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算計,不宮鬥!

古人就是這般迂腐,喜歡一個人卻扭扭捏捏地不敢大聲說出來就算了。

最後還要在別人身上找麻煩!

“不,我覺得有些話,還是說快為妙。”

“哦?就算本宮不賞臉,虞五小姐也非說不可嘛?”把玩著虞盼惜跟前的茶杯,蘇令儀笑得很是深沉。

“王妃知道便好。”

啪!

隻見蘇令儀向後靠了靠,方才還在她手中的茶杯此時已經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地上。

“那虞小姐又有什麽話想說的?”

虞盼惜麵色不善地打量著蘇令儀。

“都是聰明人,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靖王妃心有所屬的並非靖王。”

蘇令儀雙眼微眯。眼中流露出疑惑。

她記得在嶽瀟瀟出嫁的時候,原身世子違抗蘇家的命令,親自前去送她出嫁,還將母親留下來的玉瓶當做添妝贈與。

婚後嶽瀟瀟也偶爾會送書信問候她,字裏行間透著的都是幸福,連宋玉承他也說自己父母甚是恩愛。

怎麽到虞盼惜口中她就移情別戀了?

見蘇令儀那麵上古怪中透著震驚,虞盼惜便知真相和嶽思思說得大差不差。

她冷哼一聲:“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靖王妃也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早就暴露了。”

“虞盼惜你到底想說什麽?”

蘇令儀雙眼冷厲。

從她一進門開始,這虞盼惜逼逼叨叨的,沒一句她聽得懂。

“我隻是想說,我虞盼惜行得正坐得直,你心有所愛隻管大膽追求便是。不要在我身上找麻煩,我和他不過是簡單的合作關係,自然也不會是你求愛路上的絆腳石。

你身為嶽家人就要考慮大局,而不是為了什麽兒女情長同我糾纏這些。”

“嗬……虞盼惜,你這話說得,還真是大義凜然啊。”蘇令儀聽罷不由得嗤笑出聲,再度抬起眸子,眸子抱著寒潭之霜。

“你究竟是有什麽立場來和本宮說這些所謂的家族大義?以一個外人的身份,還是合作夥伴的身份?這麽多年以來本宮從未在蘇家身上承得什麽恩,那為何要全他們?”

“你也不用這麽自作多情,本宮想要什麽也從來都不需要別人大度的施舍和禮讓。

至於你的好言相勸……於本宮而言又算個什麽東西?本宮敢當著滿朝文武百官和蘇家撕破臉,你就該清楚本宮的脾氣可比傳聞中要差多了。”

聽著她滿口家族家族的,蘇令儀實在是想不通,像虞盼惜這樣“不拘小節”和繼母撕破臉皮,見她還不行禮,行事作風爽快的“新時代女性”是怎麽說出讓她不要在乎自己,要注重家族?

憑什麽她和繼母撕破臉就是追求自由、是不免於舊社會的迫害,

自己和蘇家撕破臉就是不顧家族大一,過分自我?

她想標榜自己獨立自主的寄生蜂,OK,沒問題。

但反過來強行讓別人成為工蜂一員,沉淪在家族的束縛,這就不地道了。

見過又當又立,沒見過這麽又當又立的。

“既然如此,我同靖王妃也無話可說。告辭!”看著蘇令儀,虞盼惜的眼神滿是惡意,推翻茶幾,任由桌上的茶葉罐應聲倒地。

幾經翻滾,罐蓋和那人的腳步一樣離了席。

冷眼看著那罐冒著茶沫灰燼,蘇令儀扇了扇飄在自己眼前的茶礫:“本以為我性子急,原來還是我謙虛了。”

榮繡宮內,一名宮女匆忙走進來,在南陽公夫人的耳邊低語著。隨後南陽公夫人那有些緊張的麵上也多了一抹愉色,塞給那宮女一錠銀子後,這才麵帶笑意走到床邊拉住嶽鈴靈的手道:

“靈兒,和你說的一樣,她果然動手了。”

床榻上的嶽鈴靈一臉土色,可眼中卻帶著勢在必得。

“計劃能成功也要多虧娘和思思不是?這虞盼惜神誌清醒以後就同原先大不相同。女兒看得出她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

最近總受我們南陽公府的照料她心也多半向著我們的。隻要娘多提一些話她保準會放在心上的。”

“可是二姐她們不就是吵了一架嘛?你怎麽會知道她得手了?”嶽思思疑惑地問向嶽鈴靈。

嶽鈴靈歎息一聲:“那次虞盼兒是怎麽出醜的你可記得?”

嶽思思點點頭。

就是太後的千秋宴嘛,當時虞盼兒不知道怎麽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的衣服脫得精光還掉池子裏。

嶽鈴靈繼而道:“當時她隻是路過虞盼兒的身邊,隻輕輕一碰就將藥粉灑在了虞盼兒的衣擺上,沒幾個時辰,虞盼兒就發了瘋似的脫掉自己的衣服。

起初我也沒懷疑到她身上,可那日,虞盼兒滴酒未進也不曾和誰有過摩擦,除了虞盼惜又能有誰?”

