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發飆的唐啟元
半炷香後。
緊閉的牢門才緩緩打開。
唐安抬頭望去，就看到牢頭恭敬地將一個中年送了出來。
一眼他就認了出來，這個男人正是他那便宜老爹，本來還以為他會很狼狽，卻沒想到竟然這麽悠閑。
他頓時有些無語了，老爹，你這是把坐牢當旅遊了吧？
不過，唐安現在更加確定了一點，唐啟元肯定有後手，不然他能過得這麽安逸？
他嘴角泛起笑容，立即就迎了上去，隻是沒走兩步身體就僵住了。
在唐安的記憶中，前身雖然敗家，但卻被他老子寵到了骨子裏，不就是錢嗎？老子有的是錢，隨你敗！
然而此時……卻沒有意料中相見時的其樂融融！
隻見唐啟元出了牢門後，隨手就抄起了靠在牆角的殺威棒，怒氣騰騰地指著唐安：“你個小兔崽子，好好的敗你的家不行嗎？啊？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不是……我救你還救錯了是吧？
唐安轉身就逃。
殺威棒足有手臂那麽粗，一棍子下去還不得骨斷筋折？
“爹，你別不講理啊！”
唐安一把將林小福推出來擋在自己麵前，從他肩後露出了半個腦袋警惕道：“我這可是為了救你，你就這麽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蠻不講理？唐啟元給氣樂了：“老子需要你救嗎？老子把你送到鄉下，就是不想你在這個時候作妖！
“你倒好，越怕什麽你就給我搞什麽。
“來來來，你出來，老子保證打不死你！”
唐啟元掄著棍子追，唐安繞著林小福逃，幾圈下來，林小福都給繞暈了。
而這時，牢房外已經匯聚了許多看熱鬧的人，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笑了起來，衝著父子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就連看守牢房的獄卒，也都被吸引出來了，站在牢門前抱著雙手看戲。
可憐的老唐，攤上這麽一個兒子，沒被氣死還真是命大啊！
“爹，你可別衝動啊！這麽多人看著呢！”
唐安和唐啟元拉開距離，抬手指著他道：“老爹咱是儒商，是皇商！給點麵子啊！你這當街打兒子，不僅丟了聖人的麵子，還讓別人看笑話，得不償失。
“有什麽事，咱們回府上關上門好好的說行不？”
唐啟元這才注意到周圍看熱鬧的人，臉上的怒容稍霽，丟掉棍子道：“好，那就回府，你就給老子等著家法伺候吧！”
話落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林小福早就讓人準備好了馬車，唐啟元鑽進了馬車裏，才掀開車簾道：“還不快滾進來！”
“哦。”
唐安砸吧砸吧嘴，才兩步一徘徊，不情不願地跟著上了車。
眾人見狀都給整樂了，這敗家子明顯是怕挨揍，不敢跟著回家嘛！
隻是，唐安剛鑽進馬車，看到的卻是唐啟元舔著一掌笑臉，正衝著他擠眉弄眼。
“爹，你想要幹啥？”
唐安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兒啊！爹剛才沒嚇到你吧？”
唐啟元抬手拍了拍唐安的肩膀，輕歎道：“哎，爹也是沒辦法啊！不上演這麽一出，張浩渠那老混蛋，恐怕不會放心咱唐家的。”
所以，老唐是故意的？？
唐安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爹，這是為啥？”
唐啟元半掀簾子，見到林小福牽著馬車回唐府，他低聲說道：“兒啊，現在臨安這水深著呢，咱們唐家不能瞎摻和啊！”
他看著唐安，臉色鄭重道：“你知道咱唐家，為什麽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卻沒有受到什麽拮抗嗎？
“那是因為咱們唐家，永遠效忠的隻有皇帝陛下，從來不站任何隊，所以深受陛下信任。
“北部邊軍糧草被換，是張浩渠想讓爹頂罪，爹都明白，但你知道為什麽，又讓爹補齊十萬旦糧食，就既往不咎嗎？”
唐啟元看著唐安，語重心長道：“那是因為，這涉及到朝堂黨爭，要爹籌集十萬旦糧食的其實是太子，爹隻要籌集到十萬旦糧食，就相當於是向太子納了投名狀。
“那張浩渠並非太子一係，到時他和他背後的人，為了削弱太子力量，肯定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唐家，唐家就會陷入風雨飄搖中。”
唐安當時就傻眼了，嘴角微微抽搐：“所以爹你什麽都不做，隻是不想參與黨爭？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後手是吧？”
“後手？我需要什麽後手嗎？”
唐啟元攤了攤手，理所當然道：“這些年，我為大康北境，東境，甚至是南境貢獻的糧食，恐怕能養半個大康朝好幾年了，元康帝豈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讓咱唐家倒下？
“所以我什麽都不做，三日之後，他們依舊不敢把我怎麽樣！但你現在把糧草籌齊了，就相當於我的立場向太子這邊靠了。
“還好，這件事是你做的……張浩渠選擇放我，可能也是想著你一個敗家子，應該左右不了我的立場。
“所以啊，老爹才上演這麽一出，給張浩渠看的。”
唐安聽完簡直目瞪口呆，所以這便宜老爹的後手，就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皇帝的身上？
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都說自古薄情帝王家，他怎麽就確定，皇帝不會動唐家？
雖然唐啟元說得合情合理，但唐安總覺得……事情並不像他說的那麽簡單。
見到唐安沉默，唐啟元咽了咽口水，問道：“兒子啊……這次籌糧，你又賣掉了多少家產啊？”
在他看來，唐家的錢財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唐安根本拿不到，想要籌集到糧食，最好的辦法，就是變賣家產。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唐安卻翻了翻白眼：“我沒賣家產，甚至還讓那些豪族，乖乖地掏出了三十萬兩銀子和十萬旦糧草……”
唐啟元頓時瞪大了雙眼，他可是很清楚那些豪門大族是什麽球樣，那就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小人，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掏腰包？怎麽可能！
他愣了半天，才眨了眨眼道：“兒子……你沒說夢話吧？”
唐安聳聳肩，一臉輕鬆道：“真的，我意外發現了一個製冰之法，打著老爹你的旗號成立了一個商會，拉他們一起入夥做生意，他們同意了。”
唐啟元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