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有什麽辦法呢？
“哥哥，有人來了。”一個四歲的小男孩走到小柱旁邊。
小柱抬起頭，看到了淩風和牟麗麗。他連忙放下手中的籃子，再跑過來。
小柱稍稍有一點不好意思，頭低頭：“老師，你們怎麽來了？”
淩風問：“你下午怎麽不來上課呀？下午我們教了數學呢。”
小柱仍然有些愧疚，他用手指了指後麵：“要照顧弟弟妹妹。”
“那你家人呢？”
“去鎮上搬磚了。”是真的搬磚，搬一車磚有10塊錢。
淩風看著院子的小孩，一共三個，5歲多，4歲多，還有一個2歲多。
再看小柱的手，才7歲的小男孩，一雙手就因為幹活變得粗糙幹巴了。
淩風看了一眼牟麗麗，牟麗麗微微地聳了聳肩，這種情況，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辦。
“老師，你們進來坐呀。”小柱待人還是客氣禮貌的。
淩風和牟麗麗走進去，小柱就給他們搬了兩張竹子做的矮凳。
淩風從兜裏拿出一把巧克力，讓小柱分給弟弟妹妹吃。
幾個小孩非常高興，咬著巧克力，又忐忑地看著淩風。
掃了一眼這屋子，沒來這裏之前，他不敢相信還有人住在這麽差的環境裏，這簡直沒有生活質量可言，頂多就生存而已。
“小柱，你爸爸媽媽什麽時候回來？”牟麗麗問。
“天黑了就回來。”山裏人沒有時間概念，都是看天色。
“行，那我們在這裏等一會兒，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小柱繼續去剝豆子，剝完豆子就去燒飯。
小小的身體，端著一隻大鍋淘米、燒柴，添火。
燒著飯，又去起鍋炒豆子，炒青菜。雖然炒得一般，但放油放鹽，有模有樣，而且炒出來是可以吃的。
淩風看得十分不是滋味。
7歲的孩子，在北市可是什麽都不會，走個路還要纏著爸爸媽媽抱一抱的。
可山裏的孩子卻已經用稚嫩的身軀扛起了一個家。
淩風倒是想幫忙，不過他啥都不會，農村的土灶還是在金叔家才第一次見。
牟麗麗去幫忙燒火，但也就是坐在灶台前往裏麵添根柴而已。
天快黑的時候，小柱的爸爸媽媽果然回來了，他們穿著當地的服飾，身上很髒，肩膀還能看到搬磚後留下的灰。
“爹，媽，他們是老師。”小柱出來介紹道。
柱爸柱媽見狀，連忙進來，說歡迎老師來，請老師坐下。
他們說不習慣普通話，淩風聽得很費勁，不過大概意思是懂的。
淩風跟柱爸商量：“我們來，是想讓小柱繼續上學，這個上學嘛，最好是堅持，不可以來一天，不來一天的，而且小柱也喜歡上學。”
柱爸為難：“可是小柱上學了，弟弟妹妹沒人管啊。早上就是沒有人管，一個滾下山了。”
柱爸抓起那個兩歲多的小女孩：“你看，頭都磕腫了。”
“不能克服一下嗎？由大人看孩子呢？”淩風問。
柱爸更為難了：“不能啊，我和他媽都要去搬磚，不去莫得錢啊。”
牟麗麗問：“那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呢？”
柱爸道：“爺爺奶奶在城裏，跟我大哥享福去嘍。外公外婆就算了，哪有外公外婆過來帶外孫的，又不隨他們的姓。”
淩風：“……”
淩風不能理解，但牟麗麗卻是理解，小地方很多地方都有這種觀念的。
牟麗麗問：“能不能再想想別的法子？現在全國的孩子，沒有不讀書的，讀書才能改變出路，才能走出這大山，讓孩子有個更好的前程。”
淩風點頭：“我給你看一些視頻吧，都是讀書改變出路的例子。”
他想打開手機，結果沒有網絡。
好在他下載了一些視頻在手機裏。
柱爸看得津津有味，看完後，淩風問：“那你覺得呢？”
柱爸故意左右而言他：“你這視頻很好看啊，我看鎮上很多人也在刷視頻，但是沒有像你這種視頻那麽好看的。”
淩風：“……”
柱爸柱媽很熱情地邀請淩風和牟麗麗留下來吃飯，但是淩風和牟麗麗都客氣地拒絕了。
且不說他們家的飯菜夠不夠這麽多人吃，就說那些髒兮兮的鍋，淩風就半點都吃不下去。
……
兩人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了。
兩人走在山路上，隻覺得山間太可怕了。
樹影如同幽靈一般，還有呼呼的山風，山路又窄，隻能過一個人。
淩風想拉牟麗麗的手，但是牟麗麗避開了。
也是，如果一起手拉手走路的話，還不知道是以什麽身份。
太親密了，就顯得太過曖昧。
淩風就把手電筒的另一頭遞給牟麗麗：“你握著這一頭，這樣可以了吧。”
牟麗麗握著那一端，道：“可以。”
“我怎麽感覺我們像山楂樹之戀一樣呀，你看過那部電影嗎？”淩風問。
“沒看過。”牟麗麗撒謊。
“那就沒得聊了，你抓緊了啊。”淩風道。
“好。”牟麗麗這次沒有跟他鬥嘴了。
其實她知道《山楂樹之戀》這部電影，還記得女主角叫靜秋，她和男主角之間也是隔著千重山萬重水的身份，可他們就是相遇了，還相愛了。
可她和淩風呢？
兩人除了有過露水的情緣，其實並不相愛。
她隻是他無聊時候的一個伴而已。
……
金叔一家都在等他們吃飯，見他們回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金叔問：“你們兩個去哪了啊？”
淩風道：“去了小柱家，他家在山後背。”
“哦，你說那個小柱啊，他們家窮得咧，是不是他們兩口子不讓小柱念書啊？”
“是，說是要讓小柱在家裏照顧弟弟妹妹。”
金叔搖搖頭：“那就沒辦法了，我那天去也是說破了嘴皮子，他們才肯讓小柱報名的。”
淩風道：“可這樣不是辦法，小柱是必須上學的。”
“那人家爸媽都不讓，你有什麽辦法啊？”
淩風道：“我再想想，總歸是要想出辦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