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顧夫人的下馬威
轉了身，洛芊芊嘴角的笑就淡了下來。
開心？不，一點都不開心。
她比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葉之衡以及薑汐，因為這會提醒她，當年是怎麽眼瞎的。
拐進鄭月容的病房，她還在睡覺，洛芊芊心有不忍，看到被病痛折磨的鄭月容瘦成了皮包骨。
本來差不多六十歲的人，硬是跟七十多的老嫗一樣，白發爬滿了她的頭，麵上的皺紋褶子，讓洛芊芊幾近落淚。
鄭月容聽到聲響，睜開眼就看到洛芊芊，立馬笑了起來，艱難地想要從**起身。
“芊芊，今天不是要上班嗎？怎麽有時間過來看我？”
“嗯，我請了個假，想你了，所以就過來了。”洛芊芊扶著他，讓鄭月容坐起身來。
明明是一個極為簡單的動作，鄭月容卻做得很吃力，一張臉皺在一起，仿佛正在遭受什麽折磨。
洛芊芊心有不忍：“沒事，你躺著吧。”
鄭月容卻堅持要起身。
拿了幾個枕頭靠在她的身後，她的手牽著洛芊芊的，眼眶微紅，又麵帶笑容。
“不要特意為我請假，要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或者下班有時間過來看我，不然，你們老板會不高興的。”
洛芊芊把老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細細摩擦著，點頭道：“我知道的。”
病房裏的空氣不太流通，洛芊芊皺了皺眉，放下鄭月容的手，起身到窗邊，把窗簾拉開，讓陽光照進來。
“嗬嗬，這是昨晚護士關上的，昨天汐汐來的時候，也跟你這樣做，你們啊，不愧是好姐妹，性子都差不多。”
身後鄭月容的聲音響起，她的話，讓洛芊芊的動作一僵，手中的窗簾被她死死地捏住。
恍惚的表情隻持續了短短的寂幾秒，洛芊芊僵硬地問：“薑汐來過？”
“對啊，她回國了，昨天來的，這些花啊水果啊，全都是她帶來的。我就說你們不要這麽浪費，我哪裏吃得了這些？有心來看我，比什麽都好。”
鄭月容絮絮叨叨地說著，洛芊芊心底莫名地堵了一團，原本的好心情，因著接二連三的破事，徹底沒了。
悶悶不樂地坐回病床邊上，鄭月容終於注意到洛芊芊的不對勁，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發，“怎麽了？不開心？”
“沒有。”洛芊芊強扯了一個笑容出來，貌似不經意地問起：“薑汐她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變化啊？”
鄭月容捂著嘴輕笑：“她跟你這麽要好，不是你更清楚麽？國外呆了這麽久，看著人成熟了，穩重了。對了，她還帶著一個男人，說是她男朋友，看著是一表人才呢。”
“叫葉之衡是不是？”洛芊芊漫不經心的問。
“咦，你知道啊？”鄭月容吃驚地問，隨即想到薑汐與朱柒柒兩人的交情，又覺得不用意外的了。
而洛芊芊，對此隻能回以冷笑，她怎麽會不知道？
葉之衡，可是她當年的男朋友呢。
在鄭月容的病房呆的並不久，因為有葉之衡以及薑汐的事情，她沒了興致，而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公司。
洛芊芊感覺到同事們四麵八方看戲般的目光，卻繼續若無其事地上班，之後，顧少璽憑空降臨在她的辦公室，把洛芊芊嚇了一跳。
腳步直直地朝她的方向走來，每走一步，洛芊芊的心便懸上幾分。
抬起頭，見顧少璽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又是打量又是陰沉，甚至是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複雜。
咳咳，開玩笑，顧少璽的眼光，她何時看懂過？
“顧總，不知道有什麽問題？”她幹咳了一聲，聲音僵僵地問，自然沒錯過周圍看好戲的目光。
顧少璽看著她強裝鎮定，實則手有些小心翼翼地捏著桌子一腳，冷豔地給出兩個字：“路過。”
下班之後，顧少璽帶著她到顧家老宅。
別墅依山傍水，四周的綠化做得極好。
空氣中，帶著怡人舒適的花香，讓心裏如泉水滌**過一般，清明，透徹。
進了門，他的冷臉依舊，傭人很快上去，接過他的西裝外套。
沙發上喂鳥的老人聞言，碰了碰鼻梁上的老花眼鏡，看清了顧少璽以及洛芊芊，不緊不慢地起身。
“爺爺。”顧少璽冷淡地點點頭，也沒有給洛芊芊介紹。
心底很憋屈，來見他的家人又不是她樂意的，他好好的又擺什麽譜出來？
把不悅壓下，洛芊芊咧了咧嘴，禮貌地朝著老人打招呼：“爺爺好。”
顧振似笑非笑地看著洛芊芊，眼底的金光一閃而過。“這個，就是你老婆？”
“嗯。”顧少璽淡淡地點頭。
“跟我上次看到的怎麽不一樣？”
洛芊芊發誓，這個麵色和藹的老人家，絕對是故意的。
明知道那個蕭燕燕跟人跑了，還去揭顧少璽的傷疤，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因為，你老花。”顧少璽冷笑一聲，說完，幹脆上樓，留下無措的洛芊芊，跟顧振幹瞪眼。
孫子一句絲毫沒有幽默細胞的話，把顧振堵得夠嗆，這個死小子，他還是他爺爺呢，就不怕把他氣死？
隨後又冷哼，這個混小子，巴不得氣死他呢。
涼涼地看了洛芊芊一眼，指了指沙發的對麵，冷淡地說：“站著幹嘛？坐吧。”
洛芊芊說了一聲謝謝，便坐在沙發上。
“叫什麽名字？多大？家裏有誰呢？”顧振一邊喂鳥，一邊問她，卻沒有看她。
洛芊芊動了動手指，抿唇，淡淡地說：“洛芊芊，二十二，孤兒。”
這些話，她說了二十二年，從來都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或許是突如其來的為人-妻，為人媳婦的感知襲擊了大腦，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底竟然閃過幾分自卑。
麵對顧少璽，麵對他的家人，會自卑，真的毫不意外。
“孤兒？”顧振詫異地看著她，“顧少璽怎麽會看上你的？”
話裏的懷疑，讓洛芊芊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是啊，對於他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來說，沒有家世，就明顯的低人一等了，而她，連家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