一旁。

韋禦年根本不理她,他捂著左胸口往前走去。

“蘇然,你要是沒活幹,就去一趟X國吧。”

“我這就回公司去。”蘇然湊到殷崢崢身旁邊:“老板受傷了?”

“嗯。”殷崢崢應了一聲,看著他的背影,她氣得又小聲罵:“痛死你活該。”

蘇然看看老板,又看看殷崢崢,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便隻好說:“老板那個人就是嘴硬,你趕緊跟上去,他看起來隨時要暈倒。”

說完,她也不敢再耽擱。少頃,藍色的跑車轟隆著又遠去了。

韋禦年到底是韋禦年,他靠著強大的意誌力硬是撐到了上車。殷崢崢把那一堆資料放到了後座,見司機不在,她隻好自作主張坐上駕駛位。

“先去醫院。”他說。

殷崢崢見他連綁安全帶都吃力,她探身過去,伸手接過安全帶,然後默默地給他綁上了。要坐回座位時,他抓住了她的手。

“給莊醫生打電話,現在。”他拿出手機遞給她。

殷崢崢接過,通話記錄的最上麵就是莊醫生,她點了撥打,又點了免提。很快地,一個溫和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韋總,你已經回國了麽?”

“莊醫生,你好。”殷崢崢看了看旁邊的韋禦年,她把他的情況簡述了一遍。電話那頭立刻緊張起來,讓她立刻趕到他所在的醫院。

掛了電話,殷崢崢立刻啟動車子。

副駕位的韋禦年緊閉著眼睛,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韋禦年,你怎麽樣?”殷崢崢的心揪起來,“你不要睡覺啊,我們聊聊天。”

韋禦年沒有反應。

“喂,好歹你給我指個路吧?”她又說。

他還是沒反應。

殷崢崢隻好又給莊醫生打了個電話,讓他發了定位過來,然後她握緊了方向盤,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慌,千萬不要慌,隻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莊醫生那裏,韋禦年就死不了。

一路上,她隔幾分鍾喊一次韋禦年。韋禦年陷在沉睡裏,甚至在她伸手推他時,他也沒有給她反應。

“阿年,你不要有事兒,我求求你了。”殷崢崢嘴裏念念有詞,穿過一條十字路後,莊醫生所在的醫院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裏,她的眼淚掉下來。

“什麽破醫院?建得這麽遠,害我開了這麽久的車。”她吸著鼻子,轉頭想再喊喊韋禦年時,她愕然發現,那個人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殷崢崢迅速收回視線,一腳步油門下去,車子衝進了醫院大門。在急診門口停了車,兩個護士推了輪椅等在那裏。

“陪我進去。”他說。

“我還有事兒,你自己去。”她很惱怒,早知道他那麽能耐,她應該一路上都播放“今天是個好日子”才對。她巴巴擔心一路,怕他死在路上,還嚇哭了。結果人家隻是不想理她,根本沒有昏死過去。

他歎了口氣,語氣溫柔:“我隻是很痛,不是故意不說話。”

殷崢崢想,都到這裏了,救人救到底,算了,和他進去吧。

她跟著輪椅進了醫院,莊醫生在急診室裏。護士把韋禦年的外套和衣服,隨著衣服越來越少,韋禦衣受傷的位置暴露出來,肩胛處的繃帶一片褐紅色,他的傷口確實裂了。

“怎麽裂成這樣了?”莊醫生看著傷口,麵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