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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路過一座荒涼的古城,那裏住著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妖。

它們有著無比頑強和堅韌的生命力,老而不死,死而不僵,歎為觀止。

而我,身負長劍,白衣飄飄,牽一匹劣馬,走遍天下各個旮旯角落,誌懷遠大,想成為天下第一,本是一塵世迷途小劍俠。

很久之後,有人經過這樣一座荒涼的古城,總是會過來問我,“我是誰?”

那時,往事衰老凋敝,不堪回憶。我整日坐在斷裂殘缺的城牆頭,打坐,遠望,打呼嚕。

唯一的相依為命的劣馬,可憐的骸骨已早被風沙掩埋。

這個問題讓我陷入長久的茫然思慮之中,無法掙脫困擾。

這,原本是一個永遠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隻知道,這裏大漠萬裏,落日殘冷,這座城,叫做妖城。

一座埋葬了無數英雄俠客少年豪傑的妖之城!

而我,不過是這裏蒼老的劍妖,曾經的遊俠。

以前寫”網遊之妖城”和“刀氣縱橫”的時候,在快踏及成神的展中,兩本書都由於在1訂閱不佳成績不太理想的情況,而被編輯要求縮減篇幅,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盡量安排好一個自己能滿意、讀者能接受的結局。但這些無奈的終結,一直都是我心中的一個遺憾。

自己寫的書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可以看著他慢慢成長,盡管中間會有很多沮喪、困惑等,但終究自己一步步跨越寫作的瓶頸,排除幹淨外界事務的影響和幹擾,讓“孩子”長大**。隻是,孩子依然成長,自己卻無法去探索他成年的世界,無疑會十分的不甘。

我一直想對以前兩本書的有關人物、展情況和一些老讀者做個交代。寫絕世天魔,在真言進入寶光分窟那個空間的時候,我就突然產生了在本書中融合以前的人物以及神係,先是夢風華,然後惜紅粉,接著在取這個空間名字的時候順手把血河老祖陷空弄上去,以便為將來斷雲的出場做鋪墊。

而在進入通天壁後,未來的展就是主角真言開始成長絕世天魔,一代魔神了,通過他的強大以及探索,引出一些古老大神的故事,掘整個虛空以及終結世界的秘密。在我已做好的構思中,一直是我心目中第一代大神的展風,也會以一種異樣的方式,和大家見麵。

當然,這樣穿插交融,有的讀者沒看過我妖城和刀氣兩本書的,有的時候會有些錯愕。但我盡量讓大家看起來,這些人物和世界其實就是絕世天魔的構架背景。

當初完成刀氣縱橫之後,我開了兩本書的頭,但都被編輯哢嚓,再到後來17k已經風雲變幻滄海桑田,這本絕世天魔還是當初隻在給我在縱橫的簽約編輯弑天林看了一個小小的兩萬字左右開頭而才誕生的,它原本不過我記錄一個夢中世界而留下的一點文字。

所以,當有讀者由於根本不了解這些情況,而對我亂加指責更口吐畜語辱及家人時,我是十分氣憤的,盡管我很慚愧不能算是一個“孝子”,甚至對家人屢屢“逼婚”的行為怒更遠去,但我心裏一直是很感激父母的養育之恩的,生養恩情不敢忘。

所以,如果有讀者不爽,那就罵我吧,我個人能忍受,當千萬別辱及我家人,否則別怪我做出反應。另外,如果有故意來挑釁找碴,爺爺我可不會客氣!

書評區那條那條留言我也不會刪除,讓它一直留著,而我在回罵之後突然覺得應該給大家解釋一下,期間的種種,否則猜疑無法消失。也許,這樣會讓大家多了解一些碼字者的辛酸,以及種種無奈。

一道冷峻沉默的黑色星崖,像一頭深海漂浮的巨大飛鯨,在一片魔氣朦朧中探露出灰色的背脊,眺望著混淆不清的無盡虛空。

星崖之頂點,停立一道幾分朦朧的修長身影,一團陰煞冰氣始終籠罩著他,欲散還收,讓人看不很清楚。

真言舉目遠眺,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渴望激動,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虛空之中,黑雲、魔氣如墨,一片無垠深沉。

遠處刮來的星際狂風吹得那堵黑峻星崖不時低吟,應和遠天處淒厲尖銳的長鳴。

嗚嗚嗚,終於,深沉悠遠的長鳴自地魔界域遠處響起,像一把銳利又沉重無比的鋸刀,剖破開茫茫無盡虛空,轟破沿途那大團大團破棉絮一般的黑雲煞氣。

在真言遠眺的視野中瞬間變成氣勢萬鈞的長天黑線,猶如無數不祥魔魘飛奔而來。

隻見這號稱無有極限的惡魔世界,在這仿佛催命符般的“天籟之音”中劇烈顫抖、幻動,浩渺時空仿佛刹那間支離破碎一般。

而那,億萬之計的、飄忽遊蕩在渺渺長空中的尚未完全成形的魔物,隨同地魔虛空黑雲,此刻也在那音波過處驟然爆散、碎裂,化為毫無規則、毫無活力氣息的虛無黑氣!

遠遠望去,猶如無數團黑蓮花璀璨盛開在沉悶的星空,一種殘酷、飽含血腥的綻放,瞬間帶走了億萬本應是地魔界新生代魔頭的生命!

“又是一個十年,生不是生,往事已不堪回!”

出一聲無奈又微微振奮的感慨唏噓,真言身影一閃,馬上化為一溜濃墨般的黑氣,急忙地自百丈黑曜石崖頂急掠而下。

靈敏的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黑色弧線,從斷裂高聳的崖壁躍入下麵那深沉的黑暗中。

在他逃逸的身影後頭,隨“天籟之音”而走的無數魔化黑氣頃刻之間已經滾脹成殺氣騰騰的滔天巨浪,自天際盡頭席卷而來。

咆哮卷掠,風雲變色。

虛空中那些體積稍微小巧一點的懸浮虛空之中的星崖、聚魔坪,由於形成時日尚淺,沉澱不足,也是在根本無法抵擋的浩然力量下爆散,化為大蓬蓬渙散的星雲般的齏粉,吹散在地魔界無盡虛空之中!

這萬丈之高的滔天氣浪,讓所過之處的巨大星空驀地產生極其恐怖的空間壓力,就像一位天地巨人在地魔界星空猛地上下合掌。

合掌之內萬物死亡毀滅、化為灰燼,讓生靈魔物們無縫可遁!

即便已經是煉氣化形、實力差強人意的魔靈,也是無法抗衡,如果是有粗心大意的低劣魔靈這時掠空而飛行,也隻有絕望地凶嚎慘叫,被瞬間裂散氣化卷入這一波“天殺機”之中!

當然,這樣浩然大劫之中,地魔界域卻也有無數由強力魔頭占據的魔宮、神殿、魔山,以及一些規模已經不小的、聚集了不少凶悍巨魔的聚魔星坪,能安然無恙地渡過。

修魔到了一定境界,尤其到了“將煞”層次以上的魔頭魔靈們,自然是可以無視這樣的天地劫難!

滔天音浪自真言居住的“小真言天”星坪中呼嘯而過,轟隆隆猶如億萬怒雷碾壓在天靈蓋上,震耳欲聾。

躲入一潭十重星殞毒火池中的真言魔軀一震,脆弱的魔軀即便在十重星殞毒火的庇護下也難逃小小厄難,詛罵一聲,七竅之中頓時汩汩流出了深黑泛紅的血液。

十重星殞毒火算是真言目前在地魔界域中見過的最為強韌凶悍的“天材地寶”,在星殞毒火火塘的周圍,星殞之火構架了一個烈焰離子屏障,它能抗拒可能傷害毀壞到它的各種力量,有如一幢天然的防護罡罩。

這十重星殞之火雖然是火焰形狀,其密度質量卻是讓人瞠目咋舌,小小的一花朵便重達千斤,在火池中無聲無息燃燒,毒煙蒸騰,散一浪又一浪的熱力。

即便地魔域界剛才那浩蕩狂肆的星際狂風,也不能在它赤紅如炭的池麵吹起些許的漣漪。

真言如果不是將這星殞之火苦煉了千百年,從中煉化出玄陰寒魄,非常厲害的死絕陰煞之氣,從而可以安然進出星殞毒火地帶。

於極“陽”處出“陰”,天地造化無窮,總不是凡凡之魔所能度測。

對於真言來說,無論前世還是穿越後的化魔一生,立足生存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在這群魔亂舞的地魔界域,不擁有一些特殊的東西,怎麽熬過這厄難連連的漫長星年!

“不知道那地魔界域中央藏有何種秘密,為什麽每隔十個地魔星年的這個時候,總有這樣的浩然大劫!”

思吟自語間,處身熊熊毒火之中的真言同時微微張口,麵前一團焦紅得黑的魔火頓時化為一條跳躍靈動、赤晶亮的火蛇,嘶溜一聲自真言薄薄雙唇間倏滑而入。

如此數千度上萬度高溫的十重星殞之火,卻也沒有讓真言薄翹的雙唇灼燒泛起星微的紅暈。

他的唇、臉,他身體的每一部分,沒有因為身外星殞毒火的高溫而有絲毫的變幻,依然蒼白,肌膚表層就像被一層無比堅固無比頑強的冰霜嚴密覆蓋一般。

甚至他一頭散亂的長,也是白如晨霜,連這高達他前世記憶中萬度之數的十重星殞毒火也燒燃不去,他的魔軀每一寸肌膚血肉,早已經被玄陰寒魄改造成另類的構造。

吸入那一小溜星殞毒火,真言體內一股陰森冰寒魔氣馬上將星火同化融合,修補起真言剛好遭受天音之劫的魔軀經脈,轉然間竟是讓真言精神一振,傷勢好得七七八八。

十重星殞之火那可是這地魔界域的好東西,雖然難以馴服利用,但也真是全是元氣精華。

真言修煉出玄陰寒魄後,已經可以輕易煉火為陰,滋補己身,如果不是一副魔化軀殼過於脆弱,不堪大補狂補,他的煉魔進度,早已經是一日千裏。

此時自知天音魔波大勢已經奔向了小真言天後方的渺茫星空,自恃實力不懼餘波的真言低喝一聲,已然化為一股冷灰黑氣自火塘中躥掠而出,銀霜頂懸浮有一團瓷碗大的陰煞氣息。

按照以往經驗,浩劫過後的星空是非常澄清美麗的,而且可能會給他帶來意外的收獲!

此時整座被真言自我命名為“小真言天”的三角立體形狀的星坪,還是處在天音餘波的震動之中,無數色澤漆黑如死夜的巨石和碎塊,從那巍巍然的高巔之處翻滾跌宕而下。

亂石墜落間和堅實無比的崖壁相撞摩擦,激射出蓬蓬刺亮之極的電火,在昏暗晦澀的虛空,十分的生動鮮亮,像天宇的陰雷在絕崖上連綿綻放。

但真言是無視這區區落石之災難的,從熊熊星殞毒火中浮飛出來的他,在一片瘋狂燃燒、通紅赤亮的大火塘上空舒展了一下魔軀,猶如浴火重生的驕傲妖魅。

通體**雪白的他高約兩米多,麵容冷酷俊美,雙眉潔白如羽,眼眸中卻是兩團朦朧的冰氣,似乎映照出他荒蕪寂寞的內心原野。

四肢修長,骨架均勻,在紛紛落石間,在灼眼火光中,竟也是十分的具有美感。

如果仔細一些看的話,就可以在他光滑的小腿和手臂上,看到一圈圈繁複的微顯暗紅色的細密鱗片,微微浮凸肌膚表麵。

這些像冰淩霜片的細麟尚不算很浮凸明顯,標誌了他的魔頭身份,也說明他的魔軀還處在“年幼”階段,也許魔軀成熟階段,就是這樣的鱗片遍布了身體也不一定。

具有美感的事物不一定都經不起摧殘,但修長的描述意味著他這副魔軀在這茫茫地魔界域是十分脆弱的。

和真言接觸過的魔頭生物們一相比,他這副按照前世記憶來塑形的身體似乎是十分不上檔次的。

那些凶悍邪惡、原始粗魯到極點的惡魔魔獸們,他們的魔軀是那麽的強壯猙獰,充滿毀滅、破壞、黑暗、死亡的恐怖力量!

當然,在某種程度上,由於自身玄陰寒魄十分特殊詭異,真言並沒有因為魔軀上的弱化不如其他魔頭而感到沮喪與失望,畢竟各有專長。

魔途極凶極險,變幻萬千,進化修煉道路藏匿無數玄機。

漫長得近乎殘酷殘酷的時光讓他變得越冷漠的同時,也讓他越的自信,自信能在這一片混沌的地魔世界頑強地生存下去!

此時隻聽得上頭嘎然一聲怒響,半截斷崖不堪震動,生生裂折,像一座小山頭挾帶呼嘯風聲,朝數十丈之下的真言墜砸而去!

以真言這樣“孱弱”的身軀,要是被這半截斷崖轟中,毫無疑問將被砸扁為一團血肉模糊的肉醬,足能讓他以前的千個地魔星年的煉體修行成果化為無有!

皺了皺眉頭,真言卻不願躲避,白羽般的雙眉一抖,修長健美的魔軀上光滑如冰的肌膚表麵,頓時湧生出一層白撲撲的玄陰寒氣,看過去他整個人成了一個被冰凍千年的遺忘者,孤獨又飄逸。

“破!”真言輕聲叱喝,身體周遭的白蒙蒙的寒氣頓時在他手臂斜劃下,化為一枝巨大的寒霜之劍。

寒霜巨劍傲然迎向以雷霆萬鈞之勢轟壓而下的半截山崖,冷光一閃便深深破入墜崖中心!

隻見一蓬蓬白霜霧氣在墜崖內部連連爆炸,偌大的山體竟然在瞬間被轟碎成無數碎石沙塵,玄陰之氣果真非同一般的霸道!

真言麵色鎮靜,嘴角微微顯露輕鬆的微笑,化為一團白黑相間的魔氣自滿天激射的碎石中騰飛而上,他自然是明白自己修煉來之不易的玄陰寒魄的霸道絕情!

躲避大塊飛石,巧妙地彎折飛掠之中,白氣如霜,寒澈冰凍經過空間,他舉目掃視“小真言天”之外的浩渺星空,臉上露出了自內心的快樂微笑。

通年整日被烏墨魔氣糟蹋密布的浩浩長空,此時難得的呈現一副清朗淨澈的質感,美麗、純淨、自然。

神秘的天籟音劫似乎給整個地魔界帶來了不一樣的清新氣息,仿佛千年前另一世的風景,足夠勾引起真言對前世的追憶緬懷!

遊蟒一般的魔氣幻影頓止在黑乎乎的絕崖之頂,現出真言那孤漠修長的身影,迎麵而來的星際烈風吹得他一頭霜白長紛紛灑灑,有一種奔放飄逸的味道。

這是他在這至今搞不明白的地魔界的歲月中,難得享有的寧靜放鬆時刻。

但是這樣的寧靜卻被黑曜石崖另一側傳來的、尖利刺耳的厲叫聲打破,這亂糟糟的厲叫聲充滿暴戾、痛苦,以及劫難過後的歡欣。

白羽般的修長眉毛一挑,一股濃重的陰煞之氣頓時糾集在真言的眉間,雙目如寒電,陰沉沉地掃瞥過去,將一群天籟音劫下僥幸逃得一條性命的低級魔頭看在眼裏。

依靠小真言天巨大體積的抵擋,竟是有數百剛剛化形成功的初級魔靈在真言的地盤上活了下來,大都是地魔界最普遍種類,魔形猙獰各相,千奇百怪,少有似真言這等人體形貌的,這些是智力低劣的魔靈種族,向來都是被其他高級化形的魔頭們奴役驅策的料。

除了這些低劣魔頭外,真言在那繚繞黑氣中竟是現幾位形體和人類模樣相近的魔靈,這種人行魔是地魔界稀少高貴的品種,據說天生魔力和智慧就非同小可。

與人一樣,魔生來各自根骨天賦有優有劣。

驟然間,苦澀連同無邊的寂寞空虛感同時朝真言湧來,滿天的星空彷佛都要在他麵前渙散、遙遠,待而起之的是凜冽激的森然殺機!

