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婚期

這句話是說給時淮的,更是說給自己的。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不能矯情放棄,這是唯一能讓爸爸恢複名譽的辦法了。從昨天到今天,她一直是不開心的。

可此刻見到這個比她小了兩歲的堂弟能夠真心地關心她,她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她坐到床沿,拿起溫熱的粥喝了起來。

喝了兩口像是隨意問道,“你現在怎麽樣了,拍戲順利嗎?”

說到自己,時淮立刻來了興趣,他坐到時綏對麵的沙發裏,眼睛放光,“我有預感,這部戲結束,我會爆火。”

時綏一口粥差點嗆進氣管,艱難地吞下去後,一雙杏眼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你這麽驚訝倒像是我的錯了。我說真的,導演都誇我演技好來著。我如果出名了,我爸就不用守著這小破公司了。”

時綏笑了,“嗯,我們都等著你出名,然後雞犬升天。”

“你笑我。”時淮漲紅了臉。

不知道是被她取笑鬧的,還是被她一雙美目盯著害羞的。

“我可沒有。”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計較。”時淮假裝歎了口氣,雙手交錯在腦後,仰靠在沙發裏,“心煩著呢。”

時綏抬眸看了他一眼,“怎麽?不是好事嗎,煩什麽?”

“助理跳槽了,還跳到了我死對頭那裏,一口氣憋得我難受。”

“沒有助理,那現在你工作怎麽辦?”

時淮朝天翻了個白眼,“能怎麽辦,都親力親為唄,累都累死了。”

時綏緩緩地喝著粥,她不懂,也幫不上忙,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誰知時淮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在她身來來回打轉,時綏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以為是自己哪裏有問題,“怎麽了?”

“姐,不如你來幫我好不好?”時淮忽然語出驚人,“我越想越覺得可行,反正你在我爸公司也沒用武之地,他已經有秘書了,你在他那裏不過是打雜,不如來幫我。你我是姐弟,有事也好商量。”

時綏頓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拒絕。

她嫁給傅時聿後肯定要想辦法進傅氏,不然她沒法時時刻刻都看住她,但她不能把這個設想告訴時淮。

看出她興趣不大,時淮忍不住遊說,“你長這麽漂亮,說不定來幫我後還能被導演挖掘然後演個角色。”

“我對娛樂圈沒興趣。”

這孩子以為誰都像他那樣想要演戲嗎?

“我不管,你就來幫我吧?看在你弟弟這麽辛苦想要出人頭地的份上,反正你在公司和我身邊都差不多嘛。”

時淮軟磨硬泡。

時綏好笑地看著他。

想起公司給他的人設,不由地想,如果他粉絲見到真實的他,會不會驚訝?

霸道硬漢秒變撒嬌小奶狗,這反差萌。

時淮打斷她的走神,

“那就這樣了啊,我去和爸說,然後我們明天就上班。”

然後也不等她回答,屁顛顛地跑出去了。

時綏無奈地看著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像個孩子般地跳走,唇角彎起弧度。

也許這樣也不錯。

發生了這件事,她對叔叔是失望的,她不敢保證不把這種情緒在工作中表現出來。

她忽然覺得,好像有些事情冥冥中會朝著它想要進行的方向走,也許有時候被動接受並不是一件壞事。

那和傅時聿的婚事呢?

時綏也不知自己怎麽就想到這個上麵來。

她還記得昨天傅容禮離開前曾讓傅時聿今晚回老宅一趟,也不知道傅家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傅容禮會不會隻是搪塞記者,等度過這個風口浪尖,再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沈蓁會允許婚事擱淺嗎?

她不想去解讀沈蓁的動機,光繼母和繼子這個身份的存在就能引起各種對立了,何況豪門世家哪個沒有陰暗麵。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時綏在**昏睡了一天,不去想這些糟心事,結婚也好,不結也好,都不是她能決定的。

她隻需要等待結果。

這期間淩成周像瘋了一樣的打她電話,她索性關了機。

第二天,身體已經完全恢複,時淮拉著她一起去了劇組。

她完全不知道怎麽去做一個助理,時淮也並沒有特意教或者使喚她,可她不想閑著,隻能觀察著別人的助理在做些什麽,然後跟著做。

時淮並沒有告訴劇組兩人的關係,時綏也全程戴著口罩和棒球帽,以至於大家也都沒有太過注意到她。

時綏這麽做也是因為在傅家有進一步動作前她不想別人過多關注她。

於是期間時淮想喝水,她主動遞水,時淮犯困,她主動去買咖啡,一天下來,有人調侃時淮,說他這回終於找對了助理。

回家路上,時淮忍不住念叨,“姐,你別這樣,我讓你來不是讓你當保姆的,有用到你的時候我會主動說。”

時綏替他整理著衣服,“我看別人家的助理也是這麽做的。”

“你是我姐,我怎麽能讓你和別人一樣?”

時綏忍不住笑,“那不就失去了做這份工作的意義了嗎?”

時淮撇嘴,不讚同道,“反正以後得聽我的。”

“嗯,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時綏下車前笑著對時淮說了一句。

時淮拉開車門,也跟著下車,正想繼續說時綏兩句,卻見她笑容僵在臉上,轉頭一看,隻見灰蒙蒙的夜色裏站了一個高而挺拔的男人。

姐弟倆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男人轉過頭來,英俊的臉沉浸在昏黃的燈光下,像不真實的暗夜使者,又像是專吸人血的吸血鬼,俊美得令人發指。

時淮一眼就認出了傅時聿。

他下意識看向時綏,她的表情並不像看到戀人的樣子,時淮忍不住皺了眉。

他剛想說什麽,傅時聿清洌的聲音在寒風中響起,“上車。”

時綏向前走了兩步,時淮拉住她的胳膊,“姐,你還沒吃晚飯。”

時綏看了他一眼,“我出去吃,你和嬸嬸說一聲。”

說完,走到傅時聿身邊,上了跑車副駕駛。

時淮冷著臉,平靜地看著跑車消失在別墅區。

車上,傅時聿不開口,時綏也不敢開口。跑車空間小,不說話的氣氛有點詭異,直到車子在一所教堂前停下,時綏才暗暗地吐出一口氣。

男人沉寂的眼隱藏在夜裏,聲音顯得出奇的清晰,“婚期定在下個月1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