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沈令宜!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被沈令宜當眾如此指責,老太太怎麽可能坐得住,立刻就脫口而出。

沈令宜笑了笑,渾然沒有將老太太的態度放在心上,“反正,我是不同意放過小趙氏的。”

其他人發現,她竟連表姑母都不叫了。

“數次謀害於我,還險些令沈家連我的嫁妝都置辦不出來,我真是恨不得將她們母女二人千刀萬剮才好呢。”

聽完了方才沈令宜的話,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臨簡這會兒一點都笑不出來了,心裏反而悶痛得厲害。

他的狐狸眼在不笑的時候就像是兩把銳利的尖刀,注視著別人的時候就如同直直刺進了他們的心髒,涼得透風。

“既然如此,厲王妃不如將她們送進大理寺吧,有我盯著,必定讓她們將夢裏說過什麽話都吐得清清楚楚。”

“不。”

在小趙氏和許淑怡如蒙大赦的眼神中,沈令宜惡劣地朝她們笑了笑。

“吳老大和這位陳真人的賬咱們還沒算呢,怎麽能便宜了她們。”

臨簡恍然大悟,笑道:“您說的都對!”

一直站在沈令宜身後的顏扶忍不住看了臨簡一眼。

狗腿子也不像他這麽沒原則的吧!

臨簡回了個“你啥都不懂”的眼神給顏扶。

沒注意到兩人眉眼官司的沈令宜托著下巴想了想,“吳老大不是說表姐派了那長隨出去找人對付我麽,我畢竟隻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兒,做不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惡毒事情。”

“這樣好了,將那長隨拖到院子裏杖責一百,若是不肯說出和他接觸的人來,就繼續打。若是他能熬過去,我便當此事算了。”

杖責一百!?

這怕是奔著打死人去的吧!

欺軟怕硬的三太太連忙捂住嘴,一點兒聲都不敢出了。

畢竟那長隨是拿著采買的牌子進出府上的,真要追究起來,那管事的她也逃不出連帶責任。

二太太倒是輕輕說了一句,“是該打。不然這府裏的奴才都得迷了眼,不知道誰才是正經的主子了。”

聽得老太太和小趙氏痛恨不已,這分明就是在落井下石!

“還有一件事兒,我倒想問問二嬸嬸和三嬸嬸。”沈令宜柔聲問道:“當初我年紀小,但是恍惚記得表姑母帶著表姐進咱們沈家的時候,似乎也沒什麽行李吧?”

二太太點點頭,“沒錯。當初她們母女衣著寒酸,就隻帶了一個小包裹。”

察覺到沈令宜或許是想查公中消失的那些銀錢,三太太連忙跟上,“對對對,那會兒我還特意問過呢,咱們這位表姐渾身上下加起來的銀子不超過五十兩!”

“還不到五十兩啊。”沈令宜拖長了聲調,看著許淑怡的滿頭釵環,笑了,“如今五十兩都供不起咱們表姑娘的一隻金釵呢。”

“呂媽媽,藺媽媽。”

沈令宜呼喚一聲她身邊的哼哈二將,“咱們府上碩鼠不少,不久前才剛從我院子裏抓出來那麽多呢,沒想到這會兒竟流竄到了表姑母和表姐的院子裏,真是令人惡心!”

“你們兩個帶上人,好好地為表姑母和表姐抓一抓碩鼠。記住了,仔細為上,一隻都不能留。”

呂媽媽並沒有得誌便張狂,臉上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慈祥樣子,對沈令宜福了福身,“姑娘您就放心吧,老奴別的不好說,這管打掃的活兒,再熟悉不過了。”

嘴角微微上揚,沈令宜朝她點了下頭,“去吧,要快些,老太太和我們都在這兒等著呢。”

呂媽媽和膀大腰圓的藺媽媽踩著重重的步伐就出了門。

小趙氏還想求情,卻被沈令宜無情打斷,“您如今可不光是表姑母的身份呢,隻不過是我還未將你們母女送去大理寺罷了。乖一點兒,別蹬鼻子上臉讓我心煩。”

老太太死死握住了拐杖,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你這是要氣死我不成?這家裏什麽時候輪得著你來做主了!”

沈令宜心情大好,嘴上卻淡淡地說:“厲王府的人都在呢,老太太確定要與我爭個分明?”

她話音落地,臨簡就笑眯眯地朝著老太太看去,顏扶一動,身上的鎧甲和長劍互相碰撞,更是傳出了“嚓、嚓”的聲響來,十分震懾。

雖然兩人沒有說一個字,卻給正堂中無端添上了一份沉重的壓力。

老太太威脅不成,心裏猛地一墜。

剛才沈令宜分明將換親的事兒都給說出來了,但是厲王府這一文一武兩個侍衛竟然半點不覺得驚訝,照樣以沈令宜為尊。

很顯然,厲王府已經認定了沈令宜是未來的厲王妃。

這讓老太太的心裏十分不好受。

如今還未出嫁呢,沈令宜就敢如此囂張了,往後她這個做祖母的……真的還能壓住她嗎?

再一個,她居然知道了當初那藥裏頭被人動了手腳的事情……

她是怎麽知道的?是隻知道了這一點,還是說……

這一刻,一直覺得自己算無遺漏的老太太也汗濕了衣裳。

時間就這麽慢慢流逝,有厲王府的人壓陣,沒有人敢催促一聲,就連三老爺也乖得像個鵪鶉一樣坐在位置上。

外頭那長隨供出他是從許淑怡的貼身婢女處得了消息和銀子的,於是沈令宜一聲令下,那婢女也被拖出去打了個半死。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忙得滿頭大汗的呂媽媽和藺媽媽就回來了。

小趙氏一看見她們捧在手裏的匣子,眼神發直,險些沒昏過去。

那、那可是她藏了所有銀子的匣子呀!

她們是怎麽搜到的!?

呂媽媽上前一步,“姑娘,老奴們將那院子翻了個底朝天,這些個大老鼠啊,都給抓出來了!”

沈令宜饒有興趣地看著老太太和小趙氏,隨口道:“說說吧。”

“是。”

呂媽媽翻開記錄的冊子,一樣一樣往下報。

“找到黃金一百兩,白銀三千兩,另有金銀珠寶首飾若幹,分別為……”

隨著呂媽媽的話,正堂裏的氣氛逐漸降至了冰點。

黃金一百兩,就相當於是白銀一千兩,加起來,光是現錢就有足足四千兩!

更別說,還有那些之前的珠寶首飾,哪一樣不是真金白銀打出來的?

老太太假裝冷靜地解釋了一句:“這些不過是她的私房銀子罷了!”

貪財但是從來沒敢貪這麽多的三太太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老太太。

“母親……她進門的時候渾身不過五十兩銀子,這麽多年了全靠咱們沈家給吃給喝給下人伺候著,她自己也沒有個進項,哪兒來的那麽多錢!”

一直置身事外的二太太這回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母親,大哥一個縣令的俸祿才多少?我夫君區區一介低階武將又才多少的俸祿?這四千兩銀子,怕是大哥和我夫君活活累死都賺不到吧!”

當聽到呂媽媽報出這樣的數字之後,沈令宜就知道,小趙氏母女已然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於是她對顏扶道:“顏大人,那就麻煩您指派幾個人,將這幾個人都送去大理寺吧。”

顏扶低頭抱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