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晴天霹靂

雲靜特地看了看沈穆,看到沈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雲清看時,便開始得意了:“你說什麽伴娘,當然是我跟文馳的伴娘啊,你是我姐,你不做誰做。”

“我不做!”雲清壓根就沒想過這茬。

“不做不行!”雲靜的囂張跋扈的小性子漸漸暴露出來:“誰都可以不做,你必須做,否則別人會以為咱姐妹倆不和!我可是你妹妹!”

“你還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嗎?你連不允許雲家的親戚出席婚宴這樣的條件都能答應,還會在乎這個?”話一出口,雲清後悔不迭。

她知道自己太衝動了,憋在心裏的怨氣被雲靜輕而易舉地激發了出來,她不想講這些話的,更不應該當著周文馳的麵講......

周文馳隻當是沒聽見,對著沈穆聳了聳肩,撇著嘴笑了笑。

“媽都說了,會請你的那些親戚吃飯的,你有什麽好氣的!再說了,這是我的婚禮,我想請誰就請誰,不想請誰就不請誰。”雲靜並不在乎在周文馳的麵前跟自己的姐姐吵架,因為周文馳很清楚她們倆姐妹之間互看不順眼,所以她連裝都懶得裝了。

不過有一說一,她這個姐姐,脫去了平日的樸素,穿上這套婚紗,露出白皙的肩頸和曲線,樣子,還挺迷人。

你家親戚......原來,誰也沒把誰當成真正的一家人......

雲清終敗在了雲靜的盛氣淩人下,這是常見的結果,隻是她竟然忘了沈穆的存在。

沈穆一聲不響地站在旁邊,十分的悠閑自在,像極了嗑瓜子看熱鬧的閑人。

雲清一個勁地懊惱,怎麽就忘記了他呢!

雲靜接下來的舉動,雲清相信百分百一定是故意的,隻見她瞬間收起了剛剛的囂張跋扈,對著周文馳笑得風情萬種,但話,絕不是說給周文馳聽的。

“文馳,我姐穿上這套婚紗,是不是很漂亮呀?”

周文馳大大方方的看了一眼:“是很漂亮。”並對著沈穆使了個眼色:“你覺得呢?”

沈穆並未回答,隻看著雲清。

雲清站著不敢動,生怕露出背後的尷尬,她討厭極了雲靜這樣的煽風點火,特別還是在沈穆的麵前。

以往對孫予飛,雲靜總是將他往外推,倒不是因為不喜歡雲清的原因,而是單純的不喜歡孫予飛這個人。

而現在對沈穆,雲靜是一門心思將雲清往他身邊推,雖然猜測到沈穆這樣的男人,大概率是看不上雲清的,但還是想做個順水推舟的“好事”。

雲靜故意拉著周文馳去外間了,留下雲清和沈穆兩個人,這讓雲清很不自在,一手拘謹地抓著自己的裙擺,另一隻手捂住暴露的胸前,這婚紗,好看是好看,就是露得也太多了些......

沈穆走近,純粹的欣賞一件美好的藝術品般,不帶有一絲的複雜欲望。

但雲清實在承受不住他的目光,迫於無奈,隻能求助與他:“沈總,能不能幫幫忙?”

“你說。”沈穆雙手抱臂,眼前的美好,不似雲靜那般妖豔,恬靜,優雅,又帶著絲絲的羞澀,這些詞,竟然是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出來的。

沈穆頗感意外。

平日裏包得跟粽子似的,總喜歡穿高領的毛衣,認識兩個多月,竟沒看出她的皮膚如此白皙,總是盤起的頭發如瀑布般瀉下,似乎從未被摧殘過,烏黑發亮,隻是稍稍偏瘦了些,隻需微微的聳肩,優美的蝴蝶鎖骨立即呈現,帶著難以抵抗的**和魅力。

她似乎並不打算欣賞自己難得呈現出的美,而是急著脫下這身婚紗。

“能幫我拉下後麵的拉鏈嗎?我拉不下來了......”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她的請求,這一次,同樣的是拒絕。

但拒絕的理由,並不同。

沈穆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很好看。”

他說的是真心話,但對方似乎並不領情:“沈總,就別取笑我了,幫下忙吧。”

雲清是真的著急了,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件展覽品,**裸得跟沒穿衣服一樣。

沈穆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來:“服務員。”

服務員應聲而進,沈穆指著雲清道:“幫她一下。”

被雲靜刻意授意的服務員,這才進去幫忙顯得窘迫的人。

雲清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沈穆已經走了,雲靜坐在周文馳的大腿上,不知道在聊些什麽,兩個人都十分高興。

見雲清出來,雲靜摟著周文馳的脖子調侃:“出來多看看就知道,你一門心思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是多幼稚了吧,好男人多的是,別擔心自己嫁不出去。”

雲清本不想破壞他們的二人世界,但一肚子的氣實在憋不住了:“雲靜,你聽好了,我不想找任何的備胎,也不想嫁入什麽豪門,我的事情請你不要插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雲清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知道沈穆有沒有會出這其中的意思,否則他該怎麽想她?

