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何人敢動我的弟子?

盛長風看了眼地上怪物那七零八碎的屍體,再看看那乖順溫柔的扶麟,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

才確認了一個事實。

扶麟認主,一旦被它認定,將會生生世世隻忠於那一人。

可師父說過,琅嬅老祖曾是這天下第一個降服扶麟,讓扶麟認主的人。

故而這世上,除了琅嬅老祖,再無人能夠降服扶麟。

那麽……她為何能夠讓扶麟這般順從?

盛長風百思不得其解,畢竟以他的腦瓜子可不會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貨真價實的琅嬅老祖。

不過師父每每說起琅嬅老祖的時候,語氣裏總是會帶著些遺憾和悲傷。

他想,師父大概是覺得像琅嬅老祖那樣厲害的女人,不該那麽早死去歸於天地,而應該像他一樣,與日月同輝天地同壽吧。

再不濟,也總得是要多活個幾百年的。

畢竟師父現在也是高處不勝寒了,很是寂寞呢。

盛長風如此想著,等回過神來時,麵前已經沒有了靜嫻和扶麟的身影,留下的隻有一片了無邊際的荒原。

過了許久,他才挖好了坑,將那些獻出自己壽命開啟天眼的術士全都埋了,這才急匆匆往南楚趕去。

南楚境內。

偌大的帝都坐落在這廣袤的疆土之中,南楚乃天下第一繁華大國,不論財力兵力,都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與西聖重文輕武不一樣,南楚則是文武兼施,比起西聖皇的昏庸無能,南楚在治理王朝這方麵的確要強過西聖。

盛長風趕回帝都的第一時間便是前往東宮,想要將西聖的陰謀告知裴寂。

不曾想竟在東宮裏見到了個不速之客。

一席白衣勝雪,袍擺以金線勾勒,盡顯尊貴氣度。

那人與裴寂對坐,麵容年輕俊美,卻擁著一頭耀眼白發。

“殿下,盛大人回來了!”

東宮奴仆欣喜稟報著。

裴寂抬眸,瞧見一身風塵仆仆的盛長風,正要開口,卻見他撲通一聲跪下。

道:“殿下,是長風無能,未能完成殿下囑托,就連那些術士也一並隕命。”

裴寂捏著茶杯的手驟然收緊,眼裏閃過一抹殺意,卻又在看見蕭正邕時恢複了平靜。

“無妨,便是沒有運回來也沒關係,而今西聖國師在我東宮做客,有的是法子。”

真是些沒用的東西,那麽多術士,竟然都死了,隻剩下個盛長風活著回來了。

西聖國師?

盛長風扭頭僵硬地看向坐在裴寂對麵的白發男子。

他……他竟然是蕭正邕?

“殿下,不可!”

盛長風忽然大喊,冒著被砍頭的風險說:“這西聖國師根本就在誆騙您,他根本不會誠心幫您的殿下!”

“他的目的是要戕害我整個南楚啊殿下!”

盛長風焦急地說著,隻希望殿下能夠將他的話聽進去。

說:“那如同鬣鼠一般的怪物,是需要吞噬活人的,吞噬的活人越多,他們就越是凶狠,且會開啟靈智,屆時我南楚將會陷入一片屍山血海中,殿下三思啊!”

不管怎麽說,這蕭正邕都不是好人。

就算殿下要殺他,他也要說。

“放肆!本太子在此,豈容你這般胡言亂語!”

裴寂大怒,奮力一腳踹了過去。

盛長風迅速爬起來再次跪下,額頭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說:“殿下,長風所言句句屬實!此乃被拘了靈魂的邪物,並非死屍所變,若想要大批量創造出這等邪物來,便要殺掉無數人,將他們用同樣的方法,讓他們永世都不得超生啊!”

盛長風知道裴寂有足夠的野心,想要吞沒諸國。

可他們都以為殿下隻是想要找死人去複製這些怪物,可如今是要用活人的命啊!

蒼天仁慈,創造了萬物,豈容他們這般去戕害無辜生命!

盛長風是個固執的人,他認為是對的那便是對的,錯的便是錯的。

“殿下息怒。”

正當裴寂要再次發火時,一旁的蕭正邕幽幽道:“他所言的確如此。”

裴寂愣住,不解地看向他。

“不過那都是些失敗品,我已經有了更好的法子,不必傷人性命,更無須殺害南楚無辜百姓,隻需將南楚上下所有的死囚犯給我,亦或是將諸國俘虜獻祭出來,結局都是一樣的。”

他微笑地說著這一切,卻絲毫不覺得殘忍冷血。

盛長風瞳孔一縮。

他……他到底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才能說出這等喪盡天良的話來啊!

連俘虜都不肯放過。

裴寂眸光微閃。

“國師之言不無道理。”

“殿下!”盛長風焦急萬分,還想要說什麽,裴寂已經沒了耐心。

厭煩道:“盛長風,別給臉不要臉。”

“本太子是看你最近太過於猖狂了些,來人,將他給本太子拖下去,杖責五十!”

“殿下,殿下不可信啊殿下!”

盛長風大喊著,卻已經有人過來要將他拖出去了。

“我微生玉尚未開口,何人敢動我的弟子?”

正要被拖出去時,整個東宮內都刮起了陣陣狂風,殿內的侍女被掀得東倒西歪。

押著盛長風的兩個護衛更是在瞬間被掀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隨著那聲音落下,仿佛連風都有了形狀,慢慢凝聚成了一個人影,那人影在他們所有的目光中緩緩顯出真容。

如綢緞一般的順滑的烏黑長發乖巧地披散在身後,一身黑袍更是將其融為一體,眉心帶著如血的印記。

那是玄黃術士登峰造極特有的標誌,而整個男人,也就隻有微生玉才達到了那個境界。

“微生先生。”

便是裴寂,在他麵前也不由得恭敬謙卑。

“起來。”

微生玉和他名字不一樣,沒有如玉一樣的溫潤,反而渾身都充斥著冷漠和壓迫感。

他沒有理會裴寂,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蕭正邕身上。

似想起了什麽往事,他臉上的神情先是疑惑詫異,緊接著便是憤怒。

指尖一彈,周遭的空氣便凝聚成無數風刃劈向蕭正邕。

蕭正邕依舊坐在那裏未動半步,風刃被屏蔽在外,不曾進了分毫半寸。

“先生這是作何?他是我東宮貴客!”

裴寂大驚,這兩人要是打起來,怕是要把他的東宮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