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嘴巴好幹淨
顧老太太忽然轉變了態度，不同於嘲諷盛寧挽時的陰陽怪氣，這次的歉意顯得非常真誠。
盛寧挽眼底流轉著意味不明的光。
她不知道顧老太太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前後的態度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祈川，你看怎麽樣？”
顧祁川聞言掀起眼皮子看向盛寧挽，言下之意是要問她的意見。
“盛小姐，奶奶都親自跟你道歉了，你還有什麽糾結的，就算你再怎麽不待見我，總不能拂了奶奶的麵子吧！”
葉蓁話是同盛寧挽說的，卻時不時把目光往顧祁川身上瞟，似乎帶著幾分期待之色。
盛寧挽忽然回味過來。
人家想留的人恐怕不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眼看著顧老太太的表情越來越黑。
盛寧挽笑了兩聲，當做沒發現葉蓁著急又惱怒的樣子，慢慢吞吞地說道：“既然顧老太太您都這麽說了……”
一出鬧劇就這麽暫時平息下來，晚宴的後半段盛寧挽和顧祁川兩個人都不見了影子，一個借口消食在莊園散步，一個需要安靜的環境來處理公司事務。
總的來說，算是賓主盡歡的一次宴席。
到了夜間休息，有侍者分別帶眾人去安排好的臥室休息。
莊園的住處五層樓，幾乎上百間房，今天的臥室都是安排在三樓的位置，等到了房間門口，盛寧挽挑了挑眉。
“我和我老公的房間怎麽隔得這麽遠？”
盛寧挽故作矯情，頗為不滿地開口問身後的侍者。
侍者臉上表情不變，禮貌性地笑著解釋，說道：“盛小姐，這都是顧老太太的安排，想必是老人家覺得你和顧先生還沒正式結婚，分房睡更為妥善。”
哪怕對方麵上的表情看起來恭恭敬敬，挑不出任何錯處，對方眼底那不自覺流露而出的高人一等的傲氣卻顯露端倪。
盛寧挽心中不由起疑。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侍者片刻。
對方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撐著一張禮節性笑容：“盛小姐還有什麽問題嗎？”
“嗯。”
盛寧挽也不再和對方廢話，推門進了房間，看起來對顧老太太的安排毫不在意，剛才也隻是隨口一問。
顧祁川也發覺顧老太太的安排非常刻意。
他沒有什麽反應，走進房間後輕皺了皺眉，莊園房間內的裝潢大多顯得富麗堂皇，相較之下顧祁川還是更傾向簡約的風格。
侍者見顧祁川並沒有生氣的跡象，便退下去和顧老太太匯報情況。
另外一間房裏，顧老太太正和葉蓁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聊天，從顧老太太的言語中不難看出她對葉蓁的喜愛。
“老太太，賓客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聞言顧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以眼神詢問自己關心的問題。
侍者是顧老太太身邊的人，自然看懂老太太的示意，衝對方露出一個事成的表情，說道：“顧先生對您的安排並沒有意見。”
如此看來，顧祁川對盛寧挽的態度也不見得有多麽在乎。
顧老太太心中有了思量，她又交代了幾句讓侍者退下。
接著看向葉蓁，疼愛地在葉蓁手背上拍了拍：“去吧好孩子。”
葉蓁羞赧垂首，矜持地點了點頭，“謝謝奶奶成全。”
房間裏，顧祁川正和宋簡通話，聽見敲門聲不動聲色地蹙眉。
敲門聲還在繼續。
男人又交代幾句這才掛斷電話，抬步走過去，隨手將門打開。
看清門外的人影，顧祁川似乎有點意外。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
葉蓁被顧祁川疏離又冷淡的話語刺了一下。
她調整好情緒，將手上的熱牛奶送到顧祁川跟前，麵上露出一個柔弱的笑容，“顧哥哥最近很忙，應該累壞了吧，奶奶讓我給你送杯熱牛奶，說喝完有助於睡眠～”
顧祁川沒有去接，半倚著門框定定看著葉蓁不說話。
葉蓁指尖動了動，垂下眼睫，忽然眼眶就紅了。
顧祁川其實不喜歡女人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
也許是知道這一點，葉蓁沒有哭出聲，強忍著難過，眼尾通紅，看著惹人憐惜。
顧祁川揉了揉眉心，到底是沒有繼續冷臉：“怎麽了？”
“其實我……除了送牛奶，我還想跟顧哥哥道歉。”
麵前身姿挺拔的男人眉眼冷峻，聞言挑了挑眉。
“是，今晚飯桌上的事。”葉蓁輕咬著下唇，因為太過用力唇色甚至發白，上麵也留下了一道淺淺的齒痕，“今天都是我不好，隻是我是在太在乎顧哥哥了，看到……一時覺得刺眼，沒控製住自己失了態，讓顧哥哥你為難了。”
葉蓁說話帶著哭腔，縮著肩膀時不時抖動兩下，很可憐的模樣。
顧祁川到底於心不忍，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語氣也沒有那樣冷：“沒有下次。”
隻是這一點語氣上的變化，足以讓葉蓁欣喜不已。
她驚喜地抬眼，像隻小鹿似的眼巴巴望著顧祁川，她又把手中的熱牛奶遞到顧祁川手邊，道：“那顧哥哥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牛奶你趁熱喝吧，是奶奶的一片心意～”
葉蓁話說到這個地步，顧祁川也隻得應了聲，接過葉蓁送來的牛奶喝完。
見顧祁川把熱牛奶喝完，葉蓁垂下眼，低聲道：“那我就先走了顧哥哥，晚安～”
“嗯。”
時間流逝，盛寧挽忽然驚醒。
她想起不在自己房間，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22：59。
盛寧挽有些口渴，起床光腳走在羊絨地毯上，正準備去倒杯水喝。
“砰……”
安靜的夜裏，遠遠傳來重物砸地的聲音，還隱隱伴隨有男人低沉壓抑著怒火的吼聲。
盛寧挽聽得有些模糊，隻能辨認出來這個聲音似乎是顧祁川。
她聯係起顧老太太莫名的態度，腦子有一瞬間的清明，把一些事聯係在了一起，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來不及捕捉更多。
擔心出事，盛寧挽沒多想就準備往外走。
把手轉動，門紋絲不動。
有人從外麵鎖住了房門。
有蹊蹺。
“來人，有人嗎？開門！”盛寧挽隱忍怒意，叫人來開門。
外麵沒人吭聲。
盛寧挽使勁拍著門，她不相信這個動靜沒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