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市首和會長
“聒噪！”
葉輕塵絲毫沒將眾人的叫喊聲當回事。
不管是魔鬼魚，還是老河豚，全身味道最鮮美的就是魚肝。越毒的魚，肝越鮮美，就是這麽神奇。
如果把最毒的魚肝扔掉，這道菜就失去了靈魂。
葉輕塵一身廚藝，登峰造極，自然不會允許這樣不專業的事情發生。
湯汁煮沸之後，葉輕塵悄悄地從褲兜裏掏出了那個小瓶子，倒出一粒太上大力丸，用指甲蓋扣下半顆，彈進了河豚湯裏，又將剩下的半顆塞回了瓶裏。
今天這道菜，真可謂是不惜血本地裝了一次逼。
葉輕塵心裏想著，這半顆太上大力丸，可完全是看在吳市首的麵子上，也算是報答一下他這十年來對爺爺和葉氏大酒店的扶持幫助吧！
河豚肉質雖然與魔鬼魚相差甚遠，但是在普通人的世界裏，也算是極品食材了。用半顆藥丸解毒調香之後，足以充當一下山寨版的紅燒魔鬼魚！
隨著慢火燉煮，藥丸完全溶於魚肉湯汁之中，漸漸散發出一陣所有人聞所未聞的奇特鮮香。整個廚房裏的人很快都陶醉在這香味之中。
“哇哦！怎麽這麽香呢，這老河豚香是真特麽香！”
“廚房裏燒過無數次河豚，還從沒聞到過這麽香。”
“不同於眾必有妖！說不定越毒越香，越香越毒！”
“但是我真的忍不住想喝一口湯啊！”
“古人雲：一品河豚，雖死也值！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絕世美味裏伴隨著致命的危險。”
“喂，你們別光討論香味啊，你們難道真的打算讓他把這道菜做完端給客人吃嗎？”
“對啊，吃出了人命，誰來負責？”
“今天還是吳市首在請客呢！這要是出事，婁子可就捅大了！”
那個小組長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越聽越害怕，連忙一溜小跑又到葉雲翔的辦公室匯報。
“經理，那個小子真的烹飪起老河豚來了！快要起鍋了，真的要端給客人嗎？”
“什麽？！那野種當真會做河豚？”
葉雲翔橫眉一蹙。
“我看是不會，他就跟烹飪普通鯽魚一樣給做了。連血都沒處理幹淨，還把魚肝也一起煮了。”小組長忐忑不安道，“他完全就是亂搞一通！這道菜恐怕是劇毒無比。”
“這樣啊……”
葉雲翔聞言，也不由地站起身來，猶猶豫豫地來回踱步。
半分鍾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沒事！你們端給客人吧！我馬上聯係醫院的朋友，讓他們提前派出救護車，準備好解河豚毒的藥物。”
“也……也行吧。”小組長眨了眨眼睛，最終還是點頭道：“明白了，我馬上就讓服務員準備上菜。”
再回後廚時，整個廚房早已經香氣撲鼻，比之前的香味更加誘人。
圍觀的人們不再嘰嘰喳喳地討論，所有人都流著哈喇子盯著葉輕塵進行最後的收汁。
從來沒有聞過這麽銷魂的香味！
“起鍋！裝盤！上菜！”
葉輕塵處理完最後一步，扔鍋收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後廚，任由那群人饞涎欲滴。
最後，這道驚世駭俗的紅燒河豚終於被送上了吳市首的包廂。
端菜的服務員上完菜後，惴惴不安地離開，回去向葉雲翔複命。
“呦！真香！不愧是廚神，果然名不虛傳啊！”
包廂之中與吳市首對麵而坐的是一名灰衣老者，鶴發童顏，精神矍鑠，見到這道河豚端上來後兩眼放光。
“喬會長，聽聞你一生最愛河豚，能得到你的褒獎，看來他們家這道菜是真的合格了！”
