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重啟調查

恩科一事牽連出工部和禮部過半數以上的官員,三司更是日以繼日的調查,眼見著一批官員已然被拉下馬,但被牽扯出來的事端,如同滾雪球,越滾越大。

看著這水明顯已被攪得越來越渾,建隆帝無奈隻能停下來,不再明著查下去,這場案子工部尚書和禮部尚書革職抄家,被牽扯出來的京官十餘人,地方官員十多人。

這會朝會之上,建隆帝氣得坐不住了,在丹墀上來回走動,數落著朝臣,令眾大臣俯地不敢地,發完好大一通火氣後,建隆帝才叫了起來,自個坐回了龍椅之上,手握龍椅扶手,麵色冷沉看著眾人。

先有地龍翻身降神瑜,又有巨蛇突現預兆,再到如今恩科又失火,這三者之間不斷短短隔了數月,無疑都在質疑他為君不明。

就在所有人都在緘默不言的時候,兵部侍郎薛征站了出來,“聖上,恩科失火之案實在蹊蹺,微臣昨夜翻查卷宗,發現自一年前與蠻軍之戰後,我大燕才開始異事頻發。”

薛征的話說得十分委婉,卻讓在場的朝臣不由想到如今市井之中的傳言,煞星現世,除忠良,毀大燕。

自上官綰寧過世這一年有餘,關於神瑜昭警己是人盡皆知。或多或少世皆將兩者牽連一起思忖考量,如今更有千百年不曾出過問題的貢院,突然有六個學子經過學政官層層搜查,而能入貢院自焚引火,如今將這事與神瑜昭示牽扯,最為合適不過。

薛征話音剛落,原來溫潤如玉立於右首位的蕭淩安倏地看過去,看似純良的瞳眸倏於間能看透人心般的鋒芒。

此時站在蕭淩安身後側的吏部尚書站出身,“聖上,薛侍郎之言,倒是讓微臣想到昔日的上官綰寧小將軍,以女子之身入掛帥出征,然與蠻之戰卻以我軍折損五萬兒郎而終。”

當年大燕與蠻之戰,以上官綰寧指揮不當折損五士卒而敗,一時間昔日巾幗不讓須眉的言論,更成好高騖遠,貪功近利。

對不滿女子入朝堂的朝臣立刻附和。

一時間七嘴八舌,根據吏部尚書的暗示,到了直接定論這或許就是上官綰寧昔日的親隨籌謀已久的陰謀,若非陛下聖明,早早定了上官綰寧之事,否則今日朝堂危矣。

沒有人站出來為上官綰寧說話,不是他們心裏不清楚,在而是聖上是他們的君主,聖上麵上無光就會是他們朝臣的過錯。

另一則,他們也不知道聖上是什麽態度,若是這樣貿然出頭,極易觸怒龍顏,最後倒黴的還是他們自己一家老小。

“聖上。”就在形勢一邊倒的時候,已經許久不曾在大朝會上主動開言的明王蕭淩明站了出來,“諸公皆是言之鑿鑿,宛若當年與蠻之戰諸公親身參與其中,委實叫兒臣心驚不已。

那戰本是殊死命搏,拚死戰蠻軍,鐵骨錚錚,揚威力國誌,乃是用忠誠鑄就為大燕。兒臣才疏學淺,比不得各位諸公十年寒窗,學富五車,但也知道,為官者當以修德養德為標準,豈能不知何謂‘死者為大’?

但凡指控都要講究證據,今個兒諸位大臣空口白牙,肆是辱逝者,兒臣恥與這等人為伍。”

將大臣一個個說得抬不起頭,眾朝臣驀然想起,這位可是八歲就能舌戰國子監各位大儒並且能獲勝之人。

掃了一眼方才詆毀上官綰寧的人,蕭淩明轉過身對建隆帝躬身道:“聖上,上官綰寧本就是受人陷害枉死,已然蒙受冤屈一次,難道她再重蹈覆轍?如今有人辱極仙逝之人安然發,兒臣懇請聖上為上官綰寧做主,還她一個公道。”

此言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聖上對上官綰寧到底是怎樣的心思,沒有人能夠琢磨清楚是什麽想法,畢竟帝王的心思誰又能猜準。

聖上能為上官綰寧平反,是礙於局勢而不得已做出妥協?還是心中念及昔日上官綰寧於大燕貢獻,無人能斷。但如今蕭淩明公然提到上官綰寧之死存疑,這無疑是將聖上的顏麵往腳下踩。

有些事情不過君主尚存有一絲仁義在退讓,若將這翻出來,不亞於磨滅其中的情分,也就是得寸進尺。

建隆帝麵無表情,眸光中不辨喜怒,垂眸看著低頭躬身立於大殿之中的蕭淩明。

大殿上的朝臣都是沉默無言,慕容越正欲站出來說話,慕容老首輔嚴肅的眼神製止他的行動,慕容越則是淺搖頭,正欲站出說話之時,兵部侍郎薛征卻先於他一步。

“聖上,今日朝會之前,於微臣官轎中發現一微臣一份血書,臣不敢隱瞞。”薛征跪於殿中,雙手發顫著捧著血書。

“如此汙穢之物,薛侍郎你怎敢帶於殿上。”吏部尚書急喝斥。

薛征餘光瞥過慕容老首輔,見其對自己點頭,薛征心下一桓,他這命本是慕容家給的,能坐上兵部侍郎之位皆因慕容家,如此投桃報李,薛征便做出選擇。

薛征額頭抵玉石磚,“還請聖上明鑒,若非事重從權,微臣怎敢將些書信帶於大殿之內,這信中之言句句如泣如訴,為我大燕鐵骨錚錚的五萬兒郎之死不甘,”

王內侍得令從高台之上走下來,將書信雙手托起,隻不過是封略為厚實的書信,卻讓他如抵千金重。

這信封中除昔日溫朝易寫的一封書信,以及一封血書,朝堂之上眾朝耳鼻觀心,皆是靜默。

蕭淩明打破沉默,恭順道,“北防軍皆是鐵骨錚錚,怎耐丹心失本色,臣懇請聖上為上官綰寧及五萬兒郎做主,還他們一個公道。”

建隆帝垂眸看著立於殿中我蕭淩明,眸色晦暗不明難辨喜怒。

明王黨的人想站出來說話,但皆被蕭淩明一個眼神製止住,如今最先應該站出來的不應該是他們。

“臣附議。”慕容越這個時侯站出來,躬身道。

隨即身後接連有朝臣附議站出,漸漸大半個朝堂皆躬身立於殿中。

建隆帝笑得冷峻看著跪了大半個朝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