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個大叔的腦袋真亮堂啊

光頭男人就是之前唐司的房東。

他拿了私房錢,出來喝了個小酒,誰知道卻不想今天喝多了,竟然栽進了水坑裏麵去。

他可是知道,上次,他們隔壁的老婆子就是晚上回家的半路上摔倒了,臉摔倒了水坑裏,愣是沒有人扶起來。

老婆子就這麽被水坑淹死了!

他感覺自己今兒就是……

若是不是小酥寶的話,和唐家人的幫助,自己怕也是危險了。

“我是唐司的房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錢氏他們頓時愣住了,尤其是錢氏,真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巧。

他們之前就聽唐玉說過,這房東是個不好說話的。

卻不想,見到之後,感覺還行啊!

“你們若是找他們,在這裏找不到人的,唐玉那個家夥病倒了,唐司剛剛拉著人去看大夫了,估摸著已經到醫館了。”

光頭漢子,名叫蘇大光,十幾歲的時候就是個光頭。

還好,他媳婦是個殺豬匠,倒是不怎麽在意他的外貌。

聽到了蘇大光的話,眾人一愣,錢氏趕緊問道:“麻煩房東,跟我們說說,那醫館在什麽方向?”

他們對安縣縣城不熟悉,來這裏大多隻是過來看看唐司他們。

而且每次都是唐承和唐啟過來的,急匆匆的來,急匆匆的回去,根本沒有時間逛縣城。

“我……帶你們去!”蘇大光輕咳一聲對著他們說道。

一聽這話,錢氏趕忙彎腰感謝。

小酥寶躲在錢氏懷裏偷偷看了一眼蘇大光,這個大叔的腦袋真亮堂啊!

小家夥還是第一次看到光頭呢。

蘇大光感覺到自己的後腦勺上有雙眼睛,不過他也不甚在意,畢竟光頭了這麽多年習慣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朝著唐啟說道:“我叫蘇大光,你們叫我光頭,或者禿子,都行,之前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怕是真的淹死了自己!”

唐啟看了一眼他,擺擺手道:“這可跟我沒有關係,是我們家小妹酥寶,她讓我拉你一把的,要不是她,我可不會管你!”

唐啟這性格本來就懶散,一般也不會多管閑事,跟唐承那種性格可以說完全相反。

“兄弟,真巧,我也是啊!”

蘇大光這話也不是假的,他難得好心腸,隻因為看著唐司這兩年太辛苦了。

而且他們也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說不相信這是緣分都不行。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唐司這會兒臉色難看的很。

他身上的一百八十文銅錢,全部不見了……

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排到了跟前……

“你們來看病,卻是一個銅板都出不起,以為我們寶濟堂是什麽地方!”掌櫃的臉色不善的看著唐司。

唐司到底是個讀書的,立刻躬身解釋道:“掌櫃的,方才我的銅錢……”

他剛開口,便被打斷了!

掌櫃的見多了不看病不想給銀子的人,誰家沒有困難,但他們寶濟堂不是開善堂的。

“那是你的事情,如今,你開了藥,還看了病,總共三百文錢,你要怎麽給!”

唐司臉色發白,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來:“這不是唐家小公子麽?沒想到,你竟然連三百文錢都拿不出來啊!”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從外麵走了進來,眼神中帶著一絲高傲。

他穿的衣服不是很好,隻是最簡單的黑色麻布長衫,但他家卻是販賣絲綢的。

因為他家從商,他的衣服也隻能跟著父母來。

在他們國家,但凡商人,縣鎮場務諸色公人、庶人、商賈、伎藝、不係官伶人,隻許穿黑。

白二色的衣服,用鐵、角帶鉤,不得用紫色。

富商大賈可以騎馬,但馬鞍不能帶彩繪,工商庶人不能乘坐簷子,可以乘車,或二人抬的兜子《輿服誌》

這些都有著明確的規定,想要改命也是不容易的。

反倒是普通百姓沒有太多要求。

唐司蹙眉看著少年,他是自己的同窗,吳友才。

“念在你是我同窗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幫你墊付,不過,我要先生送給你的那本策論……”吳友才讀書不錯,卻奈何小心思太多了。

他口中的那本書,乃是因為唐司讀書極好,先生特意贈送給他的,之前吳友才要用五兩銀子和自己換,他都沒有給。

因為那是先生的心意,自己根本不能將其賣掉。

“怎麽樣,一本書重要呢,還是你這個大伯重要,孰輕孰重,你總該分得清楚吧!”吳友才滿臉笑意的看著他。

之前就是他讓小廝過去偷了唐司的銅錢。

為的便是這一刻!

唐司臉色很難看,他看看奄奄一息的大伯,再看看咄咄逼人的掌櫃,最後,他攥緊拳頭。

他咬著牙,從懷裏掏出那本自己一直貼身帶著的書。

吳友才眼睛一亮,頓時滿臉笑意。

“為了救人,我賣!”說出這幾個字,唐司的心疼得難以呼吸。

他到底是要對不起先生了,他眼中淚水在打轉,可是到底隻是紅了眼眶。

娘說過,他們家的男人流血不流淚!

他拿出書,眼中全是戀戀不舍!

“五兩銀子!”做了選擇,他索性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看向了吳友才。

隻不過吳友才是個商人,他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輕輕開口:“三百文……”

唐司隻覺得憋屈無比,心裏難受至極。

“小四,不要……不要賣書……”正在這個時候,一直燒的迷迷糊糊的唐玉好不容易醒來了。

看到唐司拿著他心心念念的書,再看到吳友才,就猜到了什麽。

“大伯!”唐司趕緊上前扶住大伯,心裏難受得很。

“這事情,您別管了,您休息一會兒!”唐司輕聲說道,眼中帶著一絲決然。

一旁的掌櫃的撇撇嘴,完全不在意,不過隻要他能收到銅錢就好。

就在此刻,一道脆生生的小奶音傳來:“你……的錢袋子掉了……”

吳友才的書童腳底下,掉下來一個錢袋子,上麵繡著一個司字。

唐司看得清楚,頓時收回了書,臉色一沉。

那書童臉色一變,趕緊就要撿起來,卻是被一隻小手抓住了。

“這……不是你的……”小奶音軟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