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同樣的錯誤,竟犯兩次!

“師父……要不然,還是我背你走吧?”琳琅左顧右盼,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靠坐在禦花園,吹著冷風的蘇令儀動了動有些幹澀的唇瓣:“沒什麽大礙,休息那麽一下下就好,就一下下……”

此時蘇令儀一臉慘白,連脂粉都難以掩蓋她麵上的虛弱。輕飄了的和一捧棉花一樣。

她能做的,便是盡可能讓自己的腦子變得清醒,不要徹底地沉睡過去。

“師父就老實和我說,是不是有人對你下手了?”

安撫的摸著琳琅攥緊的手,蘇令儀蒼白一笑:“好啦,知道你想為我出頭……這回被算計了,是我不夠謹慎,你就行行好,還手的機會就讓給師父吧?”

說著,蘇令儀轉頭看向幾個孩子,不禁有些慚愧。

“既然對我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必定是衝我來的,你……你快帶幾個孩子藏好,總比陪我一起掉進別人的陷阱要好得多。沒了你們,我也好放毒不是?”

盯著蘇令儀琳琅咬著牙,默了幾秒緩緩開口:“師父……那我……先帶小姐走了。”

抱起雅兒,琳琅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她陪在蘇師父身邊三年了,自然知道雅兒是師父的軟肋。盡管她想跟師父一起走,可師父也沒說錯。

保護好雅兒,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了。

逸兒一步三回頭,可還是被琳琅連拖帶拽地帶離了這裏。

一路上,三個孩子皆是沉默不語。

忽而沉默良久的逸兒扯著琳琅的衣擺道:“琳琅姐姐。”

“小殿下可是有什麽要說的?”琳琅勉強鎮定下來看著逸兒。

逸兒點點頭,拿出一塊令牌放到琳琅的手中,見琳琅投來疑惑的眼神,逸兒解釋道:“這是擇行宮的宮令,那兒安全……隻要有父王在,沒人敢搜擇行宮的。”

看著手中這塊沉甸甸的手令,琳琅立刻做出了決定。

“就聽小殿下的!煩請小殿下帶個路。”

“嗯。”

在逸兒的帶領下,她們幾人往擇行宮而去。

在琳琅和雅兒徹底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後,蘇令儀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想起下午虞盼惜打翻茶幾的畫麵,蘇令儀就有些懊惱。

“怎麽就沒想到會用口鼻傳染的法子?”

蘇令儀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過自負了。

在偏殿時,想著虞盼惜被宮女盯著之後又和自己掰扯,下意識就以為虞盼惜沒什麽閑工夫下手。

誰知道成天玩毒的她,有朝一日竟然會被別人用毒算計一次?

自嘲的笑笑,蘇令儀閉眼假寐。

……

“你快告訴我哪裏有美人啊?”突然,一個略帶猥瑣的聲音在沙沙作響的樹叢背後傳出。頓時驚醒了蘇令儀。

“就在這兒啊,郝郎君可是聞到那股清香撲鼻的體味了?”帶路的宮女竊笑著說道。

男人作勢吸鼻子,幽香飄入他鼻息的瞬間,他的臉上就露出一個貪婪的笑容。

“這……這莫不是美人的體香?”

蘇令儀瞳孔一震。立刻收斂心神,嗅了嗅自己的衣衫,上頭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郝郎君,美人可不輕易獻身,女兒家麵子薄,所以……您隻管聞著花香尋,保準能抱得美人歸!”

看到宮女臉上的笑容,心領神會的郝郎君眼中露出一抹**邪。

“成了,本世子也不是不懂情調的,你下去吧,這兒本世子親自來。”

宮女連聲告退,飛速地離開了禦花園。

靠坐在大樹背後的蘇令儀,感覺自己幾乎是使不出一丁點兒的力氣,額上沁出的汗水已經染濕了她的鬢發。

一簇兩簇粘黏在一起。難受得要命。

聽著背後那猥瑣男的聲音,蘇令儀再一次感覺到虞盼惜用心之狠。

特意給她下這種脫力的藥,偏偏讓她精神保持清醒,不就是想讓她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糟蹋卻無能為力嘛?

