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我太過良善?
“所以他前天死了!”
聽到陸白的話,玄機臉色微變,美目定定地盯著陸白。
看著略有驚詫的玄機,陸白眼中閃過一絲異狀,接著說道。
“玄機姑娘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聽到這話的玄機麵色倏爾變冷,“讓陸公子見笑了!”
聽到這話的陸白,輕聲笑笑,話鋒一轉。
“廷尉軍主管青州治安,很快他們就會特殊關照瓊花觀。”
“你的姐妹很快就不必要搭理日常閑碎的麻煩。”
“雖說以色娛人,至少能得一份清淨。”
陸白負手看著玄機,輕聲說道,眉宇間皆是認真。
聽到陸白的保證,玄機張了張口,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見狀,陸白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水,輕輕搖晃。
“斐留給我的家底,可不敢敗個幹淨,自然是要原物奉還的。”
“所以玄機姑娘一切照舊就好。”
陸白眉色間俱是淡然,毫無所求的神色。
玄機眸光微轉,同樣將話題一轉,將話題一轉,試探著陸白的意圖。
“陸公子,青州可是很大的啊!”
陸白將手中的清酒一飲而盡,轉頭看向浩**的青州水。
“所以說瓊花觀太小了,隻能隔著這窗戶看這煙波渺渺的江水。”
玄機聽到此處,神色中劃過一抹期冀,最終喃喃自語道:“有這種可能麽?”
似是自問,又好像質疑。
旋即玄機嫣然巧笑,掩過神色中的落寞,明眸流轉。
“陸公子果然同韓公子是同道中人,總是讓人聽到那麽大的希望,那般前程似錦!”
譏諷在言語間流轉,含蓄帶刺。
“奴家要是再年輕幾歲,便是飛蛾撲火也是在所不惜的,可現在...”
說著,玄機看向陸白,“可現在奴家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姑娘了,陸公子還是實在點好。”
聞言,陸白輕搖搖頭,不置可否。
說話間,玄機麵色一整,神色如陸白第一次相見時那般清冷,“這瓊花觀主人雖是韓公子,可奴家師從韓老,當說不說,韓公子在奴家這裏可未必好使!”
“陸公子如果還是想憑借那枚玉令來調遣這瓊花觀必是不夠!”
“至於閻旭,奴家尚且不知道消息真假,並不能讓小女子信服!”
“當然,陸公子畢竟是韓公子好友,又帶著‘瓊花令’,消息互換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玄機指了指桌上的玉簡。
“譬如,陸公子可以幫奴家解惑,閻旭死因為何?”
“又或者,陸公子也可以同奴家說說青州第一鬥府的下落!”
玄機看著陸白,清冷的眼眸泛起一絲調笑,盡是好奇之色。
“好巧。”
陸白飲盡杯中清酒,直勾勾的看著玄機的水眸說道。
“哦?”
“箏箏...”
玄機的疑惑聲起,便覺一股悍然冷冽的殺氣驚襲,呼吸頓時一抑,下意識纖手拂過古箏,一連串的音殺後起而至。
“繃繃...”
琴弦斷裂聲不斷響起,玄機見狀不妙,衣袂飄鼓,長袖化為白色匹練,宛若金鐵,刹那間已經襲殺至陸白麵前。
白緞鼓**間,下方好似有遊龍飄**,至最後一刻,一抹寒光驚現,尖銳的肅殺聲愴然而起,清洌的寒氣舔著陸白的咽喉。
隨著“叮”的一聲,這尋常初階騰龍不死也重傷的一擊生生被截停。
玄機眼中止不住的泛起驚駭之色,在她的感知中,陸白氣息雖然強盛,但絕對還在鬥府行列。
自己剛才的袖裏驚龍是韓室暗衛的不傳之秘,袖緞隻是障眼,鋒芒盡斂的驚龍匕才是關鍵。
隻此一式,韓室暗衛便在彼時響徹七國。
加上她自己可是貨真價實的騰龍初境。
雖說是倉促,可這一式已然是玄機的底牌絕招。
隻是可惜,她碰到的是陸白,這一式在韓斐手中,陸白不知遭受了多少次荼毒。
較之相比,眼前玄機對於這一式的理解完全風馬牛不相及。
快而薄殺,力出不怠。
尤其是在見過紀夫子出手後,陸白冥冥中似有所感,事後不斷反思,雖說碰摸不著頭緒,可隱隱沾染上了一絲味道。
阻擋住驚龍匕後,耀眼的金霆在春霆雪劍身**起,伴隨著一道一股暴虐的雷意裹脅著冷冽的殺氣直至玄機麵門。
“嗤嗤嗤!”
玄機的耳畔,匕劍交擊的金鐵聲還在回**,可鋒冷的劍刃已抵在白頸,飄飄乎,白色袖緞碎裂飄落。
玄機的發簪被鼓**劍風削斷,一頭如瀑長發隨風飄散。
春霆雪輕震,一抹殷紅順著白皙的玉頸劃下。
“呼呼呼...”
太過盛烈的威勢下,玄機隻覺呼吸困難,發出劇烈的吸氣聲。
“你想死嗎?”
聞聲,玄機對上了一雙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冷冽的殺氣、空氣中躁動的雷意、脖頸間的劍寒,無一不讓玄機靈魂感到戰栗。
生死就在一線之間,她竟然連張口的機會都沒有。
好似察覺到玄機的處境一般,陸白渾身氣息瞬間收斂,唯有春霆雪紋絲不動。
看著眼前男人如對待螻蟻一般的施舍,玄機銀牙輕咬,太過在意的自尊讓她臉色通紅,羞憤、恥辱、無力在俏臉上不斷閃過。
幾度張口,終究化為無聲,隨後玄機閉上雙眼,扭過頭,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
“是我太過良善?”
“還是太好說話?”
“讓你這麽不知所謂?”
陸白麵無表情,一字一句地衝玄機說道。
玄機瞬間睜開雙眸,眼中的憤恨直欲將陸白淹沒。
“既已技不如人,玄機自然甘拜下風。”
玄機冷聲說道。
“整個關於閻家和定遠軍所有的消息明早之前準備好。”
“沒有下一次。”
陸白衝著玄機冷聲說道,說罷,也不待玄機回話,邁步走向桌前,收起上麵的玉簡。
隨著一聲關門聲起,驚醒了震驚、羞怒之中的玄機。
一陣涼風吹過,方覺脖間溫熱。
就這樣,玄機靜靜地聽著漸遠漸輕的腳步聲...
寅時,青州學堂,陸白看著依舊沒有好臉色的老嫗和嘴上能吊油瓶的小小。
“江先生辛苦,晚輩有個疑問想請教下江先生,不知先生可否幫忙?”
“講。”
“在下明日入學青州書院,不知學堂可有住宿?”
“可!”
隨後,老嫗看著陸白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師哥這下總算可以安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