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可調和
林清淺嚇了一大跳，她猛地推開周文崢，“你幹什麽？”
大約是林清淺的目光太過淩厲，讓周文崢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想我嗎？”
林清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周文崢，你是喝醉了嗎？怎麽行為舉止這麽奇怪？”
她警惕地往門邊退去，雙手戒備地抵在身前。
周文崢看到林清淺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頓覺胸口重擊，“清淺，我不是說過嗎？我會負責的，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那天晚上真的是情不自禁，如果我強迫了你……”
林清淺一頭霧水，“周文崢，你在說什麽？”
那晚的記憶對周文崢來說有點模糊，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仿佛一場夢，可床單上殘留的痕跡又清楚明白地告訴他確實發生了什麽。
他記得林清淺的臉，深刻記得。
他們發生關係了。
周文崢一直想找個機會當麵跟林清淺解釋自己對她的感情，那晚絕對不是醉酒後的混賬事，而是他日思夜想情難自禁。
他對不起她，但他不後悔那麽做。
今晚見到林清淺時他就難以抑製激動的心情，尤其是她對自己溫柔微笑時，他就越發篤定這女人對他的心思跟自己是一樣的。
以至於等到兩人單獨相處時，周文崢忍不住想要親吻林清淺，“清淺，你不記得了嗎？上個星期……”
周文崢將上周一起住酒店的事含蓄地說了一遍，林清淺斷然搖頭，“不是我。”
“什麽？”
周文崢如遭雷殛，
“不是你？那是誰？”
這個問題一出口，兩人雙雙變了臉色，因為大家同時想到一個人。
周文崢的表情如同吞了一噸的蒼蠅，“不可能，不可能是趙若若，她現在是江時珩的老婆，為什麽要冒充你？”
他記得那女人在夢裏一直說自己是林清淺，而她們也確實長得很像。
周文崢覺得這一波衝擊太大了，他幾乎有些眩暈，扶著書桌旁的椅子坐下，他緩緩抱住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盡管他在一遍遍強調不可能，但語氣卻是越來越不篤定，很顯然，周文崢心中已經覺得有可能，隻是不願意接受。
他如果真跟趙若若有了一夜qing，這輩子都沒機會跟林清淺在一起了。
周文崢緩緩捏緊拳頭，“她為什麽這樣？”
他不理解，“為什麽這麽任性？這麽自私？一次次毀掉我？”
過去是，現在依然是。
他的右手哪怕是過去了三年依然無法恢複正常，長期握筆的時候手會不停抖，若不是他練就了左手，他這輩子就廢了。
而現在，他努力了三年，一步步靠近心愛的女人，卻又被她一夜間毀了。
周文崢恨到極點流下了眼淚，“當年她連再見都沒有說一聲就走了，隻給我留下一張字條說她要回去當闊太太了。”
“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麽心情嗎？”
當時的周文崢窘迫地付完醫藥費，連下一頓的飯錢都沒有。
“我的手做完手術醫院都不敢住，因為我身上一分錢沒有，僅剩的都被她帶走了，我像個乞丐，在天橋底下流浪了一個多月。”
“……”
林清淺震驚，她從來不知道周文崢跟趙若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他們一拍兩散，卻沒想到趙若若居然做得如此絕。
“你大概想象不到那段時間我有多恨她，我甚至產生了很多極端的想法，惡魔般的想法，我一次次在腦海中演練才能消磨心中的仇恨。”
“我不是恨她害我傷了手，也不是恨她一分錢沒給我留，我恨她耍我，我對她來說就跟玩具沒什麽兩樣。”
“我那麽愛她，她就是我的全世界，可她呢，隻想嚐試一段愛情而已，嚐試完了之後就能踏踏實實安安穩穩地回去做她的闊太太。”
“一開始我以為她讓你替嫁是為了跟我雙宿雙飛不讓家裏人發現，後來才知道，她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在有錢人眼裏，我們這些窮人都是玩具，覺得有意思拿起來玩幾天，沒意思就丟到角落裏，反正他們有數不清的玩具。”
周文崢說著說著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原本臉上還有的悲涼和痛苦也漸漸變得麻木，“這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
林清淺以為這幾年周文崢一直愛著趙若若，原本還想著要不要告訴他趙若若已經跟江時珩離婚了？
現在看到周文崢傷心悲憤至此，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清淺，你也不要心存幻想了，覺得江時珩知道你替他生了女兒就會選擇跟你在一起，不會的，他隻會搶走你的女兒。”
林清淺的心砰砰跳，想到一周前江時珩的那個電話，他說想見她女兒，而她當時卻猶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猶豫惹怒了江時珩，他再也沒有聯係過自己。
但林清淺此刻經周文崢的提醒才算想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麽猶豫。
因為她還不足夠信任江時珩，至少不敢拿女兒來賭這份信任。
江趙兩家的合作不是小規模的合作，都是動輒幾億幾十億甚至幾百億的大項目，誰也不是誰肚子裏的蛔蟲，誰也不能保證什麽。
江時珩擁有別人無法企及的財富地位，而她，隻有糖豆。
林清淺走到周文崢身邊緩緩蹲下身去，把一盒紙巾遞到他麵前，柔聲道，“文崢，既然你已經不愛趙若若了，那就往前走。”
周文崢望著林清淺，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清淺，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
林清淺搖頭，“抱歉文崢，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周文崢極了，“可我就想選擇你！”
“清淺，我一定會對糖豆好，就像對親生女兒那樣。”
他知道糖豆是林清淺的軟肋。
“糖豆也喜歡我，我們組成一個美滿的家庭不好嗎？你為什麽不能嫁給我？”
周文崢一把握住林清淺的手，目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偏執，仿佛林清淺不答應他就會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來。
林清淺的手被他捏得生疼，她強忍痛意，“周文崢，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