人心魔軀,他一邊認為自己已經完成為魔,另一邊又保持著原有的部分人格,每當進入魔的冷漠邪惡的、粗暴野蠻的殺戮心境,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掙紮在心頭跳動。

臉色忽然變得冷漠無情,真言低沉凶喝,雙手揮動如影,一團團玄陰寒氣自他身體層層湧騰而出,像一個不凍的冷泉眼不停地冒逸冰氣。

散漫出來的層層寒氣刹那間覆蓋、凍結了那半邊昏暗山頭,將那些劫難過後的化形魔靈包裹其中。

從十重星殞之火煉化出來的玄陰寒魄,又豈是這些剛剛化形不久的又元氣大損的低級魔頭能夠抗衡的,隻見數百魔頭齊聲慘叫,被冰寒無比的魔氣硬生生、血淋淋地摧毀,重新打散為純度極高的大補魔氣!

魔氣攪蕩,這些濃鬱之極的大補魔氣在真言運力吸收之下,化成兩條長長的烏墨長蟒,從真言的鼻孔一滑而入。

頃刻之間,數百初級魔靈的魔魄精華便化成了真言玄陰魔氣的一部分,讓他的腹中雪丸一般的玄陰寒魄壯大了不少!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混亂、無序世界的規則再一次體現無疑。這些落難魔靈他不吸殺,等下也會別的魔頭吸殺。

真言並沒有忘記,當年他剛剛化形成功,由於不小心遊蕩到這小真言天一頭魔靈地盤上,差點被那魔靈吞噬。

而在真言修煉成玄陰寒魄後,那魔靈便成為了牢記血仇的真言的陰煞寒氣下第一條血祭亡魂。

這不過是地魔界的生存規則,真言頃刻斃殺這數百無主魔靈,壯培自己的元氣,也是這地魔界無數魔靈將煞王帝慣常使用的修煉手段。

每一個強大起來的魔頭在其成長修煉過程,無一不是殺孽無數,沾滿了無數魔物魔頭的鮮血,一魔功成萬骨枯。

每一位靈將煞王級別的魔頭,都是踏著堆堆屍骨登上魔途高峰的。真言也並不能越之外,要生存就必須適應界域的規則。

千百個地魔星年的凶絕歲月中,關於前世種種的道德倫理、大義小情,都要被殘酷無情的魔界現實輕易擊碎瓦解,以重新樹立起適合生存的地魔世界觀人生觀!

然而這個過程,卻不是真言原來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就像前世生活中,他極度憎恨某些禍害社會魚肉百姓的垃圾人物,認為隻要有一把刀,有一個機會,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將雜碎血淋淋地殺死。

但當懷刀在大街交錯而過的時候,他卻隻是靜靜地冷漠地看著雜碎依然囂張無比地橫行而過,良久默然,懷中本熱的刀漸漸冰冷。

恨被勇氣取代,信念的傾倒,本有價值存在觀的翻覆,不隻是“想到”和“去做”兩個簡單步驟。

“咦,那是什麽稀罕的寶貝?”

真言將大片遊動魔氣吸斂一空,隻見那清新不少的半空中浮懸著一樣奇特古樸的鐲子,鐲子色如白骨,上麵星光閃動間,隱約能看到上麵繁密詭異的符紋!

他心中頓時一動,隱隱覺得那古鐲十分的不簡單,有種神秘的吸引力,就要急忙閃去收納囊中。

他實在想不到那一群低等地魔中竟有菜鳥身懷不凡寶物,這,實在是意料之外的好處!

“且慢!真言小子,那麽多遭難魔頭被你吞吸得去,這小小鐲子,卻是得給我強白虎留上一留,好歹你我還是相處多年的好鄰居,見者有份嘛!”一個粗渾、暴燥的怒吼聲驀地在真言腦後響起。

隻見一位虎頭人身的巨魔靈雙手緊握一把沉重無比的鈍鋒大斧,雄赳赳地出現在浮崖另一端。

這悶聲殺將出來的魔頭,一身墳起鼓突的肌肉互相擁擠糾結,肉色焦黑泛暗紅,強壯的身體布滿白色的虎紋,闊嘴一張盡是白森森的獠牙,其塊頭體積更是真言的兩倍有餘。

這麽雄壯恐怖的個頭卻是硬要騎跨在一匹身軀比他還差上少許的哮天虎身上,看得出那哮天虎也是有些鬱悶沮喪,顯現楚楚可憐之姿,不知有沒有暗暗詛咒上麵的主人。

這一魔一虎通身魔氣繚繞,凶神惡煞,殺氣騰騰,十分突然地出現在黑曜石崖之上!

這巨魔靈正是這小真言天的霸主之一強白虎,當然,強白虎那是對真言將這星崖命名的“小真言天”稱謂不屑一顧:什麽什麽嘛,分明是老強我的白虎星坪。

這座整體體積尚比一般散亂分布茫茫星宇中的聚魔坪大上不少的殘破山體,在他強白虎口中,則是他自己命名的“白虎星崖”。

同樣的,真言,以及這殘破星崖的其他大小霸主地主,也是對強白虎關於星崖的自我命名嗤之以鼻,很明顯,魔靈們誰也不服誰。

切!最近這家夥怎麽老在我地盤附近轉悠,想打我悶棍?

真言警惕地掃了眼這一臉貪婪暴戾相的強白虎,給老強一個鄙夷的冷瞥。老強平日為人那是很不地道的。

真言身體周遭玄陰寒氣漫溢,化形為一輪冷冷的霜凍月輪將自己環繞其中。星空極遠處稀微的光芒投影之下,讓真言看起來孤傲不可侵犯!

那色如白骨的古鐲,可能是剛才哪位低級魔靈碰巧在哪個遠古魔墟古洞得之,殞魔之地總是有些寶物,那魔靈也依仗此鐲之功僥幸避過天音浩劫。

按照真言前世的看法,地魔界其實非常的物質貧窮,盡是些窮山惡水,真言曾尋遍整座小真言天,以及小真言天附近一些魔跡較少的小星崖和聚魔坪,不過卻是沒有那低級魔靈的運氣,魔毛也沒找個一根。

試問如今一件望之便十分不凡的魔器寶物放在麵前,真言又怎麽可能會讓強白虎那白虎魔頭分享一杯羹?

徹骨的陰氣撲散而開,從真言腳下順蔓延而出,星空中稀薄的空氣都被凍結成濃濃的白霧,使得腳下的黑曜崖頭都結上一層厚厚的霜雪。黑沉沉的石層在腳下吱吱作響。

操操操!強白虎心中對真言惡毒地詛咒,心中搶奪霸占**卻是越強烈,陰氣侵來,他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大花貓般的哮天虎也是虎軀一顫,萎縮嗬氣,隻差沒嚇出屎尿來,再不敢靠近真言半步。

做憋氣狀,強白虎運動體內魔氣急流轉起來,才讓自己好受一些,強壯魁梧得近乎恐怖的身軀自哮天虎背上一躍而下,也不出聲,揚起重達萬斤的巨斧便霜雪月輪環護中的真言劈去!

斧影閃過,驚的人**力量破空帶起的強烈颶風方猛地湧生,仿佛要將這座高聳千百丈的黑曜崖頭吹走!

老強算盤打得蠻好,這雷霆萬鈞的開山一斧吸引真言注意力的話,他方能有機會將那間魔器搶到自己手中。

能在這小真言天占據一席之地,魔軀**力量十分恐怖的強白虎自不是那種四肢達頭腦簡單的家夥。

相反,他十分之狡猾陰險,領地又在真言旁邊,在這小真言天五六位霸主之中,其實是讓真言最感頭痛難以對付的。

隻不過千百年來的爾虞我詐打打殺殺,智慧出這強白虎許多的真言又怎麽會沒有摸清他的脾性!

“想搶?卻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真言卻是似乎早有預料,鄙夷地吐了一句話,伸手推出了身上的那一輪冰環。

他修長的身影驀地消散,裹挾一團迷迷蒙蒙的魔氣,探手取了那來曆不祥的神秘古鐲,然後自強白虎漫天的魔斧重影和狂暴勁風中一掠而過。

身法之快之飄灑,讓強白虎惟有望而興歎。

而那霜雪之輪卻是在真言的預先算計下,轟擊在強白虎魔軀巨斧之中,豪華雪輪崩裂,一分為二,冰屑漫天飛舞,瞬間將強白虎奮力揮斧的雄偉形象凝滯凍結。

殘餘的半輪霜輪環屑擊中了無辜的哮天虎,哮天虎絕望嗚呼一聲,冰化、破碎,化為一灘腥臭的血水,那麽大隻的一頭哮天虎在玄陰寒氣下竟是屍骨不存。

“真言你這殺千刀的混蛋,這是你第五十六次偷襲我可憐無辜的坐騎了,你要我跟你講上多少次才明白,老子每去落星平原搞一頭哮天虎,就得花費我白花花的十萬貫大錢哪!”

望著自己的坐騎又一次地被真言寒氣擊斃,自身也被暫時困住的強白虎又心痛又暴怒,魔氣在他體內打上三轉,方使得他自凍僵中恢複活動能力。

哮天虎的凍斃讓老強回想起了以往類似的遭遇,五十六頭可愛無辜的大虎啊,真言這小子還有沒有點人性。看來這些日子又要勒緊褲腰帶,生活盡量樸素點,搞頭腳力魔獸了。

強白虎一身**精血無比旺盛,天生魔軀強悍驚人,加上化形後一直強煉魔軀,真言現有境界的玄陰氣息自然是不能誅滅他。

隻不過隻要強白虎被玄陰寒氣擊中,那強行凝固凍結十數秒中那是少不了。

魔頭之間,殺戮衝突十分頻繁。以前多次爭鬥搏殺之中,真言常能夠冰凍這強白虎,不過真言卻並不能利用這樣的機會將強白虎擊斃。

因為這強白虎就是一頭強煉魔軀的巨魔靈,以真言現階段的玄陰寒魄之力還無法攻破強白虎的魔軀筋骨氣脈屏障,凍結、摧散老強的內在生機。

魔由宇宙虛空陰暗殘暴力量幻化而生,化形後的魔頭各有天賦異稟,結成實體後他們按照自己天賦修煉,有的強煉魔軀強悍威猛,有的注重內修魔魄。強白虎和真言就是這兩大潮流的代表。

強白虎也是拿真言沒有辦法,因為他一失去坐騎相助,根本追趕不上身影鬼魅、來去如風的真言,何況他每一次抵消真言的玄陰寒氣,總是要消耗他不少力量和精血。

怪物!異類!真言奇特而恐怖的能力在強白虎以及這小真言天其他魔頭眼中,已經讓他成為這些魔頭羨慕嫉妒,甚至是詛咒的對象。

一個魔軀十分脆弱的內煉氣魄的魔靈,竟也能雄占了這座擁有數萬魔頭的星崖的第五霸主寶座,一直巍然不倒。

“媽的,如此古遠魔器,原本隻有吾這有德之魔方可擁有,一步之差,便宜了真言那廝!”

強白虎抖散落一身冰塊碎屑後,也懶得轉身了,自知真言飛走度遠勝自己,失去哮天虎腳力他糾糾蠻夫哪是追也別想去追,何況他也無可奈何於真言。

剛才搶到就是搶到了,搶不到隻能歎聲命真苦,技不如人了。

泄似的大力咀嚼口中幾塊異常堅硬的冰塊,牙床出嘎崩嘎崩的聲音,強白虎心中對那色澤如白骨的魔鐲依然念念不忘。

啐了一口噴出無數冰屑顆粒,滿腹心事的強白虎抓起自己那把萬斤巨斧,腳底冒出兩股黑色魔氣,吭哧吭哧地往自己老巢奔去。

如果不是因為真言藏身於那十重星殞之火火塘之內,強白虎一定不會這麽輕易放棄,十重星殞之火在強白虎這種強煉魔軀的大力魔眼中,無遺是噬魂焚身的毒焰。

古魔器可是十分罕見稀奇之物,讓區區一小魔旦夕間平增數倍能力也不是不可能,足可以強白虎讓冒生命危險去跟真言爭奪。

小真言天不過是個貧瘠荒涼之地,魔獸跡影稀少,有也是招惹不起的凶戾之物,惟一可供魔頭們采納的“天材地寶”,也就是漫山遍野的黑曜岩石和星殞之火了。

不過這黑曜岩石無比的堅硬,沒有強大的魔力,沒有趁手的切割兵刃,也隻能望而興歎之。

而這裏的星殞之火材質更是不同一般,級別為十重,這已經是可以讓星崖爆炸分裂的級別,普通魔要取得一點也十分不易,除了真言,這小真言天的其他魔靈可沒有想取就取的本事。

真言這種本事和能力,可是讓其他魔頭非常的嫉妒羨慕,又不得不依賴,雖然鄰裏鄰居的,冷冰冰的真言可是不怎麽賣其他魔頭的帳。

當然,難度等同於價值,黑曜岩石和這十重星殞之火在落星平原都十分得受歡迎,尤其是這十重星殞之火,區區一小琉璃瓶便能抵強白虎那麽一頭不錯的坐騎哮天虎,即十萬貫魔晶大錢。

真言也到過幾次那落星平原,落星平原體積是小真言天的百倍,卻是個多災多難之星,曾承受過上百次的隕石流星轟擊,因此得名。

由於落星平原麵積大,而且處於數百個小星崖、聚魔坪中央,所以演變成如今的交易星球,在這偏僻荒涼、少有大魔頭光顧的邊緣星帶,算是大名遠揚。

真言平日大多時間都呆在十重星殞之火的地底火塘中煉火成冰,故也沒有去特意建造洞**居所,隻在那臨近火池的崖壁處,將一處天然凹陷的坑洞修整了一下,將就著居住休憩。

由於他煉成了玄陰寒魄的,所以他居住的簡陋小洞**也是冰冷無比,黑曜石壁本光滑亮,現在卻披上一層寒霜,寒白霧氣將整個洞**變得朦朦朧朧、影影綽綽。

當然,隻要真言一旦離開了這居住洞**,下麵數百米處的星殞毒火潭蒸騰散上來的熱力,便會輕易融化洞**寒冰,化為水汽焚化一空。

話說,真言本吸煉的是星殞之火,他曆經千辛萬苦,差點魔魂消散才悟得一點玄陰寒魄。

等到他玄陰寒魄一成,那星殞之火便開始和他魔氣開始衝突,他雖然不用懼怕,星殞毒火池也能進出自如,但也不能待得太久。

玄陰寒魄再奇特,和魔火畢竟也是陰陽相衝,如果是墜入這十重星殞毒火中太久,真言也會被燒成灰燼,什麽也留不下。

真言心中有數,知道那強白虎耐受不了這星崖底部的星火高溫,料他自知追下來也無用,所以得了那古魔鐲之後,真言就回到自己簡陋的洞**,仔細端詳摸索這死人白骨一樣的鐲子。

魔鐲雕繪無數細密難懂的咒紋,精巧生動的線條脈絡隱隱流暈出晦澀之光,和真言寒冰一般的肌膚相映成趣。

真言似乎覺得這些神秘邪異的咒紋組織在一起,禁錮吸收了十分強大的力量。

他拿捏手中,石洞靜謐,恍然間似乎聽到古老的魔器內部傳出渺遠的低語,仔細聆聽,卻什麽也沒聽到。

不起眼的鐲麵上浮凸出兩個模糊字體——“天魔”,不怎麽清晰的兩字,仿佛帶有無限的魔力,像一塊大石頭重重地落沉在真言的心中。

天魔?天魔!

