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唯有人心不可量

場下黃戴天見狀,帶人迅速跑到黃應天身前,就要伸手攙扶,卻被一個眼神殺止住。

“咳咳。”

黃應天輕咳一聲,收起手中金刀,邁步走到陸白身前。

“李承德葬在哪裏?”

聞言,陸白眉頭輕蹙,看著黃應天不說話。

接著黃應天看了看陸白,輕笑出聲,伸手抓向他的肩膀,察覺到陸白鼓起的肌肉,輕輕拍了拍。

一瞬間,陸白仿佛明白了什麽,輕聲回道

“黑山頂。”

黃應天看看陸白,轉頭看向遠處許舟懷中的李小小,溫聲道。

“萬丈深淵終見底,唯有人心不可量!”

“走吧。”

說完,不待陸白轉頭追問,黃應天虛空淩渡,直直飛向李家後山。

於此,陸白看向年輕人,正是陸白好友韓斐。

二人對視一眼,韓斐輕輕點點頭。

遠處的許舟:“忒!”

......

會武結束,青州書院本次招生名單確認:陸白、李小小、張康。

梁芊芊來時隨從、陸白、小小、許舟、張康以及韓斐和自己的仆人一行人溝通罷,確認休整一夜,第二日,出發青州。

是夜,涼風淒寒!

梁芊芊站在窗前,靜靜看著窗外月色。

“吱呀!”

一陣推門聲響起,梁芊芊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置若罔聞。

來人好似自家一般,徑直而入,接著坐在客廳桌前,一手提起茶壺,一手持杯。

“嘩嘩嘩。”

接著男人將茶水一飲而盡。

“你為什麽回來這裏?”

梁芊芊見狀,皺了皺眉頭,出口問道。

“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我問你麽?”

男人轉著水杯,轉頭衝梁芊芊一笑,分外燦爛。

“這是我的事,與你有什麽關係?”

梁芊芊好似很厭惡男人的樣子,轉頭繼續看著窗外的月色。

“嗬嗬嗬!”

隻見男人起身,徑直走向梁芊芊,於窗前站定。

“你是個聰明人,明哲保身的道理應該不是不明白。”

“我希望你不要自尋死路。”

“還有阿哞,你要是再敢利用他,我保證會讓你死得很慘。”

男人正是張康,此時滿臉殺意,冷冽地盯著梁芊芊。

“我聽不明白你再說些什麽,不過我做什麽選擇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還有,阿哞這事是我做得不對,不過你要是能做主,別讓他......”

梁芊芊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瞬間捏住她雪白的長頸。

張康將她提在眼前,靜靜地看著她。

“可能我的話你從來沒有聽清楚,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最後一次忠告,希望你能聽懂做到。”

“不要利用阿哞再做什麽事。”

說話間,張康握著梁芊芊的脖子越來越緊,直至發出“咯吱聲”。

說完,張康甩開梁芊芊,向屋外走去,轉頭的一瞬間,冷冽的月光映照在張康的臉上,赫然是一張和張吉一模一樣的臉。

原來這幾日,所有人看到的張康都是易容的假麵,而張康與張吉竟是孿生兄弟。

翌日,天光得以延續,陸白帶著小小從李宅走了出來,出門前不由回頭看向後山,依稀山頂站著一個人影。

陸白回過頭,摸了摸小小的腦袋,俯身將小小抱起。

“我說,你不會是想讓小小跟著你一路顛簸吧?”

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不遠處,身旁站著一個笑意盈盈的紫衣年輕人,正是韓斐。

與此同時,梁芊芊也牽馬走了過來。

“確實,小小還小,青州那麽遠,舟車勞頓,小丫頭在馬背上顛簸一路肯定受不了。”

“倒是韓兄想得周到,一早就備好了馬車。”

“啪。”

聽到梁芊芊的讚譽,韓斐手中折扇輕展,衝著梁芊芊微微點頭作謝,沒有出聲,接著手中紙扇輕搖,衝陸白擺了個請的姿勢。

“忒。”

還沒等陸白有何動作,許舟率先跳上馬車,揚起馬車上的小簾,走了進去。

梁芊芊滿是疑問地看著陸白,隻是還不待陸白解釋,韓斐輕笑道。

“沒有關係,裏麵空間夠大,梁姑娘要是不嫌棄,可以一同乘坐。”

聽到這,梁芊芊急忙搖搖頭,俏聲道。

“香車軟墊的,我可坐不慣,謝謝韓公子好意了。”

說著,向韓斐拱手致謝,接著衝陸白說道。

“今早風涼,趕緊和小小上車,咱們出發吧。”

陸白點點頭:“給你添麻煩了”,說完,轉頭看了李宅一眼,抱著小小向馬車走去。

車夫是韓斐的家仆,老人隨韓姓,慈眉善目,主仆二人住處與李家在安藤縣的新宅隔門相對。

幼時長因陸白練武動靜太大,吵著韓斐,一來二去,兩家人就這麽認識了。

加上五年前,陸白外祖父同黃應天關係破裂後,更是不喜歡住在安藤縣,陸白一人在安藤縣時,常在韓斐處蹭飯,所以對老人也熟悉得很。

韓老也知道陸白的家事,未等陸白開口,輕點點頭,摸了摸小小腦袋,隨後陸白抱著小小上了馬車。

這時,再次換回易容的張康也出現了,梁芊芊看人已經到齊,下令出發。

馬車裏,小小抬頭看著陸白,淚水不住地滾下,隻是倔著不發出聲來。

“想哭就哭出來。”

陸白左手摟緊小丫頭,眼睛通紅,失神地看著車廂地板,右手緊緊握拳。

“嗚嗚嗚。”

聽到這話,小小再也壓抑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不知多久,小小哭暈了過去,即便這樣,小手還是緊緊攥著陸白的衣衫。

陸白輕輕順著小丫頭的後背,將小小抱進懷裏。

將小丫頭安撫好後,陸白抬頭,看向許舟和韓斐。

“秦神皇曆元年六月十一回到黑山鎮…”

“於三天前,外祖父壽宴……”

“便是如此。”

陸白將自己回家,到慘案發生,截止到現在,將他了解的全部情況平靜的說了出來。

好似這些事並不曾發生在他身上一般。

在小小抖動的那一刻,許舟就閉上了眼睛,韓斐合上了手中的紙扇。

於陸白話停的這一刻,二人同時張開了雙眼,同仇敵愾。

“希望他們夠強!”

“‘啪’,希望他們躲得夠好!”

陸白抬起馬車窗簾,看向漸遠的黑山鎮,輕聲說道。

“定要殺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