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肺癌

夏晚心種有不好的預感。

等夏冰掛斷電話後,清野打電話過來了,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剛剛你在通話中,是跟誰打電話?”

“是夏冰。”夏晚皺起眉頭。

“不管她要你做什麽,你都別去,乖乖回家等我。”說完,清野就掛斷了電話。

夏晚走到校門口,看到王司機已經在等著了,“上車吧,夏小姐。”

她想起夏冰那語氣,什麽“最後”什麽“孝道”,越想越覺得奇怪。

剛踏上麵包車的腳,立馬就縮了回來。

“不行,我要去醫院看一下爺爺。”她小聲嘀咕著,隨後轉頭上了一輛出租車。

“夏小姐!”王司機在身後喊著。

夏晚降下車窗,對他說了句:“王叔叔,麻煩你回去後跟我老公說聲,我辦完事就回來。”

隨後,她臉色在昏暗的車內燈光下顯得憂愁。

希望爺爺不要有事才好。

到了醫院,天上夜幕降了下來,夏晚走得急,上台階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她等電梯,等得心急如焚。

到了VIP病房處,發現夏冰已經在那等著了,身旁站著無數的保鏢,那雙始終帶著嘲諷的美目落在夏晚身上,微微勾起嘴角,“你總算來了?”

“夏冰,你要做什麽?”夏晚喘著氣問。

“快給我爺爺磕個頭吧,報答一下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夏冰手中拿著一張紙,對病房裏頭的爺爺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晚有些驚訝,“什麽意思?”

“非要我們說得那麽直白嗎?”說著,夏冰把手中那張紙提起來。

看到那上麵寫著大大的“親子鑒定”這四個大字,夏晚愣了一下。

鑒定結果: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排除夏雲淵為夏晚的生物學父……

那一刻,仿佛有巨石隕落,砸得夏晚無法呼吸。

“這是綠西醫院的院長鑒定的,您說是吧?”夏冰看向身旁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院長點了點頭,唏噓的說了句:“是我親自監督的,這不會有錯。”

夏晚呆在原地,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夏晚,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呢?你壓根就不是夏家的血脈,我才是正宗的夏家繼承人,過段時間我就會把這提交到法院上去,爺爺奶奶留下來的那些東西,你是該還給我了。”夏冰挑了挑眉。

夏晚攥緊了裙擺,心裏猶如馬蹄奔湧,那一瞬間,她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我不信。”夏晚拚命的搖著頭。

“不到黃河不死心?你看這是什麽。”說著,夏冰又把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扔在了她麵前,特地折好了紙頁。

夏晚翻開一看。

“XX年X月X日,新來的夫人讓我保住秘密,我也確實做到了,我會把那個女孩出生的秘密帶入墳墓裏……”

後麵還有很多的字,她都看不下去了。

她轉頭看向一旁躺在病**的爺爺,心中酸楚不斷翻湧出來。

“爺爺……這都是真的嗎?”

她腦海中不斷回想起那個雪夜,爺爺把她捂著取暖的畫麵,那慈祥的笑容,那一聲聲“小晚”,都令她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你就是個小三生的賤胚子,你就不配活在這世上。”夏冰的嘲諷聲響起。

夏晚的心裏沉沉的,她捂著胸口,感到無比凝重。

如今突然有人告訴她,她這輩子,活錯了。

“對了,夏小姐,我們在鑒定你血液的過程中,還發現了一個秘密。”說著,院長拿出另一個化驗單。

上麵寫著大大的兩個字:“肺癌”。

已經是晚期了。

那一刻,夏晚的世界徹底崩塌。

夏冰忽的笑了,挑眉道:“看,老天爺都容不下你,這都是懲罰,是你生來就是小三女兒的懲罰!”

夏晚哆嗦著嘴唇,腦海中一片空白。

肺癌晚期?

淚不停的滑落。

為什麽?為什麽到現在才知道?

難怪,她總會感到肺裏疼痛,總會不自覺的咳嗽。

她憑借著本能,想要走進病房,想要走到爺爺身邊,然而保鏢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那已經不再是你的爺爺了,夏晚,你就隔著這麵窗,好好地給他磕個頭吧。”夏冰認真的說著。

隨後,其中一個保鏢按住夏晚的手,逼迫她用力跪下。

沉悶的磕頭聲響起。

夏晚沒有抬起頭來,她咬著唇,淚水倒流到了額頭上。

曾經的音容仿佛還在眼前,久久無法散去。

“小晚,是不是學校裏的同學又欺負你了?你把委屈都講給爺爺聽,爺爺替你做主。”

“小晚,你都出落得這麽漂亮了,不知道哪個臭小子那麽好的運氣能娶了你。”

“小晚,爺爺真想看著你嫁人……”

這僅剩的回憶,如今全都破碎了。

爺爺躺在那冰冷的**,周圍隻剩下了“滴滴……”的心電圖聲。

“夏小姐……”院長於心不忍,想要過去拍她肩膀,安慰她一下。

夏晚猛地站起來,她推開了眾人,跌跌撞撞的離開了現場。

她穿過不少人群,記不清經過了多少個路燈。

她站在湖邊,看著天空的星星倒映在水中,冷風吹走她眼角的淚,刮得衣領不斷的抖動,卻也不及她心中半分寒冷。

“別想不開。”耳邊傳來熟悉的磁性聲音。

緊接著,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很重,她疼得齜起了嘴。

轉頭一看,是清野。

他也有些喘氣,白皙的臉頰看上去還是一如既往的俊美,頭發被吹得有些淩亂,也蓋不住那顛倒眾生的容顏。

一看到他,夏晚淚就止不住的流,她搖著頭,想要掙脫出來,“放開我。”

“我都聽說了,你別聽那個夏冰的,你還有在乎你的人,不要想不開。”他抓著她的手,不讓她掙脫出來。

“活了二十年,我才知道現在的一切,我的身世不清不楚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水中的魚、天上的繁星、甚至是路邊那一根根野草,都有它們的歸處,都有它們得歸宿,而我沒有,我什麽都沒有……”說道這,夏晚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清野皺起眉頭,忽的將她拉過來,“誰說你一無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