背後的動靜越來越大,想來找到她這邊也是遲早的事情。

這裏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

看著左手腕上留下的陳舊傷痕,眼神清明的蘇令儀,拔下頭上的釵子,狠狠刺了進去。

“美人兒!美人兒!”

“公子,可是在喚奴家?”

一個嬌魅的聲音哀哀戚戚地從花叢中傳來。

郝郎君聽了整個骨頭都酥酥麻麻的。他搓搓手,吞咽了一口口水:“對!來吧美人兒,別藏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往花叢中去。

“別藏了,哥哥等不及了。”

突然,在花叢背後的那顆天櫻樹上垂下一根藍色的飄帶。一個麵帶輕紗的女人巧笑嫣然的看著他。

她晃著腳輕笑道:“別急嘛。”

那根藍色飄帶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卷著郝郎君的腰肢就上了樹。

急色的男人又哪裏顧得上後果?隻知軟玉溫香抱滿懷,如蹬仙境不思歸。

“小美人叫小爺來又怎麽不露麵?不過這眉間的朱砂痣還真是生得好看,讓小爺香一個。”

“郝郎君~你可否聽過一句話嗎?”

郝郎君握著眼前女人那柔若無骨的手,深吸一口氣:“美人說吧,小爺都聽著呢。”

眼前女人撫弄著耳邊吹落的發絲,吐氣如蘭道:“世子可曾聽過十八層地獄?”

“提這個作甚?”

少女輕:“都說從春宵一刻值千金,便是死在石榴裙下也在所不辭,世子殿下可願意和我一同見見,那沒未來的……地獄?”

“若十八層地獄都長成美人你這樣的,小爺我現在就下去又如何?”

“嗯嗬嗬,世子好膽量,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少女銀鈴一般的笑容讓眼前男人的心激烈地跳動著。

在眼前男人就要一親芳澤之時,他兩眼一翻,歪著頭暈了過去。

蘇令儀扯下麵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稀薄的空氣,看了一眼這什麽郝郎君,她不由得嗤笑道:“嘖,還真是看不起我,一個銀樣鑞槍頭還能讓我栽了不成?”

樹頂上零零散散地掛著她設陷阱用的綢緞。蘇令儀扯瞟了幾眼,精準找到一根綢緞往下一拉,那卷著郝郎君的綢緞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纏著他的身軀爬向樹尖。

看著那被裹挾似是蠶蛹的“郝郎君”,蘇令儀淩亂的發絲垂落下來,遮蓋住她帶著懊惱的眼眸。

“同樣的錯誤,為什麽要犯兩次?”

虞盼惜的藥粉,毒性是沒當年傅容給得烈,這多半是因為吸入的毒素並不多,外加上她長期浸**此道,以至於影響不算大。

她不過是運氣好碰上這麽個酒囊飯袋。

可下回呢?

難不成每次式微之時都能碰上這樣的蝦兵蟹將?

她並不敢賭這樣的後果。

這次她犯下最大的錯誤,不是對這個男人手下留情,是輕敵自負,讓自己中藥而不自知!

按著左手,蘇令儀拔下頭上的簪子,朝著手腕上狠狠地刺了下去。

鮮紅的血液,順著皓白的手腕宛若斷線的紅色珍珠一般向著樹下的白色海棠滴落。

疼痛的感覺讓她有些混沌的神誌恢複幾分。也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掌控權。

看著腕上斑駁的傷痕,蘇令儀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果然還是要疼,才會記得住。才不會犯錯。”

她是愛美,可她更懂自己性命的可貴。

每次犯下不可逆的錯誤時,她都會選擇在身上留下一個痕跡。

有些傷痛不該被忘記。

五年前如是,這次亦如是!

“笑夠了就下來吧,靖王妃。”

突然,一個冰冷清雅的聲音闖入蘇令儀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