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迷霧重重

蕭如瑟返回會議室,道:“許褚教授今天上午有一堂公開課,下午要去參加某個非遺項目的研討會,他讓我們中午去,抽時間幫忙看看。”

許褚老教授已經七十開外了,屬於春城大學的返聘專家,在業內的名氣極高,尋常人想要見一麵非常難。蕭如瑟能夠約到許老中午見一麵,實屬不易,這和她在學術界的地位密不可分。

莊嚴道:“不愧是蕭博士,這麽快就搞定了。前年我們有個案子要麻煩春大的某位教授幫忙協助,對方硬是拖了整整三天才抽出時間,差點誤了最佳破案時機。”

蕭如瑟笑著解釋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業內有名的教授手裏都握著多個高尖課題,平時恨不得一分鍾掰開成兩分鍾用,根本無暇他顧。當然了,我能約到許老,其實是老師的功勞。”

“黎教授?”

“對,許老和老師是老同學,都畢業於赫赫有名的春城一中。”

“厲害啊。”

王曉芸好奇問道:“如瑟姐,你是讀的哪所高中?”

“我?”蕭如瑟道:“安元私立學校,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

“沒有。”王曉芸搖了搖頭。

莊嚴卻開口道:“是安元科技投資的私立學校嗎?據說那所學校隻開三年就關停了,好像是因為安元科技破產了。”

蕭如瑟訝異道:“對,安元隻收了一屆學生,共計五十八人。你們或許不知道,安元私立學校是一所全免費的私立高中,錄取的都是無力承擔學費的貧困生。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五十八位同學相處得非常好,經常聚會聯係。可惜的是,安元科技破產了,董事長陸安元先生不知所蹤。”

莊嚴道:“需要的話,我私下幫忙找一找。”

蕭如瑟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同學們不是沒有找過,但始終一無所獲。罷了,先不提我的事情了,你們商量出方案了嗎?”

莊嚴道:“案子剛剛開始查,我手頭掌握的線索太少,哪裏有什麽方案?隻能按照常規方法,先進行摸排。曉芸,你繼續挖李大榮的詳細信息,具體到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讀過的小學、初中、高中!目前看來,李大榮的嫌疑仍然是最大的。”

“包在我身上!”王曉芸自信道:“莊隊放心,我定會讓李大榮在您麵前是透明的!”

“林法醫,麻煩您繼續研究這些照片,看看能不能提供其他線索。”

“好。”林慶和道:“還請莊隊長不要抱太大希望,這些照片拍得太不專業了,有用信息並不多。”

“唐科長,琉璃紐扣采集指紋的任務交給你了,上午能夠完成嗎?”

“放心吧,不會耽擱你們的事。”

“操作的時候小心一點,輕拿輕放。”莊嚴叮囑道:“萬一這玩意兒是個真古董,弄壞了我可賠不起。”

唐川笑道:“我更賠不起。”

眾人一一離開後,莊嚴問:“你能給出犯罪嫌疑人的畫像嗎?”

蕭如瑟想了片刻,道:“楊潔案錯綜複雜,迷霧重重,在沒有確定琉璃紐扣的來源之前,我無法提供畫像。”

“明白。”

兩人回到辦公室,各自忙碌起來。

莊嚴分析著楊潔的社會關係,試圖羅列出一張網格表。

蕭如瑟則在研究楊潔的心路曆程,剖析她的性格變化。破碎的原生家庭,平庸的學生時間,底層的職場生涯,無望的人生前景……這便是楊潔活著的時候所麵對的一切。母親的鄙夷、弟弟的無視、工作被辭退,年近三十竟然從未談過男朋友,在這樣的環境裏,楊潔沒有瘋已經算是幸運的了。或許她掙紮過、反抗過,但最終選擇了認命、躺平。

時間轉瞬即逝。

簡單吃過午飯後,蕭如瑟和莊嚴匆匆趕往了春城大學。

作為春城的最高學府,春城大學在全國足以排入前十,是一所有著一百二十年辦學曆史的老牌大學。

許老的家就安在校園內,是最早的一批職工宿舍。

房子並不大,卻收拾得井井有條。

許夫人沏茶後,便帶上了房門,離開了書房。

茶香氤氳,須臾間便彌漫了整座書房。

蕭如瑟打量著書房內的藏書,十分羨慕地說道:“許老,您的藏書真多啊,有不少都是孤品、珍品,看得我心癢癢的。”

“哈哈哈。”許老白須白發,聲音洪亮得很。“你這小丫頭片子,就憑我和黎老頭的關係,我家你隨時可以來。這些書啊,你想看就能看。”

“哪能呢,”蕭如瑟乖巧道:“如瑟擔心打擾到您。”

“這就見外了吧。”許老道:“你是黎的關門弟子,我要是對你摳門的話,還不被他念叨死?哈哈。”

“那行,那我有空一定來叨擾您。”

“放心來,我就喜歡和年輕人交朋友。”許褚說著,指了指莊嚴道:“這帥小夥是誰?你男朋友嗎?”

“這位是市局刑偵支隊的隊長莊嚴警官。”蕭如瑟趕緊介紹道。

許老大笑:“年輕有人,老頭子看走眼了。”

莊嚴不敢在學術大咖麵前拿喬,連忙低頭道:“您說笑了,和您比起來,我就是一個莽夫。”

“你這樣的‘莽夫’為國為民,我希望是越多越好啊。”許老道:“直奔主題吧,讓我看看那個琉璃紐扣!”

莊嚴連忙遞過去裝在證物袋中的琉璃紐扣。

許老小心翼翼地接著,掏出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研究著。

沒過多久,許老歎息一聲,放下琉璃紐扣,道:“沒錯,的確出自那套一品誥命夫人的蟒袍。真是糟蹋呀,被活生生拽下來,不知道蟒袍有沒有受損。”

“您確定?”雖然知道這樣說有些唐突,但是為了辦案嚴謹,莊嚴還是問了出來。

許老並沒有生氣,道:“我敢肯定!當年那套誥命夫人的行頭拍賣的時候,我參與鑒定過,絕對不會走眼。真是可惜啊,那麽高的價格拍回去,怎麽就不知道好好保存呢。太令人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