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們誰在乎過我的感受？
高黎明破門而入，把病**的林麗珊嚇了一跳。
她趕緊推開身邊的劉楓。
迎上前去，伸手將高黎明攔下。
“你想幹什麽？”
“趕緊給老子滾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高黎明臉色鐵青，恨得咬牙切齒。
凶狠的目光越過林麗珊瘦弱的肩膀，死死盯著那位花花公子。
然而，
劉楓似乎特別期待看到這一幕。
他有意無意地朝掛著牆角的監控攝像頭瞟一眼。
不屑地笑了。
挑釁地朝高黎明勾手指。
意思是，
有種你來打我呀！
高黎明見狀氣得夠嗆，肥碩臃腫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握緊拳頭就要衝過去。
林麗珊始終擋在他的麵前。
看似纖細苗條的身材竟然迸發出驚人的力量。
她一邊推搡阻止高黎明，一邊大聲訓斥。
“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你到底想幹什麽呀？高黎明，我求求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冷靜？”
高黎明已經氣炸了。
自己的正牌女友躺在別的男人懷裏。
她反而要求自己冷靜？
有天理嗎？
還有王法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刻，徹底失去尊嚴的高黎明決定魚死網破。
他猛地將女友林麗珊推開，左右踅摸，毅然抄起一把椅子，準備跟囂張的劉楓拚命。
林麗珊忍無可忍，大吼一聲。
“結束了！都結束了！”
她眼淚汪汪地望著高黎明。
咬著嘴唇擋在他和劉楓之間。
態度異常堅決。
“我和劉楓在一起，好像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見吧？！高黎明，你是我什麽人啊？真拿自己當我的未婚夫？”
林麗珊流著眼淚來到高黎明的麵前。
一臉的委屈。
“你們誰在乎過我的感受？高黎明，就問你一句話，你跟我求過婚沒有？我林麗珊答應嫁給你了嗎？”
她情緒異常激動。
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你，還有你的父母，包括我爸媽，你們一個個兒都很自私！你們所有人從來都不會考慮我的感受！為了我們兩家好好相處，為了給彼此一個麵子，我也隻能忍辱負重，什麽話都不敢說！”
林麗珊扭頭看一眼躺在病**的劉楓。
劉楓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單手比心示愛。
林麗珊被劉楓逗樂了，擦了擦眼淚。
再次轉向高黎明。
一秒鍾又變得神情黯然。
“你始終以我的男朋友自居，試問你高黎明夠格嗎？認識十多年了，你給我買過一件禮物嗎？給我過過一次生日嗎？恐怕你連我的生日是哪天都不記得吧？”
這話倒是不假。
高黎明根本不知道林麗珊的生日。
最主要的原因是，
他們家除了妹妹高薇薇，其他人都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沒想到，
這一生活習慣反而成了林麗珊分手的借口。
她兀自喋喋不休地抱怨著。
將淤積在心底的不滿統統發泄出來。
“說好一起看電影，你卻不願意陪我，而是偷偷跑出去抽煙、打遊戲！讓你陪我逛街，你說身體不舒服，轉眼就跑到樓下擼串喝啤酒！好不容易我攢夠假期可以出門玩一趟，還得必須帶上你父母，或者我爸媽。高黎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這麽多年我們兩個在一起像是談戀愛嗎？還是更像一對親兄妹？！”
高黎明無言以對。
因為林麗珊說的沒毛病。
其實，
他也有同樣的感覺。
這些年跟林麗珊在一起，確實不像戀人，更像是家人。
沒有耳鬢廝磨、卿卿我我的熱戀，更多的是循規蹈矩和按部就班，按照雙方父母的意願亦步亦趨。
即便兩人開始買房籌備婚禮，依然波瀾不驚。
仿佛隻為完成雙方父母的心願。
如果不是勇敢的林麗珊率先捅破這層窗戶紙，表露心聲，他高黎明恐怕還會一條道走到黑。
此時的高黎明心情複雜。
他知道林麗珊的選擇是對的。
不被親情綁架和左右，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
他不知道該如何跟自己的父母解釋，更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麵對林麗珊的父母雙親。
直接說林麗珊變心了嗎？
死心塌地要分手？
人家從來就沒對自己動過心，談何變心？
高黎明心亂如麻。
隨手將椅子丟到一旁。
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垂頭喪氣地朝門外走去。