渾身頓時十分不自在,隻覺無比震撼的真言既十分振奮,又困惑無比,不知這“天魔”二字帶來的是福還是禍!

這裏不是地魔界麽,怎麽弄出什麽天魔魔器來了,在他以往千個地魔星年裏,他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修魔境界還有這匪夷所思的天魔秘境。當然,這不排除是他地處地魔界域邊緣,見識淺陋的緣故。

在地魔界的傳說中,天魔是一種越地魔的級存在,強大神通難以想象。

他一麵觫然心驚,茫茫然然,一麵又覺得自己現地魔界少為人知的秘密一樣,而這個秘密一旦流露出去,殺身之禍立馬而至。

患得患失下,心裏竟是再難以保持往常冷靜如冰的狀態。

“嗬嗬,也許,這所謂的魔器也許是某個自稱天魔的大魔頭所有,就像那些所謂的仙家法寶一般,其中內設繁複環扣的詭異邪惡陣法,以符合宇宙某種規律的方式,釋放恐怖的驚人威力!”

得到上古魔器的喜悅最終還是壓過了其他負麵情緒,心情愉悅不少的他分出一絲神識,細細揣摩體味古鐲上那“天魔”二字。

神識遊入,剛感應到一些遠古禁印的痕跡,便突然感到魔鐲內部驀地湧生出一股邪惡、殘忍、死亡的寒氣,朝他魔魂識海猙獰疾躥而去!

不妙!盡管他煉成獨特的玄陰寒魄,精神力更天生異於常魔,這種直衝魂神而來的邪魔氣息也讓他如同進入一場沒有預兆的、無比詭異邪惡的噩夢。

神識像在無邊陰霾世界不斷地墜落、墜落,卻像片羽毛般一直落不到底!

啊啊,真言連連厲聲嘶吼,強提一點精神,鎮守魔識之海勉力堅持,不讓自己在無盡的墜落中迷失。

幸好他魔神識海十分堅固,竭盡所能凝神調息下,才從噩夢般的邪氣中逐漸恢複過來,精神稍稍放鬆下來,仿佛從生死邊緣歸來的他頓時虛汗淋漓。

“好詭異強大的力量,這上古魔鐲的原主人或許是越是大魔王級別的人物,是傳說中的魔帝級別也不一定,隻是那麽神通廣大的大魔頭,最後卻也是免不了魔魂飛散,真是讓人感歎!”

穩定心神,將心中那股邪異的冰寒驅散,真言依然餘悸陣陣:這古魔氣太邪異也太強大了,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魔頭們大都是剛愎自用、自私自利的,自己的東西容不得別人半點染指。以真言現今的修魔成就,魔器在手竟是不能奈何半點。

不過,稍堪欣慰的是,這上古魔鐲畢竟是一件十分強大的魔器,真言雖然還不能將之解封並掌控自如,但也可以擁有這魔鐲天然力量。

當他將魔鐲套入手腕時,較為明顯地感應到上古魔鐲和他氣海中那團雪撲撲的玄陰丸產生一種奇妙的共應。

魔鐲原主人想來也是修煉陰煞元氣的魔頭,故此時魔器內藏力量小部分地被玄陰寒魄牽引出來,讓真言感覺魔魂一振,隻覺此時自己的玄陰魔氣比之前強盛了一倍。

“真是個好東西啊,可惜出手太快,不能盤問那無福消受的魔靈,要是能知道那魔靈自何處得來如此寶物,我去魔器原地搜尋摸索一番,說不定能找到破解魔鐲禁錮之法,嗯,還有可能找到其他的器物。現在茫茫地魔界無邊無際,卻不知從何尋起了!”

嗯,得好好分析一番,那些剛成形不久的魔靈為何會被魔浪衝到我小真言天,其中路程定不會太長,否則那魔靈早被魔浪和音波碾為齏粉。

微皺眉頭,盤膝而坐的真言陷入長長思索之中,枯坐如邪佛,坐影倒映在石壁光滑冰麵上,蕩漾著那些起起伏伏、重重疊疊的影皺。

洞內冰氣蒸騰繚繞,和映入洞**的星殞火光,形成詭異矛盾又另類的光彩色影,讓小小洞**望之有如一池冰與火的水潭。水火交融,水是波,火是浪。

沒有魔會放棄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多一份實力就能多一份自保,多一份強掠他人的能耐,而真言更是如此。

即便真言在這混混沌沌的地魔界已經渡過了孤獨寂寞、夜夜思舊的千個星年,他也始終無法完全融入魔之角色,猶如一場魔幻表演,失魂落魄的主角從頭到尾無法真正入戲。

前世地球公元紀年生活的一幕幕,總如黑暗潮水,於夜夢襲來,讓他半夜起身,長歎不已。

有太多的牽掛不下,有太多的思念糾纏,有太多的不甘不願。親人,愛人,朋友,抱負!

那一位婷婷玉立,生長在美麗的煙雨江南的姑娘,她的溫婉如玉,她的明眸善睞,她的一顰一笑,不曾在真言的腦海湮滅。

每當他眺望地魔長空,僵硬的嘴角翹彎起兩絲春風般的微笑時候,定是看到了那樣一位白衣少女白露萍,打著青羅雨傘,輕輕踩在濕漉漉鮮豔豔的綠草地上,朝他快樂地走來。

“你說你寧願靜靜綻放在無人的山穀,也不願為了追逐奢華流放為燈紅酒綠中的一抹豔紅,那樣的浮躁不安分的社會,竟還有你那樣的女子。”

一場毀滅的車禍爆炸氣浪中,真言來到了這讓他難以置信難以想象的世界。

盡管,他的心底始終帶著那一絲渺茫的重返希望,但前世以往種種,在魔界悠長的歲月中,也早已經慢慢單薄、褪落,像角落裏的書信暗自黃,像老房子的牆衣片片剝離。

憑借天生有級意識的優勢,他吞吸星空無處不在的死亡、毀滅、暴戾和黑暗魔氣,曆經八百星年煉體成形成為低級魔靈,又過了兩百多年修煉成玄陰寒魄。

他需要、他渴望強大的力量,甚至抱著一絲僥幸,期望有朝一日修成大神魔境界時候,能劃破虛空,橫縱跳躍,歸返死前之一秒。

既然能來,又怎麽會不能歸返?真言每隔一段時間便有意地提醒自己,以慰藉黯淡無光的人生,不至於讓自我徹底淪喪在萬魔世界之中。

此時千丈絕崖之上,閃現三條魔影,他們相互會意對看一眼,然後各自鼓動體內魔氣,謹慎小心地自絕崖降浮而下。

他們腳下雖然黑霧毒煙朦朦,但依然遮蓋不住一片驚怖的暗紅在龐大的深淵地心,順延黑黝黝的石壁不斷泛起。

掃看嶙峋崖壁,已經是火燙赤,徐徐冒出黑煙。

星火塘,果然乎尋常,險惡之極!

“千獠子道長,還請多加小心,十重星殞毒火非比尋常,沾上一點就像那附骨之蛆,陰魂不散,很有可能會損傷魔識,弱化魔魄!”

最前頭一位麵容蒼凶、肌肉灰白如死,渾身殘忍氣息十分驚人的幹瘦魔頭回頭話,語氣那是十分之恭敬,讓後麵跟隨而來的強白虎不由重新估量起身邊那位陌生的高人。

那話的麵容粗毛如硬刺、渾身凶氣散逸逼人的幹枯魔頭,正是這小真言天上五大霸主之的天屍老魔,他呼吸煉化那鴻宇之中的邪異死氣,已經有五千個修魔星年,無論資曆還是實力,在小真言天都當之無愧地排列第一。

“十重星殞之火果然名不虛傳,相隔這麽遠地距離,還讓本道真身毛焦卷,丹丸滾燙似浴熱水中,真不虧是造成星球爆炸、界域漂離的魔界奇火!看來那真言道兄,確實不同尋常啊!”

千獠子一身玄黑道袍隨風飄揚,頭上一頂紫玉冠,鼻梁修長,麵白唇紅,不時以修長白淨的五指撫捋長須,很是有幾分仙風道骨,模樣完全不像旁邊的天屍老魔和強白虎,反而是和人類一般無二。

這黑袍高冠的千獠子道貌岸然,在看到腳下越清晰的十重星殞毒火大池時,卻是忍不住目露貪婪陰毒之色,眼神伸縮陰晴不定,有如劇毒惡蛇,讓人不寒而栗。

他足踏一柄赤青色飛劍,長劍想來是他修煉成的一件法寶利器,穿行無數黑霧火氣中,出嗡嗡似蟬聲的輕鳴,通體蕩漾出明亮之極的赤青光華,形成一圈燦爛劍光將千獠子護佑其中。

“哈哈,師尊赤霄真人囑我廣邀西疆星域英傑,務必讓有誌大成的諸位能知詳真正的無上修煉**,一同修成神魔之道。今日,真是十分有幸結識了各位道兄,以後倒要多多交流心得才是!”

千獠子心情十分之愉快,他還真沒有想到在這地魔界以荒僻窮陌著稱的西麵星域邊緣,在這不起眼的小真言天,能一下子現兩種煉器修煉的上等天材地寶。

那黑曜星石就不要說了,乃是煉製法寶魔器的好東西,加一點黑曜星石輔以秘法,便能讓一般的魔器品質提升不少。

而那十重星殞之火更是極其難得,星殞之火分十個等級,十重星殞之火已經是最精純霸道的地火能量,這種天地元氣精華的火焰,用來煉器的用途不說,即便對於提升自身魔氣也是無比的有益。

可笑可嘲的是,身邊這巨獸般的強白虎和幹屍般的天屍,和其他那些低級魔頭一樣目光淺陋,身處遍地天材地寶的星崖,卻不知廣加利用,倒是要便宜本真人啊。

千獠子眯眼微笑地觀察了一下旁邊兩位區區魔靈,隻見天屍老魔和強白虎通身無他物,隻在腰間裹了些獸皮遮羞,而像這等飛行簡單舉動,他們都還是處在耗費體內修來不易的魔氣的階段。

千獠子大喜歡欣的同時,對這邊荒魔域的粗劣魔物也是十分的不屑鄙夷,心中早有了計量。

“嘿嘿,赤霄師尊真是目光如炬,智慧如海,不但大膽地帶領我等師兄弟沉降墮落至大濁衍魔的地魔界域,讓上頭仙人界無數仇敵徒自望而興歎!如今更是英明無比地自可惡的碧天地魔宮分裂出來,來到荒僻無雄的邊緣星域,這無數天材地寶,廣闊星坪,俱在我們師徒一袖乾坤之中哈!”

千獠子當然有資格瞧不起天屍老魔和強白虎這等所謂的潦倒霸主,號稱堂堂一中型星崖的兩大霸主,不但通身無有強大的煉製法寶魔器,就是修煉方式也是無比的原始粗鄙,還停留在簡單堆積魔氣、不知道種種煉化蛻變之道的階段,根本談不上修煉了什麽心法秘法。

隻有在秘密煉魔技法的輔助下,結成魔軀的魔頭們才有機會強大魔識,蛻變進階,朝將煞王等高級境界逐次邁進。

地魔界域已知修魔的等級有魔靈、魔將、魔煞、魔王四個境界,魔功尤其精純的稱為大魔王,每個境界分初中高三個等階。

在如今的地魔界域,數萬載星年中一直未曾出現魔王們的領袖——魔帝,因為尚未有魔王渡過九重魔劫,魔功修煉頂峰,成為地魔界域的至高統治者!

盡管這天屍老魔和強白虎等一幹魔靈天生為魔,魔軀實體十分強大,已經是“魔將”境界的千獠子也有辦法輕易製服這些所謂的蠻荒霸主老魔。

小真言天在他心中儼然已經成了他個人財產,師尊既然還不知曉,自然是便宜了他這高徒。

這千獠子原來是受了他師尊赤霄真人的命令,禦劍飛行,探尋這荒僻的邊緣星域,籠絡誘惑,或威脅逼迫各地魔頭,以傳授真正的修魔**為餌,想蠱惑聚攏群魔,在這邊緣開宗立派,建立一方勢力。

除此之外,赤霄真人還另有一番陰險打算,逃到這邊緣星域之前,他與諸魔爭凶逞威身負重傷,狼狽逃亡到這荒僻星域,要想迅恢複元氣甚至更上一層樓,就是要吞噬煉化這些粗鄙羸弱的魔靈。

當然,其中資質高實力不錯的魔頭,他是收入門下壯大聲威的。

強白虎跟隨天屍老魔和千獠子而來,卻是懷著覬覦上古魔鐲的心思,他終是不肯放棄一點希望,路遇天屍老魔和千獠子尋找真言而來,便厚著臉皮同來了,似乎覺得有機會奪取那樣式蒼古的魔器。

而那天屍老魔卻早已經被千獠子擺弄的一手術法,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能立馬投入赤霄門下,修煉深奧難測的真正魔法,現在是為拉攏真言而來。

這三位樣貌各異的魔頭,各憑手段緩緩下沉,一縷縷、一團團火氣從腳底烈焰深淵升起,在他們身邊飛舞、穿繞,燒卷他們的毛,烤灼他們的肌膚。

黑袍紫冠、踏劍飛行的千獠子無疑是三人中最瀟灑輕鬆的,駕禦足底閃耀赤青光華的長劍,猶如漫步在火花爛漫的密林。

天屍老魔和強白虎卻是心中有苦說不出,雖然還沒怎麽靠近那身下恐怖的火海,十重星殞毒火的威力已經讓他們壓力大增,全靠強運一口魔氣,自恃魔軀強悍,硬著頭皮朝真言棲息的黑曜山洞飛去。

洞中的真言忽生感應,熟悉的邪惡屍氣讓他立刻提高了警惕。

天屍老魔由於苦無修魔功法,雖然一身屍氣強悍霸道,卻不知收斂之道,往往遠遠地便被其他魔頭知曉蹤跡。而真言警惕感應能力和小心謹慎程度,更遠在一般魔頭之上。

“難道天屍老魔魔頭不知道這裏乃是我真言的領地麽,竟然不事先通知強闖禁地,莫非天屍老鬼認為自己抵抗得了我的玄陰寒魄?”

在小真言天吞吸魔氣、煉化毒火數百地魔星年,無比機警的真言對於這星崖上最大霸主天屍老魔修煉的死亡屍氣,那是十分的熟悉、忌憚。

死氣氣息獨特,用一個形象的比喻,就是帶有濃濃的屍臭的味道。

盤膝坐於一團冬日冰雪般寒氣中的真言,白羽般修長的眉毛一挑,緩緩撫摸左手手腕上和蒼白肌膚已經同化為一色的魔鐲,陡然睜開的星眸中立刻濃鬱出兩團陰煞冰霧,眼神充溢著殺機、憎惡和殘忍。

凡是想從我之身上獲利的,凡居心叵測暗中計算我的,凡看我不順眼或者我看不順眼的,都該,殺!殺!殺!

