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次失誤放縱就夠了

“對不起。”時綏慌張地放下湯碗,連忙抽了幾張濕巾去幫他擦拭。

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襯衫上蹭來蹭去,傅時聿抓住她的手,輕咳一聲,“沒事。”

“有沒有燙到?”

“還好。”

時綏不信,這可是剛出鍋沒多久的熱湯啊,於是想也沒想就要去幫他解扣子,傅時聿抓住她的手想阻止,卻不知想到了什麽,倏然停了動作。

時綏完全是出於擔心想要看一下有沒有受傷,結果當她解到第三顆扣子,男人胸前冷白的肌膚露出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腦子嗡的一下,徹底當機。

眼下是重新扣起來也不是,甩手不幹也不是。

傅時聿低頭,看她一副呆住傻傻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反應過來了。

他撩起薄笑,從她手裏扯過襯衫,又重新扣上。

“是不是沒事?”

除了有點紅,時綏心想。

她抿著唇退後一步,躲

開他的視線,“你最好還是去上點藥,萬一起泡留疤就不好了。”

“男人留點疤有什麽關係?”

傅時聿無所謂道。

時綏沒好氣,“那你也別杵在這啊,我要收拾。”

說著她把他推開,“你快去檢查一下。”

“我餓了。”

傅時聿任由她推,懶洋洋地往後退。

時綏瞪他,“那你去換衣服啊,換完再下來吃飯。”

傅時聿這下沒再猶豫,轉身直接幾步上樓,步子邁出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輕鬆。

再下樓的時候,時綏已經把飯菜都端上了桌,聽到聲音,她抬起頭。

男人已經換了一身休閑裝,在柔和的燈光下有一種居家輕鬆的感覺。

溫暖的客廳裏,坐著麵含淺笑的絕美女人,眼前還有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傅時聿忽然覺得,這種生活也不錯。

時綏見他站著不動,忍不住提醒,“不是餓了嗎?”

男人異常聽話,他走到她對麵,坐下,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時綏原以為他不會回來吃晚飯了,所以菜的品類做得多,但量都不大。

傅時聿吃相斯文,雖然動作並不慢,甚至稱得上快速,但仍然被他做出一副矜貴的模樣,就好像在吃著什麽米其林三星的美食。

不過對於傅時聿來說,此刻就算是拿最頂級的菜來換,他也不會願意。

其他不說,時綏這手藝,絕對能抓住男人的胃。

一頓飯吃得安靜愉快,兩人雖沒怎麽說話,但氣氛很好。

時綏收拾完上樓,走進臥室,聽到浴室傳來水聲,這才想到一個難以回避的問題。

他晚上如果還要,她要怎麽拒絕?

一次失誤放縱就夠了,再一次就是沒有自尊。

在明知他是什麽樣的人,且心有所愛後,她不能讓自己沉淪在他各種虛假的溫柔裏。

水聲停,男人穿著浴袍走出來,看到她坐在床邊發呆,一雙眼睛失神地盯著前麵某個地方,不知道是想著心事,還是僅僅是放空的狀態?

似乎聽到了聲音,她驀然回首,見到他後,漆黑的瞳孔猛縮了一下,像是被嚇到了。

“想什麽這麽專注?”

說話的同時他向時綏走過去,時綏猛地站起身,支支吾吾地說了句,“我去洗澡。”

然後在他眼皮子底下,低頭著跑了。

傅時聿微微眯起眼,解讀她這個逃跑的動作。害羞?還是厭惡地不想讓他碰?

時綏為了拖延時間,在浴缸裏泡起了澡,想著最好等傅時聿睡著了,她再出去,這樣就能避免尷尬了。

水已經又換了一遍,已經又有點涼了,時綏看著自己泡得起皺了的皮膚,有點發愁。

她已經在浴室裏待了快一個半小時,他也沒什麽反應,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時綏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好像真的沒聲了,於是沒再猶豫,起身衝幹淨身上的泡沫,再吹幹頭發,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然而傅時聿根本不在臥室裏。

時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髒像是被捏了一下,一種說不上來悶悶的感覺。

她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

他是離開了還是回客房睡了?

她平時沒這麽早睡,但是為了避免和傅時聿再談那些沒有辦法解決的話題,她關了燈,裹上被子。想了一回事,倒也真的睡過去了。

翌日一早,時綏在夢中失重驚醒。

最近隻要做夢,就會有一些朦朧的影子,醒來後卻什麽都抓不住。

她不知道那些影子和以前會不會有什麽聯係,還是僅僅是做夢,但是夢醒後的失落感像密線一樣纏繞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時綏坐起身,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才把那種並不舒服的感覺趕走。

側首一看,身邊的床單並沒有睡過的痕跡。

時綏怔怔地盯著那一處,腦袋裏空空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傅時聿一夜沒回來。

時綏抱住腿,讓自己蜷縮著,下巴擱在膝蓋上。

傅時聿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這麽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一大早發什麽呆?”

早晨略顯沙啞的聲音猶如天籟,時綏吃驚地抬起頭,呆呆地問,“你……還沒上班?”

話到舌尖轉了個彎,沒問出那句,你晚上睡哪了。

傅時聿走到衣帽櫃,聲音穿過兩道門,沉沉地傳過來,“嗯,我提早回國,悉尼那邊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在書房開了一夜的會。”

坐在床中央的人瞪大了眼睛,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誤會了他,他工作了一夜,自己卻在這裏胡思亂性,想到自己深閨怨婦般地心情,尷尬又羞惱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無聲地罵著自己。

傅時聿打著領結走過來,就看到頂著一頭亂發的小女人抓狂地踢著被子,明明是並不美好的早晨,他卻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男人輕咳了一聲,走到床邊,坐下。

時綏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位置沉了下去,下一秒警覺地抬起頭來,杏眼圓睜地瞪著他,“幹什麽?”

“替我打領帶。”

時綏下意識想說我不會啊,她從來沒給淩成周打過。

可轉念一想,要不要試試?

說不定就會呢?

畢竟曾經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菜,那一次還多虧了淩夫人讓她做一桌菜慶祝生日,她才知道自己做起來菜不僅遊刃有餘,味道還不錯。

心裏這麽想著,她爬下床,站到他麵前,猶豫了一下,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攀上他的領帶摸索了兩下,竟真得熟練地套上。

最後一提,大功告成,時綏滿意地露出笑容,想要抬頭討個獎賞時,卻看到傅時聿似笑非笑的臉。

她還來不及問是不是自己勒到他了。

男人就懶腔懶調地酸了,“這麽熟練,是打過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