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給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劉楓捂著鮮血淋漓的腦袋離開咖啡館。
沮喪神情就像戰敗的公雞。
高黎明就冷漠地站在馬路邊，
看著對方駕駛豪華跑車轟鳴著遠去。
這一刻，
高黎明心裏舒服多了。
敢對自己的女友林麗珊動歪心思，這就是下場。
他甚至差點兒憤怒地朝劉楓喊出那句影視劇裏才有的台詞：以後還敢騷擾林麗珊，老子見一次打一次！
之所以適可而止，是因為他想到了劉院長。
今天找來劉楓本意是道歉。
是想緩解昨晚的尷尬。
以便為美東中心與東海人民醫院合作設立“聯合病房”以及妹妹的規培安排創造條件。
沒想到事與願違。
事態反而驟然升級了。
怎麽會這樣呢？
高黎明的情緒有些低落。
但是，
一點悔意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錯。
劉楓確實欠揍。
打一頓都是輕的。
當時麵對他恬不知恥的挑釁，自己殺人的心都有。
高黎明心情複雜地走進美東中心大樓，正想回辦公室，忽然發現T恤衫上沾染血跡。
同時右手隱隱作痛。
抬手一瞧才知道。
原來兩根手指不知何時被劃傷，鮮血滴落。
估計是碎裂的煙灰缸造成的外傷。
他徑直走向位於美東中心一樓的處置室。
處置室是空的，
一位醫護人員的人影都看不到。
他又來到隔壁的輸液室。
輸液室裏幾位大爺大媽坐在高背椅子上，邊打點滴邊聊天。
小護士馮舒欣和芭比•豪斯正守著醫用護理推車，檢查**，做著登記，有條不紊地操作著。
見高黎明出現在門口，紛紛打招呼。
“哎，高主任，找我們有事嗎？”
高黎明舉起血淋淋的手掌，朝她們展示
“手不小心劃破了，你們誰有時間幫我包紮一下。”
“來了，來了。”
兩名小護士笑嘻嘻地朝他奔來。
爭先恐後的樣子就像剛開業的店麵迎來第一位主顧。
高黎明被扶進處置室。
接下來，
馮舒欣和芭比•豪斯動作嫻熟地給他清洗、消毒、包紮……
你一言我一語。
插科打諢。
看上去極為興奮。
“中指這道口子有點深，差點兒就傷到骨頭了。高主任，你這是跟誰打架了吧？”
“啊！您是領導誒！原來領導也跟人打架？”
“領導怎麽啦？領導也是人嘛！芭比，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問題是誰敢跟我們領導打架呀？！”
“也對。就這綠巨人一樣強壯的身板，還不直接把對方嚇死？！高主任，你這到底什麽情況啊？給我們說說唄！”
“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們保證不亂打聽。”
……
兩名小護士嘰嘰喳喳議論著。
高黎明不禁皺起眉頭。
當時劉楓出言不遜、故意挑釁，他一怒之下抄起煙灰缸就打，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領導的身份。
好像……
確實有些衝動了。
高黎明些微有些自責。
堆起領導該有的一臉和善，望著眼前兩位小護士，與她們兩個聊天。
“你叫什麽名字？”
“馮舒欣。”
“哪個學校畢業的？”
“東海醫專護理專業。”
“多大啦？”
馮舒欣一樂。
狡黠地眨眨眼睛。
“領導是不是想關心一下我的個人問題呀？那可太好了，我要求不高，就三個條件。”
“什麽條件？”
“長得帥，長得帥，長得帥。”
說完，她自己先被逗樂了。
笑得前仰後合。
高黎明覺得小護士馮舒欣的性格特別好。
大大咧咧。
拿得起，放得下。
來美東中心做醫護工作有著天然的優勢。
高黎明看向旁邊的芭比•豪斯。
皮膚慘白，藍色的眼睛，一頭黃褐色頭發幹枯分叉，為了調整突出的齙牙還特意戴著隱形牙套。
“你呢？”
“芭比•豪斯，喊我芭比就行。”
“你是外國人？”
“土生土長的中國人！”
“那長得也不像啊！”
“不像怎麽啦？我身份證是漢族！”
芭比•豪斯摸兜找身份證，想要證明自己。