地魔界,惟有更殘酷、更血腥、更強大,才能威嚇住其他魔頭的覬覦之心,以殺服人,正是如此!

“疾!”冷叱一聲,真言那修長健美的軀體立刻化為一道冰冷的黑氣,在不算寬大的洞**中盤繞一圈,然後像一溜黑煙倏地飛出了黑曜石洞。

赤紅刺眼的火海之上,無數從星殞毒火中剝離騰升的遊火,或如長蛇,或如赤蟒,或形如血盆大口的魔鬼,騰騰挪挪。

飛出石洞,真言鬼魅一般穿掠在這些遊離毒火之中,沒有絲毫不耐高溫的跡象,他霧氣般的眼中頓時浮現出天屍老魔、強白虎和那陌生的千獠子道長三人身影。

“天屍老魔,強白虎,爾等鬼鬼祟祟闖我禁地,莫非欺我真言獨身一人,就好隨意欺負了?”

慣常陰沉冰冷的語氣中帶上了血腥的味道,真言對躲避驅趕那些遊離毒火、模樣有幾分狼狽的天屍老魔和強白虎朗聲問,冰氣朦朦的目光卻是毒蛇一般盯在了那長袍飄逸、道貌岸然的千獠子身上。

這還是真言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人類,而且還是墮魔的道人!真言內心其實已經翻江倒海,震驚的同時又狂喜無比!

這千獠子來曆不明,實力卻是十分的不一般,玄袍高冠的他神情輕鬆地禦劍穿行無數遊離毒火之中,全身出朦朧的薄青色光芒,這些光芒將千獠子安全地環護其中,遊離的毒火難以侵入分毫。

他足踏赤青長劍,看到腳下重水一般浮蕩的星殞之火,三角細眼中的貪婪在忘乎所以下,流露無遺。

千獠子也暗中打量真言,看到真言初級魔軀形態便和人類幾乎一般無二,十分的驚疑,當他觀察到真言臂肩、大腿上部分微微浮凸的暗紅色魔之鱗甲特征後,三角眼中陡然閃過血腥的貪婪和狂喜!

千年未見真正人類的真言,一開始見到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千獠子,本來心中一喜好感頓生,可此時千獠子眼角餘光顯露得那若有若無的狠毒陰險,卻讓他十分的厭惡反感。

若在前世,這樣的人就是披著人皮的狼,吃人不吐骨頭。

厭惡一起,真言頓時再無興趣仔細打量千獠子,隻是觀察起這墮魔道人足底的赤青色的寶劍來,如果有機會,他不會介意斬殺這名陰險的墮魔者。

千獠子這把赤青長劍明顯屬於三品魔器檔次,價值十分可觀,上百萬魔晶大錢恐怕也買不來。

這墮落道人看來倒是來曆不凡!真言心中暗暗盤算。

“真言兄弟不要誤會,為兄這次來是要送兄弟你一個大大的好處,先給你引薦一下,我旁邊這位氣度不凡的高人乃是赤霄真人座下高徒,千獠道長!”天屍老魔先開口,名義上他好歹也是這裏勢力最強的老大。

天屍老魔有些中心不足,他知道在這十重星殞毒火之地,即便傾全小真言天的大小魔頭也拿這獨來獨往的真言沒有什麽辦法,見真言化為一團猙獰魔氣在自己周圍上下飛舞,殺機濃盛,冰熱交加下,不由趕緊開口解釋。

他心裏卻是十分的不爽,覺得這區區剛滿千年的小小魔靈真言在尊貴的客人麵前過於張狂不敬,實在不給他這大霸主麵子。

一身死皮腐肉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同時,心中壓下一股殺機,思謀以後如何教訓教訓不知尊大的後生魔頭。

通過天屍老魔簡單的解釋,真言明白了眼前這三位魔頭的來意,他們是來邀請他參加一次兩個月後的論魔大會,大會在赤霄真人新近占據的望月星崖舉行。

望月星崖和小真言天橫向距離大概有三千裏,對天屍老魔和強白虎他們這些停留在原始修魔階段的魔靈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跨越闊度。

沒有擅長飛奔的踏空腳獸幫忙,他們是難以趕將過去的,畢竟純粹的耗費內蓄魔氣在星空趕路,以他們目前修魔實力來看還經不起損耗。

“千獠子道長真言失禮了,一個月後赤霄真人無私開展的修煉講解大會,我定會前去瞻仰學習,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恕真言不相送了!”真言不冷不淡回應。

警告似的放出一層玄陰寒氣,白蒙蒙的冰氣鋪張開來,將漫天亂舞的毒火火星消弭一空,對三魔沒有什麽好感的真言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化為一團陰冷黑氣飛縱投進了身下赤豔恐怖的火海之中。

“哈哈,這真言道兄倒是挺有個性哈,不錯不錯!”

千獠子貌似欣賞寬容地仰天打了哈哈,眯成一條縫的眼中卻流過一絲壓抑的貪婪和猙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是地魔界域少見的天生修羅族,不但不知收斂隱藏之道,還敢如此霸道地享受這裏的天材地寶!

“道長寬宏大量不惱怒便好,這真言向來不識好歹,我們不用為了他而掃了興致!”

肌骨死灰色澤,通身被惡心的淡綠屍氣籠罩的天屍老魔見這千獠子貴客似乎不介意,心中倒是一鬆,招呼他們離開這環境十分“惡劣”的毒火深淵。

強白虎咂了咂嘴巴,終是沒有將那件被真言得去的古魔器事情說出來,旁邊這位墮魔道人實力難以估測,即便是天屍老魔也不是他強白虎可以抗衡的,畢竟人家是雄霸小真言天數百年的大霸主,他一說出來恐怕隻是便宜別人。

他剛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全身**無物的真言,卻是沒有現魔器的影子,那黑曜石洞中也感應不到古魔器。

定是這真言小子將那魔器收入到自己的玄陰寒魄之內,否則他怎麽也藏匿不了這魔器!強白虎越覺得那魔器是罕見寶物,能收入體內的器物豈會過於尋常?

藏有天魔之謎的古魔鐲和玄陰寒魄氣息相通,此時真言也算初步地融合了它,強白虎感應不到也很正常。

天魔之秘,也許隻有那些魔王級的家夥才有所了解吧。

天魔,彰顯的意念無比強大凶悍,一種逆天的絕世氣勢,它代表什麽,是指修魔的至高境界,還是代表一種不能理解的存在?

“那千獠子貌似慈善,那衣冠楚楚的模樣也不知道騙倒過多少人,此人目中餘光浮凶,定是心腸猶如蛇蠍,不可深交。不過,也不用去管他們師徒想幹什麽,我都需要去聽取一些上層次的修魔訣竅!”

烈焰火池之中,盤膝而坐的真言吸入一條鮮豔火蛇,無比熾烈的毒火滑入肚腸,在玄陰寒魄煉化下逐漸變得溫馴。

真言輕閉雙目,認真思量起那千獠子赤霄魔道師徒們一個月後的論魔大會來,不知他已經被人盯上了。

乍一看到道貌岸然仙風道骨的千獠子其人,在地魔界隻和無數低級魔頭魔靈打打交道的真言,在當時還真是驚喜萬分,覺得十分親切,這化魔的千個星年,這千獠子是他真言見過的第一個本體為人的存在啊。

現千獠子心機深沉十分陰險難料後,真言前世頑疾的喜憎性情便像星點般泛起,越厭惡這樣披皮而行的東西,故毫不客氣地逐走了他們。

不過,憎惡不屑歸憎惡不屑,免費的論魔大會他是一定會去的,因為他也現最近十數個星年來自己魔力進長得十分緩慢。

而魔識有如一點黑豆,不知何時才能與玄陰寒魄融合,結成步往通魔大道的第一關鍵——魔嬰。

他內心的焦慮其實早已經讓他變得浮躁易怒,平日裏越地不與小真言天的其他霸主和魔靈們交流,隻知埋頭修煉,成為這黑曜星崖上脾氣怪異、獨來獨往的另類霸主。

像其他幾位霸主,比如天屍老魔強白虎他們,每人麾下可是聚集了數百低級魔靈,整體實力遠非冷冰一塊、心高氣傲的真言可以相比。

按照腦海中還殘留的一些前世資料,真言分析下也是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他的修魔進度緩慢,在於缺少一套真正的地魔訣要,尤其是適合他這異常罕見的玄陰寒魄的魔訣。

真言自知魔訣心法的重要性,奈何他煉體成形後便落腳在這片荒僻遼闊的邊緣星域,“鄰居”魔頭們都是千獠子口中的原始劣魔,無可借鑒學習之處。

他曾抱著星空尋寶的心思,數百星年來將小真言天七百裏範圍內的大小星崖和聚魔坪大致搜索了個遍,其中那些被強力魔頭占據的聚魔坪除外。

小真言天南邊附近便有一處大型聚魔坪,由一位初等“將”級的魔頭占據,統禦了上萬的魔靈。

如今那來曆古怪的赤霄真人要舉行所謂的論魔大會,光那極有可能會提到的修魔秘訣,對於望月星崖遠近分布的魔靈們,便有無比的吸引力。

這分吸引力足夠讓魔靈們忽略其他危險不明的因素,就如真言這等聰明深沉魔靈,也要做“飛蛾撲火”的勇敢又無知的舉動。

黑暗深淵的魔,有時也是需要光明,向往光明的。

當然除此之外,新得神秘魔器的真言,苦於不知如何使用該魔鐲,他想去試探接觸一下那赤霄真人。

那赤霄真人既然來自地魔界之外的天地,而且還能在這無數魔頭肆虐的世界安然無恙,定修為驚人,千獠子一身法寶,那赤霄門下定也精通煉製器物之術。

如果他沒有料錯,這樣的魔鐲定是一樣具備儲物功能的好東西,想想一位可能是越大魔王層次的級存在,這魔鐲裏麵會有多少讓無數魔頭瘋狂嫉妒的寶貝啊。

當然,希望是好的,也許魔鐲沒有無數寶貝,不是強大的攻擊魔器,但能掌握魔鐲儲物的訣要也是非常客觀的收獲。

“數千裏的星空路途,即便我以魔氣形態盡力漂飛,最後也要力竭墜落。時日不多,看來該是去一趟落星平原,易換一頭能抵擋我玄陰寒氣的魔獸了!”

一想起魔獸坐騎,真言就無比的鬱悶。玄陰寒魄雖然十分厲害,可是也十分的麻煩,普通魔獸根本無法抵禦真言一身化骨為水的寒澈冰氣,就像強白虎那頭還十分雄武的哮天虎一樣,會在玄陰寒氣下輕易倒斃。

如今急需腳力,真言沒有其他辦法,隻好去落星平原碰碰運氣,看能遇到一頭能抵禦他玄陰寒氣的魔獸不。

“天屍老魔和那閉門簡出的蝶舞魔女兩人的坐騎倒是非常的不錯,不過十分可惜,天屍老魔的屍煞大梟,和蝶舞魔女的赤煙千裏獸,都是他們視為珍寶的寵獸,偷取過來驅使不了還會讓我徒惹一身騷!”

雖然蝶舞平日基本不露麵,可是她偶爾顯露出來的恐怖實力,足以讓小真言天其他霸主畏而遠之。

地魔界玩火的魔頭無數,因為地魔界最充足的能量靈氣就是各種毒火了,可要玩得好,那便少之又少了。

羨慕了那天屍老魔和蝶舞一番,數個時辰的工夫,真言已然煉化足夠了十重星殞毒火,一身的玄陰寒氣處於飽盈狀態,無時不刻不在滋潤、強化脆弱的魔軀。

深感缺少高明修魔訣竅的真言,現在每日最多能煉化三團拳頭大小的十重星殞毒火,之後再難繼續,脆弱的魔軀和粗礪的運氣方法,都讓他難以突破這個界限。

鼻孔呼出兩股白氣,真言冰霧籠罩一般的雙眸此刻出懾人的魔光。

烈烈火焰毒氣中,他運起全身玄陰寒氣,將自己魔軀嚴實裹圍其中,然後身體驀地一重,在星殞火海中緩緩墜沉下去。

越靠近十重星殞毒火火池底部,熱度越恐怖,燒得真言寒冰氣罩吱吱作響。

而烈焰毒火的赤豔光芒也開始玄冰氣息保護的眼鏡隱隱刺痛,讓真言微微心慌。

他在這十重星殞毒火池混跡了數百星年,自是深知這毒火的厲害,往常他也根本不會輕易深入毒火池池底,因為如今層次的玄陰寒魄修為,難以抵禦火池深底焚毀一切的恐怖高溫和濃密劇毒火氣。

但一匹可以媲美天屍老魔大屍梟、蝶舞赤煙千裏獸的強大魔獸,其價格定是非常驚人的,真言不得不冒險一潛。

真言獨特的魔氣性質,以及修煉居住的環境決定了他攜帶儲存不了絲毫的身外之物——在他擁有一樣上品的儲物寶貝之前,什麽魔晶大錢、昂貴魔獸皮衣之類的,全讓玄陰寒氣或星殞火焰化為無有。

這也是他為什麽平常也是赤身**不掛一縷的原因,當然即便他將前世的道德羞恥觀拋棄、轉變得差不多,一旦現身其他魔靈麵前,還是會特意以玄陰寒氣聚成玄冰遮擋腰間要害部位。

緩緩靠近一片赤紅火燙的煥彩池底,一塊塊、一顆顆、一根根豔紅如玉的星殞火晶,散著動人的赤豔光澤流暈,華美無比,深深地吸引了墜沉中的真言。

真言冒險潛底正是為了這些數量稀少、極其珍貴的星殞火晶而來。如果一小瓶十重星殞之火能換取一頭哮天虎,那麽兩指寬的一塊玲瓏十重火晶,定足抵百頭千頭哮天虎。

星殞火晶乃是星殞之火精華沉澱,其中蘊含的純粹星火能量,那是十分驚人的。而以這煉化法寶,可以極大地增強法寶魔器的屬性,珍貴之處可想而知。

伸出修長如冰玉的五指,捏了一枚三指大小的赤紅火晶,滾燙無比的熱力瞬間浸透整隻手掌,手掌十指如同泡在了溫度太高的溫泉,讓人難以忍耐。

與此同時,真言隻覺火晶中一股精純之極的火焰能量驟然從觸捏處,像一道看不見的奔騰火痕,順延手臂燎燒而上,整條手臂幾乎要熔掉一般。

乖乖!輕聲痛叫一聲,真言忙鼓動雪丸般的玄陰寒魄,催出數股玄陰寒氣,將那道恐怖的火氣逼出身體,同時聚氣成冰,將整塊看起來小巧玲瓏晶瑩流暈的火晶冰封其中。

這樣如法炮製,真言從星火塘底部中一共取了三枚星殞火晶,他也知道自己的玄陰寒魄最多勉強抗衡三枚火晶的恐怖高溫能量,不敢多取。

這時候,像他這種“獨行俠”式的孤僻修魔者的弱勢和不足就流露出來了,不但連能儲存珍惜寶物的藏寶袋之類都沒有,而且連封鎖火晶能量外溢的法門都不懂。

事實上,如果是出身稍微有點路數的修魔者,都大致通曉一些封禁珍寶異物的精純重濁之氣外散的法門,這樣才好攜帶收取一些十分暴躁的能量,也不會惹來懷璧之禍。

真言孤僻獨修不問地魔界事,加上他擁有其他魔頭不具備的智慧和前世見識經驗,魔力提升是遠一般魔頭們的。

往往這樣修煉出來的修魔者,在荒僻處稱霸一兩座小型星坪還是可以的,一旦不知天高地厚惹上出自修魔大宗大派的弟子,卻是立遭殺身之禍!

