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消息
“什麽?前天晚上,朱,朱耀龍,給警察抓走啦?他是鳳巧的弟弟啊,鳳巧那得有多難過啊?”
秦山正在練踮腳,一聽傅聞青爆料這重大新聞,緊抓扶欄的手就驚得一鬆,險些栽到。
傅聞青急忙跨前一步扶穩他,埋怨道:“嗨,你別這麽衝動嘛,發生啥事都沒問清楚,就這麽為人家操心?”
秦山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大,著急勁下去,快擰成結的兩條眉毛鬆開,順從地摸到一張小板凳坐下。
傅聞青也穿著練功服,直接坐在他旁邊的地毯上說:“朱耀龍被抓,那是罪有應得,誰叫他幹出那麽多缺德的壞事呢!”
咦,怎麽聽起來,傅聞青對這事很了解?總不會和她有關係吧?
難怪昨天一天她都沒來訓練,就連大嫂也進進出出的,好像比平時更忙碌,中午沒做飯菜,他又隻吃了一碗雞蛋麵——隻要大嫂有重要事忙,筒子麵就是她的省時神器。
原來她們倆都去過了秦橋鄉派出所。
但是,傅聞青和朱耀龍之間能有什麽牽扯?那人她肯定連認識也不認識,怎麽就讓她那麽上心?
傅聞青知道秦山滿肚子疑問,正要解釋,練功房大門給人敲兩下,隨後嘎吱一響,趙月走了進來。
“呦~大嫂來了,快坐快坐!”傅聞青見著趙月便起身,給她也搬來了一張塑料小凳。
趙月正正經經穿著外出的衣裙,看樣子剛打外麵回來。她的臉龐給大太陽曬得紅通通的,額頭掛滿汗珠,拿著塊手巾不停給自己扇著風。
傅聞青沒空和秦山說話了,著急地問趙月:“有什麽新情況嗎?朱耀龍還不肯老實交代?”
趙月喘過口氣,麵露喜色地小聲歡呼:“招啦,全都招啦。經過一天一夜的審訊,他嘴再硬也扛不住的。青妹子,還是你有遠見,一去就看出廠裏出的事你大哥沒本事解決,非得報案不可。這下可好了,咱們的損失,他朱家必須賠償!”
“大嫂,聞青,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麽啊?能先告訴我嗎?我聽得這……”
二人這才意識到,旁邊還坐著個對此事一無所知的秦山。
傅聞青抿嘴輕笑,示意趙月先等等,就把前天晚上幫大嫂給秦江送雞湯,結果發現了工藝品廠存在的嚴重問題一事,詳細給秦山講述了一遍。
“啊?三叔的兒媳婦,真敢對我們家下這麽狠的手啊?”秦山聽得是既吃驚又惱怒。他居然不知道,大哥大嫂在歡歡喜喜為他準備練功房,費盡心思地照顧他、鼓勵他時,其實正遭受著那樣大的磨難,工藝品廠差點就經營不下去了呢。
也難怪那天晚上,大哥興衝衝展示新練功房給他看,他卻不領情地提到父親,以致大哥發脾氣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全然不知家裏人的苦,還總是和他們鬧別扭,說實話,現在回想起來,他真是有一點不識好歹……
想得難過,他剛要誠懇地向趙月道歉,卻聽傅聞青問趙月:“大嫂,這麽大樁案子,警察怎麽就把朱鳳巧放出來了呢?我可不信她對她弟弟的行為毫不知情,她姐弟二人沒有串通一氣!”
趙月的手在大腿上來回搓著,也顯得極不服氣,“可不是啊,大家都這麽認為,但是警察確實找不出她也參與其中的證據啊。朱耀龍一個人把所有責任都擔了,咬死口說是見大江想獨吞工廠利潤,秦家其他人給欺負得走投無路,就想私下裏給他點顏色看看,逼他把股權交出來,結果沒想到事情鬧這麽大。朱家其他人沒一個受牽連,就隻有三個村民給朱耀龍交代出來,說收貨時是他們四個人往紙箱裏塞的泡過水的布偶,朱鳳巧他們壓根就不知情。如果他們知道他要害姐夫家裏的人,說什麽也不可能答應。”
傅聞青垂頭想了一想,說道:“其實吧,朱耀龍這麽交代也有一定道理。雖然我不了解那個朱鳳巧,和她沒有過正麵交集,但總感覺她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人,真要她拿出膽子做違法亂紀的事兒,她也不一定敢。”
趙月連連搖頭:“但是廠子倉庫的玻璃窗,可不就是給她兒子砸破的?這事朱鳳巧和秦冬無論如何也賴不掉,人警察調看廠區監控錄像,全查出來了。那天工廠機器轟隆隆的,你大哥又坐在辦公室裏和他夫妻兩個爭執,樓下玻璃碎一聲,就沒能引起他的注意。後來吧,貨物都黴壞了,又給老鼠啃得稀巴爛,就算他見到了破窗洞,也沒心思理了。”
趙月的話,別說傅聞青聽了覺得不對勁,就連秦山也有些聽不下去。
秦山是不想理工廠的事,生怕問一嘴就沾了邊,以後甩不掉,可倉庫窗玻璃破了,出再大的事,哪怕天要塌了也不能坐視不理呀!鼠患是不是與窗洞有關,窗洞又是怎麽來的,該怎麽找人補上,這些事如果是由父親來處理,斷然不會弄得這麽亂七八糟的。
傅聞青腦子裏想的,則是晚上七點後空無一人的保安亭。秦橋工藝品廠,的確需要一個有魄力、有衝勁,能主持大局的人出來坐鎮啊!她偷眼去瞧秦山,但想到秦家那一本難念的經,又暗暗歎了口氣。
傅聞青又問:“既然這些事全是朱家鬧出來的,賠償怎麽說?朱鳳巧不會再耍花樣吧?”
趙月不無擔憂地說:“照道理她不敢了吧?她弟弟犯案涉及的金額不小,人已經給押送去寧市看守所了,接下來就等著開庭。黴變的貨物,可能得法官給朱耀龍等人定罪後找朱耀龍家討賠款,但是給老鼠咬壞的那些,全都得由秦冬家賠不是?那也有二三十萬的貨值呢。”
傅聞青捂著嘴直笑:“放心吧嫂子,這筆錢我保證他家拿得出來。朱鳳巧不是喊得驚天動地地要買股權嗎?她也不敢指望你們把股權白送給她吧?幾十萬是得準備的。”
“股權……”秦山回想起了那天坐在沙發上,聽見大哥大嫂在廚房裏說的話。
看來父親過世後,工廠發生了不止一件大事,而每一件都是大哥在用手擋、用肩扛,他卻隻顧縮在床角裏怨天怨地,還瞎想著會被送去鎮上學盲人按摩,因此給家裏添亂,他真是太不應該了!
傅聞青那麽說,很大程度是在安慰趙月,讓她知道工藝品廠麵臨的經濟危機有解決辦法,隻要秦江能找到肯賒賬給他的原料供應商,工廠產線就能重新開動起來。
誰料趙月的臉反而黑了下來,額頭上幾條淺淺的皺紋也因為憂慮而加深了不少。
傅聞青見她臉色不對,收起笑容問:“怎麽了?大嫂怎麽還在發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