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逆天改命,會遭天譴

屍體更是在頃刻間化作飛灰,隻餘那衣裳脫落在地上。

柳玉奴麵無表情地說:“換上,修羅族衣裳,可以掩蓋你身上的臭味。”

躲在他寬大袍擺裏的靜嫻恨不得直接一刀捅死他算了,竟敢說她臭?

不過就是修羅族對於人族的氣息格外敏感罷了,且她這具身子的主人早就死了,按理說也是帶著死氣的。

怎麽就那麽容易被發現了呢?

似乎看出了她心裏的想法,柳玉奴說:“你成日與人族為伍,便是死屍,身上也會沾染了些人氣。”

她倒是乖乖換上了衣裳,這修羅族衣黑漆漆的,穿在身上也格外冰涼。

“你這般模樣,倒的確像極了一個伺候人的婢女。”

柳玉奴掃了她一眼,徑直往前走。

靜嫻翻了個白眼,果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便是伺候一條狗,那也絕不是伺候你的。”

“不曾想,你竟是修羅族的少主,你說本郡主要是挾持了你,換取修羅族聖物會怎樣?”

既然都被發現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去掩飾自己的目的了。

若實在不行的話,這柳玉奴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不錯的突破口呢。

走在前方的柳玉奴冷哼一聲:“郡主這想法實在不怎樣。”

“何以見得?”

“你方才不是已經聽見了?我被驅逐出了修羅族,舍棄了一身修為,而今不過是個傀儡罷了,你覺得修羅族會在乎一個質子的生死嗎?”

他倒是毫不掩飾自己如今的處境,可這話落在靜嫻耳裏,那都是放屁扯淡。

“少主還真是謙虛,方才那一手,可不見得是個修為盡失的人應該有的,且少主這般心狠手辣,殺人不過瞬息間,長公主知道嗎?”

“那郡主覺得,長公主是那等心軟仁慈之人嗎?”

他停留在天降閣前,目光鎖定靜嫻。

大家都是一路人罷了,便不必那般虛偽去裝什麽大善人了。

“少主說的是,這天降閣還真是有意思,抬頭便能看見黃泉台,再往前,就是未來池了吧。”

雖說修羅族暗無天日,更是沒有陽光照拂,素來都是漆黑一片的,可這世上最絢爛最美麗的極光卻是誕生在修羅之地的。

修羅族掌管人之生死,素來不與凡人往來,又因天生帶著劇毒,更是不被人接納喜歡。

“郡主似乎知道不少。”

靜嫻撇撇嘴:“本郡主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少主要是想知道的話,不如拿你修羅族的聖物來換?”

“……”

句句不離修羅族聖物,這麽多年來,他見過不少前來偷盜蛇聖物之人。

她還是第一個這般明目張膽說出自己目的的人,似生怕別人不知道般。

天降閣是他的住所,雖身為少主,這閣樓卻很是淒涼,落葉蕭蕭,蛛網密布。

整座閣樓也就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能勉強看得下去吧。

“怪不得你能住下馬廄,這裏的條件也不比馬廄好到哪裏去。”靜嫻不由得感歎了聲。

柳玉奴可真是她見過混得最慘的一屆修羅少主了。

“念在你與瀾華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可保你平安離開修羅族,往後莫要再進入修羅境的!”

柳玉奴並不想聽太多的廢話,修羅族的聖物是不可被人取走的,那聖物連接著修羅族的命脈氣運,一旦被取走,整個修羅族都將萬劫不複。

即便從未有人經曆過那種萬劫不複的場景,可數千年來便都是一直這般口口相傳,守護聖物。

“我若離開了,長公主就活不久了。”

靜嫻坐下來,十分遺憾地說著。

她說:“這世上長命者,無非天生修士與你修羅族人,可凡人做不到如此,再過不久,她將油盡燈枯,走上這黃泉路。”

“少主,你當真舍得嗎?”靜嫻笑了笑。

如今的瀾華公主早就透支了生命,隻保留了一副年輕的軀體罷了。

早些年為輔佐西聖皇登基成皇,可謂是嘔心瀝血,耗盡一切心神。

好不容易將他扶持起來,可那唯一的親弟弟卻流放了她的愛人,殺了她的孩子,甚至將她困於公主府。

到底是個脆弱的凡人,又如何能承受得住這樣的雙重打擊?

隻怕是早就心力交瘁了。

柳玉奴麵無表情,似不為所動,可那寬大袖袍裏的手卻用力收緊。

她要死了嗎?

“你修羅族可查凡人生死,是真是假你去查一查便知曉了。”

“那是她的命,逆天改命,會遭天譴。”

柳玉奴看向窗外天空的極光,是那樣的絢爛美麗。

他曾答應過瀾華,要帶她去看修羅族的極光,絢爛的色彩交織,浩瀚龐大而神秘。

“這樣絢爛而美麗的極光,她這輩子隻怕都沒有機會看見了嗎?”

靜嫻頗為遺憾地說著。

好整以暇地看著柳玉奴說:“按照你修羅族的規矩,人死之後隻要登黃泉台的,黃泉台可以評判一個人這一生的功過罪孽,然後判斷她是否進入輪回還是打入煉獄。”

“你說,她是被進入輪回,還是進入無間煉獄?”

“那煉獄可慘了吧?一旦進入便每日都要承受十八般酷刑的,她曾為了西聖皇登基,手裏也有不少人命呢。”

她不信柳玉奴不會在乎瀾華公主的生死。

或者他以為就算是死了,也能留她在修羅族?

可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騙得過黃泉台。

彼時,柳玉奴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天上的極光忽然變動扭曲了起來,形成密密麻麻的閃電驚雷。

“這就生氣了?”

靜嫻瞥了一眼,傳聞果真不假,這修羅族血脈強大到竟然可以牽引驚雷。

“縱使你是修羅族少主,也不能騙過黃泉台,但如果你將修羅族聖物給我的話,我可保她少說再活兩百年,如何?”

兩百年!

這對於凡人來說,已經是個不敢想象的數字了。

“你到底是誰?!”

這一刻,柳玉奴終於開始懷疑起靜嫻來。

因為這天底下從未有人有過這般狂妄自大的語氣,可保人活數百年。

靜嫻渣渣眼睛:“姓聶,名琅嬅。”

“世人皆尊我一聲琅嬅老祖,你可信?”

她眼含笑意,卻帶著滿腹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