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想要洗白
劉錚的死讓早朝染上了陰霾，誰也沒想到早朝會見血，建隆帝的滿腦子都是劉錚死前說的那些兒話。
命人將劉錚的屍體抬走，大殿之上，一時間誰也沒敢說話。
“喀喀喀……”寂靜的朝堂被蕭淩明的止不住的咳嗽聲打破安靜。
聽到蕭淩明咳嗽聲的建隆帝，視線掃過蕭淩明目光所及蕭淩明蒼白的麵容，眉心急快一擰，唯有他身邊的王內侍看到建隆帝的表情。
“聖上，老臣有話說。”曆經三朝的胡大學士這時出聲道。
“現如今所有證據皆指劉錚刺殺明王，事實再過清楚不過，堅子膽敢以死相逼聖上，左右事實，此乃大不敬。”
溫祭酒額頭觸地，大聲道，“聖上，是微臣行事太過不留餘地，才會激怒劉錚鋌而走險，以死將汙水潑於我溫家滿門。”
唇色發白的溫朝易，你是受到極大驚嚇和驚嚇，“微臣至今都記得六年前，臣被聖上欽點為狀元的時候，臣本想入亭遠書院做一個教書匠……”
溫朝易當年以十四歲的稚齡，文征國子學各位大儒；十六歲又被建隆帝欽點為狀元郎，是建隆帝惜才，將不誌在朝堂的溫朝易留於朝堂。
“可如今想來，是臣太過天真，原以為隻要為聖上做辦好差事，便不必理會外界是是非非。”
這話雖說的隱晦，可所有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意興闌珊。
聖上不信證據，他也沒他所想的那麽的聖心。
溫朝易的手輕按傷口，似是吃疼，額頭上浸出一層冷汗來，“臣自從壽宴那日之後，便身體多有不適，得將養，恐怕無法再於聖上辦差，無法再勝任北防軍的差事，請陛下恕罪。”
建隆帝臉色一變，殿中朝臣也是紛紛瞪大了眼。
溫朝易這是在……辭官？！
建隆帝原本滿腦子都是劉錚死前說的那些話，卻突然聽到溫朝易這話，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溫愛卿這是何意？”
溫朝易垂眼道：“微臣德不配位，不堪重用。”
蕭淩明此時道，“父皇，溫朝易是你親自提上來的，怎麽會德不配位？”
“如今溫朝易，因為兒臣遇刺一事名聲有損，不如三司會審兒臣遇刺一事，還溫朝易清白。”
蕭淩明話音落畢，接連有朝堂附議。
一時間朝堂又熱鬧起來。
建隆帝按了按眉心，看著眾人，眼神掃過溫朝易，望見溫朝易又欲開口。
“臣……”此時溫朝易欲說什麽。
建隆帝卻示意王內侍直接退朝。
一時間朝臣們心思各異，誰也沒摸清楚建隆帝什麽態度。
“扶本王走。”蕭淩明看了眼身旁小內侍。
那人連忙一個激靈，上前躬身，小心翼翼地扶著明王爺。
殿內朝臣此時也反應過來，下朝了，朝臣麵上多為神情舒展，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般，而劉錚的死也好像被所有人遺忘，隻剩下圓柱下的一抹血跡。
溫朝易臉色陰沉，但稍縱即逝，隨後忙去跟與自己恩師胡大學士說話。
禦史大人王大人打發走同僚，就錯身到明王爺身旁，看著明王爺過於白皙的麵容，心下緊張幾分，這刺客真該死。
“禦史中丞是你提拔上來的?”蕭淩明聲量很小。
禦史大夫王大人回想剛才在朝堂之上自己手下為溫家衝鋒陷陣，眼中光厲色幾分，“是下官有眼無珠。”
蕭淩明揮了揮手，禦史大夫拱手就離開了。
蕭淩明就站定了身，遠遠地回望大殿，如同雕塑，晨光照在他俊郎麵容上卻化不開麵上愁雲。
“皇兄。”從蕭淩明身後傳過來溫潤的聲音。
蕭淩明神色漸擾，恢複一如既往的冷淡，“安王有何事？”
蕭淩明和蕭淩安是同父異母的皇家兄弟，容貌上有相似的地方，但蕭淩明麵容是比蕭淩安更加出彩。
但蕭淩安為人卻比蕭淩明溫和，笑起來的樣子，就是那麽淺淺一笑，甭管這位安王爺是真心還是假意，這笑總會讓許多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皇兄，你身體如何？”蕭淩安麵上很是擔憂，眼睛盯著蕭淩明的蒼白的臉。
“本王無礙。”一如既往的冰涼的聲音。
“皇兄，你無事便好。”蕭淩安的笑僵在臉上，還是溫聲道，“皇兄這是要出宮嗎？我隨皇兄一起？”
回應蕭淩安的是一陣咳嗽聲，蕭淩安麵上慌張，跟身邊人道，“還不快去請太醫。”
對於蕭淩安每次表現出來的兄弟恭親，蕭淩明早已是習以為常了，“不用。”
說完，蕭淩明抬腳便離開了。
直到蕭淩明走遠，蕭淩安眸光也漸漸黯淡。
“王爺，明王向來冷情，你這又是何必了。”跟在蕭淩安身邊的宮人細聲道。
蕭淩明掃了一眼這宮人的麵容，一閃而過的狠厲，“狗奴才，皇兄豈能你等能說。”
那宮人嚇得忙跪下請罪，嘴裏說著討饒的話，“奴才口不擇言，還請王爺怒罪。”邊說著，邊額頭，沒幾下就磕破了皮。
一向在奴仆眼中好脾氣的安王爺，這次卻沒有放過這宮人的意思，蕭淩安怒聲道，“把這狗奴才押下去，給本王好好審，查清他到底是誰的人，敢挑撥本王與皇兄的關係。”
建隆帝在承德殿內伏案批閱奏折，心腹來報安王爺將那宮人送到了慎行司，懷疑那宮人意圖不軌，受人指使，要求慎行司嚴加審問那宮人。
“安王現在在何處？”祐寧帝眉梢上揚，語氣平常。
下屬匍匐在地，“回聖上，安王去了柔皇後宮中請安。”
建隆帝指腹輕叩龍案，眸光微沉，長時間大殿內是安靜的。
他一閉眼就仿佛又看到了蕭淩明，那單薄身形和過於白皙的麵容。
隨後便是長久的歎息聲。
跪在地上那人就在心中默默想到“君臣父子”一詞，聖上與明王爺先是君臣，再是天家父子。
聖上起疑明王遇刺的事情，但終究先是權衡，後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