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怎麽是一家子戲子

沈彩雲紅著臉,低著頭,等了半天也沒聽見進屋的腳步聲,這會兒臉更紅了。

情愛這檔子事吧,沈檸檸是不懂的,看著雲姐兒一往情深的樣子,所以吧,沈檸檸她又想著她家雲姐兒以後怎麽過,她家雲姐兒啊,這心可已經在許太醫身上呢。

“檸姐姐。”上官端皓在屋外喊。

沈檸檸衝屋外的上官端皓招一招手,上官端皓進屋來了,先是抱怨,“今個可是國子監休沐的日子啊,再說沈凜都不在府裏,娘為什麽還要逮我回來做功課?”

沈檸檸點頭,這事過耳,沒過腦,聽聽就好。

沈彩雲倒是嗯了聲,又問了句“皓哥兒去哪了?被姑逮回來的?”

上官端皓拉把椅子坐下,說,“去明王爺了,明王爺請我吃飯。”

沈彩雲跟自家弟弟說,“你去明王府這事,別讓奶知道。”

上官端皓胡亂地點頭,接過沈檸檸倒給他的水,說,“姐姐們,你知道高勇嗎?”

沈檸檸點頭,此前剿匪的統帥就是他。

“沒想到這人還會為咱們說話。”上官端皓說,“他當著眾臣的麵將剿匪和救明王有勞的事,都讓給了吳金寶他們。”

沈檸檸蹙眉,“這些都是在明王府聽到的?”

“嗯,明王受傷沒法當差,這都是劉順傳回來的話。”上官端皓說。

沈檸檸端茶喝了一口,沈家和高家都是早年跟著建隆帝打江山的武將,但高有旺早年戰死沙場,高家本就人丁稀薄,所以到如今高家能扛事的也隻有高勇。

往日與沈家沒什麽來往,更是沒什麽情分的高勇,怎麽會將所有功勞都讓給成陽侯舊部?

“明王爺還誇高勇是個聰明人。”上官端皓往桌上一趴,又說道,“聰不聰明我沒看見,但高勇肯定是個老實人。”

聰明人?沈檸檸又在心中盤算起來,蕭淩明評價高勇為聰明人,那高勇將功勳都讓給成陽侯,那就是高勇所圖更大。

沈檸檸把頭低下,剛想問句明王爺還說什麽了,吉祥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站在門外大聲道,“皓哥兒,武術師傅在找你,大姑奶奶讓你趕緊過去。”

“姑。”第二天一早,沈氏準備上馬車去往溫夫人家的壽宴,被一個丫鬟打扮的人叫住。

“哎喲,檸姐兒,你怎麽這身打扮?”沈氏看著臉上點著麻點子的沈檸檸。

沈檸檸扶著沈氏的胳膊,“姑,先上馬車,別錯過了溫家的宴。”

看著沈氏上了馬車,沈檸檸後腳也跟了上去,還示意馬車可以出發了。

“溫家亂著了,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家呆著就好。”沈氏又說著。

沈檸檸胡亂地點頭,“那要不我回去?”

沈氏點頭,“檸姐兒若喜歡參加宴會,過些時日千秋宴,我帶你去。”

沈檸檸嗯了幾聲,挑開馬車簾子道,“那我在這下,去買些糖果子。”

沈氏又問道,“你不回去?”

“等會回,我出門時,奶正在跟各院的管事訓話。”沈檸檸說,“我穿成這樣,被奶逮住了,奶會收拾我的。”

沈氏想了想,又心疼想來,真要被她娘逮著了,檸姐兒還能有好果子吃?沈氏說,“算了,別回去,跟著姑安全些。”

“哎,哎。”沈檸檸應著聲,就給沈氏倒起茶,說起了閑話。

在上京城除了戰馬之外不允人縱馬疾馳,馬車慢悠悠地到溫府也要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

溫府門庭若市,眼尖的管事婆子和大管家站在溫府門前,看著各家馬車的標誌說著喜慶的話。

溫夫人身邊的老嬤嬤看著成陽侯家的馬車,就急步上前打起馬車簾子,討巧地說,“夫人可算是來了,我家夫人一早就在等著您了。”

沈氏笑了笑,“溫夫人有心了,可是我今個來晚了?”

“沒晚,夫人來得正是時候。”嬤嬤扶著沈氏下馬車說,“夫人,請。”

沈氏點了點頭,下手便將手搭在沈檸檸手上,離那嬤嬤半個身子距離。

那嬤嬤就一直陪著笑,說著討人歡心的話。

溫夫人所在的地方是榮喜堂,那嬤嬤領著她們繞過抄手遊廊,又穿過垂花門,才到榮喜堂的屋前,還未入屋內,便先嗅到一股子檀香味。

“二位稍等。”

那嬤嬤入內通傳,片刻就傳來溫夫人的聲音,“快請人進來。”

沈檸檸二人入內之後,一眼便瞧見坐在上首的那穿著縷金百蝶錦緞的溫夫人,左下首旁邊,依次坐著二位婦人,麵上都是笑盈盈的,看著十分喜氣。

“哎喲,阿珍你可算是來了。”溫夫人笑哈哈道,“你可讓我好等啊。”

溫夫人比沈氏年長十歲左右,兩家關係融洽時,溫夫人一直喚沈氏為阿珍,沈氏便喚溫夫人一聲‘姐姐’。

“今日是溫夫人的喜日,早早地出了門,沒想到竟然敢了個晚,怪我。”沈氏行了一禮,“今個我代表成陽侯府,祝你壽壽長春,彭祖廣成。”

誰人都喜歡長壽,可四十多歲的溫夫人聽到這賀詞迅速眉心一擰。

溫夫人笑道,“得你吉言了。”過會又說道,“這些個時日,派人過府請你,你總說你身體有恙,現在好些了嗎?”

“已經好多了,倒是讓溫夫人掛念了。”沈氏落座後,也沒喝茶。

沈檸檸站在沈氏身後打量著這一室的人,溫夫人看似關切,但眉眼中卻是漠淡。

而坐在她姑對麵的那兩位雖然笑盈盈,但卻笑不達眼底,禮數也盡是客氣,未必有真正的親昵。

見沈氏不鹹不淡的態度,溫夫人歎口氣,“你終究是怪我了,朝易那孩子你也是知道的,他性子過於純善,才會養虎為患,養大了奴才的野心。若說這事錯在誰,終究是我的錯,後宅是女子的天地,是我沒管好那些個奴從啊。”

“這事怎麽能怪母親。”聲音溫軟的婦人說道,“要怪就怪兒媳,沒有發現夫君身邊的奴仆有如此野心,讓母親和沈夫人為了這事,生了嫌隙。”

這會兒沈檸檸才知道,這溫軟的婦人是誰,溫朝易那青梅竹馬的嫡妻——季婉柔。

“你們不說,我都忘記了這事。”沈氏笑著說道。

說話間季婉柔就朝沈氏福了一禮,“夫人大度,都是婉柔的錯,前些時日,婉柔理應登門拜訪,向夫人賠罪的。但是大夫說婉柔日子尚淺,不宜多走動,這一拖,便拖到如今的時日。”

季婉柔的話都說成這般,沈氏還能說什麽,急忙將季婉柔扶起來,“婉柔有孕事大,那些個不開心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咱們就別提了。”

一聽沈氏這話,季婉柔便紅了眼。

沈氏有些無措,她說什麽了,讓這位又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