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試探

傅時聿下了命令,宋輕沒辦法再停留,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著文件離開。

辦公室裏又恢複了安靜。

但和之前略顯輕鬆曖昧的氣氛相比,現在多了幾分凝滯。

時綏又坐回沙發裏,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傅時聿深邃沉寂的眼神無聲地看向時綏,他心裏在做著什麽決定,一時半刻還得不到答案,隻是默然地打量著坐在沙發裏安靜溫順的小女人。

也許過了許久,也許隻是幾分鍾而已。

再抬起頭的時綏表情已然恢複了正常,臉上掀起淡淡的笑容,可若仔細看那雙漂亮的眼睛,就會發現裏麵連一絲笑意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讓我來總公司?”

她回到剛才和傅時聿討論的話題,其實她想去的是爸爸出事的分公司,那裏或許有最直接的證據,但傅時聿明顯拒絕了。

“學東西,自然是總部最好。”

傅時聿平靜地回應。

要進傅氏,當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最放心,她這溫軟的性子容易被欺負,傅氏各個子公司分公司裏都遍布家族裏的眼線,稍有不慎她就會被人利用掣肘他。

“可是……”

總覺得讓她做他的助理,說不出來的別扭感,而且在他身邊,她做什麽都會被他知道。

明明之前說好的,隨便做誰的秘書或是助理都行,可剛才他把她拉著坐到身上,用曖昧不清地語氣問她,難道做他的助理,不會更好?別人想要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

他突然這樣說,時綏睜大眼睛堪堪露出一絲希冀,下一秒,他麵無表情地低頭翻著手裏的文件,“不願意做我的秘書,別人的也做不了,你自己衡量。”

“你……”時綏一口氣憋在胸腔,“你怎麽可以這樣?”

“哪樣?”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明知故問。

“你明明答應好的。”

“哦?什麽時候?”

時綏一噎,發現和他比臉皮厚是比不過的,隻能鼓著嘴瞪著他。

難得見到她小女孩一樣的嬌態,嘴巴鼓得像河豚,傅時聿驀地心頭發軟,眸色沉下來,

“過來。”

時綏正委屈著,坐著不願意動。

“我喊你的時候你最好主動過來,如果我過去,你今天別想完完整整地走出去。”

男人意味不明的“威脅”,“你坐著的這個沙發足夠大。”

如果說聽到前麵那句她還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的話,這最後一句就像驚雷。

聽得時綏頓時像是被刺了一跳立刻站起來。

臉上像火燒一樣。

這個男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大白天的,還是在辦公室裏,他的思想能不能別這麽“下流”

心裏罵著他,動作上卻不敢怠慢。

走到他眼前,像犯了錯一樣筆直地站在他身邊。

男人轉動椅子,停在她的麵前,抬起眸看了她一眼,一把摟住她的腰,恍惚間,時綏已經被摟著回到他的懷裏。

她下意識推開他的胸膛,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裏。

麵對她時熟悉的悸動從尾椎骨直線而上,男人喉結滾動,視線落在她緋色的唇邊,忍不住想,

他還真如那些人說的,為她色所迷,明明心裏對她設計自己的事不齒,且耿耿於懷,卻忍不住靠近,不斷地靠近,不止心理上的,兼之身體上的。

時綏僵著身體,怕他真的如他所說,要在辦公室裏坐些什麽。

然而就在她緊張不已的時候,辦公室的窗簾自動關閉,整個房間倏然暗了下來。

傅時聿一隻手蓋在鼠標上,點擊了什麽,對麵白牆上突然出現偌大的投影,上麵顯示著淩成周的頭像和淩氏的資料。

時綏眸色一頓,身體也微微僵了起來,

這種細微的變化因為兩人的靠近而變得格外清晰,傅時聿眯起眼睛,盯著她的側臉,薄唇抿緊,眉頭微蹙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掐緊她的腰,在她耳邊落下涼薄的語調,

“看見前男友的照片這麽激動?”

時綏下意識躲避他那一隻手,皺著眉問,“你是要對他做什麽嗎?”

“不可以?”

時綏轉過頭,對上他看不出情緒的眼,“你要做什麽是你的事,沒必要經過我同意。”

“他最近勢頭很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要報複我搶了你的原因,在項目上專門正對傅氏,雖然對於傅氏來說是蚍蜉撼樹,但是這種被蒼蠅叮著咬的感覺實在讓人愉快不起來。”

傅時聿說話的同時,落在她腰上的那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也不知道是無意識的,還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尤其“搶了”兩個字說得最重,帶著點嘲弄,聽得時綏心裏暗暗發緊。

原本這種商業上的決定他無需告訴她,但是因為是淩成周,他想知道她的反應,“你即將作為傅氏的一員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時綏搖搖頭,沒有片刻猶豫,“商業上的競爭我不懂,無論你要對他做什麽,我都沒什麽異議。”

傅時聿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低低淡淡的道,“如果隻要你一句話,我就不會對他做什麽,你要怎麽做?”

時綏撇開臉,視線再次投到對麵的牆上,夠著唇輕笑,“我不信我有這麽大的影響力,我也不會勉強你做什麽,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和他沒關係了,你不用再試探我。”

她又不傻,這種明晃晃的試探她還看不出來的話,就不是失憶而是失智了。她相信隻要自己說一句讓他放過淩成周,淩成周會死的更慘。

傅時聿輕輕嫋嫋的笑了,握著鼠標的手改而捏了捏她的臉,語氣卻和他的動作相違背的淡漠,“別後悔。”

他沒再說什麽,拍了拍時綏的腰背,“我讓傅九送你回去。”

時綏心裏一沉,忽略心中的茫然,從他腿上下來。

“那我走了。”

她輕聲說了句,轉頭朝門外走。

從始至終,他都沒準備解釋一下剛才宋輕的話。

算了,既然決定克製自己的心,她就不應該因為一些風吹草動變得悵然若失。

時綏收拾好心情,在前台的注目下,徑直走到電梯口。

她直接走進去,門正要關上,卻又緩緩打開,宋輕走進來。

兩人相視一眼,時綏朝她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