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心眼兒
宋晚晚一轉身，宋晗已經起來了，正在門口揉眼睛。
“小姑，咱們今天擺攤不？”
宋晚晚：“去啊。”
“那是去紡織廠門口還是去洪記？”
宋晚晚想了一下，“去洪記門口。”
宋晗張著小嘴，“我還以為今天去紡織廠呢。”
宋晚晚笑了笑，“你想去那兒啊？”
宋晗搖搖小腦袋，“昨天那個人說了，紡織廠那邊生意好。”
“那也不一定。”
洪記附近的用戶群體目的很明確，就是來吃飯的。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蹭到流量，如果貿然換個環境，搞不好得不償失。
這種事小孩子可能一下子理解不了，得慢慢教他。
宋晗道：“那咱們以後都在洪記那裏麽。”
宋晚晚搖搖頭：“不是，慢慢來。”
旱澇保收，得先把之前的客源穩定下來，再談發展。
宋晗用力點頭，“都聽小姑的。”
小姑現在是他最崇拜的人！
小孩子的崇拜總是來的莫名其妙。
宋晚晚有些好笑，“先去洗漱吧。”
虎妞聽到外頭的動靜，也從炕上爬起來。
哧溜溜跑出門，趴在隔壁看熱鬧。
今天二蛋沒吃荷包蛋。
他爸昨天從鎮上回來了，給他帶了包蜜三刀。
甜滋滋的，可好吃了。
他拿了一顆，在虎妞麵前高高舉起。
“知道這是啥嗎？”
“蜜三刀，你沒得吃吧！”
他使勁饞虎妞。
舔了一口，又舉起來，“真好吃，不給你吃，饞死你。”
虎妞眨眨眼，一扭頭跑掉了。
“哼！”二蛋接著舔蜜三刀。
虎妞小碎步跑過來，手上抓著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居然是糖葫蘆！
二蛋愣住了。
虎妞滿臉得意，開始哧溜哧溜的舔糖葫蘆。
“好吃，媽媽買的。”
那動靜聽得二蛋直咽口水，突然覺得手上的蜜三刀不甜了。
虎妞吃到一半，又跑回去拿了隻大雞腿，哢哢一頓啃。
“媽做的，好吃，惹惹惹。”
“媽，她欺負人……”
二蛋丟下蜜三刀，哭著往家跑。
“虎妞，回來吃飯。”
宋晚晚在門口叫人。
小奶豆哼了一鼻子，敢跟她比媽，氣死你哦！
“來了。”
小虎妞心滿意足往家跑。
早飯很豐盛。
宋晚晚燉了排骨土豆，做好了饅頭，再燜上一鍋香噴噴的大米飯。
宋修根看得嗬嗬笑。
啥家庭啊，大清早就能吃上這些，愛了愛了。
宋晚晚細心交待，“這是一天的飯菜，餓了就蒸兩分鍾，別跟昨天一樣。”
宋修根連連點頭。
宋晚晚道：“不能餓著虎妞，至於其他人……”
她重重咳了幾聲。
霍淮一臉感動，“晚晚對我真好。”
宋修根立刻領會。
“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女婿。”
宋晚晚：“……”
反了反了，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啦！
一家子吃完飯。
宋晚晚收拾好涼菜，背上筐子出門。
虎妞精力旺盛，呲溜也想跟著去。
“哥哥都去。”
宋晚晚：“你還太小，再大一點。”
小虎妞扒著她大腿不肯撒手，“要一起。”
霍淮若有所思，崽子一向獨立傲嬌，第一次看到這麽纏人。
這女人長相一般，倒有點真本事。
宋晗蹲下來，“等我回來，給你帶串糖葫蘆。”
虎妞搖頭：“不。”
喲嗬，糖葫蘆都**不了了，眾人沒轍了。
虎妞拍拍自己圓滾滾的小肚皮：“虎妞瘦，要吃三串。”
宋晚晚撲哧一聲笑，輕戳下那小西瓜般的小肚子，“哎呀，真是瘦了呢。”
虎妞認真點頭，“嗯！”
宋晚晚才走幾步，又路過吳家，大早上裏麵就很熱鬧。
“癆饞鬼，連個冬瓜都要偷吃，看我不打死你！”
“就知道吃，生不出帶把兒的，我家老二都被你害得斷子絕孫！”
一聽就是吳老太罵罵咧咧。
劉梅又被罵哭了。
隨後還傳來巴掌聲和小孩子的哭聲，估計是閨女也跟著挨了揍。
“一屋賠錢貨，真晦氣，還不快去把衣裳給洗了！”
劉梅紅著眼推開門，一眼瞧見外頭經過的宋晚晚，臉色頓時有些尷尬。
宋晚晚隻裝作沒看見，往前走幾步。
劉梅快步追了上來，“我來幫你背段路吧。”
她伸手接過那大筐。
宋晚晚本想拒絕，但看她態度誠懇，索性也由她去了。
“上次的事，謝謝你。”
半晌，旁邊的劉梅說了一句，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宋晚晚沒吭聲，像是已經徹底忘記了那件事。
隻不過在劉梅把筐子還給她的時候，伸手給了對方五毛錢。
劉梅愣了一下，“不……不用錢。”
宋晗挺起小胸脯，“幹活就得有報酬，這是你應得的。”
說完看了一眼宋晚晚，“小姑，我說的對吧？”
宋晚晚知道，他這是想起球拍的事了。
“晗晗真棒。”
劉梅的眼眶又紅了。
她在吳家任勞任怨這麽多年，除了婆婆無休止的打罵，手上沒有拿過一分錢。
就是因為她沒給吳老二生個兒子，在家裏一直抬不起頭。
這麽多年，日子都這樣過來了，她早已麻木。
但不知道為什麽，聽完這小孩子的話，劉梅第一次覺得委屈。
她訥訥道：“我沒偷吃那碗冬瓜，是讓貓給碰翻了。”
宋晚晚：“嗯。”
這是第一次有人信任自己。
劉梅眼眶紅紅的，沒再說啥，扭頭走了。
宋晚晚和宋晗踩著飯點到了鎮上。
剛在洪記附近擺上攤，好幾個回頭客就迎了上來。
“老板，來斤素菜，再來半斤鹵肉。”
“還有我，我要一斤鹵肉。”
李老板正在大堂裏巡視，聽著門口熱鬧，探出頭看了一眼。
哼，又是那個村姑，看著真礙眼。
“照我說，這家宋記的涼菜做的可真好吃。”
“可不是麽，這鹵肉的味道比洪記裏都好。”
說話的是兩個過路人。
李老板聽得滿臉氣憤。
我呸，一臉窮酸樣，吃不起洪記就說葡萄酸。
他們這裏請的廚子，可是有十幾年的老經驗了。
難道還比不過一個路邊攤村姑的手藝？
話雖這麽說，瞧著那小攤前的顧客，李老板心裏也像是螞蟻撓一樣。
正巧趙大廚急吼吼走過來。
“老板，我發現有個新徒弟做的鹵肉，味道挺好。”
是嗎？
李老板來了興趣，“走，咱們一起去後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