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太瘦了

修長如竹挺拔俊朗的男人麵孔很陌生,但陸應淮分明覺得,在哪裏見過。

男人盯著他看,眼神神情都很冷淡,目光掃過他拎在手上的打包盒,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陸應淮皺了下眉,抬腳側身,讓開門口的人出了電梯。

冷冷淡淡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底卻分明掠過寒涼的淩冽。

韓鬆說,這層樓隻住了他一個病人。

現在算上安心,也才兩個。

所以這個男人為誰而來,一目了然。

他不會幹涉安心的私生活,亦不會限製她的交友自由,隻要她懂得分寸就好。

電梯門緩緩關上,許航煜看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薄唇緊抿成直線。

來的時候他看了,這層樓隻有一間病房在用。

所以……

他就是小師妹所說的那個不喜跟陌生人相處的朋友?!

一個男人?

許航煜的眸子眯了眯,看來得把小師妹看緊一點了。

陸應淮拎著東西推門進去的時候,安心正好爬起來想去上個廁所。

男人見狀,幾步過去按住她的肩膀,“還在發燒,亂動什麽?”

安心爭了一下,垂眸小聲的說了句,“我想去上廁所。”

陸應淮的手一下子縮了回去,眉頭擰了下,“一個人沒問題?”

這話平平仄仄的說出來,沒有半點起伏。

似乎隻是這麽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但是仔細一想,又莫名曖昧的讓安心臉蛋發燒。

這裏就他們兩個人。

“沒問題,我可以的。”安心鄭重其事的說完,起身忍著頭重腳輕的暈眩,扶牆進了洗手間。

身後男人把打包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拿。

聽到關門聲的時候,腦子裏靈光一閃,手頓了下,唇角抿了抿。

最終將手裏的東西放下,眉眼恢複疏冷,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

安心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小茶幾上擺滿了吃的東西。

幾碗粥並幾個清淡的小菜,口味不一。

安心目測了一下分量,謹慎的問,“你也還沒吃嗎?”

“我吃過了。”陸應淮回答的理所當然。

安心,“……”

這人對她的胃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見她發愣,男人把其中一碗往她的方向推了下,“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每種買了一點。你看著吃,吃不下的就算了。”

安心看了眼打包盒裏盛的滿滿的粥,小聲咕噥一句,“浪費可恥。”

真的很小聲,哪怕湊近了也不一定能聽到。

但男人瞟眼過去,還是懂了。

他會一點唇語。

眉頭擰在一起,他沒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

“不然,你陪我吃一點吧?”安心臉擠成痛苦麵具,“東西太多了,我實在吃不完。”

陸應淮皺了皺眉,“好。”

兩人相對而坐,安靜的病房裏隻有喝粥和吞咽的聲音。

安心沒什麽胃口,小口小口的吃著。

漆黑的長發海藻一般披在腦後,襯得她那張溫軟白淨的小臉愈發蒼白,眉目低垂無端透出一股脆弱,怎麽看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

陸應淮掀眸就看到這樣一幕,眉頭皺在一起,忍了忍,伸出筷子夾了一個肉丸放進安心碗裏。

“多吃點肉,你太瘦了,貓都比你重。”

從天而降的一個肉丸,還有男人說的話,讓安心一愣。

恍然想起自己接連被他抱了兩次。

男人身高腿長,她身量嬌小,縮在他懷裏,倒還真像是抱了一隻貓。

她下意識回想了當時穩穩當當的懷抱,耳朵尖慢慢漫上一層淡粉。

他的公主抱,大概是教科書級別。

就可惜當時被抱的她,太過狼狽不堪。

這麽想著,那層粉色顏色加深,紅的幾乎能滴血。

陸應淮時不時會看她一眼,見她的臉慢慢變紅,猝然變色,伸手就去摸他的額頭,“臉怎麽這麽紅?溫度又起來了?”

觸手肌膚滑膩柔軟,溫度的確偏高。

男人起身要去按鈴。

安心趕緊將他叫住,“應淮,我沒事。我隻是……隻是……”

見她慢慢低垂下眼睫,咬著唇瓣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模樣,陸應淮突然就懂了。

唇角向上牽了牽,緩緩坐了回去,安靜喝粥,“沒事就好。”

聲音很冷淡,聽不出是放心,還是什麽。

見他不追問,安心莫名鬆了口氣。

咬了一口他給她夾的肉丸子,滿口肉香但其實沒什麽味道,可安心還是吃的眉眼都是笑意。

屬於直男的溫柔,不得不說還蠻動人的。

可能見她吃的乖巧,陸應淮之後又給她夾了不少東西。

安心不想拂他的好意,一一吃了。

結果就是,她吃撐了。

躺在**覺得肚子鼓鼓囊囊的難受,睡不著。但是又不想影響睡在旁邊**的陸應淮,隻能自己忍著。

忍得難受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動靜。

男人掀被起身,開了燈,穿上鞋往外走。

安心疑惑,下意識問,“這麽晚,你要去哪兒?”

陸應淮回頭看了她一眼,神情冷肅,沒說話,徑直出門。

安心默了默,莫名的心裏像是堵了什麽東西,有點悶悶的。

她咬咬唇倒下準備繼續睡,翻了幾圈後心裏越堵越慌。

就在她忍不住想下床走動的時候,外麵傳來腳步聲。

身量欣長的男人逆光出現在門口,手上拿著什麽東西。

朝她走過來,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吃兩片。”

安心伸手接過,看清手上的藥片是什麽時微微一愣。

陸應淮倒了杯溫水過來,見她愣著,皺眉聲音變冷,“吃啊。”

安心反應過來,把藥片扔進嘴裏,剛要嚼,就見他把水杯塞到她手裏。

她怔了下,還是接過水杯仰頭喝了一大口,將藥片衝下去之後抿了下唇,“消食片……其實可以咀嚼著吃的。”

陸應淮顯然不知道這一點,聽說之後明顯微頓,而後自然的接過水杯放在櫃子上,淡聲道,“睡吧。”

安心瞅著他淡漠的背影笑了下,將自己躺下,埋進被子裏。

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明,最後被一道尖銳的質問聲吵醒。

“應淮,她是誰?她怎麽會跟你睡在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