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假茶
眼看獻禮環節已經接近尾聲了,裴峰才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走上了台。
“晚輩裴峰前來拜訪老爺子,希望您開心順意,壽比南山。”裴峰說罷,將手中拎著的一個小木盒和一幅卷起來的卷宗放到了紅木桌子上。
“聽慕容軒叔叔說您老有兩大愛好,一是品茶,一是書畫。晚輩也沒什麽太大的能力,卻也盡我所能挑選了兩件能夠投您所好的小東西。這小木罐裏麵裝的是今年頭春頭采的古樹普洱茶,而這字畫則是晚輩親筆所書,筆鋒雖然略有拙劣,卻是字字代表著我作為一個晚輩的心意,希望您能夠喜歡。”
裴峰話音落下,全場頓時鴉雀無聲。下一秒,一陣刺耳的大笑聲傳來,正是慕容遲和黃維軒二人。
“今年的古樹普洱?你吹牛逼能不能先打個草稿,看看合不合理才往出說啊!你隻不知道正宗的古樹普洱有多貴!我聽一個朋友說這個東西現在都屬於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就算有過硬的關係,一兩茶葉都要接近十萬塊。看你這包裝估計就是在東街市場五塊一兩買來的茶渣子吧,這要是真的,估計這一小罐子買你的命都綽綽有餘了。”慕容遲用一種看待傻逼的眼神看向裴峰,他實在不理解裴峰是怎麽如此淡然從容的信口開河。
“誒,你先別說那茶葉的真假,把自己寫的破字拿出來送人我長這麽大真是第一次見到,咱就是說,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書法大師呢?你寫的那破玩意估計人家拿來當廁紙都刮屁股吧!”黃維軒一腳踩在凳子上,肆無忌憚地嘲笑道。
在一旁的慕容嫣眉頭皺起,她不覺得裴峰會是這種吹牛扯皮的人,但他送的這兩樣禮物屬實是有點讓人看不透。盡管如此,她還是開口道:“禮物看重的又不是其經濟價值,而是送禮人的情義。更何況,你們憑什麽能肯定裴峰送的茶葉是假的呢?而且難不成隻有大師才有書寫字畫的權利?”
“大侄女,你不用替他說話。我今天把話撂在這,他這盒茶葉不說是古樹普洱,隻要能是真的普洱茶,我都那這桌子給吃了。”
“行了,你們別吵了!”慕容白臉色也變得不是很好看,“這字畫你就拿走吧,你的墨寶你自己收藏就好,我就不奪人所愛了。至於這茶葉,給去送到後廚,今天加餐一份茶葉蛋也是不錯。”
裴峰站在原地,死死地攥住了拳頭,但立刻又舒展開來,臉色也恢複成了之前的從容與平和。自己的禮物反正都送出去了,至於慕容白如何處置就是他的事情了,就算他心裏再如何氣憤,他也得給慕容軒父女麵子。
裴峰回到座位上,黃維軒立刻把頭探了過來,用一種極度玩味的語氣道:“裴少,你那古樹普洱能不能也送我一點啊,我這個人嘴饞,也想嚐嚐呢!”
“不好意思,僅此一罐,再無其他。”
“哈哈,你小子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啊,說你是胖子你還真喘,你是不是連自己都騙啊,難不成你真以為自己送出去那玩意是真貨啊?”
“是不是真貨和你有一文錢的關係嗎?”裴峰麵無表情地反問道,雖然他的語氣還是趨於平和,但一股冷酷之意卻是迸發出來。
黃維軒見到裴峰竟然還敢頂撞自己,就有發作,卻不料被薛平川一把給拉住了。
對於裴峰此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當初裴峰暴打自己和馮萬德之前就是這種感覺。黃維軒見薛平川朝自己搖了搖頭,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按照他的意思沒有繼續說話。
酒席已經開始,一道道菜陸陸續續地被端上了桌子,眾賓客也都紛紛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裴峰雖心中不爽,但轉念一想,自己的禮物可是欠了崔四海一個人情才弄到的,雖然慕容家人不識貨,不領情,但是那一罐子茶葉卻是確確實實的價值千金,他今天必須得多吃點,即使吃不回來,也得往回收收利息。想到這,裴峰抄起了筷子,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如同一個幹飯機器,風卷殘雲般的掃**起了桌子上麵的食物。
就在裴峰正化悲憤為食量的時候,慕容嫣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他的身邊。
見到裴峰如同餓死鬼一般吃得腮幫都鼓了起來的模樣,一向不苟言笑的慕容嫣臉上罕見地掛起了一絲笑意,道:“我家的飯菜這麽好吃?”
“還不是總裁你給發的工資太少,平時吃飯都吃不飽,這一桌子的美食,我不得多吃點嗎!”
“那我明天吩咐財務部門給你漲漲工資,省得說我虐待員工。”
“那倒不用,以後總裁有機會多請我吃幾回飯就行了!”
薛平川看到裴峰和慕容嫣在對麵竊竊私語,頓時感覺肺都要被氣炸了,在心裏已經把裴峰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在他心裏,慕容嫣已經是他內定的女人了,在建江這個地界,隻要是他看中的女人,沒有到不了手的。
“慕容嫣,平日你跟我裝清高,現在跟裴峰這個傻逼有說有笑,等我得到你的那天,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薛平川心中如是想,卻已經氣得吃不下飯,一把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地玩弄著麵前的酒杯。
“老白頭,怎麽沒等我到你們就開飯了,不夠仗義啊!”一道粗獷且蒼老的身影,然後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就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這不是咱們建江書法協會的副會長梁盈俞嗎,我爹上次托關係想求他一副墨寶結果根部排不上隊,人太多。”
“慕容家老爺子還真有麵子啊,連梁老這種書法界的泰鬥都能請過來。”
“給我張紙擦擦嘴,我得跟梁老合張影,然後發個朋友圈!”
這梁盈俞被人稱為江南草書第一,一手草書寫得出神入化,是當之無愧的書法大家。早年和愛好書法的慕容白相識,兩人也成為了關係很好的朋友,隻是這五六年,慕容白在家深居簡出,而梁盈俞隨著名聲的增大,變得越來越忙,兩人幾乎也就鮮有見麵敘舊的機會了。
“我這次來可是特意給你寫了一幅長篇大作當做賀禮呢,隻不過今天來得匆忙,沒來得及帶過來,等明天我就派人給你送到這。”
“你這老小子,平時也不說多來看看我,自從當上什麽書法協會副主席天天忙得要死,今天我還以為你不能來了呢!”
“那怎麽能夠啊,就算我再忙,今天這日子我也得擠時間過來啊。行了,多的不說,咱們今天一醉方休。”
梁盈俞一屁股坐在了慕容白旁邊,卻無意間發現了旁邊紅木桌子上擺放的一個書法卷軸,好奇地拿了過來。
“這墨寶你怎麽不收起來啊,扔在這誰的酒水撒上麵不就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