高手是從無數寂寞孤獨中煉就出來的!真言一直這樣認為,如果不是由於自身魔宮進度開始緩慢停滯了下來,恐怕他也不願意離開十重星殞之火池,在功力不夠之前,去凶險動蕩不安的外麵闖蕩。

**數聲,外放的玄陰寒氣鏡麵承受不住,出破裂的脆響,真言再不敢逗留一二,雙腿踩水踏浪一般,讓身體飛快浮升而上。

“希望能從其他霸主們手中換取一隻上品的藏寶袋來,否則我一直這樣拿著星殞火晶也不是辦法!”真言豈會不知財貨不能外露的道理,他先取三枚火晶,不過想從小真言天中的其他魔頭手中收一些有用的東西。

畢竟,辭去望月星崖參加論魔大會,路途迢迢,一路上定免不了遭遇凶險殺戮,他得準備一些護身裝備魔器。

別的魔頭他不敢說,也不清楚,但小真言天的五大霸主,除了剛剛成為霸主時日不久的他和強白虎家底淺薄惺惺相惜同病相憐之外,像第一霸主天屍老魔,第二霸主神秘的美女蝶舞,以及第三霸主由三足毒蟾修煉出來的毒公子,都是早已經練就魔靈之體私藏豐富的土地主。

飛上星崖高處,真言掂了掂手掌中瑩紅如玉的火晶,輕吐一口濁氣,身影再度一散,化為一團濃墨般的魔氣浮空飛去,朝小真言天星坪中央地帶騰挪而去!

在小真言天,如果說一處比較繁華和安全的地域,那一定是星坪中心群魔棲息交流地帶。魔頭們會在那裏出賣交換自己得來的天材地寶——當然真正算得上天材地寶的幾乎沒有,或是從附近星坪捕捉來的魔獸,在那裏五大霸主都認為不適大開殺戒,於是中心地帶成為這座堪稱中等星坪的“安全區”。

飛過一片起伏不平的荒原山丘,真言視頓時野一開,茫茫虛空之下平闊的大地,盡泛點點寒光,稀稀疏疏、形貌各異的魔頭們渺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

通身濃鬱魔氣一收,他輕輕落在一組黑曜石堆中,體覆輕盈的白色霧氣,一頭長銀霜般被清風吹動,整個人孤逸如玉,驚起一片慌亂的叫喊聲。

附近一些勉強剛煉化實體的小魔頭們,仿佛遭遇瘟神一般,驚恐畏懼地遠遠退避而去,看來孤僻的真言在這小真言天中,還真的不怎麽收歡迎啊。

淡淡一笑,有要事要辦的真言也不去和這些實力不行的弱小魔頭計較,體內玄陰寒魄一動,**修長的身軀外表頓時浮現一層茫茫白氣,周圍空氣溫度陡然下降,白氣在真言那一點黑豆大小的魔識指引下,幻化成白玉薄甲覆蓋在身上。

他可不是那些不知廉恥為何物的魔頭,前世那些清晰或模糊的、痛苦或美好的記憶烙印,都已經和今世為魔的人生牢牢地結合在一起了。

這星坪中央地帶,聚集了數百大小魔頭,有體軀龐大凶猛的強煉魔軀的魔頭,也有像真言一樣,注重內煉氣魄的形體相應就“瘦小”不少的魔頭。

大多魔頭**醜陋不堪的軀體,有大肚滾圓如鍾鼓的大肚魔,也四條粗腿如石柱一般橫行土魔,還有胯間那物如長蛇盤腰三匝的鞭欲魔,千奇百怪,也就見怪不怪了。

“噓,第五霸主,千年潛水王真言來了,大家讓開點,小心被他凍成冰渣子!”這是和真言有些過節的魔頭。

“這怪物不呆在自己的老窩,跑到這裏來想幹什麽?”熟悉真言的老魔們又驚又奇。

“他就是我們天屍星坪的第五霸主?小樣的,細胳膊嫩腿的,信不信我雙手隨意一搓,便能把他變成大肉餅!”

“第五霸主原來不過如此,我還以為他身高八丈腰闊八丈呢,看樣子我都能做第五霸主了!”

這些是來剛到小真言天不久的陌生地魔,目光凶狠暴戾,對真言十分之不友好躍躍欲試。

小真言天附近百裏之內沒有比它更大型的星坪星崖了,所以每年都有一些遊蕩的魔頭,挺過天籟浩劫練就實體的魔頭前來投靠和歸順各位霸主。

而真言這位完全靠冷酷血腥手段樹立威信的光杆霸主,由於常年不露麵,這些新來的魔頭不認識也不足為奇。

一般來說,特別是對於這地魔界荒僻邊緣星域,所有魔頭們都有實力衡量常識,就是在修魔兩大選擇上,強煉魔軀的體魔,戰鬥力遠在內煉氣魄的氣魔之上!

事實上也差不多,強煉魔軀的體魔在拚殺中,隻要靠近了氣魔身前,將氣魔輕易轟成肉渣那是稀鬆平常之極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地魔界強煉魔軀的體魔數量,遠比內煉氣魄的的氣魔多的緣故。

魔軀強煉到一定程度,破壞力強大的體魔身邊,一般都會有不少氣魔附庸依存,忍受體魔的壓榨欺淩。

所以,這些新來到小真言天的魔頭來,看到真言“纖弱不堪”吹風就要刮倒的形體,就已經知道了他是個注重內煉氣魄的氣魔,語言和態度上明顯不敬不屑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是在中央禁鬥區域,恐怕已經有強煉魔軀的魔頭上前挑戰真言這霸主了。

地魔界強者為尊,常常生類似的挑戰戰鬥,真言如果被擊倒,這些凶悍的魔頭自然有機會“上位”,取而代之,抗住幾波其他眼紅魔頭的挑釁,成為小真言天的擁有一方領域的第五位霸主。

麵對這些魔頭新人的挑釁,真言麵色平靜如水,實則內心一股殺機越凜冽,熟悉他的老魔頭都知道這第五霸主開始在醞釀殺人動機,心驚下他們遠遠避開。

“真言我今日拋售三枚十重星殞之火精華星殞火晶,質量上乘,換取上品藏寶袋或者修魔功法,能抵禦冰寒的座駕魔獸也可!”挑眉淡淡掃了一眼周圍一些緩緩走近的新麵孔魔頭,真言壓抑胸中一股糾結凶機,運用渾厚魔氣朗聲叫賣。

“十重星殞之火火晶石頭?”他這一叫喊,這交易區的所有魔頭不由都大為動容,亂糟糟地議論紛紛,但真真上去和真言商談的卻還沒有。

貪婪而猥瑣的魔頭在期待新魔們出手,看有否機會揀便宜。他們朝真言手中火光流溢的星殞火晶望去的眼神,充滿貪婪、陰險、羨慕和凶獰。

而本來就想真言下手的新來魔頭,這時聽得真言手中有如此奇物,更是狂喜不已,當下就有數位魔氣繚繞、體型壯碩如山的魔頭排眾跳將出來。

這三位新來的魔頭看來頗有些實力,已經在小真言天樹立下些許凶威,他們一站出來,其他蠢蠢欲動的魔頭都自覺地停止腳步,紛紛後退,讓出足夠展示魔頭暴力的打架鬥毆的場地來。

三位強煉魔軀的魔頭體型巨碩偉昂,強煉魔軀已經到達一定境界,身體表層肌肉和皮膚致密糾結,放出凶悍微光,有結成“肉身護甲”的跡象,果然實力不錯。

其中一位渾身散濃濃灰色屍氣,手提一根骨刺猙獰的大白骨棒,像一座小型的屍山死沉沉地俯視著真言。

中間那位青皮獠牙,周身微微青光散,腰間裹了一件獠牙魔狼獸的皮子,空著的雙手十指利甲長約三四十公分,堅硬如鐵的指甲著幽藍色光澤。

另外一位是肚皮滾圓、臉上總笑嘻嘻的大肚魔,肥白的肚皮疊成數層,大肚魔一行動肚皮上下拍打出緊鐵之聲。

“把星殞火晶交給我,我可以饒你性命!”青皮獠牙、目光凶厲的魔頭貪婪地低聲喝道。

“青皮狼,你這可不對,殺了這小子,你我三人且各憑實力分取火晶即可,豈用**小把戲,讓我等恥笑!”

大肚魔笑嘻嘻地打斷青皮狼的話語,和那氣息最沉穩凶悍的煉屍魔頭相望一眼,隨即一拍肚皮,毫無症狀地從地上突然從地上彈起,像一顆大肉丸流星般轟響真言!

煉屍也不落後,陰沉沉地怒吼一聲,拎起不知是什麽魔獸骨頭的大骨棒,屍氣滾滾地朝真言殺去。

青皮狼魔頭一急,一身青皮幽幽光,凶狠地一抖十指,數片青光頓時脫指而出,唰唰唰射向真言全身!

這一動手,圍觀看戲的魔頭們不由都出嗜血興奮的吼叫,氣氛十分之熱烈!

“果然是些毛躁的新來家夥,不知道在交易區動手是要遭受非常嚴厲處罰的麽?難道他們以為依附了其他幾位霸主,就可以肆無忌憚了?”真言心中暗想,不過魔頭們的主動進攻倒也達到了他的目的。

這位煉屍魔頭應該是天屍老魔倚重的門徒,實力不錯!真言那平靜似水的雙眼驀地睜開,玄陰寒氣鼓蕩而出,周遭數十米區域溫度驟然下降百度!

“找死!”

殘酷冷漠的叱喝未落,真言身上騰射出三股乳白色寒氣,寒氣蛇蟒一般閃電之勢,擊中體軀龐大沉重躲避不及的三位挑釁魔頭。

啊!煉屍、大肚、青皮三魔頭頓時身形一滯,血液魔氣在玄陰寒氣的襲擊下凝固了一般,他們終於知道,麵前這身材修長眉清目秀的年輕魔頭並不是想象中那樣好惹的!

他們強提魔氣,出凶狠的怒吼,強行力勉強從凍結中恢複幾分行動能力!

隻不過真言沒有給他們繼續進攻的機會,他身形一晃,已經化為一團黑森魔氣,從三位魔頭中間穿繞而過,左後身形停住,隻見十幾團腥臭魔血在他身後像血色煙花一樣連續爆起!

煉屍等三位魔頭強煉的魔軀上麵如同小炸彈爆炸一般,血肉飛濺,大肚和青皮兩魔當場哀嚎倒斃,兩團玄陰寒氣直接爆在他們頭上,他們不死也難!

咦,這煉屍竟然沒死!

真言轉身一看,看到體積消減了三分之一的煉屍哀嚎著匍匐欲逃,它一條巨大屍臂和大腿都血肉模糊被炸去大半,血流如注!

這煉屍實力為三魔中最強,剛才真言射向他碩大頭部的魔氣被他用骨刺白骨棒勉力擋了一擋,才留得爛命一條!

這煉屍也夠牛叉的,半副魔軀都炸爛凍裂了,望向真言的眼神還那麽的凶狠、不服!

留你不得!真言眼中殺機連閃,身影跳起,揚手一股寒氣劍就要刺射而出,結束那煉屍頑強的性命!

地魔界魔頭們生性凶殘暴戾,好逞凶鬥狠,尤其是記仇之心十分強烈,有時候一點小摩擦能讓它們惦記千載,時不時來陰你一下,真是麻煩不已。

何況真言向來講究出手後就不留情,務求斬草除根,殺個幹幹淨淨,以絕後患!

真言手段之凶狠血腥,動作之幹脆利落,出手之殘忍無情,交戰不過是兔起鶻落一瞬間,就已經勝負立分,這一下子震懾住了全場觀戰魔頭,全場鴉雀無聲。

尤其是那些新來的魔頭,不住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動手,暗道霸主就是霸主,果然夠凶夠狠,虎軀一震夠嚇人的。

當然,這些新來的魔頭也十分困惑:三位強煉魔軀的佼佼者,怎麽會在這內煉氣魄的真言霸主手下不堪一擊?

它們沒有身臨其境,自是不知真言修煉不易的玄陰寒魄的詭異厲害之處。一般結成實體的魔頭結成魔魄最慢的也不過是百個星年,因為實體魔軀一成,吸納地魔魔氣的度何止快了一倍,而真言為了一顆玄陰寒魄耗費了數百載時光,而且是在擁有遠一般魔頭的高智慧基礎上。

“且慢!真言兄弟手下留情!”真言剛要出手,背後卻有一道陰沉低吼如悶雷碾動。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濃烈屍氣,是小真言天的第一大惡霸大地主天屍老魔!

真言聽到背後群魔的驚叫和歡呼聲,不由眉頭一皺,一層猙獰凶光糾結遊蕩修長雙眉之間。他微微猶豫,天屍老魔竟然為了一個新來挑釁的魔頭出麵,無視其門徒貿然在中央地**手的惡行,這有些怪異不解啊!

不過這絲猶豫立即散去,驟然間,隻見真言竟是出人意料地突然暴起出手,手臂微微浮凸的白色細鱗閃動一層水光般的漣漪,抬手便是一團乳白寒氣,白氣一閃,打進目光依然凶狠仇視的煉屍身上。

頓時,煉屍依然龐大如殘破山丘般的魔軀悶哼一聲,彈跳數下再無聲息。真言下手之狠辣,讓眼睜睜看著一切生的天屍老魔睚眥欲裂、狂怒不已!

這煉屍魔軀已經強煉到一定境界,今日如果不是因為他不知真言玄陰寒魄底細,莽撞出手,和其他兩位實力差不多的魔頭聯手之下,真言還真的勝負吉凶難料!

天屍老魔急急趕來求情,真言本來想放過煉屍,但看到這煉屍十分不甘和仇恨的眼神,卻是立馬改變心意,將這可能留下後患的強悍煉屍魔頭殺死!

“好你個真言,不要真以為老夫奈何你不得,竟然不顧同鄰之情,傷我煉屍門第二大弟子!”

天屍老魔見真言落了自己麵子,他開口求情在先,真言卻當麵擊殺了他十分看重依仗的門徒,豈不屍火大冒,魔識如狂。

當下怒喝一聲,天屍老魔那高大死沉的魔軀渾身屍氣滾滾,屍氣中還夾雜著點點磷火般的魔氣,十分的詭異,看得出魔功近來有較大的突破。

天屍老魔怒火勃之下,就要出手,教訓教訓真言這早就看不順眼的弑徒小霸主!

“且慢!煉屍門?老屍怪我怎麽才第一次聽你建立了什麽煉屍門?難道這煉屍魔頭是你的弟子?”真言卻不慌不忙地抬手打斷天屍的威,驚疑地問。

真是一日不出門,外麵已三秋!

天屍老魔有何能耐,敢自立什麽煉屍門,難道他得到了什麽煉屍修魔功法?真言心裏震驚異常,他怎麽會不知道一分修魔功法對於這邊緣魔頭的重要性。

上次天屍老魔和那千獠子來我石洞尚在數日之前啊!他似乎忘記了當時自己也沒有詢問相關信息。

如果天屍老魔擁有了煉屍功法,那他的實力就可以開始水漲船高,迅拉開和小真言天其他幾位霸主的實力差距,而且他一拋出功法誘餌,便有無數魔頭附庸麾下,勢力將如山嶽平地起!

