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王爺精於製茶
“沈檸檸見過王爺”沈檸檸站在門前，衝蕭淩明半蹲行了一禮。
看著穿著錦袍的沈檸檸，向自己行半蹲禮，怎麽看怎麽別扭。
劉順這時突然回魂了一般，原地起跳，說，“是檸姐兒？”
沈檸檸笑了笑。
蕭淩明微蹙眉，今個劉順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喀喀喀……”蕭淩明一連串的咳嗽聲止不住。
“王爺，此處風大，檸姐兒還請入內說話。”劉順忙道。
蕭淩明掩著咳嗽就由劉扶著往內廳走，原來隻想將劉錚的事情跟明王爺說一聲的沈檸檸：……
算了，跟一個病人計較。
“本王府內的茶點尚可。”蕭淩明落座，便讓劉順帶著王府的人捧上一盤盤茶點。
看著蕭淩明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澄澈，更甚至可以說是清冷，沈檸檸心中狐疑便打消了，道：“謝過王爺！”
明王府的茶點看著就頗為豐盛，單單是餅類就是四五種，皆是外酥內嫩，甜不膩人的類型。
還有一道現烤製的蔓金肉，這是一道隻取羊腿最為精華的四兩肉佐以宮廷秘製而成，隻有皇家才有的珍品茶點。
沈檸檸以前是吃過的兩次，一直念念不忘。
她母親也有私下研究多次，始終沒有將配方鑽研出來。
小爐上還熱氣騰騰，蕭淩明裹著布，端起茶湯壺，他將第一道熱茶遞過去，分了三個茶碗。
他的動作很慢，但卻不顯笨拙，甚至一舉一動都很吸引人。
“檸姐兒請。”蕭淩明倒好茶，劉順躬身端到沈檸檸的麵前。
沈檸檸雙手接過茶，掀開茶蓋就有驚豔的茶香浮動。
她和父親下平府在府內不是愛看兵書，就是愛煮茶。
每次品茶，沈檸檸第一反應是去想這是什麽茶，但這杯茶沈檸檸完全忘記了品茶的出身，而是被這香醇的茶湯口感所吸引。
等到味蕾茶香漸漸散去，沈檸檸才驚覺這竟然是雨前茶，沒有加果片，竟然茶湯如此香醇，不由得再呷一口。
“這是本王親手所種的茶。”似乎看出了沈檸檸眼中的驚豔，蕭淩明聲音如常的冷涼，但眸底是隱藏的笑意，“檸姐兒莫要嫌棄。”
“怎麽會嫌棄，這是臣女喝過最好喝的茶。”沈檸檸實話實說，“隻是，臣女沒想到王爺還精於製茶。”
蕭淩明微微淺笑說，“兒時本王與人約好煮茶論道，多年下來，物是人非，時過境遷，唯一執著於如今的，便是對這茶之喜歡，如今也隻是有了些心得罷了。”
他臉上明明隻有淺淺的笑，沈檸檸卻仿佛能從他的笑容中，讀出背後鋪天蓋地的神傷。
恰好這個時候烤好的蔓金肉端了上來，蕭淩明便放在沈檸檸麵前，“我咳疾複發，不能食蔓金肉。”
沈檸檸看著蕭淩明的模樣，麵色確實蒼白了幾分，的確要忌油膩。
美食當前，沈檸檸便不客氣，但饒是喜歡，她也隻淺嚐輒止。
表妹與她喜愛之物皆有不同。
蕭淩明太過聰慧，一旦被他發覺，便是致命。
所以每一樣茶點，沈檸檸都不多不少地嚐了個鮮，便放箸了。
“檸姐兒，你來找本王是因為北防軍軍權更迭，你想讓本王如何做？”冷不防的，蕭淩明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沈檸檸抬眸，望著蕭淩明這張無能其右的俊美麵龐，沈檸檸在想是不是她把人心想得太複雜了，才會覺得眼前這人她看不清？
“成陽侯府已收養沈凜為養子，檸姐兒是想讓沈凜接管北防軍。”蕭淩明眸眼微彎。
她知道蕭淩明的耳目眾多，對於成陽侯府收養沈凜為養子的事情，蕭淩明會洞悉成陽侯府的打算。
“什麽事情都瞞不住王爺，成陽侯府確實有這打算。”沈檸檸笑了笑，“北防軍軍權更迭是遲早的事，慕容家與京師白虎營的統領高勇有姻親關係，但高勇此人耳根子軟，行事不夠嚴謹……”
“王爺，劉錚求見。”劉順急步進來，小聲跟蕭淩明稟告道。
蕭淩明餘光掃過低頭飲茶的沈檸檸，過了一會才說道，“知道了。”
沈檸檸淺呷一口茶水，當作什麽也沒聽見，再抬頭時，沈檸檸試探地問，“王爺可是覺得臣女心思詭譎，有意在挑撥王爺與慕容府的關係嗎？”
蕭淩明認真地看了沈檸檸一眼，才搖頭失笑一聲，“檸姐兒，你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君子如明鏡，亦能照人醜陋。
有那麽一刻，沈檸檸在蕭淩明麵前，覺得心裏是有愧疚的，蕭淩明對她的信任與她的利用相比，讓她愧疚。
“檸姐兒是沈國公嫡女，你有你的立場。”蕭淩明的寬和與善解人意，令人動容，“有你需要守護的人，你隻是在說出事實罷了。”
事實？
世人皆說上官綰寧好大喜功害死五萬精兵，那是世人所認知的事實！
上官綰寧中黑箭而死，這也是事實，可卻無人知道，就算是說出來，也無人相信的事實！
沈檸檸心下自嘲一聲，良久以後，沈檸檸肅容道，“王爺所認為的事實是如何？”
“世人非在夢中，君乃在夢中爾！想讓世人看見的，那便是事實。”蕭淩明話中有一絲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悵然。
“王爺所言極是！”沈檸檸微挑眉，“王爺可曾想過，若有一日王爺發現的事實，與世人所想皆不同，王爺當如何？”
“檸姐兒，本王執掌刑部，就是與世人所認為的事情相悖而行。”蕭淩明推心置腹道，“若有一日本王發現的事實與世人不同，那便還世人一個真相。”
這才應該是真正的天家之子應有氣度，沈檸檸略微滿意，“王爺今日之言，臣女謹記在心。”
她的防備之心深沉，她總是這樣，冷靜理智清醒，蕭淩明心中苦澀不已，麵上依然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