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顧少璽，謝謝你
公司裏鄭月容的醫院大概有二十分鍾的路程，路上她不停的要求顧少璽快一點，再快一點。
可是紅燈源源不絕，好像特意要阻攔他們的路一樣，洛芊芊癱軟在椅子上，有些絕望。
“顧少璽，是不是我作惡太多，老天爺都要懲罰我？”
她想打開門下車跑過去，被顧少璽大力拉回位置上，眸子陰沉地幾乎能滴出水來。
看著前方紅燈一秒一秒地跳，洛芊芊的心跌至穀底，有什麽東西破繭而出，在任何時候都強悍的她，生生落了淚。
一滴，兩滴，一點點打在她的手背上。
顧少璽深深的皺著眉，“現在下車改變不了任何事，你以為你的兩條腿跑得過四個輪子的車子？洛芊芊，逞強可不是這樣的。”
她的神情有些奔潰，痛苦地落淚。
沒有經曆過這種感受的人，絕對不明白這是何等的銘心刻骨。
鄭月容在洛芊芊的心底，不是一般的孤兒院的長輩，而是母親。
母親兩個字，神聖不可侵犯，她為數不多的母愛，全都是從鄭月容那裏得來的，她的心裏最重要的就是她，現在真的有一天，醫生給她下了病危通知書，洛芊芊怎麽能不慌？
“我隻是想試試，也比我在這裏幹坐著，什麽都不做得好。”洛芊芊呆呆地，眼角含著淚，話隻是下意識地說出來。
“坐好，別自己嚇自己，她會沒事的。”顧少璽說完，使勁踩下油門，跑車頓時在大馬路上，風馳電掣地飛了起來。
到了醫院，醫生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拿著擔保書走了過來，要求洛芊芊簽字。
看著那張薄薄的紙，洛芊芊渾身抖如篩糠，她一落筆，幾乎是跟鄭月容的生死直接掛鉤。
“簽了它，洛芊芊，我說過，她一定會沒事。”顧少璽拿著紙筆，遞到她的麵前，在情況緊急的現在，根本容不得任何遲疑。
她越是不敢簽，拖延的時間就越久，對醫生來說就越麻煩。
她咬著唇，抬起頭看著他。
顧少璽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她沒有遇過這樣的事，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另一個男人陪在她身邊，當主心骨。
他的眼神，像是一劑催化劑，鼓勵著她勇敢，給她溫暖。
洛芊芊咬著牙，把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整個人癱軟地靠在顧少璽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問他：“會沒事的吧？鄭阿姨一定會沒事的吧？”
顧少璽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並沒有特意輕撫，很自然而然的動作。
“會的，你別庸人自擾。腎源已經有下落了，大概這幾天就可以送到醫院，手術成功不發生排斥反應的話，她就會跟正常人一樣。”
她的眸中燃起希望，顯然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時刻，顧少璽能給她一個算是絕望中的驚喜。
一時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臉上表情僵僵的，這一刻，她突然由衷地感謝顧少璽。
不管怎麽說，他都救了鄭阿姨，若是沒有他，以她跟陸伊寧的能力，根本支付不起龐大的醫療費用。
“顧少璽，謝謝你，真的，謝謝。”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又煎熬。
手術室的燈一閃一閃的，洛芊芊的心，也跟著燈光一樣，一跳一跳的，她怕結果跟自己想象中的有出入。
此刻她坐在長椅上，旁邊是顧少璽，很安心的靠在他懷裏。
顧少璽身上的味道一點點滲透到她的鼻腔，讓她鼻子一酸。
可此刻有一個人陪在身邊，比她自己在醫院孤零零地和鄭月容奮鬥，明顯是有區別的。
他的視線幽深綿長，不時落在手術室，偶爾又停留在她靠著自己肩膀上的腦袋上，發旋間的白色皮膚，被他一覽無餘。
大概是過了三個小時的樣子，手術室的門開了，洛芊芊打起精神跟著顧少璽走了過去，心底忐忑不安。
“醫生，我阿姨怎麽樣了？她沒事是吧？一定是沒事的。”她抓著醫生的手，急切地說。
做完手術的醫生滿臉疲憊，不過還是露出一絲笑容，“嗯，手術很順利，現在已經沒事了。”
洛芊芊倏地鬆了一口氣，好像心口的大石，突然沒了，又感動，又想哭。
她迫不及待跟顧少璽分享自己的喜悅：“顧少璽，你聽到了吧？醫生說鄭阿姨沒事，真的沒事。我該相信你的，顧少璽，我會相信你的，謝謝，謝謝。”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突然把自己的腦袋埋在顧少璽的胸口，眼淚嘩啦啦就落了下來。
她需要發泄，她需要一個理由，從鄭月容生病到現在，洛芊芊付出了很多，但是為了鼓勵鄭月容，她從沒有哭過，更不會在她的麵前露出一絲虛弱。
“好了，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快跟著醫生去看看你阿姨。”顧少璽冷聲嗬斥。
他的脾氣跟以前一樣，很討人厭，但這一刻洛芊芊是開心的，所以顧少璽即便是一點都不溫柔，她也不計較。
“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鄭月容回到了病房，嘴裏還罩著氧氣罩，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手背上的點滴還在繼續，病號服在她身上顯得寬大無比。
看著病**的老人，洛芊芊突然很遲疑，很懷疑，什麽時候，鄭阿姨瘦的皮包骨，連她都認不出來了？
她在床邊守著鄭月容，顧少璽皺著眉問醫護人員怎麽回事。
“鄭女士起床去洗手間，地上不知哪來的一顆玻璃珠子，才在上麵摔了一跤，撞得腦袋大出血。”
洛芊芊看著鄭月容觸目驚心的傷口，捂著嘴巴低聲嗚咽。
腦袋大出血？不敢想象，若是再重傷那麽一分，鄭阿姨是不是就沒命了？
怪不得醫生要她簽下擔保書，沒想到情況危急至此。
“好好的病房，哪裏來的玻璃珠子？最好能給我像樣的說法，否則，我就要懷疑你們醫院是否專業了。”
顧少璽語氣平平，眼底卻帶著犀利的眸光。
護士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這一點上，是保潔人員不到位。
“這裏沒你的事了，出去吧，但是記住，若是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放了狠話，顧少璽才讓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