林麗珊忽然有些於心不忍，
快步跟上了他。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靜悄悄的走廊，來到電梯間。
滿腹心事的高黎明完全忘記摁電梯下行鍵，傻愣愣地站在緊閉的電梯門前，宛如丟了魂似的。
林麗珊上前替他摁電梯。
“剛才的話……我是不是說的有些重？”
“沒有，其實把事情說開也挺好。”
“分手是我提出來的，我會跟我爸媽解釋。”
“我爸媽這邊……”
高黎明扭頭看了林麗珊一眼，無奈地一聲長歎。
林麗珊看出他的為難。
琢磨著說：
“要不哪天我抽時間去你家一趟，跟高局長還有阿姨好好解釋一下？就算兩家不能成為親家，也還可以常來常往嘛！”
“會嗎？”
高黎明不敢確定。
兩家最初的交往始於林麗珊父母的調動。
如果林麗珊的母親於萍沒有到東海市衛生局工作，恐怕也就不會有後來兩家的密切交往。
換個角度講，
如果沒有高黎明和林麗珊所謂的戀愛關係，兩家也不可能走動得如此頻繁。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高黎明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想，
也許林麗珊決定跟自己分手的那一刻，也是這般好心情吧？
電梯門打開了。
仿佛同時打開通向另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高黎明的心情似乎好很多。
他邁步進入電梯轎廂，扭頭朝林麗珊報以微笑。
“祝你們幸福。”
這句話就在嘴邊，高黎明卻沒有說出口。
他自認是俗人一個。
遠沒有達到可以平心靜氣接受這一切的地步。
還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路上開車慢點。”
林麗珊叮囑道。
話剛出口，忽感委屈的她眼淚再次流下來。
“知道了！你也多保重！”
電梯門關閉的瞬間，高黎明努力回應著。
畢竟兩人交往了十年。
就算沒有愛情，至少也是家人。
……
高黎明垂頭喪氣地從急診樓出來。
打算前往停車場取車。
路過行政樓時，恰巧崔金淑從大樓內出來。
劉院長等幾位東海市人民醫院的院領導，以及東海中醫藥大學的幾位領導陪在她身邊。
一行人有說有笑走向停在不遠處的大巴車。
高黎明駐足，朝那邊張望。
雙方其實離得並不遠。
崔金淑沒有注意到高黎明，主要是因為身邊的領導太多。
她的注意力都在這項亟需完成的“臨床醫學專業認證”合作項目上。
劉院長倒是無意中看到了高黎明。
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沒有第一時間登車，而是站在大巴車旁，靜靜地望著高黎明。
眼神嚇人。
高黎明當然理解劉院長的糟糕心情。
獨生子劉楓受傷住院，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老兩口將失去唯一的精神支柱。
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麽過？
而自己無疑正是罪魁禍首。
是他導致了劉楓的受傷，絕對不能原諒！
想到這些，高黎明忽然感到內疚。
都不敢與白發蒼蒼的劉院長對視一眼。
他扭頭離開了。
懷著極為複雜的心情溜走。
高黎明來到停車場，剛剛坐進自己的轎車內，那輛滿載著院領導以及臨床醫學專業認證專家組成員的大巴車便從眼前呼嘯而過。
他不禁苦笑。
這一連串的變故始料未及。
計劃中的美東中心與東海市人民醫院聯手籌建“聯合病房”的事情，也許就此擱淺。
還有妹妹高薇薇的規培安排，
恐怕也沒希望了。
高黎明身心俱疲地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想讓自己煩躁的心情盡快平穩下來。
大腦完全停滯，一片空白。
一輛豐田霸道越野車徐徐駛來，停在不遠處的車位上。
趙虎等四人下了車。
其中一人背著個半人多高的帆布包。
他們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朝急診科所在的A1住院樓摸去。
顯然有備而來，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四名彪形大漢乘坐電梯前往劉楓所在的“黃金8樓”。
步入靜悄悄的豪華病區走廊之後，背著帆布包的家夥開始給眾人分發棍棒、砍刀。
兩名醫護人員迎麵走來。
看到他們幾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大氣不敢出。
趙虎率先來到劉楓的病房外。
透過房門上的小窗觀察。
待確認目標之後，臉上頓時露出凶殘。
他拎著棒球棍，不緊不慢地推門進屋，其他幾個同夥緊隨其後，手持棍棒砍刀蜂擁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