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

少女的腰肢纖細柔軟,像初春的嫩柳不盈一握,沁人心脾的芬芳撲麵而來,像盛開在細雨中的嬌花,那是一種沾染了清冷的甜美。

溫珩的呼吸有一瞬凝結,這香氣宛若蠱惑人心的迷藥讓他難以自控,他很想就這樣擁著她,問出他埋藏在心裏許久的話。

嫁給我好嗎?

垂首間他對上了一雙清明如鏡的眸子,墨色的瞳孔冷若冰霜,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愫。

溫珩失落的垂下了嘴角,不必問他也知道答案了。

阮玉毫無留戀的推開溫珩,且特意站遠了些,示意兩人一點都不熟。

那些垂涎溫珩美色的女人請不要來找她,謝謝。

溫珩穿著一身玄衣肩上披著同色的披風,在這夜色下近與黑暗融為一體,但依舊奪目耀眼。

今日一見眾人方知原來神仙不一定都要身穿白衣,即便溫珩穿著一身玄衣麵色沉斂,但依舊美若謫仙讓人移不開眼目。

薑羽站在人群中目不轉睛的看著溫珩,即便她已見過他一次,但今日仍不由被他的風華所震撼折服。

她從未見過這般俊美而又矜貴的男子,俊美而不陰柔硬朗而不粗糙,仿佛天地孕育的神靈。

“小姐,您沒事吧?”小桃擠開人群跑了過來。

“小桃,你怎麽在這?”她明明吩咐小桃去京兆府報案的。

小桃連忙回道:“小姐,奴婢在半路遇到了溫將軍,溫將軍派人去了京兆府,奴婢便跟著將軍回來了。”

她去京兆府要坐馬車,溫將軍的手下騎著馬速度比她快得多。

阮玉深深皺起眉,眸中帶著警惕之色,“你怎麽知道小桃是我的丫鬟?”

溫珩心下無奈,他這麽像心懷不軌的壞人嗎?

雖然心懷不軌是真的。

“我看見了貴府的標識。”溫珩溫聲解釋道。

阮玉這才想到各府都會在馬車上注明府上的標識,溫珩知曉也不奇怪。

她暗暗舒了口氣,溫珩這一世還未曾見過小桃,她差點以為溫珩也是重生而來。

溫珩方一回京便派錦言去打探她最近過得好不好,卻得知她陪著府中姐妹一同去了清心庵。

清心庵建在深山上,他有些放心不下便立刻趕了過來。

幸好他來的及時,不然她就要被人欺負了。

溫珩側眸看向臉色陰沉的靜和師太,冷冷問道:“是你下令對她動手的?”

“誰讓她擅闖……”

溫珩卻根本不聽她分辯,一掌將她打下了石階。

靜和師太圓潤的身子輕盈的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落在地上。

他並未使用多少內力,但她還是被他的掌風震得吐了血。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說好的美若謫仙溫潤如玉呢?

轉過頭溫珩便眉目柔和的看著阮玉,含笑問道:“阮小姐是想打開這間鍾樓嗎?”

阮玉看了一眼沒緩過勁兒來的靜和師太,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簡單。”溫珩上前,從懷中抽出了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隻見他手起刀落那巨大的銅鎖便被輕而易舉的斬落兩半。

這是溫珩的貼身兵器玄鐵匕首,削鐵如泥吹發立斷。

阮玉的視線在匕首上掠過,目光略為灼熱,若她也能得到這樣一把兵器就好了。

溫珩皺了皺眉。

斬落鐵鎖的人是他,怎的她反而滿是讚賞的看著破匕首,什麽破東西丟了算了!

玄鐵匕首:……

靜和師太在看到鐵鎖斬落的瞬間“噗”的噴出一大口血霧。

阮玉毫不理會,徑自推開大門邁了進去。

眾人麵麵相覷,早就被勾起了好奇心,也都隨著阮玉走進了樓內。

她們也想看看這鍾樓到底有什麽特別竟讓靜和師太不惜大打出手。

薑羽則是走到溫珩身邊,對溫珩屈膝一禮,垂著眼眸柔聲道:“溫將軍,方才多謝你救了玉表姐。”

“你是阮小姐的表妹?”溫珩駐足多看了她一眼。

他的氣勢太過淩厲,哪怕隻是這隨意一瞥也讓薑羽覺得壓迫感十足,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壯著膽子抬眸望了溫珩一眼。