到時,這小真言天恐怕就是他天屍老魔的一人的天下,小真言天將隻有惟一的一位霸主。依照天屍老魔的凶殘個性,其他霸主如真言蝶舞強白虎毒公子他們,都要成為天屍老魔手下的縷縷遊魂。

聽到真言驚聲問,天屍老魔頓時精神一振,麵色自得之色再難壓抑,暫時將殺徒之仇都放在了一邊。

“哈哈,本門主已得修屍功法,自然能開門收徒,真言如果能改投我天屍門下,今日你殺我心愛弟子的仇恨自能一筆勾銷!”

這老魔頭果然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修魔秘法,看來往後這小真言天也呆不長久了,我得趕緊尋得功法,方能存身立命!真言震驚之下,已經為今後的安危擔心不已。

不過,天屍老魔如此猖狂囂張的語氣和態度,卻讓真言不爽之極,不就是得了一分功法嘛,就這麽拽得目中無人?

“想殺我?那要看看你修魔功法究竟有何了不得之處!”

真言冷哼一聲,胸中玄陰寒魄盤旋數轉,身體頓時籠罩在層層冰寒霧氣之中,他提起了十分魔力,不敢絲毫小覷。

這裏不是他的星火塘,他並沒有地利之便,也更談不上什麽天時人和,而天屍老魔勢力龐大實力本來更在真言之上,真言要想與之凶爭,拚得不過是決絕的死戰之意!

“哼,不識抬舉,今日老夫就滅了你!”

天屍老魔怒喝一聲,屍息大漲,鼻孔噴出兩股磷火,再狂吸一氣,本來已經十分魁梧恐怖的屍軀,此時更是有如氣球一般四向膨脹。

隻見他身體迅拔升膨脹伸延入空,氣勢磅礴,屍氣形成一片低雲翻滾上空,整個人轉瞬間變得有如撼天巨人一般!

老屍魔巨大蒲掌一個翻壓,便帶著洶洶屍氣,風聲大作地朝真言拍去,如果打個正著,真言脆弱的魔軀一定會被巨大的力量拍成一團肉餅!

這老魔果然魔功進漲,以前我還可勉強應付,今日卻是萬萬不是他的對手!

一看天屍老魔雄視虎踞般的氣勢,真言已經微微失落和悲哀地現,如今的天屍老魔實力已經過他不少!

騰地一聲化為一團烏黑寒氣,真言身影從原地消失。天屍一對巨靈蒲掌疾若雷火,轟然拍下,隻見煙塵滾滾,土石飛濺,將地麵轟出巨大的坑洞!

再次站定時,真言已經飛上一堆高高的亂石,抬手一輪冰雪凍氣便朝形如地魔巨人麵目猙獰的天屍射去!

天屍老魔以前實力就勝過真言不少,但一直拿真言沒有辦法,那是因為天屍老魔修煉的屍氣屬性為陰煞之火,魔氣受到真言的克製。算起來,很多吸煉毒火的魔頭都受真言玄陰寒魄克製了。

不過此時天屍老魔屍氣提升不少,真言已經難以怎麽克製了!

冰雪輪轟去,天屍老魔絲毫不躲避被轟個正著,不過他也隻是身軀一晃被凍結了半秒鍾,然後狂笑著朝真言繼續逼去,強悍巨碩的屍身移動,將真言剛剛立足的大石堆夷為平地!

“無知小兒,你的玄陰寒氣不過如此而已!”天屍老魔見真言寒氣再為難不了自己,心情那是大好,狂笑中一身屍氣越濃烈恐怖,屍火一般飛舞!

猶如狂風中飛移動的龐大山丘,天屍巨魔一般的身軀掠掃過處,飛沙走石,地動山搖,氣勢洶洶!

遠遠退避看熱鬧的群魔見天屍老魔如此恐怖猙獰,都是神情恐慌,畏懼不已。

就在這時,群魔身後突然飛現三條身影,一位是體態窈窕身姿綽約的綠裳少女,一位是手揮輕扇的翩翩俊郎君,另外一位是手持巨斧強壯如山的強白虎!

群魔嘩然,今日小真言天五大霸主齊聚一堂,真是難得一見的盛景!

“天屍霸主,且慢住手,大家既為同鄰,何必動輒生死相見,修魔不易啊!”

綠裳美女正是小真言天的第二霸主蝶舞,她倚坐在一身火焰般毛的異獸之上,聲音有如春日叮咚清泉,異常悅耳動聽。

綠衣紅焰,黑如瀑,細膩精致的皮膚像白玉一般光,交相輝映,加上一代魔中霸主的身份和獨特的寧靜清新氣質,小真言天第一美女蝶舞甫一出場,便吸引住了無數地魔的貪婪目光。

那手揮輕扇麵容俊美的青年男子身穿七星連環長袍,是小真言天第三霸主三足毒蟾毒公子,不知底細的人還不知道他真身是醜陋龐碩無比的毒蟾蜍!

長袍上的七顆黑星,代表他三足毒蟾真身已經修煉出七顆烈毒無比的毒囊,非常霸道厲害,傳言隻要煉出第九顆肉身精華,真身將達到一個十分強悍的境界。當然,袍繡七星之意隻是他毒公子的秘密,別人並不知曉。

浩瀚地魔星域,每年總有無數魔物聚氣幻化成形,它們大多初雛實體為蟲獸蛇蟒,第一次化形便呈人形的少之又少,但以後通過不斷地提升修為,肉身可以逐次增強蛻變,從“初生”形態不但調整蛻變為高級形態,擁有種種強悍的級能力。

魔物一生的殺戮、吞噬、蛻變,是一個不斷脫自身拘束釋放黑暗力量的級進化過程。

像真言是擁有先天意識,自然化形為人型魔體,初生形態就是人形,但他的手臂和大腿上麵,也不可避免地長了一圈圈細膩的魚鱗狀的白玉甲片,這些白玉甲片目前還形色淡薄,表示他的肉身還在“初雛”形態。

內煉氣魄的魔頭肉身進化蛻變度,和強煉魔軀的體魔相比,總是落後很多。

“老魔就想逐次鏟除我等各位兄弟了麽,恐怕也太心急毛躁了吧!”毒公子冷冷問,讓天屍老魔無比的尷尬。

“嘿嘿,老屍魔啊,老強我怎麽說你好呢,大家在小真言天好歹千載同修,何必鷸蚌相爭。老屍魔你得了適合你獨門煉屍的秘密功法,真有實力的話,你應該去掃蕩征服我們小真言周圍的那些聚魔坪和星崖才是啊。嘿嘿,想一個個吃掉我們,俺老強雖然粗莽,可手中的大斧頭卻不是吃素的!”

強白虎朝天屍老魔揚揚手中鈍鋒巨斧,不住諷刺,心裏卻為自己的場麵話暗暗得意:俺老強雖然外表粗鄙,然則心細如,目光如炬,智慧如海,誰也別想占俺便宜。

天屍老魔最後一拳轟出,一道巨大的屍氣火光像滾滾冥雷一般,震碎了真言剛剛停腳的石柱,隻是真言已經看看閃騰避開。

天屍暗歎了一聲可惜,便收斂一身恐怖屍氣,高十數丈的魔軀已經迅縮下來,有如高峰坍縮成低丘。

巨塔轟然縮塔入大地一般,天屍老魔轉過身來時體型已經是和往常一般無二,更是一臉略顯尷尬的笑容,像偷漢子不成被抓現形的小媳婦。

“哪裏哪裏,各位賢弟良妹怎麽可以把我天屍看得如此不堪,大家都知道我天屍老魔行事判決向來是以德服人。剛才不過是手上癢,想和真言小兄弟切磋切磋而已!”

天屍老魔近來由於修得煉屍秘法,一身屍氣鼓蕩,實力大進,信心極度膨脹下,行事便乖張專橫起來,這些日子蝶舞毒公子和強白虎勢力都受到了天屍老魔的壓製侵逼,一下子讓精明狡猾的其他霸主嗅到危險的味道,決定暫時團結一致,應付氣焰囂張的天屍老魔的蠶食之心。

此時四大霸主聯手,天屍老魔量形度勢,無論如何也覺得暫時無法硬抗四大霸主的聯合,他倒爽快,隨便一扯把剛才弑徒之仇拋在了腦後。

“老屍魔,平日我敬你領之尊,更從未和你以及其他諸位霸主有過領地之爭,一直獨守那星殞火池而已。今日你殺機畢現,勃勃野心諸魔一望可知,然而今日你未能殺我,日後真言定十倍奉還!”

一團黑氣飛舞中消散,現出真身的真言扶住旁邊石壁,臉色越蒼白虛弱,連續噴了幾口濃稠的魔血,他一撩雪白的絲抬頭望向天屍老魔時,神情頓時變得冷漠無比,目光寒冽的殺機一閃而過。

盡管他身法靈變,疾快如風轉換自如,讓天屍老魔的攻擊大都落在空處,但部分的屍氣震殺,依然讓他“脆弱”的魔軀難以抵抗。

他出聲平淡,然而其中隱藏的血腥味,以及濛濛寒氣中糾結的殺機,卻不由地讓天屍老魔以及蝶舞強白虎他們為之一驚,暗自虛。

作為和真言纏鬥了數百年的星坪霸主,天屍老魔和強白虎他們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位性格怪異的第五霸主小兄弟為人怎麽樣,真言從來“睚眥必報”手段極其殘忍毒辣,一旦被他瞄上,他們都要頭皮麻提心吊膽!

凡居心叵測欲對我陰謀算計的,一律殺,殺,殺!

這是真言在地魔界立下的信條,也許殘忍無情,也許極端血腥,但卻是他一直能在殘酷的地魔界存活下來的“為魔法寶”!

真言麵色冷漠貌似平靜,實際上殺機勃的他已經將天屍老魔視為平生一大待誅仇敵,絕不會因為對手的強大而畏縮手軟。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地魔界形成已成就天然而定的生存競爭規則,羸弱者隻有被淘汰重歸天地遊離魔氣形態!

在真言當麵貌似平淡的“血仇咒誓”下,天屍老魔盡管頭皮麻暗自心驚,也得強提精神維護強悍的老大形象。

他對真言甩甩衣袖,似乎一點不將真言放在眼裏,不屑而冷淡地回道,“乳臭未幹的小子,老夫成魔數千年,還會怕了你不成。今日就權作是對你不敬的小小懲戒,下次你可沒有這麽幸運啦!”

強運虛弱萎靡了不少的玄陰寒魄,乳白色寒氣迅流遍全身,治愈恢複剛才在天屍恐怖攻擊下受到的傷勢。

對於天屍老魔的不屑嘲諷,真言絲毫不為動容,心若冷鐵,隻是將殺機深深植入心中。

而真言的冷靜又隱藏強硬鋒芒的姿態,看在眼裏的美豔如花的蝶舞,心狠手辣的毒公子,以及自詡擁有“粗魯的外表溫柔的內心”的強白虎,心中都是暗暗敬佩。

要在一個絕對強勢的敵人麵前,保持心靜如水,不卑不亢,在強者為尊的地魔界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各位賢弟妹慢聊,老夫有事先走一步!”

自知雙方之間已經生出一條巨大溝壑的天屍老魔呆著無趣,冷掃正在如白霜、閉目療傷的真言一眼,朝蝶舞毒公子他們鼻孔一哼,便自顧自帶領一群手下揚長而去。

“真言小弟,傷勢不打緊吧,老屍怪進來魔功大進,若是被他屍氣入侵魔魄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啊。我這有顆化解丹!”

蝶舞跳下似獅非獅,像虎非虎的紅彤彤千裏煙蹄獸,微帶動人紅暈的玉臉上流露出關切神色,朝盤膝療傷的真言走了過去。

火焰包圍一般的千裏煙蹄獸烈焰似乎對美麗主人丟下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滿,銅鈴一般的獸眼怒張,齜牙咧嘴,遠遠地朝真言悶聲低吼!

當然,它是不敢上去惹火真言的,真言身上玄陰寒魄正是千裏煙蹄獸烈焰的克星,烈焰也就飆而已,上去噴火攻擊卻是萬萬不敢的。

“謝謝蝶舞姐姐的關心,我沒事了!”

真言吐出最後一口淤積悶氣,雙眉劍羽舒展,臉色大好的他站了起來,朝蝶舞、毒公子和強白虎抱拳謝道,“今日是多虧了大家的相助,這救命的恩情,日後定當重報!”

“哪裏哪裏,天屍老魔勢力日盛,我們不過是同舟共濟而已。”

毒公子和強白虎他們微微一笑回話,蝶舞見真言沒事了,也似乎放心了,深深地看了臉如刀削長身玉立的真言一眼,倒沒有說什麽客氣話,微笑低頭,伸手把玩千裏煙蹄獸火焰般的濃密長毛。

什麽日後重報,地魔界有這麽講恩情義氣的魔頭麽,要重報就把你得去的古魔鐲送給俺老強吧!強白虎心中暗暗嘀咕,看來對那神秘古老的鐲子念念不忘。

“這樣吧,我是手上這三顆星殞之火精華就送給三位了,如果我沒記錯,毒公子魔魄帶點火氣,蝶舞的烈焰獸天生屬火,白虎兄則可以用火晶去換頭不錯的座駕!”真言倒也爽快,烈焰對他手中饞涎欲滴的貪像他早看在眼裏。

“這怎麽好意思?”老強口中這麽說,可動作卻絲毫不含糊,急步走了過去,從真言手中取了一枚十重星殞之火火晶,火晶一到手中,卻是痛聲大叫,毛茸茸的大手掌上灼燒出一塊焦黑的傷斑。他不得不馬上忍住要仔細把玩的衝動,將火晶丟入了腰間的藏寶袋。

這個家夥!真言、蝶舞和毒公子他們對於強白虎的舉動都是有些無奈,大家相視一眼,不由宛然一笑,簡單的一場相遇,在共同的威脅之下,關係頓時融洽了不少。

“真言兄弟真是慷慨大方,這等火晶雖然是星殞火池天生寶物,恐怕你得來不易吧!我三足毒蟾都托大一次作你大哥了,聽真言你在搜尋一些修魔秘法,我這裏倒是有一些,不過都是最粗淺的。其實修魔功法隻有適合自己魔氣屬性的,才能給我們帶來修煉上的飛提升,我這沒有適合你玄陰寒魄的,不過卻有一門煆培神識的入門法門,雖然不如十重火晶珍貴,也請兄弟收下了!”

毒公子倒是出言驚人,他往腰間一探,就隻見手中多出一枚青色玉符,大方爽快地硬塞給了真言,真言不由心生感激,也就收了下來。

地魔界修魔功法太稀少了,而且大都掌握收集在一些有實力的魔頭手中,當然有些自修成魔的魔頭在境界達到“將”之級別以上,往往也能自己揣摩一些適合自己的獨特心得,不過對於這地魔邊荒星域,修魔功法真的是,太稀少了!

一枚星殞之火火晶如果在魔頭聚集的地魔界地帶,也許非常的珍貴,但在這邊荒星域,在真言、蝶舞和強白虎眼中,即使最粗淺低劣的功法,都比任何天材地寶珍貴!

三足毒蟾毒公子話中之意,是說這星殞火晶比他功法要有更大價值,強白虎甚不為意,當下老強厚著臉皮朝毒公子說道。

“毒老大,既然你更看重這火晶,我的這顆幹脆就給你了,行行好,你給我一份肉身錘煉的法門吧!”

