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哥哥，麻煩把衣服穿好。
元蕪嘴角一抽，她發現和這個人說話根本就講不通道理，“可是你不嫌棄我是個寡婦嗎？”
他這算是什麽癖好？
結果他說，“嫌棄又能怎麽樣？”
“你夜裏能安生？”
“……當我沒說。”元蕪深呼吸，趕忙量完尺寸給裁縫，帶著他出去，問，“現在去買床買硯台？”
結果他說，“餓了。”
“……”元蕪深呼吸，“想吃什麽？”
“野味，去城外竹林，你打一隻野雞，烤著吃。”眼神定定落在她臉上，一本正經。
肉眼可見，元蕪臉紅了。
野味……
“行吧，野味。”元蕪強壓下心頭那股尷尬，腦海裏五年前那晚的場景揮之不去。
故地重遊，她是真的說不上來什麽心情。
總之，兩人午後莫名其妙去了郊外竹林。
五月的竹林鬱鬱蔥蔥，清風襲來沁人心脾，廢棄的溫泉騰起白霧，撫過臉龐讓人臉上有點發燙。
元蕪走得很慢，整個人都被一種奇怪的感覺籠罩著，“王爺知道這裏因何廢棄嗎？”
她試探著，問了句。
男人走到前方青石上坐下。
這才抬眸看向她，“聽說，五年前此處闖入了一個采花賊，傷了尚書府的貴客，後來……多半是覺得不安全，沈家便不要這裏了吧。”
“……”
元蕪眼神閃了下，假裝事情和自己無關，“王爺可知那貴客名諱？”
畢竟，是娃兒他爹啊！
萬一有一天找上門來，她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男人垂眸，眼底閃過一抹狡黠，道，“好像……是叫池華吧？”
“池華？”
元蕪聞言心下一驚，“王爺說的，可是璿璣樓的池華？據說那人銀衣白發如仙似魔……那尚書府的貴客，也是一頭白發嗎？”
元蕪記得，那天晚上見到的人頭發是黑色的。
怎麽會是池華呢？
而且，池華是聖地璿璣樓樓主啊！
他跑來雲州幹什麽？
元蕪一時間失了神，如果是池華的話，那實力應當和暝陽王伯仲之間。
萬一這兩人打起來……
元蕪當場一個顫栗。
可別神仙打架，殃及池魚……不行，她得想辦法出去住，不能再和暝陽王糾纏不清了。
這樣下去，得出事兒。
元蕪腦子裏一團亂麻，而男人卻歪著頭，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嘴角微微勾起，好像心情還不錯，說，“那晚的人的確是池華，隻是他在練功的時候，發色會有些許變化。”
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像是要把她看出個花兒來一樣。
元蕪回神，倏地一抹紅暈竄上了耳尖，丟下一句話轉身就溜，“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打野雞。”
幾乎眨眼間，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男人嘴角上揚，脫衣走進溫泉，眼底狡黠一閃而逝，唇間卻格外詭異溢出三個字兒，“壯、陽、散……”
“阿嚏！”
元蕪跑出去好一段，狠狠打了個噴嚏。
這才回神去找野雞。
竹林野味倒是不少，她順手還摘了一點香草，又去弄了點兒蜂蜜，這才回來。
“你想怎麽吃？烤蜜汁雞行不行？”
她在溪邊把野雞收拾幹淨，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問。
“隨意。”
前方，傳來一道氤氳嗓音。
元蕪抬頭，手上剛剛洗幹淨的野雞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你——”
溫泉裏，某人斜倚在青石上，半個身子露在外麵，薄霧繾綣掃過他鎖骨，就像是把一塊精美的冰晶放在了熱水裏，正在逐漸融化。
連帶著，那淺淺兩個字，都像是某種藥品。
元蕪鼻子一癢。
伸手一摸，血流了出來。
這時，他轉過身來，看向她，“你果然在饞本王的身子……”
微微歪頭打量著她，似乎已經確定了什麽。
元蕪語塞，一把捂住鼻子，“不是，我也不知道你突然下了溫泉……”
哥哥，麻煩把衣服穿好。
“我去烤野雞……”
元蕪說完，拎起地上的野雞，衝向了溪水旁邊。
冷水狠狠撲了好幾下臉，這才把鼻血止住。
腦海裏，那人冰肌玉骨卻再也揮之不去，越想忘掉越清晰，隱隱當中，竟是和記憶中的誰重疊了起來！
“啊啊，我到底在想什麽！”
元蕪拍了拍自己的臉。
五年前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是暝陽王，而且暝陽王也說了，那人是璿璣樓樓主池華。
可能，好看的人都……
身材完美吧。
元蕪閉眼，深呼吸，強迫自己認真烤肉。
然而等肉烤好了，那人卻還沒來。
元蕪隻能起身去找他，“好了，吃……”
後麵，也不知怎麽回事，她腦子就迷糊了一下，直愣愣衝上去，整個人撲向了他！
“嘩啦！”
水霧四散又回籠，她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
一口，就那樣親在了他喉結！
這時，她清醒了過來！
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你是不是太猴急了一些？”
“不是，沒有……”元蕪支起身子，試圖辯解。
腳下鵝卵石一滑。
她又撲棱了下去，這下結結實實把人壓在青石上，他的唇近在咫尺，一張一合，“還說沒有？”
“我錯了。”
元蕪扶額，掙紮著就跑。
結果那人陰測測一句，“怎麽，瞧不上本王？”
“不是……”
元蕪僵住，扭頭看向他，“那你想如何？”
他垂眸，負氣不說話了。
“……”
元蕪看著看著，心裏一團亂麻，腦子都暈暈的，“我說北冥觴！我忍耐力真的沒那麽好，你再這樣我……到時候渣了你，看你怎麽辦！”
“都說過了，我是兩個孩子的娘，萬一孩子他爹找上門來……”
“本王不如他？”
他說著，轉過身去。
那背影，別提多勾人，又別提多落寞了。
“……”元蕪感覺自己腦袋壞掉了，鬼使神差的，她伸手從身後擁住了他，無奈道，“你到底想怎樣？”
前頭，傳來男人變得輕快舒緩的呼吸聲。
肌膚相親，元蕪突然腦子發熱，一把扳過他的身子，把他狠狠壓向了自己，“反正我也沒辦法，幹脆瘋了算了……”
“王爺，皇上下旨——”
突然之間，琅琊闖了進來！
元蕪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倏地鬆開他，霎時臉頰爆紅，“嘩啦”一聲衝天而起。
“肉在溪邊……”
竹林間，回**著她的聲音，人已經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