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S級好像生來就高人一等
K130星球。
危堯戴上口罩，將整張臉埋進帽兜裏。
K130是一座廢棄星球，根本沒有生命體會在這裏生存，但是今天，儀器上標紅的生命特征卻在不停地閃爍，一亮一滅。
這代表這裏不但有人，而且還處於生命垂危的狀態。
漫天的黃沙漂浮，隔著口罩都能聞到的鐵鏽味，還有四周散落的岩石和腐朽的飛船殘骸......
“拜斯！找到人了嗎？”佐之佑看向最前方拿著生命探測儀的拜斯。
“老大......”
拜斯的臉色有些難看，“找到了，但人不多.......在下麵。”
危堯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瞳孔忍不住收縮了一下。
那是一個巨大的土坑，因為黃沙迷眼，剛才並沒有被危堯他們注意到，直到他們站在坑邊，才能勉強看清楚裏頭的景象：
暗紅色的血液凝固在焦黑的金屬零件上，堆砌起來的破銅爛鐵如垃圾場的小山，旁邊還時不時露出手掌大腿——都是斷的。
危堯往回退了一步，腳踝碰到一個冰涼柔軟的東西。
一顆頭顱........
“把他們挖出來。”
佐之佑鐵青著臉，喉嚨裏發出的聲音低沉恐怖，讓人不寒而栗，整個人看著十分壓抑，脖子上都布滿了青筋。
他吩咐阿達拜斯等人挖人，自己則一個箭步衝進了土坑。
“陸堯。”阿達走到危堯的身邊，臉色很是難看，“我們要下去挖人了，你在上麵等我們，不要亂走，下麵很危險，你別下去了。”
“沒事，我和你們下去。”
她看著屍體旁邊散落的帝國彈殼，眼神微動，將身上的衣服裹緊，還給自己套了雙手套。
“老大說........”
“你們老大可是我朋友！”危堯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直接跳下土坑。
阿達看著危堯瘦小的背影，怔了怔，便立刻跟上了步伐。
帝國軍在圍剿這幫星盜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心軟，這個土坑大概是被炮彈激射，然後被他們拿來當亂葬崗用來丟棄星盜們的屍體。
佐之佑從看到天坑的時候起，精神就處於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周圍的空氣都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方式扭曲起來。
他的雙手已經化為利爪，臉上的表情幾近瘋魔，九條尾巴在不斷清掃著前方的障礙，尖銳的指甲因為不斷的挖掘動作往外翻出，露出點點鮮血，但他卻好像沒有絲毫的痛感，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不斷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老大！”拜斯想要阻止佐之佑自殘般的行徑。
“別去了。”危堯攔住他，“你要是很空，就過來幫我一個忙。”
“什麽？”
危堯：“跟上來就是。”
........
“豆芽菜！你在做什麽！！！”
等佐之佑將幾個死去的弟兄從鐵堆裏挖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危堯站在一個破爛的機翼上，不停地指揮他的手下們挖東西。
定睛一看，居然是帝國軍用完的炮彈殼。
危堯也不看他，繼續指揮說：
“你在叫我？循環利用。”
看著地上烏漆抹黑勉強看得清形狀的彈殼，佐之佑的腦門一抽一抽地疼，眼眸裏的殺意濃到化不開............
“你居然在撿帝國軍的彈殼？！”
“不行嗎？在你們看來可能是垃圾，但對我來說全都是資源。”危堯從機翼上跳下來，看著來來往往挖鐵堆的星盜，“可能有點不要臉，但是浪費是可恥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這些流彈可是殺了我的兄弟！！！”
他幾乎是怒吼出這句話的，兄弟們的死亡早就讓他的處於暴怒的邊緣，但是為了防止自己有進入精神紊亂的可能，他隻能不斷壓抑著自己的痛苦。
被危堯這麽一刺激，他的崩潰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我當然知道，我不但知道，我還要完完全全地利用它們。”
“雖然這些彈殼裏的能量已經用完了，但是隻要我們挖到礦石，我就可以重新讓它成為武器，這對資源緊張的你們來說可以節省很多資源吧？而且這可是帝國的技術，你難道就不想研究嗎？”
危堯平靜注視著他猩紅的眸子。
“你這個瘋子！！就知道利用！就算你把它們造出來，我也絕不用！”
“這可是殺了他們的......”