“現在我對這星殞火晶可是有多少要多少,隻要你們不覺得自己吃虧,我這有份自己以前試過的煉軀功法,就給你了!”毒公子出手驚人,用一分強煉魔軀的低級功法換過強白虎的火晶。

真言和蝶舞不由驚訝和好奇地互相看了幾眼,這蝶舞倒是和我前世世界的美女一般無二,真言的目光在蝶舞雪白如玉的臉上停留了數秒鍾,恍若回想起過往的時光。

蝶舞感受到真言眼神中的灼灼之意,以為這位冷漠獨特的男子對自己有了愛慕喜歡之意,不由微微羞澀地稍微低了低頭,心裏卻是有絲絲的歡喜和甜蜜。

同時,她和真言心裏都在想:毒公子真人不露相,既然擁有不少修魔功法,那麽平常表現出來的實力定非是他真正的力量。也不知道這毒蟾從哪裏搶奪還是找尋來這麽些功法,即使最粗淺最低劣,也能擁有小真言天其他魔頭羨慕不已的修魔度。

似乎,每一個資曆深長的老魔都有一番不為人知、難以回的以往。

頗有幾分迫不及待,真言急急分出一絲魔識,潛入手中那枚青竹色澤的玉符之中,識海一蕩,頓覺一道耀眼的燦爛青光炸散在自己眼見一般。

“凝血天誅煉神訣,感應界域無根波動,煆培神識,無名心法,心法中後部分殘缺中!”

名頭好玄乎啊,可惜是部名不副實的心法,無名代表初級心法級別還沒有吧,而且心法中後部都已經丟失了!真言是又喜悅又失望遺憾,難得地患得患失起來。

“真言小兄弟,你那份心法是我以前從一處魔殿廢墟中得來的,我錄下來的時候已經隻有前麵部分了,而且是隻煆煉神識的功法,對我們強煉魔軀者沒有什麽用途。功法殘缺,本來我不應該給你,不過我看你主修內神氣魄,這功法對你應該有不小幫助,隻要你現在提升了實力,將來離開這裏去地魔中央偌大星域,還怕找不全完整心法版本嗎!”毒公子見真言臉色變幻不已,不由開口說道。

他如今三足毒蟾真身突破八星在即,正需要純淨的星火力量助他突破瓶頸,修煉成第八顆毒囊,實力必將大升,將有自保能力離開小真言天前去地魔星域中央了。

他得了真言手中的兩枚火晶,似乎覺得一分殘破的連初等檔次都算不上的功法易換,虧欠了真言一般。不由連連出言安慰。

“毒兄說得不錯,是我一時得了功法,太患得患失了!”

真言平靜心神,俊美的臉龐恢複平常冷漠的表情,耐心地探索起凝血天誅煉神訣起來。

無數聞所未聞、怪奇瑰麗的符號信息從玉符中傳入魔識之中,真言細細分析一下,忽然覺得自己猶如做了一場荒唐無比的夢:

我的神哪,是我不識貨還是毒公子粗心大意了,這份無名心法分明十分的不簡單嗎,裏麵包含的修神強識玄理簡直是深不可測!

我得到寶了!真言腦海中那一點豌豆大小的魔識,頓時爆出狂喜的燦爛光芒,洋洋灑灑將他整個身心沐浴在歡愉的海洋!

他來自絕不同地魔界時空的另一個宇宙,自信目光見識出群魔不少,凝血天誅煉神訣一番分析下來,他已經隱隱覺得,這分心訣***絕對不簡單!

壓抑住狂喜泛濫的心神,真言此時還真怕毒公子覺察到他的真是感受,以致翻臉後悔要收回煉神訣,勉力平靜地朝毒工資抱拳謝道:“這份心法對我有些用處,毒兄如果因為修煉魔軀修要星殞火晶,我過些日子再潛入火池底為多去一些便是了!”

“真言兄弟,你真是太好了!”

毒公子聞言大喜,一把抓住真言的雙手緊緊握住,以一種十分“**”的語氣連聲稱謝,雙目之中的脈脈情意,讓一旁的蝶舞都十分覺得惡心和尷尬起來。

毒公子真實的修魔資曆在小真言天一直是個謎,隻知道五百年前他來到小真言天打敗了幾個霸主,從此穩居第三霸主地位後,便一直隱居修煉,現在看來他一直在隱藏真實實力。

他以前遊蕩過不少地方,自知十重星殞之火的價值,十重星火已經非常之珍惜罕見,而星火精華火晶石那是簡直稀罕之又稀罕。

如果是在地魔群居的繁華處,這樣一枚火晶怎麽說也得拿中品以上的魔器法寶來換,我老蟾真的是人品爆,深交了這位孤陋寡聞為人又豪爽的小兄弟!毒公子覺得今日替真言出頭,真的是樣無比英明神武的壯舉。

嗚嗚,一旁的蝶舞卻高舉玉藕一般的秀臂,盈白纖美的手掌上托了那枚火脂流溢一般的星殞火晶,輕聲嬌笑地引逗口水四溢的烈焰獸獸。

柔細的腰身款款扭動,香風陣陣,即便對於外表粗獷無比的老強也是具有無比的殺傷力,這不老強也暗自吞咽著口水了。

聽得真言話,蝶舞將火晶拋進了高高躍起的烈焰口中,轉身對真言嗔笑道,“姐姐我也幫了不少忙哦,真言你怎麽可以厚此薄彼!”

強白虎猩紅的大舌一翻一卷,戀戀不舍地舔幹淨滑出來的口水,也趕緊跟著說道,“是啊是啊,蝶舞姑娘說得不錯,火晶這好東西可不能隻便宜老毒一個人!”

“好吧,都少不了大家的好處便是,我前些日子收什麽赤宵真人弟子邀請,望月星崖有場論魔大會,正打算用火晶換點有用的東西呢!哦,老強,你的藏寶袋給我個吧!”真言這才想起自己火晶出手,可是還沒換來趕路冒險的東西來。

“別!”強白虎立馬苦瓜著臉,一把捂住自己寶貝似的藏寶袋,“俺可隻有一個藏寶袋,俺過誓要和它生死相依、永不分離的!”

切!深深地鄙視了老強了一眼,真言眼神有些熱切期盼地望向掩嘴輕笑的綠裳美女蝶舞,意思很明顯,你這收藏豐富的第二霸主總有吧!

蝶舞隻覺被真言“熱烈有些過分”的眼神一掃,芳心驟跳了數下,她有些戲謔地瞟了真言一眼,“這下想起姐姐我的好處來了嗎,藏寶袋我可有好幾個!”

蝶舞取出一樣藏寶袋交給真言,兩人交接中手指碰觸,各覺有種舒服的滑膩傳入手臂,頓時神情刹那間都有些微微的恍然,兩人略微不自然地各自偏開了對視的目光。

一旁的毒公子卻有些不屑地說到:“論魔大會,我看那赤宵真人不過是想借此打響自己的名頭,意欲在這邊荒星域建立勢力而已,他的名號我以前倒也聽過,實力不過是介於魔煞和魔王境界之間,大開論魔大會有點厚顏托大了吧!”

當然,不管這深淺不明的毒公子如何看待望月星呀的論魔大會,至少真言、蝶舞和強白虎,以及這小真言天成千上萬的魔頭是異常期待這次論魔大會的。

畢竟,這還是這變黃魔域的第一次盛會,有人大公無私講解傳授修魔技巧,那還是天降的好事啊!

四位小真言天的霸主級大佬嘮叨過後,頗覺有些惺惺相惜的他們才各自飛離,返回潛修秘地。

得到“凝血天誅煉神訣”的真言急不可待地回到自己的星塘密洞,將洞口以玄陰寒氣凍結,才放心地開始參修起這無名殘缺心訣起來。

凝血天誅,名字之中滲透著一種血腥張狂的氣勢,真言閉目深參過程,漸漸現該門煉神訣有些不似出自地魔界域,但是卻暗暗符合為魔之道。

殺戮,張狂,逆天!

肆無忌憚,百無禁忌,以致引來莫測天誅,這才是真正的“魔”啊!

凝血天誅煉神訣,旨在於冥冥宇宙界域中體味天之殺意,感應“虛無無主”之天地神遊力量,以此煆培自我神識,達到一種“我就是天地”的境界!

至於煉神最高境界是何等地步,真言現在根本不敢也無法去想象,隻有修煉到了那個地步,用有中後部心訣,才有窺視頂級秘境的可能!

由於缺省了心訣的中後部分,真言真要修煉,是要冒很大危險的,煉神訣目前雖然對他壯大魔識滋養玄陰寒魄具有非常大的用處,但一旦修煉下去就是欲罷不能,將來如果得不到煉神訣的中部和後部部分,那麽真言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要魔識膨脹無法收斂以致爆炸而亡!

修還是不修,是個問題。

不過真言隻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進入了“凝血天誅煉神訣”帶來的遼闊無垠意境之中,天地宇宙浩渺無邊,真我一點如豆獨坐其中,感受那飄渺無蹤的“天怒殺意”。

殘缺的煉神訣隻提到該功法的第一重境界“出神”,由於缺少中後部分,真言無法得法後續還有幾個境界。出神,自然將神識魔意散出外,感應地魔界域空間的玄密天煞,以取得初步的交流和領悟。

也不知過了多久,真言放從第一次煉神入定中蘇醒過來,他長吐一口氣,白氣有如冰霜蛇蟒一般噴出於口。

他未睜雙目,像水麵一般緩緩散開去的魔識已經漫溢出了秘洞,在十重星殞之火火煙繚繞的虛空中遊蕩,神識掃處,一切清晰入目。

返視腦海中魔識,魔識已經從一點如豆的形態膨脹成了一顆墨汁欲滴的果子,收獲之豐出乎意料,真是立竿見影啊。

“果然非同凡響,毒公子怎麽就覺這心訣的神奇,難道他領悟不了麽?”帶著微微的疑惑,真言欣喜不已,自覺魔識壯大之後,玄陰寒魄吸收地魔魔氣的度都快了一倍。

修魔修魔,沒有功白費力氣,有功法簡直像坐火箭!真言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修魔功法重要性起來,修魔,並不是一味吞噬積累,而主在境界和質量上的提升。

這時再來看天屍老魔如今非比從前的“恐怖”實力,真言是心有體會了。

凝血天誅煉神訣在身,真言自信用不了多久,一身魔氣的精純渾厚度便能趕天屍老魔,到時便是以暴還暴的時候!

他,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個謙謙魔界君子,有仇不報非丈夫,焉能昂藏低眉!

運用凝血神訣將封禁洞口的魔氣收歸寒魄,真言身輕如一羽,飄飄然地浮在煙火熏繞的星池上空,俯瞰大片的赤紅洪流在腳底翻湧滾動,胸中一股藏伏許久的雄厲之氣暗暗騰起。

“既墮為魔,就當神鬼辟易,百無禁忌,翱翔鴻宇之中!”

初次修煉凝血天誅煉神訣,真言那一點魔識雖然壯大不少,可是要去叫他體驗感應無垠界域中龐大又其實飄渺無形的“天機”,卻依然是絲毫不可能的。

他試探著將壯大不少的魔識潛入手腕上的古魔鐲,魔識連連力,竟然是連破兩道如今顯得有些衰弱無力的古禁,直到在第三重萬斤鐵閘一般的禁製麵前遇阻不前。

不過這個收獲這個嚐試,已經讓他十分愉悅,至少他似乎已經摸到了破開這遠古魔器禁製的法子,就是憑借強大的識海力量,強行破開!

“天魔”兩字有如燦爛的星辰,宛然在手腕上光紋流轉,散無限神秘的吸引力量!

比較這天魔古鐲和凝血天誅煉神訣的重要性來,真言覺得還是天魔更有吸引力,地魔界無數修魔大佬,那些大魔王們自然可能擁有堪比“凝血天誅煉神訣”甚至更高層的功法,但是,至少在真言呆在地魔界近千年的星年來看,地魔界還從未誕生個一位至尊強悍的“天魔”!

天魔其實就是逆天修魔大成,渡過九重大劫的絕世強者,在某種意義上,天魔就等於魔帝!

更別說有修成天魔之上大自在境界的大神魔的存在了!

當然,這一切都還隻是真言自己的判斷認知,凝血天誅煉神訣最終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他是無法估測的。

冥冥中似乎真是玄機莫測,三足毒蟾毒公子得到這份殘缺的“凝血天誅心訣”已經有數百載了,但不知什麽原因竟然一直沒有修煉,或者修煉了沒有修煉出什麽名堂,到頭來白白便宜了真言,想必以後毒公子知曉的話定會鬱悶地吐血三鬥而斃!

也許,毒公子沒有在意這份心訣,畢竟地魔界哪樣功法不是名頭叫得牛逼響亮無比,效果卻也就是那樣,不是諸大魔殿魔王出品,老毒蟾還真不怎麽放在眼裏。

何況這份心訣主要是適合內煉氣魄的魔頭,而且殘缺不全。對擁有好幾分修魔功法的毒公子而言,冒險一搏遠不如穩當漸進!

提聚一身玄陰寒氣將脆弱的肉身嚴密護住,真言雙足輕踏,羽毛般穿過重重熾烈毒辣的火焰毒氣,緩緩潛沉下去。

由於有了蝶舞贈送的上品藏寶袋,加上真言格外注重保護這個儲物寶貝,星殞之火倒沒有將這藏寶袋焚燒成灰燼。

魔氣有了提升的真言,這次在星火池底呆得時間久一點,一共取了七枚星殞火晶,直到肉身難受才趕緊飛升離開。

雖然他修煉成玄陰寒魄,可這火中取寶的行為依然凶險非常,要不是這樣的話,恐怕整個星火池的寶貝全被他揮霍幹淨了!

對於毒公子無心贈送“絕世心法”的恩情,真言覺得是必須報還的,他雖然屠魔殺魔毫不留情手狠心辣,但為人卻恩怨分明,坦坦蕩蕩,毒公子的這份凝血天誅煉神訣對他意義非凡。

從煉獄烈焰中浮飛出來,真言在小真言天飛巡一邊,腳下靜寂的大地讓他十分的訝異。

偌大的小真言天平日除了他第五霸主的地盤人煙稀少鳥獸不至外,其他地方應該都是遍地是魔喧囂無比的。

此時真言展騰高空,大地石山盡泛灰寂冷光,視野中惟有寥寥魔影,仿佛小真言天忽然變成死氣沉沉的巨大墳墓。

“我這一入定,難道竟是過了許久?”真言忍不住猜測起來,此時的小真言天如果遭遇一群外來魔頭的強行入侵,定是要淪陷的了。

一座巨大的孤峰在雲氣煙霧中挺拔直上,頂端一朵黑色魔氣有如遮天大蘑菇,氣韻蕩漾,其中濃鬱魔氣中有不少尚在魔氣形態的魔物靜靜遊掠。這是小真言天的“蝶舞峰”,從名字上看也知道是這星坪第二女霸主蝶舞的修魔禁地了。

真言順延這高達數千仞的孤峰踏飛而上,越往上處越覺有一股散整個地魔界的神秘力量隱隱鎮壓下來,像沉重的無形**,又像粘稠阻滯的魔氣元結,使他上升愈覺困難。

他少有這樣飛升如此高度的時候,曾問起蝶舞為何選擇這樣的高度作為自己的修煉處所,蝶舞當時淡淡一笑,隻有些神秘地說:天地混沌,上清下濁,濁落沉自清,清升懸於濁,要想修魔大成,就當好好體悟這一點。

那時真言還不是這小真言天的第五大霸主,蝶舞在他眼中,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神秘高峰。

他剛來到這星坪時被天屍老魔手下圍襲,差點變成別人的腹中糧餐,幸虧蝶舞出手相救。恩怨分明的真言可是一直將這份感激記在心中,對於蝶舞他有不同於對待其他魔頭的感情。

他心情微微恍惚之間,孤峰上空已經飛降下兩道輕盈曼妙身影,煙霧一蕩,眼前一明,原來是兩名背展華美暗紅雙翅的靚麗女魔。

“來者可是第五霸主真言大哥,我們是主人手下傷翅和弄影,由於不知真言大哥何時才能出關,半個月前主人已經和毒公子強白虎他們先去望月星崖了!”傷翅是名化形數百載的翼魔,化形出了點意外,一隻翅膀先天傷損飛行不便,真言以前倒和她頗有幾分熟悉。

啊,我這初一進入“凝血天誅煉神訣”意境,便已經閉關了相當於地魔一個來月的時間!

