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管死活
我們自己離開嗎?”一些人發出疑問。
“請未通過測試的人自行迅速離開。”李矜之再次重複。
“那森林本就危險,如今又是深夜,讓我們離開不就是讓我們去死嗎!”一些人發出抗議。
李矜之充耳不聞,轉身離去,廣場上幾名男弟子衝出,開始驅趕著眾人。
“我可是……家的人,你們怎麽能如此對我?”一些世家子弟報上家門,他們不信自己會像趕蒼蠅一樣被趕走。
“小姐,你給我們求求情好不好?我不想再去那森林啊!”這裏有一部分人是陪自家的少爺與小姐來參加試煉的,如今主子已被選上,他們卻要被驅趕。
被選中的九人聽著仆人們的呼喊,卻是沒有一個回頭,哪怕隻是看一眼都沒有。
“這玉嬋宗怎麽回事?收完徒弟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了?雖然那些人也不是什麽好餅,可這玉嬋宗的做法也太惡心人了。”清鋒想起小李還在人群裏,他顧不得太多,快走兩步來到沈閉月身前。
“師尊,那些人的性命我們就不管了嗎?”
沈閉月神情冰冷,沒有說話。一旁的寧落雁卻不耐道:“小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能讓你留在玉嬋宗已是天大的恩賜,你不要得寸進尺。”
“一、二、三、四、五……”清鋒在心裏迅速數著玉嬋宗在場的眾人,寧落雁三番兩次為難他,他已經起了宰掉她的念頭。
草菅人命的人,哪天被別人殺掉也是應該的,清鋒如此想到。
“清鋒,你快讓開。雖然你沒有資質,但既然入了我玉嬋宗,自然已和凡人不同,你又何必在乎他們的死活?”薑沉魚的語氣先是勸慰,隨即冷厲道,“難道你想和他們一樣嗎?”
“蔚羞花不是我的對手,但我不知她那三位師姐的深淺,”清鋒擋在一行人身前,又思忖道,“萬一那三人手中也有媲美‘亂神笛’的法寶,那我更是隻有等死的份。”
寧落雁見清鋒不動,惱怒道:“小子快點讓開!不然我先殺了你!”
“還是先保自己的命要緊,大不了以後再掀了玉嬋宗祭奠他們。”清鋒雖這麽想,但心中仍是不甘。他走到蔚羞花身前,“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道:“蔚師叔,您先前救過我一命,我知道您是善良的仙子,您可不可以也救救那些人?我最好的朋友也在裏麵。”
“他竟然為了那些凡人給我下跪!明明之前那些人還在羞辱他,”蔚羞花先是一驚,隨即眼神變得哀怨,“他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對我呢?”
寧落雁看著跪在地上的清鋒,隻覺得他像一條討人厭的野狗。她抬起右手捏成劍指,一道三尺長的碧綠劍氣凝成,她準備殺了眼前這個沒眼色的凡人小子。
“師姐,算了吧,”蔚羞花抓住寧落雁的手腕,又道,“我去送那些人下山。”
“多謝師叔!”清鋒道。
寧落雁一臉震驚地看著蔚羞花,指間劍氣散去,她甩開緊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冷哼一聲,揚長而去。臨走之時,還狠狠地踹了清鋒一腳。
清鋒故意順著她的腳力躺下,沒有抵抗。沈閉月看了他一眼,繼續向著西寒宮走去。
清鋒爬起身,跟上沈閉月。他走了幾步回頭看向蔚羞花,蔚羞花竟也回頭看著他。兩人神情複雜,像是好幾種情感揉碎在了一起。
清鋒不在乎下跪、丟麵兒之類的事,畢竟這些東西也不能讓他少塊肉,不會讓他的心理被扭曲。
他在乎的是能否問心無愧地麵對自己。
蔚羞花先是屠了他的村子,殺了他第一個朋友王寡婦,可之後蔚羞花又連著幫了他兩次,清鋒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對待蔚羞花。
清鋒與蔚羞花隔著夜色對峙,蔚羞花點了下頭,隨即轉身走向人群。
清鋒幾人從一座廣場來到另一座廣場,不過這裏並沒有點上火把,隻能靠著月光取亮。
月色下,一座高大的建築聳立在廣場中央。廣場的周圍,一座座屋舍連綿起伏。
西寒宮坐落在秀女峰的西麵,飛簷之上鋪著白玉瓦片,牆壁之上刷著白色的塗料。樓分三層,每層高達三丈,由下至上每層的麵積依次減少。
清鋒頭一次見到如此高大的建築,但他並不覺其雄偉,隻感覺心中有種淒冷之意。
他眼中的西寒宮仿佛不是瑰麗的宮殿,而是一座大得出奇的墳頭。乳白色的光華在他眼裏變成了瀕死的慘白,巨大的牌匾在他心裏成了墓誌銘。
這是他對西寒宮的初印象:孤獨、冷寂、死氣沉沉。
西寒宮前,一名女子靜靜地等候著,她是沈閉月的大弟子、西寒宮的首席。
她叫蘇蘭心,麵容清麗,仿佛是這巨大“墳墓”裏的唯一生機。
“蘭心拜見師尊。”見沈閉月幾人走近,蘇蘭心施禮道。
“這三人是你的新師妹與師弟,”沈閉月道,“你帶他們去功德堂領下物品,然後分一下宿舍。”
沈閉月說完,走進西寒宮之中。
“隻有你們三人嗎?”蘇蘭心很是意外,尤其是三人裏竟還有個男的。
“稟告師姐,就我們三個。”說話的叫孟媛,她是清鋒之前救下的那名豐滿女子。
“竟然這麽少?”蘇蘭心呢喃一句,又微笑道,“我叫蘇蘭心,你們以後可以叫我蘇師姐。”
“見過蘇師姐。”清鋒三人一齊說道,隨後各自報上姓名。
那第三人,正是顧憐。
“時候不早了,我先帶你們去功德堂。”蘇蘭心說完,帶著三人離開。
功德堂內,一名鼻梁高挺,嘴唇偏厚的女人坐在一張櫃台之上;她沒有穿鞋,一對白嫩的腳丫俏皮地懸**著;她的腿很長,線條很美,順著那線條向上看去,流線漸漸變成了半圓,看起來比那孟媛還要飽滿三分。
“見過艾師叔,”蘇蘭心打完招呼,又對清鋒三人道,“這位是功德堂的艾婉師叔。”
三人聽後一齊施禮,艾婉道:“怎麽還有男人?這沈閉月是突然開竅了嗎?”
“這是師尊帶回來的,具體怎麽回事,師侄也不知。”蘇蘭心解釋道。
艾婉不再多問,讓手下弟子拿來衣物後,又掏出三麵白色玉牌。
清鋒接過玉牌,用手在上麵一觸,白色的牌麵上現出墨色的數字:“九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