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出大事了
秦江拎著行李箱出差去了,臨行前一再叮囑大家,不管家裏或者工廠發生任何事,都一定要用各種方式和他聯係上。他保證手機24小時開機,萬一手機出問題,用微信什麽的也一定能找到他。
早晨秦山和傅聞青一起到了工廠。
大哥在工廠裏和自己一起工作快一個星期,忽然就聽不見他的聲音了,坐在廠長辦公室裏,秦山還真有點不習慣。
傅聞青初來乍到,縱然她性格開朗、適應能力比很多女生都強,身處工廠這種陌生的環境裏也沒法談笑自如了,更做不到像在其他地方那樣,很快就和周圍的人熟絡起來。畢竟這兒的人特別排外,她忽視不了大家夥將她當作“外鄉人”的異樣眼光。
好在秦江還沒走時就讓她認識了何姨,那胖老太心裏怎麽想不知道,至少也得給大秦廠長麵子,當有人刁難傅聞青時,站出來幫她說幾句話。
當大家意識到傅聞青與何姨相熟,她有那位元老級“老佛爺”罩著,就不太敢對她過分刁難了。有些人為了巴結上頭,甚至主動來與傅聞青搞好關係了。
秦江走前,敲定股份製改革正式施行,與富睿谘詢管理公司簽訂了立項協議。那邊行動很快,立即就指定了專職項目對接人,並派駐他們進了秦橋工藝品廠。
同時來的還有張銘鵬律師。逢鵬律師事務所遠在寧市,盡管接手過不少公司改製的法律合作項目,鄉鎮企業改製倒還是第一次,所以律所領導對於秦橋工藝品廠的案子高度重視,無論考察還是正式合作都由所長張銘鵬親自出馬,力求這次全新的嚐試不僅要成功,還不留下任何遺憾。他們是打算在將來,把這個案例當成律所打通與鄉鎮企業合作之路的金字招牌呢。
傅聞青才剛上班,就忙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大量資料需要整理並提供出來,各類報表占據了其中很大一部分。
還好許多事不需要她親自動手,隻交代一下何姨,何姨就能指派她手下的出納會計等三人去辦理。從那時開始,財務部的文件櫃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何姨索性緊閉辦公室大門,閑人一概免進。
哥哥不在,秦山不得不獨立與各方代表一起商討訂立股份製章程的各項緊要事務,所以一連兩天,他從早到晚都在開會。
開會時,傅聞青必須留在他身邊。二人配合相當默契,秦山基本上不用開口,無論需要什麽,傅聞青都能很快送到他手上。
最艱難的,自然是文件閱讀。每一份文件,傅聞青都會小聲地給他從頭讀到尾,二人再商榷內容是否合理。看起來難度高到簡直不可能完成的事,在他們的一舉一動中進行得是那樣流暢自然,似乎這種工作方式並沒有超乎常情。
兩個年輕人你來我往,看得一旁的人大感賞心悅目,竟很容易就會忘記與他們交流的工廠負責人身有殘疾,眼睛是看不見的。
誰都能看出來,這位小秦代廠長和傅小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籌備工作進行兩天,會議室裏的人都挺有成就感的。兩天時間,富睿的代表們已經整理出了厚厚一疊資料,回去就可以著手為工廠擬定改製文書了。之後張律師會轉戰去富睿,負責解答流程中的一切法律問題。
再過一天,搜集資料的工作就將結束,傅聞青和秦山拚盡全力打配合後,也能放下壓力緩一緩了。
第三天早晨,兩個人在練功房裏完成芭蕾舞訓練,傅聞青開車和秦山一起趕去工廠,行至距離廠門八百米處就察覺到情況不太對勁——秦橋工藝品廠的方向,在冒黑煙!
“糟糕!工廠是不是著火了?”傅聞青緊張地喊了出來,同時放慢了車速。
“什麽?工廠著火?”秦山一聽後腦勺就一陣發涼,要不是係著安全帶,能衝動地推門從車上跳下去。
“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呢,秦山你別激動,咱們先過去看看啊。”傅聞青給秦山那過大的動作嚇到,急忙又安撫他。
壓下車窗,往工廠廠區靠得更近一些,鼎沸的人聲就從窗縫中鑽了進來。有許多人在吵嚷喊叫,聽不清叫的是什麽,但可以預見,今日秦橋工藝品廠有大事發生。
傅聞青的視力有1.5,等工廠大門遙遙在望了,她一眼就望見了黑壓壓的人頭之上,用木杆子挑起來的巨大一條橫幅,橫幅是白布底,黑色墨水寫的毛筆大字,單從氣勢上看就夠瘮人的。
橫幅上的內容,傅聞青讀了更是怒火中燒,連腦子都像給點著了,若不是秦山坐在旁邊,她記得發生天大的事也得先照顧好他,隻怕早已停車衝下去自己去把橫幅扯掉了。
橫幅上寫的是什麽?
——秦福兆的兩個兒子狼心狗肺侵奪親族財產,不顧家人死活。
秦橋工藝品廠明明是當年秦福兆獨資承包,又奮鬥二十載,曆經千辛萬苦地讓工廠有了如今這規模,並收獲了一定效益,這家工廠怎麽就成親族財產了呢?秦江和秦山,又不顧誰的死活了?那些親戚幹出這樣惡劣的行徑,他們才是狼心狗肺,他們不配做秦江秦山的家人!
秦山還是搞不清發生了什麽,急得坐立不安的,不停催促傅聞青:“聞青,工廠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真的著火了嗎?怎麽沒聽見救火車的聲音?有沒有人打119?要不你打,快呀!”
前一秒傅聞青差點氣炸肺,但見到秦山如此焦慮,後一秒她立即就冷靜了下來。
此時意氣用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令衝突進一步升級,形勢更加惡化,所以和與那些人硬碰硬相反,她該做的不是上前論理,而是讓大事化小。
並且顯而易見,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講道理,他們是受人煽動,故意製造事端,想這麽橫衝直撞地嚇唬秦江兄弟,強逼他們為了息事寧人,就答應他們提出的無理條件,所以又何必白費力氣去向他們解釋工藝品廠是秦江家的,從法律上說和他們不存在任何關係,他們無權做這種抗議?
工藝品廠好不容易才恢複了正常經營和生產,那些人就上門來大鬧特鬧,這樣下去可不行,廠子給他們鬧騰,很快就又會陷入更加艱難的處境。
可是遇上這樣的禍事,秦山和傅聞青又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