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給他安排

太醫院院首進到了安王府,這消息在太醫院院首前腳剛進入安王府的府門,後腳就有人往外傳,可能太醫院院首還未還沒進安王寢殿,這消息已傳出三條街。

待消息傳到沈國公府的時候,沈檸檸正在執筆寫信,手中筆沒停,頭也沒抬,隻是道,“

安王方才自請禁足思過,這就受了傷,這事出得怪啊!”

守在桌案邊的阿綠道,“主子,你的意思是安王受傷不是意外?”

停筆收尾,放下墨筆沈檸檸道,“是與不是,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事,自有人為安王操心。”

信紙入封,沈檸檸才抬眸看向阿綠,“讓吉祥將這信送到劉啟安手中,別留痕跡。”

當劉啟安在書案上看見信的時候,人是錯愕的,因為信箋的筆跡他異常熟悉,待展開信箋劉啟安更加確定,這封信是自己父親所定,但為何現在才出現在自己屋內,又是何人送來的?

待讀完信箋,他已沒有心思在想這信的出處了,而是悄然打開暗閣,取出一本花名冊,舉棋不定一直到劉家族長過府商議。

待沈檸檸夜探劉府之時,劉啟安和劉家族長還坐在書房裏,二個人各執一詞,對於交出冊子想法不同。

從窗外往屋外望,那本冊子赫然在書案上,做了幾年的同僚,她還是了解劉錚這人,他做事凡事都喜留後手。

“族長,我意已決。”這時劉啟安的聲音加大了幾分,傳入沈檸檸耳朵,“照父親信箋上所言,這冊子不能留,但也不能毀,唯有呈於聖上。”

“可,可這話名冊上之人不是我們能得罪的。”老族長舉棋不定。

劉啟安手握拳頭,站起身,“如今明王正在徹查於蝶案背後,這本花名冊若現在捅出,本上有名之人隻會自顧不暇,怎麽會有時間去查,是誰將他們抖出。”

次日下早朝後,有官員進覷聖上遞交一本冊子,建隆帝看到密密麻麻一冊子名單,心驚肉跳,更是怒不可遏。

於蝶案背後之人,多年贈送的美人,上至京中權貴,一方大員以及地方要官,因為這些教養出來的美人,諸多地方官員變相成為連襟,密織成網,不敢想象,這些地方百姓會過怎麽樣暗無天日的日子。

建隆帝當即下旨責令刑部,大理寺聯合追查於蝶案之案,責令限期之內給朝堂交代。

當消息傳入溫祭酒的耳目裏,他氣得將手中最愛的白瓷掐金琉璃杯,砸向心腹額頭,“蠢貨,我與你們講過多少次,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這就是你們辦的事。”

“大人,我們也沒想到,還有一個於蝶苟活於世,聖上現在要查於蝶案背後,我們要怎麽處理……”

這案子能將多少人拖下水,能坐到如今到位的人,誰心中沒把稱。

“怎麽處理?你問我怎麽處理?三令五申讓你們處理幹淨黑雲寨留下來的人,如今東窗事發,你問我接下來怎麽處理?”溫祭酒氣的青筋暴起。

心腹伏地不敢言語。

溫朝易躬身道,“父親,現在要緊的是如何解決眼困局。”

“聖上怒火中燒勢必要於蝶案結果,你們做事處處皆有紕漏!”溫祭酒急得上火。

溫朝易,“父親咱們現在不是著急紕漏的時候,若那位推我們出來擋罪,劉錚當為前車之鑒……”

劉錚早早被那位棄用,刺殺明王事發,就被那位拉出擋罪,若不是死前撞柱自證清白,隻怕是會落個滿門之禍。

溫朝易看了一眼麵色難看的溫祭酒,便道,“父親,咱們溫府落如此,皆是從汪青鴿設計做你弟子開始,一開始那位就當溫家是棋子,是他成皇路上墊腳石。

連慕容家他都敢動手,更別提我區區溫家,”

提到這個汪青鴿就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生前引溫家入安王的局,死後拖溫家入沼澤之地!