“她這都是從哪邊搞來的東西?竟然不需要吃下去就能發作……”嶽思思一陣後怕。

嶽鈴靈一陣苦笑:“是啊,傷人悄無聲息,你再怎麽警戒也防不勝防。也幸虧我們對她並沒有什麽惡意還多番拉攏,這樣的人我一輩子不想讓她成為我們的對手。

為了騙她,我也是當真吃下了那春媚散。”

“若非你姐姐告訴娘,在虞盼惜得手後再給她吃下解藥,就連娘都快要被你姐姐給騙過去了。”南陽公夫人一陣後怕,顯然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娘,若是您連我都不能騙過又怎麽能指望騙過別人?隻有連著你們一塊騙了,別人才會相信不是?”

“你啊。”

南陽公夫人心疼地拍拍嶽鈴靈的手,轉而看向嶽思思,“娘不求你和你姐姐一般這麽有謀略,可你要是學了你姐姐一半的智謀,想來母親也不會擔心你以後出嫁的事情了。”

畢竟嶽鈴靈有時候下手太過狠毒,甚至是連自己……

嶽思思吐舌。

她又不是姐姐,當不成什麽謀劃的軍師,能完成爹爹給的任務就不錯了。

“娘,你也不用這般強求思思了,隻要守住蘇家,成為思思最堅實的後盾,有我們在,沒人會看低思思的。”

嶽思思聽罷趕忙親昵地拉上嶽鈴靈的手道:“還是二姐疼我。”

南陽公夫人歎息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麽。

皇後很快就聽到了偏殿傳出的動靜,見蘇令儀回來趕忙問道:“聽聞方才鬧了些不愉快?”

在鳳儀宮可是皇後的老巢,發生了什麽,難不成還能逃過她的眼睛,蘇令儀麵色故作不悅:“還能是什麽?

怕是因為到嘴的鴨子飛了不服氣才來的,臣妾這拚命三娘四個字就差刻進八字裏了,這遇到另一個拚命五妹倒是難免會爭執起來,倒是讓娘娘見笑話了。”

皇後輕笑一聲:“你怎麽倒是揶揄起自己來了。盼惜也是年輕氣盛了些。還真是倒叫人愛也不得,恨也不得。”

見皇後麵色並無不妥,蘇令儀不禁勾起了唇:“娘娘,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有什麽當問不當問的?本宮瞧你也是投緣,自當你是一家人。”

蘇令儀聽了不禁有些感慨。現在對她這般親近,要是知道她是蘇令儀又該如何?

丟掉腦中的雜念,蘇令儀從玲瓏的手中接過那翡翠銜凰釵問向皇後:“娘娘,臣妾想問問這翡翠銜凰釵是何處而來?”

看著那根釵子,皇後恍惚有些出神,良久這才開始回憶道:“之前北涼使節進京,途經盡嶽峰遭遇馬賊,貢品差點被洗劫一空。幸得蘇尚書的大公子出手相助這才免遭毒手,隻不過剛入京後那最為珍貴的翡翠銜凰釵還是不翼而飛。急得北涼使節上報大理寺,最後還是那虞家小姐找到了這翡翠銜凰釵。”

蘇令儀意味深長的看著手中的釵子。

從那些蛛絲馬跡來看,虞盼惜顯然是和慕容軒是有一腿,現在都跑她麵前來耀武揚威,她這要是不把她當成燙手的山芋丟火上烤上那麽一烤……

還真是對不起自己了。

“看來這釵子能到臣妾的手上還真是不容易。那麽多貴重貢品都好端端的,偏生就丟了這根釵子,又偏生叫虞五小姐看見了再交換,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蘇令儀那看似不經意的話,卻也是提點了皇後。

世界上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巧合?

隻不過是安排罷了。

皇後心領神會,也不再糾結虞盼惜的事兒,隻同蘇令儀扯著些養娃心得,又零零碎碎地問了些嶽瀟瀟還在閨閣時的事情。

蘇令儀哪裏看不出來皇後這是在試探自己?

不就是要我們嶽瀟瀟是嶽家人,顧及她會和嶽家重修於和,可又不想放過她和嶽家之間敵對的關係給她帶來的好處嘛?

明知皇後用心不良,蘇令儀也還是依舊選擇咬下皇後丟下來的魚餌。

蘇令儀她向來隻懂一個道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皇後想利用她,她又何嚐不是呢?

於是故意挑挑揀揀,將嶽瀟瀟當年在閨閣過的糟心事兒,添油加醋地說給皇後聽。

說得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南陽公府,幾乎就成了蘇令儀口中的無間煉獄。

不過也不算她大誇其詞,可能嶽瀟瀟的真實生活要比她沒看到的,還要苦上不少。

連一旁當值的幾個宮女聽著也不禁為之動容。

能被賣進皇宮的,能是好好養大的姑娘嗎?

她們自幼也是吃糠咽菜的。

本以為自己是山豬命才吃的細糠。哪知看似在精致匣中存放的明珠也會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