吳市首笑著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而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抓起了筷子。
這道菜的香味實在太誘人了，鮮美之氣縈繞迂回，直讓人心曠神怡，味蕾為之一振！
但吳市首的動作畢竟還是沒有灰衣老者快，對方的筷子出手如同閃電，又穩又準，瞬間就將魚肝夾走，送進嘴裏，閉目細品，滿臉陶醉之色。
吳市首隻能退而求其次，夾下一塊酥嫰的河豚肉，放入口中品嚐，吃得連連點頭。
“人間難得，人間難得啊！”
灰衣老者吃下魚肝，全身暢快，再次動筷，又哢哢哢連吃好幾塊魚肉，很快盤底向天，若不是吳市首也迅速又搶下了兩塊，差點被老者一個人獨吞了。
末了，灰衣老者竟然端起盤子，將剩餘湯汁也一飲而盡。
這才心滿意足地抹了一下嘴巴，然後略微尷尬地笑道：“吳市首見笑了！老夫今天吃相有點野！”
吳市首卻一臉懊悔地笑道：“不見外，不見外！我剛也琢磨著準備喝底湯，結果一猶豫還是被喬會長占了先機啊！”
“哈哈哈哈！老夫實在是太喜歡這味道了！讓我回想起去年在太上天師宴上吃到過的一種神秘魚肉，味道與之有那麽一些異曲同工之妙！想不到雲州還有這麽厲害的廚師！”
“喬會長，不瞞你說，我在這酒店吃過很多次河豚，也就今天的味道最特別！真是史無前例的鮮美！”
吳市首放下筷子，意猶未盡地繼續說道，“喬會長是參加過太上天師宴的人，真是羨煞鄙人呢！太上天師恩賜的菜肴，想必是人世間無法比擬的！”
“那是當然！太上天師宴上的菜肴，每一道都能讓人為之瘋狂，剛一端上來就立刻光盤，搶都搶不到啊！”
喬會長回憶了一下去年那個棄斯文如敝履的時刻，深深地點了點頭，“人世間自然是無法比擬，但是剛才這道河豚，吃完之後，神清氣爽，經絡舒暢，著實能有個六七分相似的程度！”
“喬會長說的對，我也感覺自己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吳市首神情無比享受地閉上雙眼，全身放鬆地靠到了椅背上。
“完了！真中毒了！”
門外一聲驚叫，葉雲翔衝了進來。
他在辦公室裏躑躅徘徊良久，最終還是忍不住過來看看情況，一進門就看到了吳市首閉目癱躺的瞬間，以為毒性發作，嚇得臉色蒼白。
“什麽中毒了，中毒能有我這麽舒坦嗎？”
吳市首睜開眼睛，轉頭笑問葉雲翔。
“沒中毒，吳市首你沒中毒就好！嚇死我了，否則爺爺回來，我都沒法交代了！”
葉雲翔如釋重負道。
“你是葉青山的孫子吧？葉青山今天不在酒店？”
吳市首問道。
“是的，吳市首，我爺爺他今天去省城辦事去了……”
“哦？難道這道河豚不是廚神親手做的？”
灰衣老者喬會長打斷道，“看來你們酒店還真是藏龍臥虎啊！那剛才這道堪稱人間極品的河豚又是出自何人之手？老夫有賞！”
說著便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
“是……是我做的！”
葉雲翔眼饞這塊玉石，情不自禁地撒了個謊。
“不愧是廚神之孫，名家之後！前途不可限量！”喬會長直接將玉石塞到葉雲翔手裏，“一塊滄瀾雪玉，送給小廚神，不成敬意！”
吳市首也微笑著拍了拍葉雲翔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夥子，我很看好你！加油！爭取葉家一門雙廚神！”
葉雲翔冒領酬賞，卻受寵若驚，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對於這個曾經消失過十年的堂弟，他深深地堅定了一個認知：
此“弟”不宜久留！否則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