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欲享其利,先承其重!
聽得一聲爆響,山穀中的眾人抬頭。
就隻見一聲玄袍獵獵作響的陸白正手持春霆雪立於北山之巔。
“碧珠死了!”
一瞬間,出現在在場的每一個騰龍境心中。
兩個呼吸,還是三個呼吸,幾乎是在一瞬之間。
“海妖年輕一輩中號稱最難殺的碧目妖姬就這麽死了?”
正在護送青州學子向南撤退的白衫女子輕聲呢喃道。
魏儼一直處在觀望之中,碧珠和陸白的交手全過程他都看在眼裏。
隻不過,那一幕更令他震撼,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吃了碧珠多少次暗虧。
連他都稱之為對手的人,就在一合半之間,灰飛煙滅。
“陸白麽!”
魏儼喃喃自語,神色中升起一抹慎重,更多的則是躍躍欲試的戰意。
隻不過,這一切全然不在陸白的考慮之中。
陸白甚至沒有多看一眼碧珠那顆碧綠色的海珠,隨手收起之後,再度看向下方的雙族之戰。
身為自小在青州長大之人,雖然未曾見過海妖一族,但無論是書籍還是老輩口口相傳,對海妖一族絕不陌生。
海族強橫的身體、愚昧落後的文化、凶殘可怖一直根深在眾人的腦海。
許是因為碧珠瞬間被秒殺的緣故,沒有任何一個海妖向陸白這麵發起進攻,如同魏儼一般,陸白再次成為整座戰場上最輕鬆的二人之一。
視野所及,幾乎全是漫漫青州水,隻見所有的海妖出現獸身,向著南方的青州書院學子攻殺而去。
而至此刻,海妖的凶狠殘暴才再次顯現出來。
一個臉上有橫紋的凶蠻海族,自兩肋處拔出白色骨刃,寒光乍現,瞬間躍出水麵,拔刀斬向書院學子。
隨著一道慘叫聲響起,再次化為一條肋生白骨的大魚躍回水中,消失不見。
一個麵目妖嬈的女性海族,雙手於身前反交,雙手指甲暴漲,如同兩柄短匕,交錯開拉之際,“刺啦啦”的尖銳金鐵聲響起。
而一個圓滾滾的肥胖海族驀然間化為一隻碩大的鯨魚,巨口張闔隻見,整個水麵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緊接著張口一吐,便見數百道水箭漫射而出,一時間喊疼聲、呼喝聲響成一片。
.......
這一切說起來慢,確是陸白一眼所見,幾乎接近三分之一的海族完全不似豢養之獸。
個個皆具攻擊意識,把每一分水勢都借得恰到好處。
陸白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知道在這一瞬間,書院的死亡率便超過一成,傷亡率更是直升三成。
如果不是因為那白衫女子的阻攔,還有薑嶼、魏儼對海族高手的震懾,陸白甚至可以預料到這次書院學子的結局。
“這就是豢養海妖與真正海妖的區別麽?”
思慮間陸白再度仰頭看向魏儼、薑嶼,再低頭看向略顯慌亂的新生學子。
“老生和新生的差距竟然這麽大嗎?”
就在陸白思考之間,除去南方山勢,水波已經淹沒了其他三山。
一時間,場麵進入了最大的混亂之中。
騰龍境修士淩空戰鬥,而鬥府境除卻陸白,全部在白衫女子的指揮下占據最後一片南山之角。
很明顯,妖族也隻是想水漫三山,這一點從不斷上升的水勢就可以看出。
“最激烈的時刻要來了麽?”
看到這陸白眼神晦暗起來,隻不過,頭頂的大人物們好像現場的慘烈程度還是不太滿意。
隨著曹毓隨手一揚,隻見一朵海蓮從空中落下。
隻是一瞬間,海蓮遇水生莖,恰恰長在陸白身前。
所有的海族也陷入了癡迷之中,轉眼又眼神一變,進入了極致的癲狂狀態。
瞬間,戰場被點燃了,天上地下,孤身一人的陸白成了最大的攻擊對象。
陸白看了看眼前的白蓮,隻見一瞬間無數的根莖延伸出來,不斷地吸食著水中人妖兩族的血液,水色都有漸漸清明的趨勢。
接著陸白抬頭向雲端看望一眼,好似要看破雲層一般。
這時,身旁的湖水突然生出一眼漩渦,其中突然出現一直帶有巨大利爪的鯊魚,死死地盯著陸白。
與此同時,那指尖似匕的女性海妖口中輕吐一個晦澀的音節,水中陡現根根手臂粗的碧藤,如同遊蛇一般,周身纏繞,衝向陸白。
臉帶橫紋的雙刀海妖更是不再隱藏身形,雙刀十字交斬,直奔陸白要害。
這些海族本就戰鬥力極強,常年一起結隊戰鬥,配合更是默契無間。
而這僅僅還隻是一個開始,肉眼可見,水勢連天翻浮之下,成群結隊的海妖不斷湧向陸白。
其中最為顯著的一道身影,便是那頭碩大鯨魚,攜水勢浩浩****的拍壓而來。
生死存亡爭於一線之間,往往不怕死的那個更有可能存活下來。
陸白早早明白這個道理,且向來有這個覺悟。
所以他一點猶豫都沒有,劍縱寒光,
主動持劍躍向雙刀橫紋海妖,太過於近的距離讓他清晰地看到了海妖眼中的殘忍嗜血。
“眼前該死的人族竟然敢反抗!”
白蓮的影響之下,騰龍以下的所有海妖都失去了神誌,致使雙刀海妖完全忘卻了,
此前陸白轉瞬之間殺死碧目妖姬的那一幕,甚至他忘卻了他一貫的戰鬥方式。
沒有了迂回轉折、潛伏隱匿、聲東擊西,失去了以往最大的謹慎和專注,隻剩下了最原始、最本能的獸性。
隻不過這是他臨死之前的感慨,是他對自己死因的總結。
因為一抹耀眼到極致的金色雷光吞噬了他。
是的,連同陸白也因為距離白蓮太過靠近,一身殺意受到牽扯,隻想將眼前的一切撕碎。
隻不過他還有理智,他嚐試過壓抑,隻不過,反而致使他更為狂暴。
隨著雙刀海妖的生死,陸白隻覺身體都輕來一分,白蓮四周濃鬱的血腥氣都淡了一分。
“原來是以殺止殺!”
陸白看了眼完全陷入躁動的海妖一族,和被渾身殺意鼓**但是仍保留有理智的青州學子。
瞬間明白了這場圍殺最後的真意。
就是最原始的殺,優勝劣汰,沒有一絲道理可講,亦沒有一絲漏洞可鑽。
“欲享其利,先承其重!”
秦國的軍功製從來都是貫徹到極致的血瘀法。
每郡之地增添的那兩個青州書院名額從來不是秦皇仁慈,元年惠顧。
而是生死之中淌出來的血腥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