男人眉目深邃幽遠,如望深淵般讓人不由生出敬畏之心,可他偏偏眼尾略略上挑,於無意間勾人心魄,令人著迷。

薑羽臉頰一紅,羞赧的點了點頭。

溫珩聽聞有江南的表親前來投奔將軍府,但並不知阮玉與眼前這人的關係如何,便未敢太過冷臉,淡淡“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可薑羽卻因這一聲而生出無限遐想。

先前溫珩對阮仲鋒夫妻兩可謂是一絲情麵也不留,看起來極不好相處,可他對她雖不算親近但到底還是溫和的。

溫珩哪知道她想得那麽多,心裏惦記阮玉連忙追了進去。

鍾樓內濃煙滾滾,但其實火勢並不大,隻有屋內地上的銅盆裏燃著火,但因銅盆外麵罩了一層紅色的燈籠罩子,所以在外麵看起來才會紅通通的一片。

阮玉當然不會直接放火燒了這裏,她要的隻是將一切揭露在眾人眼前。

眾人借著火光看清了屋內的布局,一時間都怔愣在原地。

屋內並無什麽特別之處,香雲輕紗、軟塌紅綢,隻屏風上的畫作略為風流大膽,但昭國民風還算開放,有些小夫妻也會在閨閣中擺上這樣一座屏風助閨房之樂。

可問題在於這裏是庵堂是佛門淨地,怎麽會出現這種東西,簡直不可思議!

阮玉冷冷環視屋內,前世若無溫珩幫她或許她也會被扭送到這裏成為權貴取樂的商品。

那時溫珩隻是懷疑庵堂內有人與魏氏裏應外合,卻不曾想最後竟查到了這樣一樁驚天秘聞。

在這之前還不知有多少無辜的少女遭此毒手。

阮玉從一人手中取過燈籠,徑自向鍾樓深處走去。

溫珩則是自然而然的跟隨其後,仿佛他就是她的影子,就該如影隨形。

薑羽也緊緊跟著兩人。

鍾樓深處有一道銅門,阮玉剛將手搭上去薑羽便嬌滴滴的道:“玉表姐,我來幫你吧。”

“那你來吧。”阮玉幹脆側開身完全讓開路。

薑羽愣了下,她的意思是兩個人一起啊。

但見阮玉和溫珩都在看她,薑羽有些窘迫隻得硬著頭皮上前推門,可銅門宛若有千金重,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銅門也未動分毫。

阮玉不耐的將手中的燈籠丟給薑羽,雙手落在門上。

溫珩剛要說“放著我來”,便見那銅門發出轟隆的聲響。

銅門緩緩打開,阮玉拂了拂手率先邁了進去。

薑羽小臉更紅了,難為情的與溫珩道:“讓溫將軍見笑了,我的力氣太小了比不得玉表姐。”

“無事,正常。”她那般優秀,比不上她不是很正常的嗎?

薑羽卻以為溫珩在寬慰她,眼睛像被照亮了一般,在昏暗的屋內依舊亮得晃人。

若說外麵是靡靡仙境,那這銅門後便是人間地獄。

裏麵有許多奇怪的房間,房間裏擺放著各種奇怪的道具,有的類似於審問犯人的絞架,還有一排排粗細不一的皮鞭,看著便讓人心驚膽寒。

有些膽小的女孩子已經躲進了母親的懷中,驚懼的喃喃道:“娘,這裏是怎麽回事啊?庵堂為什麽會有刑具呢?”

年長些的夫人們都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這時隱隱聽到黑暗的長廊盡頭傳來女子低低的哭泣聲。

“你們聽,有人在哭!這裏該不會有鬼吧!”先前所見已經徹底讓眾人忘了這是佛門淨地,現下聽見女人的哭聲都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阮玉墨眸斂下,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她抬手推開一間房門,房間不小,但屋內除了一套桌椅便隻剩一張碩大的床榻,幾乎占了屋內一半的麵積。

一個身形削瘦的女人披著長發坐在榻上啜泣,嗚咽著悲鳴著,幽怨的哭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阮玉抬步走了進去,溫珩蹙了蹙眉但沒有開口阻攔,而是緊跟在阮玉身後。

薑羽想跟但實在太怕了,隻敢站在門口向裏麵張望。

阮玉走到女子身邊,她剛伸手觸碰女子的肩膀,女子便嘶聲尖叫著縮成了一團。

溫珩立刻將阮玉拉到身邊,不容分說的將她護在身後,警惕的盯著女子對阮玉道:“別怕,有我。”

阮玉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有你才可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