雲靜並不在乎的冷哼:“裝清高!”

周文馳卻道:“有意思。”

“什麽有意思?”

“你這個姐姐有意思。”

“她就是個迂腐的榆木疙瘩,沒意思得很!”

周文馳沒興趣繼續辯駁,剛剛的驚鴻一瞥,雖不及雲靜漂亮,但卻有著雲靜無法匹及的美,淡然而舒適,倘若不是她已有未婚夫,介紹給自己的弟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雲清氣呼呼的準備出門,咚的一聲撞在了玻璃門上,摸摸自己的額頭,再摸摸被撞到的擦得亮晶晶的玻璃門,不禁感歎,真是倒黴的時候,喝水都塞牙縫啊!

玻璃門有人自外拉開,沈穆站在門外看著雲清,就像看個傻子。

他竟然沒走。

沈穆一隻手拉著門把手,另一隻手的指間夾著未抽完的煙,微微的擰了眉,有些不解:“你近視?”

雲清走了出來,已尷尬地麻木了,“有一點點。”

“以後走路多看著點,這腦子多撞幾次,就可惜了。”

雲清聽不出個好賴,索性不說話了。

沈穆將手裏的煙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莫翌送你的那雙鞋,為什麽不穿?”

雲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一雙平底皮鞋,還是很多年前買的,覺著穿著不太舒服就一直擱著,翻箱倒櫃找了半天才找到,勉強能配個裙子。

“那不是我的東西。”

“既然送你了,就是你的。”

也不知道沈穆是不是故意說這話的,雲清十分認真的回答道:“無功不受祿,我不拿別人白送的東西。”

“他不會要你還回去的,就算還回去也是被扔掉,何必跟一雙鞋較勁。”

“沈總。”雲清板了臉:“我今天要是穿了那雙鞋,你是不是又會說我市儈,不接受別人的心意還厚顏無恥的收下別人的東西?”

心下十分委屈:“再說了,我為什麽要穿一雙注定要被扔掉的鞋子?有些東西再好,再喜歡,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就算穿了也硌腳!”

沈穆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些話,實在有礙平日裏自己沉穩的形象,隻覺得這些話幼稚了些,在看到雲清那張委屈的小臉兒時,有絲絲的後悔,但又覺得好笑。

這個女人,總是這般的開不起玩笑。

她似乎太敏感了些......

“你......”一時間,沈穆竟然有些啞口......

“沈總。”雲清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出口:“我......妹妹,說話就是那樣,喜歡開玩笑,有些話聽聽就算了,不要當真。”

沈穆自知雲清指的是什麽,卻隻裝作不知道:“哪些話?”

雲清咬咬唇,既不想自取其辱,又想打探沈穆到底有沒有讀出雲靜的意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就,不喜歡聽的話,都不要當真。”

風,吹在她的臉上,還未來得及綁起來的長發隨風搖曳,有幾縷貼在她的臉頰上,她伸手捋了下來,風再起,她又用力捋,到底是跟他,還是跟風,較上了勁兒?

沈穆的腳步移動,偏了偏身子,正好擋住了雲清迎麵而來的風。

“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雲清目視著沈穆,靜靜地等待著他的提問。

“你說......”沈穆微微地笑了:“以我們目前的關係,我該怎麽稱呼你?”

哈?

對於沈穆的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雲清還傻傻的回去想了很久,想來想去堅定的認為,稱呼他為沈總,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周一早上上班的時候,雲清又碰巧在樓下遇到了沈穆,她主動的跟他打招呼:“沈總早。”

沈穆衝著她點了點頭:“早。”

倆人一同進了電梯,不見沈穆還好,一見便想到了前天發生的事,好在沈穆自始至終沒有多問一個字,隻是平靜的交代了句:“今天中午不用給我訂飯,我有事要出去。”

“知道了沈總。”

倆人出了電梯,沒走幾步,沈穆突然停下了腳步,雲清也跟著停了下來,她預感他有話要跟她說。

“公是公,私是私,我一向不喜歡公私不分,我希望你也能如此。”

雲清訥訥地看著沈穆越走越遠,不明白這人怎麽一出出的,什麽叫希望她也能如此?難不成他以為,她會因為他們倆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而會讓他法外開恩?

別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聯係了,就算是直係親屬,她都不會去找他開什麽後門,更何況,因為雲靜的關係產生的聯係,不要也罷。

說出來她都怕丟人。

雲清忙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時候,從包裏拿出早上帶來的麵包和雞蛋,就當是中午飯了,吃完後便趴在桌上打算睡會兒午覺。

剛要睡著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來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孫予飛的父親打來的。

“清清啊,你能不能來家一趟?”

電話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顫巍巍的,雲清頓時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叔,怎麽了?”

“叔也不知道怎麽辦了,打予飛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隻能打你的了,家裏出了點事,你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