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食其果
木淩虛的心跳慢了半拍,不是被美色所驚豔,而是生生被嚇的!
那夜的悲慘至今讓他難以忘卻,他不但被人威脅拿捏,還被拿走了二十兩銀子,身心俱疼啊!
原以為那是個卑鄙無恥的少年,誰曾想她竟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啊!
阮玉隻淡淡掃了木淩虛一眼便屈膝給韓氏請安,“祖母。”
“哼。”韓氏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她的眼皮早已鬆弛,但眼尾因頭發梳得緊而向上吊著,這就使得她的眼睛變成了三角眼,看著便像個極不好相處的人。
“原來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祖母!”韓氏一拍桌案厲聲喝道。
韓氏素有威嚴,家中晚輩無不敬著她,原以為阮玉會被嚇得跪地求饒,卻沒想到阮玉隻靜靜看著她淡淡然道:“孫女愚鈍不知祖母為何動怒?”
阮璃歎聲的應道:“大姐姐,此番你可真叫祖母傷心了。
祖母病重我們都在榻前侍疾,可大姐姐你卻連一麵都未露。我知道大姐姐近來因退親的事心情不好,可祖母是我們的至親之人,大姐姐怎麽棄祖母於不顧呢!
更何況祖母素日裏待我們那般好,大姐姐這樣真是有違孝道了。”
昭國以孝治天下,這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阮玉難免受千夫所指。
阮玉側眸看著滿臉幸災樂禍的阮璃,淡聲問道:“那三妹妹在祖母榻前都做什麽了?”
“端茶倒水捏腰捶腿,雖都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也算我的一番孝心。”阮璃說的謙虛,但卻滿臉得意之色,仿佛韓氏能痊愈都是她的功勞一般。
韓氏對此甚是滿意,子孫恭敬方能顯出她這老夫人的尊貴來,要都像阮玉這般她豈不要活活氣死。
阮玉聞後勾唇輕笑,“這些事難道三妹妹會比婢女做得更好嗎?”
韓氏身邊有好幾個婢女伺候著,阮璃自幼嬌生慣養最多不過裝裝樣子而已。
阮璃俏臉微紅,不服氣的道:“那我至少也盡了心意總比大姐姐你什麽都不做要強!”
“誰說我什麽都沒做了。”阮玉淡然凝笑,望著韓氏道:“祖母身邊的婢女各個聰明能幹,孫女笨拙怕是伺候不好祖母,所以這些日子我便一直在沐浴齋戒為祖母祈福,隻望祖母能早日安康。”
小桃也適時的開口道:“回老夫人,自您生病以來小姐每日吃素誦經為您祈福,隻盼著您能早些康複。”
至於阮玉昨晚吃得肘子她就全當沒看見吧。
韓氏聞言怒氣消了一半,她身邊的確不缺人伺候,若阮玉有這份孝心倒還算她識趣。
阮璃擰著帕子,瞪著阮玉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假話,你怎麽能證明?”
“做事對心不對人,我是做給神靈看的,並非做給旁人看的,倒是未曾想過留下證據。”
阮玉反諷阮璃隻知在人前裝樣子,氣得阮璃小臉都漲紅了。
阮玉繼而勾唇輕笑道:“再說祖母這不是痊愈了,可見神靈有聽到我的心意。”
“祖母是被淩虛道長治好的,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阮璃凶巴巴的瞪著阮玉。
阮玉這才抬頭看向木淩虛,眼眉微彎含笑柔聲道:“道長的修為真是高深,著實令人佩服。”
眾人未聽出任何異樣,但木淩虛如何聽不出其中的諷刺之意。
他清了清嗓,開口問道:“老夫人,貧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道長請。”韓氏收起臉上的刻薄之色,連忙畢恭畢敬的道。
木淩虛一甩浮塵,掐指念叨:“老夫人的八字時幹為戊土,與日幹辛金相生,與月幹乙木相克,與年幹壬水相克……”
木淩虛口若懸河說了一堆眾人聽不懂的話,而他要的便是這麽個效果,直到把眾人說得雲裏霧裏才開口道:“不知府上可有巳蛇木月亥時出生之人?”
眾人先是一默,隨後齊齊看向了一臉懵逼的阮璃。
阮璃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是我……”
魏氏更是臉沉如水,咬牙切齒的道:“道長是不是算錯了?”
她明明已將阮玉的生辰八字給了他,怎麽可能算到璃兒身上。
木淩虛一捋胡須,廣袖飄逸脫塵,“貧道昨夜已卜算多遍,結果都是如此絕對不會有錯。”
“你……”魏氏氣得臉都要青了,恨不得上前抓他一臉花。
可偏生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她若拉下木淩虛自己也得跟著吃虧。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阮璃更是急哭了,抹著淚跺腳道:“不可能是我,一定是你算錯了。
你再重算一遍,快呀!”
阮仲鋒沒想到看個熱鬧居然看出到了自家女兒身上,開口幫阮璃解圍道:“道長,家母身體一向康健,若小女的八字與家母相克,那家母又怎麽可能近日才染病?”
言外之意便是若有問題也該是薑家母女的問題。
木淩虛不緊不慢的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天上的星宿無時不在變化,人的命數也會隨之改變。
貧道並不是說這位小姐克老夫人,隻是最近兩人的命星相違,一星明一星黯,兩人最好分開以免生出事端。”
“道長可有解決之法?”韓氏開口發問,顯然是相信了木淩虛。
木淩虛頷首回道:“解決之法並不難,隻需兩人回避一月,一人出門清修,佛寺道觀皆可,待主星歸位便可無憂。”
韓氏聞言點了點頭,轉身慈愛的對阮璃道:“璃兒,那就要委屈你一個月了。”
“我不要去!”阮璃滿臉驚恐,她才不要離開家去清修。
每日吃不好睡不好,想想便覺得可怕。
韓氏臉色一沉,“你不去難道還要我去嗎?”
若非日後還要仰仗二房她才不會這麽客氣!
“母親,不如再過兩日看看吧,萬一您的身體全好了呢。”魏氏慪的都快吐血了,她花了那麽多銀子結果竟把自己的女兒搭進去了!
韓氏冷哼道:“方才不是你說淩虛道長法力高深,他既然都如此說了必然有他的道理,難道你想讓我拿自己的命數去賭嗎?”
韓氏神色不悅,幹脆問向阮仲鋒,“老二,此事你怎麽看?”
阮仲鋒悔不當初,早知道他今日便不該休沐,免得落個兩難的境地。
他當然心疼女兒,可老娘也不能不管,否則一旦傳出他不顧及母親安危這個官就不要做了。
權衡之下阮仲鋒艱難的開口道:“璃兒,為了你祖母的身體你便委屈一下吧。”
阮璃紅著眼睛還在搖頭,阮玉輕輕柔柔的開口道:“三妹妹方才也說了祖母一向最疼我們,我們這些做晚輩的自該恪盡孝道。”
阮璃方才隻想煽風點火,哪能想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早知道她才不說那些話!
“你說得輕巧,你怎麽不去啊!”
阮玉無奈歎了一聲,“三妹妹,我也是有心無力,若是我衝撞了祖母我一定沒有二話立刻搬出去。”
頓了頓,阮玉側眸瞥了一眼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的魏氏,含笑道:“不過若是三妹妹不想一個人離府清修,我可以陪著三妹妹一同去。”
這個戲台她總歸要去親自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