溫祭酒心中恨憤,卻不停地思考出路,溫朝易和心腹都靜默等待他,此時心腹道,“大人,屬下愚見,眼下不光毀證據重要,這個時候咱們得先下手為強,

那位簡在帝心又深得帝王偏寵,若能聯合揭發那位與於蝶案有關,

不論最後聖上是護那位還是如何?

那位在事發之際,應該沒有時間針對咱們。”

溫祭酒站起身,開始來來回回地走,這事不是小事,既然是聯合揭發,就會陷入未知驚險之中。

此刻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更有可能淪為他人棋子,溫祭酒決定搏一次,他已沒得選擇。

做出決定後溫祭酒便跟溫朝易大步往外走,一邊走一吩咐,“讓他們準備,即刻去吳大人府上。”

溫祭酒父子還未出府,沈檸檸就接到消息,她撚起黑棋,“溫祭酒要找盟友,給他安排有好戲該上了。”

“檸姐兒放心早已準備好了。”阿綠笑得無辜,“保管讓溫祭酒見了,更加堅定聯合揭發。”

溫祭酒的官轎離開府䣌沒多久,突如其來的顛簸,打開轎簾怒嗬,“怎麽回事?”

轎夫回道,“大人,有人被追打,險些與我們撞上。”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當街道毆打他……”人字還沒出口,溫祭酒就卡住了,因為看到被追打的人是劉錚引以為傲,那個曾經風風光光的大公子劉啟安。

“我未曾見過你錢袋,你們這是打擊報複,故意找茬……”

“現在才反應過來,你還當你是高高在上的劉家大公子?”

“以往皆是在下之過,還請各位放過在下。”

“想讓我們放過你,看到我靴上地麵沒有,跪下給爺擦幹淨.”

溫祭酒看著劉啟安屈辱的表情,看著那幾個紈絝打扮對他不耐煩的推搡,一時間心下竟然五味雜陳,直到轎夫道,“大人,你坐好,我們起轎了。”

“啊?哦哦哦哦……起轎起轎……”溫朝易發神不寧坐回轎中。

曾經他有想法將次女嫁到劉府,這位劉大公子他一直看好,直到劉錚死後,他也不曾想到取消兩家婚約,不光光是安撫之意,更甚有看重劉啟安潛質,但轉眼金尊玉貴的世家郎君,就這般淒慘!

想到此處,溫祭酒心下沉痛,若有朝一日他也如劉錚一樣下場,他的兒女又當如何?

隻要一想到此,溫祭酒便打寒戰。

下轎看到吳府的門匾,溫祭酒恍神,吳府老管家忙出門來迎,這位老管家不過短短一日陡然間白發須增。

溫祭酒低聲問,“吳大人如何?”

老管家跟了吳家幾十年,自是吳大人的事情皆知道,便道,“不瞞大人,我家老爺至今未出過書房,更是滴水未盡……”

溫祭酒心下咯噔,沒注意腳下,摔了一跤,嚇得身邊人急忙去攙扶。

“無礙,帶我去見吳大人事不宜遲。”繞過照壁過了前院,進了月門,那闔緊的屋內傳出來咳嗽聲,一聲接一聲。

溫祭酒腳下步子微頓,揮揮手示意所有人在門外守著,自己一個人進屋。

由亮到明待眼睛適應,才看清頹然坐在書案後的吳大人,一桌子寫寫劃劃紙,每張上麵都有把叉,這代表無數個出路被否決。

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灰敗,倏忽間溫祭酒似看見劉家後生的下場淒慘……

直到入夜溫祭酒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府,這會兒溫祭酒才感覺到膝蓋的疼痛,血肉粘連,再撕下來血水涓涓,貼心的管事送來傷藥,在管事排解之下,溫祭酒心下舒然一分,隻待明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