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平靜的風雨夜

黑沉沉的天色伴隨著狂風驟雨,偶爾有響雷炸開了天際,像是要將這天壓下來一般。

沈檸檸一行人淋著雨,隱在黑雲寨南邊的高牆附近,這些舊部們或躲在巨石後,或藏在樹木四周等待著時機。

“檸姐兒,我們還要等多久?”跟在沈檸檸身邊的吳金寶小聲的問道。

沈檸檸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始終目光灼灼地盯著高牆上巡邏的土匪,小聲回道,“再等等。”

隨著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變得越來越急躁,但因著信任,沒有任何一個人擅自行動,他們隻是隱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動也不動地等著。

直到高牆上那群土匪換防的間隙,沈檸檸迅速扔出飛虎爪,“跟我走!進寨!”

吳金寶眼疾手快緊跟沈檸檸的步伐,隨後的人沒有任何猶豫,順著幾十要飛虎爪入高牆。

高牆上換防的土匪驚覺這一突變,剛張著嘴,但聲音還沒叫出聲,利刃就刺破了那土匪的喉管,噴濺出來的血,到了地麵上混著雨水越來越淡。

“按計劃行事,所有人,不可戀戰。”沈檸檸聲音很輕,但這八十五個人都聽見了,也聽出了不容置疑。

將黑雲寨內部布防圖記在心中的舊部們,按著早先的安排,去往各自的地點執行斬殺土匪的任務。

沈檸檸則帶著十個成陽侯舊部,前往黑雲寨土匪最愛聚集的地方——飯堂大廳,這幫子土匪最喜歡夜幕降臨之際,在飯堂大廳吃著酒,配著肉,說著渾話。

還沒進入那飯堂大廳,從裏麵便傳來哀嚎聲,混合著雨聲這瓢潑大雨聲,如鬼泣般。

大廳的門被推開的瞬間,屋內的哀嚎聲更大了,隨即所有土匪視線聚集在沈檸檸一身上,頓時土匪們心生警惕,這群人是生麵孔。這時離沈檸檸最近的土匪便衝了過來,砍死一個又衝上來一個的土匪。

熱血濺在沈檸檸臉上,麵前出現一個孩子驚恐的麵貌,沈檸檸隻有一瞬間的遲疑,可就是那麽一瞬間的遲疑,這個看起來跟她弟弟般一樣的孩子就舉起了大刀,向著沈檸檸的腦袋揮舞而來。

“檸姐兒。”孫宏抄起土匪放在桌子上的彎刀丟了出去,紮進了那孩子的心窩。

滿臉不可置信的小土匪,便倒在地上了。

而就在此時,那群土匪才發現孫宏是內鬼,他們這穿腸的痛都是廚房這瘦子造成的,一時間孫宏四周圍滿了拔刀向他的土匪們。

孫宏雙拳高舉做好反擊準備,餘光不斷關注沈檸檸帶來的那十個袍澤,來不及了!他身邊的土匪太多,今天他終究是要交代在這裏了,這就是他的夙命!

孫宏麵上的苦笑,讓沈檸檸心下一緊,沈檸檸高舉藥瓶,“我們是明王爺親兵,特為眾位好漢送鑄生肌的解藥,明王爺許諾,自願歸降者既往不咎。”

言畢後,土匪們麵麵相覷。

這時一土匪跳出來喊道,“你說你拿的是解藥就是解藥了?老子從來沒聽說過鑄生肌有解藥。”

土匪們就躁動起來,隨後抽刀不斷向沈檸檸聚攏。

“你沒聽說過,就代表沒有?”沈檸檸冷笑,隨即從藥瓶中倒出一粒白色藥丸,“你們身上都中有鑄生肌的毒,可有人要試這解毒真假?”

土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是做打家劫舍的人,越是怕死,誰也不願為他人,做這個試藥人。

土匪的最後麵有一個胖子遲疑片刻,便擠過人群,站了出來,大聲道:“我來,我相信明王,我做夢都想要回我的醉春樓,繼續做我的大廚,這黑雲寨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沈檸檸挑了挑眉,將白色藥丸倒給那胖大廚。

胖大廚接過藥丸顫抖著手,遲遲沒接藥丸送進嘴中,小聲道,“大人,我叫林易牙,家住城南大立門,我沒殺過人,我是被他們擄上山的,求大人救救我。”

沈檸檸點了點頭,看著他手中的藥丸。

林易牙一閉眼就將那藥丸吞了下去,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吃的是另一種毒藥。

“林胖子如何?”心急的土匪問林易牙道。

林易牙等了許久,沒等到預料中的撕心裂肺的痛,表情逐漸放鬆下來。

這時旁邊的土匪一刀砍在林易牙的手臂上,痛得林易牙跳起腳‘哇哇’叫。

沈檸檸的劍光閃過,隻留下一片殘影。

砍傷林易牙的土匪半肢胳膊斷這時已掉在地上,頃刻間那土匪就暈倒在地。

“中了鑄肌丸的人,一旦失血便會暈迷不醒。”沈檸檸冷聲道,“如今還有誰不相信這是解藥?”

土匪們看著還在跳腳的林易牙,心中便有了決斷,林易牙身上也被大當家得下了鑄生肌,如今林易牙身上有傷,但人卻沒有暈倒,看來那白藥丸就是解藥不假。

“明王有令,主動投降者賞解藥,既往不咎。”沈檸檸沉聲道,“斬匪首者賞食邑一千八百戶,黃金三百斤。”

此話一出,滿室窸窸碎碎的聲音。

以利驅之,則無往而不利,對於被人控製的土匪而言,沈檸檸的建議是誘人的,既能得解藥,又能得賞賜,這何樂而不為!

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有土匪從沈檸檸手中接過白色藥丸,手持彎刀的出了廳堂。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土匪們,一窩蜂地跟了出去。

隻剩下十幾個土匪遲疑的拿著藥丸,久久沒有服下。

沈檸檸看了一眼這十幾個土匪,提劍示意孫宏等人,殺。

長劍發出的沉悶的聲響,在與彎刀交刃的幾個來回會,廳堂內回歸安靜。

瑟瑟發抖的林易牙縮著胖身子,看著沈檸檸提著帶血的長劍走來,忙磕頭求饒,“大人,我真沒殺過人,我就是個廚子。”

“閣樓上的那個女人,你可知曉?”沈檸檸根本不知道,她現在的眼神都透著股決絕的肅殺。

林易牙嚇得要死,說話都不連續了,“那,那個夫人,就是那個夫人,大當家的,不是那個匪首才沒殺我的,那個女人她有病,活不久,大當家的為了給她續命,不斷地從天南海北尋找能救那位夫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