馮舒欣插話解釋。
“高主任，芭比的爸爸以前是駐中國的一名外交官，後來做生意下海經商，定居東海。芭比是在中國出生的，土生土長的東海人，也是我在東海醫專的老同學。”
高黎明點點頭。
“我們美東中心有多少護士？”
“加上護士長，十三個。”
馮舒欣頓時警覺。
“高主任，你問這個幹什麽呀？不會是近期想裁員吧？那你無論如何也要留下我們兩個。”
“是啊！是啊！我和小馮最能幹了，看給你包紮得多麽專業。”
高黎明一樂。
打量著包紮完畢的手指。
確實護理手法專業。
“唉，你們兩個別擔心，我是在琢磨跟東海人民醫院籌建‘聯合病房’的事，到時候病床數增加到五百多張，你們的工作量肯定還得跟著漲。”
“那工資是不是也應該相應增加？”
馮舒欣和芭比•豪斯激動地望著高黎明。
眼睛爍爍放光。
小小年紀就鑽進了錢眼兒裏？
很好！
有前途！
高黎明正想說些什麽，兩名警察出現在處置室門外。
他們神情嚴肅，目光鋒利如刀。
高黎明心裏咯噔一下。
猜測對方是來找自己的。
“高黎明？”
“是我。”
“劉楓認識吧？”
“認識。”
“我們接到劉楓的報警，說你涉嫌故意傷害，目前人已經住院了，跟我們到所裏把事情說清楚！”
高黎明一聲長歎。
起身跟著兩名警察離開。
馮舒欣和芭比•豪斯見狀都傻了眼。
麵麵相覷。
……
東海市人民醫院，急診科。
頭上裹著厚厚紗布的劉楓正躺在急診科的病**輸液，兩名警察正跟他說著什麽。
應該是已經報警了。
林麗珊匆匆趕到，上前詢問傷勢。
“感覺怎麽樣？大夫怎麽說？”
“別擔心。”
劉楓順勢拉住林麗珊的手。
“就後腦勺縫了七針，輕微腦震**，稍稍感覺有些頭暈。沒關係的，休息幾天就好。”
“高黎明是瘋了嗎？怎麽敢隨便動手打人呢？”
林麗珊感到不可思議。
更不了解其中原委。
劉楓苦笑道：“換成是我，肯定跟高黎明一樣衝動。畢竟我看上了人家的女朋友，並且愛得不能自拔。”
林麗珊心情複雜。
試著想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
劉楓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亂了方寸。
“麗珊，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叔叔也來了。之所以給你打電話，是想聽一聽你的意見。如果你覺得高黎明坐牢不合適，我也可以考慮撤訴。誰讓我那麽喜歡你！甚至願意為這份感情付出一切！”
坐牢？
林麗珊徹底慌了。
她當然知道坐牢意味著什麽。
高黎明的前途就此斷送。
一位而立之年的有誌青年，將會畢生承受恥辱後果。
林麗珊心情複雜。
聽任劉楓曖昧地拉著自己的手。
她思來想去，
努力擠出一副笑臉。
“劉楓，高黎明的臭脾氣，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想替他開脫，無論如何打人都是不對的，而且還給你造成這麽嚴重的傷害。你看這樣好不好？讓高黎明給你賠禮道歉，賠償一切損失，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就算是給我個麵子和解吧！也給高黎明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劉楓故意猶豫著。
視線落在林麗珊的纖纖玉手。
林麗珊心情複雜。
聽任對方揉搓著自己的手。
良久，
劉楓終於開口。
“麗珊，既然你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麽呢？肯定是聽你的意見嘛！隻是MRI等幾項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也不知道還要住幾天院。”
“我來照顧你！”
林麗珊毫不猶豫地承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