得知蝶舞她們已經先走一步,真言心中有絲微微的失落,他朝傷翅和弄影點了點頭,轉身飛離而去!

也不猶豫,一離開蝶舞峰,真言便直接往望月星崖的方向飛去。

由於他能長時間處於魔氣形態,加上現在魔功有了較大進步,倒也自信滿滿,依照目前能力至少能較輕鬆趕到落星平原,到時再買匹腳力,盡量趕上先走一步的蝶舞和毒公子他們。

怪不得小真言天現在空空蕩蕩魔影稀疏,原來各大霸主都已經起身趕往望月星崖參加論魔大會,大魔頭們擔心旅途自身安危問題,故都帶上了自己手下有些實力的魔頭一同前往。

魔頭們實力參差不一,必會影響整體趕路度,真言認為自己有可能追將上去。

身浮茫茫虛空之中,朦朧遠處周遭冷光點點,大小星坪和隕石反射著更極遠飄渺處古來的微光。

虛空無盡之中,億萬星體、無數魔物都有如世間點點微塵,對於過於宏大的茫茫時空而言,都是微不足道,自煮其間。

一種空虛的孤獨感破空襲來,真言那冷漠寂寞多年的心靈陣陣悸動,覺得一縷縷異世的情思從茫茫中飄來,穿透過他無法設防的身體,和幹枯貧瘠許久的身體。

淚水盈滿,打濕漫長墮魔生涯中那變得越陌生和冷漠的心情。真言這時才突然強烈地想證明分清自己:我是人,還是魔?

自我仿佛分裂成兩個不通的載體,一半是還在前世的人,一半是殘酷無情的魔頭,然而這兩半都是真實的自我,矛盾又相互融合。

就在這時,一種微弱神秘的波動在他識海驀地出現,微乎其微,卻讓此時十分敏感脆弱的真言感受到了。

尚幼小的魔識在一種他不能理解的律動,輕輕呼吸搏動,玄之又玄,仿佛它自己活了一般,應合茫茫虛空飄渺極遠處的一種神秘模糊的節奏,像獲得什麽滋養一樣,緩緩在增強。

凝血天誅煉神訣,竟然在這頓然的一瞬間,不用真言自主運行,自進入靜寂遼遠又殺機四伏的修煉意境。

而且讓真言無比驚喜的是,他,第一次,終於感受了煉神訣中提到的那種玄之又玄的神秘意境!

那是一種無比強大的天地力量,還是一種無主遊蕩的早就存乎各個世界層麵的至高意識?還是,這一切,都不過是我在夢!

原本半個黑色拳頭大小的魔識,在這刹那間的感應中,仿佛突然獲得級營養滋補的強壯嬰兒,一下子體重體積突破局限,迅生長!

真言痛吼數聲,隻覺大腦劇痛欲裂,像要無限膨脹炸爆一般!

一感覺到劇痛難受,他起意抗拒後,那種微弱的神秘的律動共鳴頓時一下子消失,仿佛一切從未生過一樣。

慌亂的真言急切地再去感應,卻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隻有體積驟然突增如黑沉沉錘體的魔識提醒他,剛才並不是出現了幻覺!

“這,這簡直太神奇了!”對於那個飄渺無根卻又龐大無形得遮蓋天地的“天殺之意”,初步領略到的真言當時都不由自然地心生高仰膜拜之意,隻能驚歎一聲過於神奇。

那是一種不可忤逆能輕易毀滅一切的殺伐偉力,忽潮水般襲來,又碎光般遁去。

真言當時若不是真情自然流露,時空的想念激了神秘的密碼,牽動了那股煉神訣稱呼的“天殺機”,以他修煉煉神訣的簡短時日,斷不可能這麽快感應得到。

滿懷希望的憧憬,真言緩緩朝前飛去,飄過大大小小的浮塵層,星空的浩瀚如同裝在了蒼涼的胸腔之中。

地魔虛空之中魔氣或翻卷如雲墨,或騰飛如長蟒,詭異的低吟和渺遠的魔音時遠時近,和壯麗又血腥的界域虛空融為一體,這就是孕育地魔界無數生靈魔物的“母體”。

在那些魔氣如黑墨雲絮較濃鬱的地方,到處可見一些正在聚集周圍魔氣努力幻化的初級魔物生命,它們出興奮而尖銳的呼嘯。

而那些天地浮塵聚集凝結成的漂浮“陸地”,常常能看到一些正在幻化成實體或已經化成實體的初級魔靈,**著千奇百怪的詭異魔軀,拚命地吞噬附近遊離的魔氣和魔物。

剛幻化成形,魔靈是很虛弱的,它需要大量的進補,而那些落後稍有點自我意識的魔物便是初級魔靈們的最佳營養大餐,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裏不需要道義和良心的存在。

真言有時出一兩聲輕歎,有些感慨有些憂傷,還有些僥幸,他當初幻化成形就曾吞噬了數百團魔物,在落腳的“浮塵層”和其他十幾位初級魔靈展開生死搏鬥,最後依靠智慧和實力殺死全部競爭對手,極快地壯大了實力。

而現在茫茫虛空之中,展現在他麵前的除了無盡的璀璨壯觀,就是這一幅幅血腥殺戮、拚命吞噬的熟悉畫麵。

成魔的第一步,已經被濃濃的鮮血和成堆的骸骨覆蓋,從中殺出來的魔頭以後成就都不可小覷。這也是真言一直以來,根本不敢絲毫放鬆刻苦修煉增強實力的緣故。

有一些初次化形的魔靈急需進補下,甚至張牙舞爪、黑煙繚繞,冒冒失失地朝真言殺過來,那真是不長眼了,真言自是絲毫不留情,一一給予轟殺吞噬。

在他這個修煉程度,吞噬這些低級魔靈魔物已經益處不大,除非是修煉多年的高級魔靈以上的魔頭,才會給真言的修魔進度帶來較大的變化。

這也是真言不會刻意去獵殺那些剛剛飄落在浮塵厚土層的初級魔靈的緣故,否則都像他這樣的話,這地魔界便要後繼無魔了。

在過於宏觀的星空“航行”,關於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已經模糊得無從認知了,也不知漂浮了多久,在真言覺得有些疲憊魔氣損耗嚴重的時候,他眼前忽然一亮,一座錐形小星崖出現他前方遠處,周圍無數雲氣穿繞。

這座錐形小星崖體積不過是小真言天的十分之一大小,不過從上次真言路過的印象來看,這小星崖已經吸聚了星空中不少的星塵,沉澱膨脹了至少了三四倍,按照真言的思維,這小星崖已經具備吸引魔靈前去棲息、霸占的條件。

“得在上麵休整補充一下,離落星平原尚有數百星裏,沒有烈焰那樣的腳力外出確實頗多不便!”

真言低聲自言自語一番,身影驀地加,像一道冰寒的黑氣飛像巨大的星崖。

從層層黑氣雲煙中穿過,身邊風雲鼓蕩,實沉沉的灰色地麵相對迎來。真言細細俯瞰而去,不住仔細打量著腳下大地,以確定有沒有什麽凶險在。

“咦,下麵怎麽停留了不少魔頭,難道是要成為這星崖的第一批原住居民?不過,看他們慌慌張張神情不安的模樣,又似不像!”

在真言腳下高低起伏不一的地麵,儼然有數十名魔靈分成十幾個小組,各自占據小土包或亂石堆,在他們前方遠處的一座荒涼冷峻的高山腳下,數名魔頭肢體支離破碎,焦黑的軀幹還冒著青煙,橫屍於亂石堆中。

各組魔頭勢力彼此虎視眈眈凶神惡煞,充滿一觸即的殺機,而它們的神情又充滿懼怕不安,這種不安顯然不是來自他們當中。

“哈哈,又有兄弟降臨了,大家何不齊心合力,將那吞噬掠殺我等兄弟姐妹的惡魔誅殺,也好安心在此好好休息一番,然後繼續趕路啊!”

其中一組人馬中一個異常強壯高大的棕黃色粗糙皮膚的魔頭,仰望著真言緩緩墜落,遠遠地朝真言打招呼,並和其他十來組魔頭商議友好合作事項。

“我乃黃沙島十三島主之一的黃須子,上麵剛來的兄弟是來自天屍秘地的真言兄弟麽?”那有如身披一層粗糙黃沙的強壯魔頭,回收招呼真言下降,先一步表明自己的身份。

“正是!”真言淡淡回應。

天屍秘地也就是小真言天,在外麵,由於天屍老魔勢力在五大霸主中最強,所以魔頭都是把真言居住的星坪稱作“天屍秘地”,搞起來好像屍骨成山,臭氣熏天似的。

黃沙魔黃須子?以前倒是見過幾次,也算老熟人了,且過去問問他們在這裏僵持又害怕什麽!真言心中一想,冷漠的臉上已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黃須子拱拱手走了過去。

“黃須子,你們黃沙島有種的話就衝上去殺啊,如能誅殺那瘋狂了的欲魔赤精,我們這後麵一路都以你馬是瞻!”

“不錯,久聞黃須兒渾身刀槍不入,能飛沙走石,厲害無比,今日還請露一手給我們瞧瞧!”

“什麽黃沙島主,有什麽了不起的,有資格領導命令我們沼澤魔族麽,真是***大傻逼一個,裝什麽裝!”

那些各自結陣警戒的魔頭們對黃須子的提議卻是絲毫不感興趣,據守各自陣地,彼此虎視眈眈又假裝若無其事,對黃沙島這十幾匹人馬尤其是言的黃須子冷嘲熱諷,巴不得黃沙島魔頭們前去打先鋒,他們好揀便宜。

魔頭們向來桀驁不馴,凶殘暴戾,要想讓他們服人那是十分困難的事情,除非你擁有比他們絕對強大的實力。像現在有幾分出眾氣勢的黃須子,雖然實力算是這些魔頭中的佼佼者,但也強不了多少,所以這些魔頭們是絲毫不賣賬,反而對他毒罵冷諷。

黃沙島的魔頭精通控禦沙石塵土的力量,長年累月和黃沙碎石廝磨相處,還提煉黃沙精英強化他們的血肉魔體,所以一個個看起來外貌焦黃皮膚粗糙,有如披了一層堅硬的黃沙戰甲。

真言朝黃須子走過去的同時,神情冷漠的他已經麵不改色地將黃沙島群魔以及其他十幾組魔頭的實力暗自評估了一番,自信這裏無人能強製滅殺了自己。

“這是怎麽回事?黃須兄你們也是去參加望月星崖的論魔大會的吧,怎麽現在大家劍拔弩張,耽留不安呢?”真言對黃須子還是有幾分好感的,至少這黃沙魔頭以前為人比較豪爽,做事也較光明磊落。

黃須子一捋如蓬黃針的亂糟糟胡須,虎眼之中溜出兩絲精純的黃芒,卻是十分氣憤和無奈。

“真言兄弟初到不了解情況,這星崖以前都是過往魔頭們的落腳歇息之地,不過現在卻有一名不知是何來曆的火欲魔霸占這裏,不久前偷襲了正在休息的我們,擄走了四五名魔靈,手段凶狠霸道,實力強大啊!”

原來是這無名星崖中突然多了一名實力不明的火魔,看中了這座新生的星崖想做一代開拓的霸主,而且是位生性**入骨的火焰欲魔,襲擊了黃須子他們這些落腳此地的魔頭,眾魔圍攻之下,還被那火魔殺死數個,擄走五名女性魔頭,不知躲在哪裏**作樂去了!

盡管魔頭們生性都是殘暴凶殘的,不過是雄性魔頭對於雌性女魔還是有種強烈保護和大肆征服的天性,如果一些雄性魔頭被擄他們或許是漠然地早已離去,但女魔同伴們的被擄卻激起他們暴戾的天性,誓要誅殺火魔搶回花姑娘。

黃須子對於那些魔頭的叫囂顯然十分無奈,他製止憤怒暴躁的其他黃沙魔,原本細眯一條縫的雙眼看向真言時突然猛張,兩股精純黃芒掃在真言身上。

他一臉大喜說道,“真言兄弟,真乃天降福星也,你修煉冰寒真氣,正是那火魔的克星啊!”

黃須子明顯想要利用真言出手,一起誅殺那恐怖血腥又陰險**的火魔,他們黃沙島有名女魔被擄,自然不肯輕易剛過那觸犯眾怒的火魔!

裸潔白皙的腳掌輕輕摩挲地麵一層緩緩增加的細密黃沙,黃沙麵上頓時覆蓋上薄薄的冰霜,有黃沙魔的地方總是落滿黃沙,真言不置可否地看了黃須子一眼,輕輕盤膝坐下,調息起來。

他這態度卻讓黃沙島其他魔頭十分不爽,紛紛目射黃芒凶光,漸漸不安分起來,想對不合作分子**征服。

嘿嘿,這些黃沙魔現在有求於我,不付出些代價我豈會輕易出手?凝血天誅煉神訣需要越多的殺戮戰意,才能更好地領悟其中奧秘,這荒無人煙的星崖上那火魔實力不錯,我自是不會輕易反過。真言閉目調息,自有打算,引天地魔氣緩緩滋補疲憊的身體。

這荒蕪星崖的火魔實力應該不錯,使得黃須子和其他群魔勢力既憤怒憎恨又貪婪垂涎,火魔誕生和一般魔頭不同,它們火魔一族乃是從星火之中孕育出來的生靈,可以說先天強悍得很,同時他們這樣恐怖生物,又是其他魔頭貪婪獵殺的目標。

先天火靈力量,對於魔頭的修魔事業具有非常有益的用途,看來,那些沼澤濕地魔等和黃沙島群魔一般,都抱著吞噬火魔力量的貪婪念頭。

但同時多方勢力互相牽製,他們生怕便宜了別人,所以現在都暫時按兵不動,等著忍耐不住的一方先動手,然後好揀便宜。

火魔實力強悍,魔頭們想分一杯羹,自然是要保存實力到最後,那樣才有資格吞噬火魔力量。

都是一丘之貉,打心裏不恥與這些魔頭為伍的真言,暫時來說,自然是好整以暇,等著看戲,戲到終場他才會突然出手,在群魔虎口中奪食!

雖然他“墮落”成魔,而且修煉了千百載,但他始終在思想的高處上有意識地保留著自己“為人”的部分,不恥與群魔同流合汙。魔頭們大多天性惡劣,是一群群渣滓,真正讓真言看得起的,太少太少了!

要出手,也是獨自殺去,和魔頭們合作是不安全和不明智的,何況這些魔頭都不是小真言天的,更難以談得上好好合作。可想而知,以打算吃獨食的野心勃勃的真言性子,怎麽可能去替這些貪婪而下作的魔頭打頭陣,作那無功的炮灰!

“玄陰寒魄自修煉凝血天誅煉神訣後,強化精純了不少,這火魔乃先天有靈性之火幻化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