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多線調查

莊嚴一一分配了任務。

高光帶著小趙前往許惠芬的家中搜尋殺死馬坤的凶器台燈;王明帶人前往幸福家園小區挖出受害者的頭顱和肋骨;至於莊嚴自己,則負責追查“馬坤被害案”中的另一名關鍵人物——蔣明遠!

隨後,眾人分別展開行動,進行多線調查。

等到中午飯的時候,莊嚴和蕭如瑟簡單地碰了個頭,邊吃邊聊。

今天食堂的夥食不錯,加了雞腿。

莊嚴道:“許惠芬的話你信幾分?她的精神狀態沒問題吧?”

蕭如瑟扒拉著碗裏的土豆燉牛肉,麵色遲疑道:“不好說,我們可能都小瞧許惠芬了!”

“怎麽說?”

“這個女人絕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柔弱,與之相反的是,她很有手段!”蕭如瑟仔細分析道:“今天上午她的那段話,最多隻有六成可信!我個人認為,她對殺害馬坤的事實並沒有撒謊,在回答處理受害人遺體的問題時也沒有撒謊。甚至當我提及蔣明遠時,她流露出的表情也是真實的!”

“那麽她在什麽地方說謊了呢?”

“至少有兩處,她明顯在說謊!第一,殺害馬坤的方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台燈並非殺害馬坤的直接凶器,馬坤的死因另有緣由。關於這點,等王副隊將部分骸骨帶回來後,便有判斷。第二點,許惠芬處理馬坤遺體的方法絕非她所說的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的。上午審訊後,我仔細查閱了馬坤失蹤案的卷宗,當時的辦案人員明確調查了馬坤以及許惠芬的消費記錄。這份記錄中,並沒有顯示他們購買過大量的食用鹽!”

“你說得對!”莊嚴拍著桌子叫道:“她在撒謊!那些壇子我們都見過,至少需要數十斤的食鹽。”

“所以,”蕭如瑟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道:“我有理由懷疑,許惠芬謀殺馬坤是蓄謀已久,絕非她所說的正當防衛。她是家庭主婦,如果有心的話,隻需要每次加大些許食鹽的購買量,或者提高購買頻率,不用一年半載,就能夠攢積到足夠的食鹽!許惠芬處心積慮啊。”

莊嚴又道:“這些食鹽會不會是她從鮮美味食品廠帶回來的?”

“不會。”蕭如瑟道:“先不談許惠芬能不能接觸到廠裏的食鹽,就說一點吧,她是報了馬坤失蹤案後,再近的食品廠。那時候雖然是冬天,屍體也放不長的,會發臭!”

“你說得對。”莊嚴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蕭如瑟道:“許惠芬雖然沒有去讀大學,但她當年考上了,而且是國內知名的985高校!所以,她的智商絕對不低。否則,她也不可能從父母的嚴密監控中,一個人獨自跑到春城,並且隱藏了這麽多年。”

“唉。”莊嚴道:“她是個可憐的女人。然而,可憐不能成為她犯罪的理由!越是深陷泥沼,越是要相信光亮!”

越是深陷泥沼,越是要相信光亮!

蕭如瑟默默地品著這句話,她忽然發現坐在對麵的俊秀男人也開始發起光來,似乎要穿透她堅硬的殼,射入她的心。

“發什麽呆呢?”莊嚴道:“我見過比許惠芬更可憐的嫌疑人,所犯下的罪惡更加瘋狂。所以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也不能這麽說。”蕭如瑟道:“許惠芬缺少的是在她人生路上拉一把的人。或許,沒有當初那件事,此時的她也和你我一樣,做一個對社會有價值的人。”

“也許吧。”莊嚴道:“吃飯,都涼了。下午還有得忙呢。”

————

下午四點。

會議室。

刑偵支隊幾乎全員到齊。

莊嚴的麵前擺放著兩份新鮮出爐的報告,他拿起報告道:“痕檢和法醫的同誌們辛苦了,感謝諸位!”

掌聲響起。

唐川謙虛道:“我們也就打打下手,破案還得靠莊隊。”

林慶和提了提茶杯,沒有發言。

莊嚴繼續道:“這兩份報告非常及時,非常重要。台燈底座的裂縫中提取出血液樣本,確實屬於馬坤,這足以佐證嫌疑人許惠芬的部分證詞屬實。然而,林法醫對頭骨和肋骨檢驗後,提交了新的疑點。台燈底座造成的傷痕集中在死者頭骨的前額,然而,林法醫在後腦處發現了一道三厘米長的裂痕,是猛烈撞擊所造成的。這說明,馬坤被人狠狠推過,後腦勺撞擊在某個硬物上。”

“其次,林法醫在受害人馬坤的一根肋骨上發現了一道兩厘米的缺口,根據比對,極有可能是一把鋒利的剔骨刀造成的。與肋骨相對應的位置屬於心髒,這才是馬坤的致命傷!所以,許惠芬還是說謊了。她的確砸過馬坤,但並沒有砸死,隻是砸暈。此後,她再次操刀殺人,直擊心髒!”

王明舉手,道:“我提一個不專業的問題,麻煩林法醫解惑。”

林慶和道:“請講。”

王明道:“肋骨上的那道缺口,有沒有可能是許惠芬處理屍體的時候造成的?”

林慶和道:“你說的這種可能,我們排查過。很可惜,這種可能並不成立。根據傷痕的大小、切麵、角度等細節,我們最終判斷這是一處迎麵刺入的貫穿傷!這種痕跡在處理屍體時無法留下。”

莊嚴點頭道:“我們緊急搜查了許惠芬的廚房,找到了這把仍在使用的剔骨刀。根據痕跡比對,此刀正是許惠芬殺害馬坤的直接凶器!”

眾人低聲議論,沒料到真相竟是如此。

莊嚴道:“至於蔣明遠,和此案並無關聯。我通過電話走訪,確認到案發時蔣明遠被單位派遣卻德國,當時並未在國內。我又聯係了蔣明遠高中母校的多位老師,他們均表示蔣明遠和許惠芬並無戀愛關係!甚至,他們兩人極有可能並不認識。具體的情況,我們還要後續複查。”

“那,算是破案了嗎?”王曉芸興奮地問道。

莊嚴道:“基本告破。至於後續方麵,還需要蕭專家針對許惠芬的精神狀況出具一份詳細的心理報告。”

“好。”蕭如瑟道:“我盡快。”

案情漸漸明目了,但是,蕭如瑟的心情卻有些低落。她不明白,許惠芬明明是一個受害者,是怎麽一步步走到殺人犯的地步呢?

誰能給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