佐之佑越說越急，右手握成爪掃向危堯的臉。
“你不認可我使用殺害你兄弟的武器？難道你不想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嗎？”
利爪在離危堯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危堯將口罩拉下，冷冷道：“承認吧佐之佑，帝國就是比你們強大，所以你們必須不斷在他們的圍剿中苟延殘喘，還發明了那種不斷跳躍的堡壘，且不說聯邦，就連自由之翼那種無組織無紀律的都可以把你們比作螻蟻。”
“你甘心嗎？”
“其實你也是個懦夫吧，身為星際海盜，身為S級又怎樣，死了之後誰還記得你的名字？你唾棄我的行為，但是你又高尚到哪裏去？我不否認你的感情，但是強者不做無用的軟弱。”
“我要是你，我就用他們的武器，搞死他們。”
佐之佑似乎是被危堯這番話震住了。
哪怕是最顛沛流離的童年時期，也從來沒人會說他是個懦夫！！
S級好像生來就高人一等，哪怕被人欺辱，他從來都是高傲的。
但她說，他是個弱者，是螻蟻......
“砰！”
“轟轟！”
“老大！帝國那幫雜碎還沒走！！”
隨著阿達的一聲喊叫，佐之佑往前一衝，伸出胳膊將危堯撲倒在地上。
“快躲到後麵去！！”
危堯整個人被他推到廢鐵後麵，等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佐之佑已經舒展自己的九尾衝到了半空中。
帶著帝國標誌的軍艦從雲層中顯現出影子來，他們好像已經在那裏蟄伏很久，像看小醜一樣看著底下救人的星盜們。
“準備！”
“發射！！！”
宛若流星的導彈密密麻麻地發射出來，摩擦過空氣時還會燃燒出明藍色的火焰，倒映在瞳孔中，看的人心裏發涼。
眼看著導彈就要掃射過來，佐之佑巨大的尾巴擴大至十倍，將所有“靈弧”成員以及土坑完全籠罩在一起。
危堯第一時間抱住頭縮在角落，一滴滴溫熱的**滴落在她的臉頰上，血腥味直衝她的鼻腔。
不遠處，佐之佑的半獸體已經被打回原形，身上耷拉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大大小小的傷痕更是不計其數，他緊繃著臉重新站起來，血液在太陽穴裏發瘋般的悸動，隨意地將自己嘴角的血液一抹，九尾重新聚起，再一次衝到空中。
危堯看著這一幕，指甲嵌入肌膚，通過這種微弱的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種情況，帝國一定是早有準備，或許他們對這次行動謀劃很久了，早就想靠著襲擊“靈弧”的小隊伍而吸引佐之佑過來。
她現在需要這幫星盜幫她斂財，帝國可剛好撞到她的槍口上........
“阿達！！”
危堯在地上滾了一圈，迅速閃到阿達的身邊。
“你們這裏有會飛行的進化者嗎？？”
“陸堯？？”阿達被佐之佑的行為刺激的雙眼發紅，也顧不得詢問危堯的意圖，“拜斯就是，他是A級進化者，進化方向是火烈鳥。”
“知道了。”
危堯又迅速尋找到拜斯的身影，直接將人扯到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下。
“你送我上去。”
“什麽？？”她一張口，拜斯就呆住了。
“我說，你偷偷送我到帝國軍艦上。”危堯一字一字重複了一遍。
“你瘋了！你上去做什麽！”拜斯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那可是帝國的戰艦！老大現在拚了命的保護我們，你還想去送死！”
“如果你們不想死，才是要聽我的。”危堯說。
看著危堯那雙黑到發亮眸子，拜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但拒絕的話確實說不出口，眼前身材單薄的少年好像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拜斯咬了咬嘴唇，捏緊拳頭，說出的話仿佛又千斤般重量：
“好，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