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十室九空
“白……”二長老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徒弟，喉嚨裏發出微弱的氣音。
接著便臉色漲紅、嘴唇發紫，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修煉者的生命力比較頑強，哪怕心髒被刺破，也不會當場死去。
而血嬰皮裹著脖頸，使得二長老全身的經脈都像被無數小手填充，周身靈力滯澀，無法掙紮反抗。
二長老隻能僵硬地躺在**，感受著血液從傷口噴湧而出。
他的目光中充斥著驚駭與困惑，不理解自己的乖徒弟為什麽會變成索命的閻羅。
“二師兄，你不行啊，到現在還沒認出我嗎？”白聞虎的笑容帶著嘲諷的意味。
聽到“師兄”這個稱呼，二長老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天才徒弟，體內已經換了芯子。
可恨啊……
他培養了幾十年的乖徒弟……
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強烈的不甘讓二長老的眼珠子好像要瞪出來一樣。
他的目光無比怨毒，嘴唇顫抖著，很想說些什麽，喉嚨卻已經被血嬰皮給破開了一道大口子。
白聞虎笑著附身，恩賜一般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不是還偷過我的丹藥嗎？”
是十師弟！
二長老知道了他的身份，卻根本來不及說什麽，隨著喉嚨破裂，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就這麽憋屈地一命嗚呼。
死不瞑目。
血嬰皮貪婪地吞噬著他身上的鮮血。
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二長老的身體就幹癟下來。
血嬰皮意猶未盡地回到了白聞虎的手中。
白聞虎的臉上帶著囂張的笑容。
“今夜，我將屠盡滿門！”
“隻要殺掉所有人，血嬰皮定然可以助我突破到成元境！”
“到那時，我將是整個大瑞國第二位成元境高手……說不定我也可以混個親王當一當？”
白聞虎幻想著自己的未來生活，眼中隱隱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他轉身離開了二長老的住所，開始向其餘人下手。
可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走後沒多久，二長老的屍體上，突然躥起一縷微弱的火苗。
火苗比頭發絲還細，溫度卻奇高，頃刻間就將二長老的屍體焚燒成了灰燼。
火焰稍微壯大了一點，呈現淺淺的青色。
此刻，白聞虎正在用血嬰皮大殺四方，二長老跟他是同階的高手，所以堅持的時間比較長，還能聽白聞虎說幾句話，才咽下最後一口氣，而其餘弟子，在睡夢之中就被血嬰皮弄死，一秒鍾就沒了呼吸，死的相當快。
隨著殺死的人越來越多，血嬰皮的顏色也愈發鮮活，上麵浮現出一些血管脈絡，如果把手指放上去，還能感覺到脈絡正在有規律地搏動。
“它要誕生靈智了嗎？”白聞虎先是驚訝，繼而狂喜，感覺自己一定是天命所歸之人，要不然今晚的行動怎麽會這麽順利？
可他不知道的是，所有被他殺掉的屍體，都已經被青色火焰灼燒。
白聞虎潛入了三長老的房間。
三長老的年紀比較大了，睡眠質量不好，在白聞虎進房間的刹那，他便已驚醒，為了不打草驚蛇，三長老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呼吸也平穩綿長，仿佛自己依舊熟睡。
借助房間裏昏暗的光線，他看到有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來到他的床邊。
人影尚未動手，三長老就搶占了先機，右手化為利爪，猛地向人影攻去。
動作之快，絲毫不像個老年人。
誰料這個人影，竟然是一道虛幻的影子，而非真人！
三長老的利爪穿過影子時，立馬意識到了不對，他暗道不妙，正打算回身防守，卻已經遲了，白聞虎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床頭，一把將血嬰皮按到了他的臉上。
三長老的身體頓時僵硬不動，就好似被封印住那樣，唯有鼻子和嘴巴想要努力呼吸喘氣，卻被血嬰皮封堵。
……
白山外，蘭芷已經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她也不確定自己要蹲守多少天才能等到地焰出世，本著寧願早來、不可遲到的想法，早早便來到了白山附近，做好了長住的準備。
附近有一個村莊，村子裏十室九空——
稍微年輕點的男女都被魔修們抓走了，嬰兒也被偷的一個不剩，有的村民更慘，一家三口都被白山的魔修抓走了，如今村子裏隻剩下老人，有的老人想不開，已經自盡了，還有一些老人，整天以淚洗麵，給兒女孫子們擺上了牌位，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報仇，可他們一群普通人，又上了年紀，怎麽能打得過魔修？
有幾個老人曾經結伴向官府求助，官府派了一隊靈生師過來，這些靈生師們被抓走折磨了三天，也不知白山與當地的縣令達成了什麽協議，靈生師們被放了回去，此後白山的魔修們不再禍害附近的村莊，轉而對另外的區域下手，朝廷也一直沒有派人來圍剿白山——
想要除掉這些魔修，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倘若白山生活的是一群山賊土匪，朝廷想剿滅他們，不是什麽難事，可這一整座山裏生活的都是靈生師，靈生師們逃命的手段五花八門，想要一舉殲滅他們，必須提前布置好封鎖大陣，確保不會放過任何一人，而陣法的運轉，需要靈石來維持。
白山被瘴氣籠罩，這種瘴氣對魔修來說不算什麽，對尋常修煉者卻是一種折磨，再加上白山十位青元境的魔修長老、外加一位掌門，朝廷至少要派遣二十名青元境的靈生師，才能避免己方成員的傷亡，還要派遣大量幼元境的靈生師去對付白山的普通弟子。
另外，還要考慮供給問題——
靈生師們也是要喝水吃飯的，誰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天的時間才能把白山攻打下來，封鎖大陣一旦開啟，不論敵我都沒法出去，必須攜帶充足的水和食物……
種種因素加起來，導致朝廷一直沒有對白山動手。
白山的魔修們也不想被朝廷圍殺，因此逐漸開始低調，所謂的“低調”，就是在這個城池偷幾個童男、去那個縣裏再偷幾個童女，或者去邊塞偏遠之地作案，這樣就不會有人追查過來。
有的魔修更過分，作案的時候胡亂留下一個門派的名字，比如留個“魔嬰派”，大瑞國根本就沒有這個宗派，當地的縣令還以為這是一個新興的門派，調查了許久，才查到白山，氣的胡子都快揪掉了，可他一個小小的縣令，手下連個青元境的靈生師都沒有，打不過白山魔修，除了上奏朝廷，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如今，白山上的“天白派”，已經成為大瑞國的第一魔門宗派，皇室也曾想過派睿親王去剿殺魔修，可經過調查發現，睿親王跟天白派的掌門有一定的交情……
或者說，睿親王不滿足於一直受限於皇室，因此扶持了天白派，希望有朝一日，天白派能成長到與大瑞皇室抗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