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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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鬆雪選的不是小朋友們通常結伴喝水的時間,他和高丞曦二人接了水站在不鏽鋼水桶慢慢喝。覃鬆雪一口氣喝完半杯,高丞曦不渴,隻抿了一小口。

“高丞曦,我看一下你杯子好不?”覃鬆雪喝完水道。

高丞曦覺得奇怪,狐疑地把杯子遞了過去。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說時遲,那時快,覃鬆雪一把接過,把大半杯水潑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把口袋裏的兩個星星扔出窗外,隨即把杯子塞給高丞曦,然後嚎啕大哭。

如果用現在的詞匯來形容高丞曦小朋友當時的心情,隻能是“臥槽”二字。

那兩個星星不是他前兩天偷偷塞進覃鬆雪口袋裏麵的那兩個嗎!還有他潑自己一身水,這是要……

“覃鬆雪——!”高丞曦驚怒大叫,一鬆手杯子掉在了地上。

這動靜自然引來了老師。

兩個老師看覃鬆雪渾身濕噠噠的,兩隻白嫩嫩的小胖手不停地在眼睛上搓著眼淚,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怎麽回事!”老師罵道。

“老師,他……”

“老師!高丞曦他……嗚嗚……他拿水潑我!還拿小星星砸……嗚嗚……砸我!小星星落到樓底下去啦!”覃鬆雪根本沒給高丞曦開口的機會,一邊哭一邊大叫,因為是假哭,所以臉上並沒有所謂的眼淚,但他臉上全是水,一時也看不出來,覃鬆雪渾水摸魚地胡亂在眼角擦著。

“老師他撒謊!他撒謊——!”高丞曦氣得滿臉通紅,跳腳道。

“你閉嘴!”老師道。

老師心裏是有譜的,覃鬆雪雖然調皮但不愛打架,高丞曦嬌生慣養脾氣大,時不時和人動手,小朋友們被打傷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前段時間高丞曦和覃鬆雪又結了梁子,高丞曦一直沒報複回去,想必這次衝突也因此而起。

“覃鬆雪,你講下剛才是什麽回事?”老師根本不聽高丞曦辯解。

“高丞曦講他口幹了,讓我陪他來喝水。我才喝完水他就拿星星往我身上丟,講他要拿鉛筆戳死我,我想去打他,然後他就接水往我身上潑!”覃鬆雪大喊大叫,這套說辭陳恪之教了他好幾遍。昨天晚上陳恪之告訴他,要想出口氣必須這麽做,如果出了錯,那他的血可就白流了。

覃鬆雪好不容易能幫陳恪之做件事,自然使出渾身解數,一瞬間化身覃大影帝。

“星星是從你口袋裏拿出來的!”高丞曦咆哮,竭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這幾天沒玩星星,我一直在玩積木,怎麽可能有這個星星!老師,你問下其他小朋友,他們都曉得這幾天是高丞曦在玩星星!”覃鬆雪不甘示弱,比嗓門他還沒輸給過誰。

“我、我、我……”星星確實是高丞曦拿的,他一急之下支吾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隻能狡辯道:“星星就是你拿的!你還自己潑自己水講是我潑的!”

“別個都曉得我沒碰那些玩具!你以前跟我講你喜歡那個星星!肯定是你偷了幼兒園的!”覃鬆雪指著高丞曦的鼻子質問,“老師,你不信現在就去看一哈,星星是不是少了!”

老師不怎麽相信高丞曦的說辭,倒是覃鬆雪說的一板一眼的看上去和事實差不離。而且這場衝突中覃鬆雪明顯是弱勢的一方,老師更偏向他一些。

第三個老師已經跑到樓下撿星星去了,上來的時候其他兩位幼兒園老師一看,果然是幼兒園的物品。

“高丞曦小朋友,雖然你比其他孩子調皮,老師一直覺得你是個好孩子。如果你平時隻打打架,不睡午覺,老師還可以原諒你。但是你怎麽可以偷東西?小時偷針,大來偷金,難道你想變成小偷嗎?你喜歡星星可以跟老師說,老師告訴你在哪裏買,你怎麽能夠把星星拿走呢?偷東西是要坐牢的!被抓到山上當勞改犯,將來所有人都知道你高丞曦是個小偷,沒人會和你做朋友!”

老師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高丞曦更是氣得牙癢癢,他從小想要什麽他爸不給他買,就是和小桌子一樣高的變形金剛他也有兩個。他會稀罕這兩個巴掌大的小星星,還犯得著去偷?

“我沒有偷!沒有偷!沒有偷!”

覃鬆雪沒再理他了,任憑高丞曦一個人在撒潑。眼睛進了水有點不舒服,眼角紅紅的,跟真哭過了似的。他現在在老師眼中完全是一個受害者的形象,誰會想到一個五歲不到的孩子會這麽誣陷另外一個?就像想不到另外一個孩子會趁人不備把東西塞進別人口袋栽贓一樣。

小朋友們的世界也不是完全單純的。

幼兒園老師教育了高丞曦足足半小時,講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但高丞曦仍然不肯承認,咬定是覃鬆雪在演戲,老師又怎麽會相信他的說辭?這麽胡攪蠻纏隻會令人更加覺得他是個頑劣不知悔改的“小太子”。

也許他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老師就會有所動搖了。可他不敢,抵死不承認被罵與偷東西之間他隻能選擇前者,偷東西是個什麽下場他不敢想,他幾乎已經看到了高父那憤怒的“鐵砂掌”。

但幼兒園老師是會體罰的,高丞曦比較沒骨氣,尺子敲了二十幾下就屈打成招了。覃鬆雪在一旁鄙視不已,昨天他被覃母打成那樣都沒鬆口,心道這高丞曦真沒用,然後又開始佩服陳恪之起來。

這個計策實在太妙了!

而這個計策的始作俑者正在小學參加少先隊員入隊儀式,脖子上係著紅領巾,聽著義勇軍進行曲,對著正在升起的用革命烈士鮮血染紅的國旗敬禮。

陳恪之始終一副麵癱樣,他還沒告訴覃鬆雪那兩個小星星其實是高丞曦放進去故意陷害他的,就憑覃鬆雪那小笨腦袋隻可能有所懷疑,不可能肯定就是高丞曦。如果直接告訴他,照著他那個毛毛躁躁的性子,恐怕今天就控製不了脾氣,直接和高丞曦打一架了。

那個高丞曦也不是省油的燈,小小年紀就知道栽贓陷害,雖然手法不怎麽高明。陳恪之記得他爸是個什麽總經理,所以高丞曦的性子是遺傳外加從小熏陶的?

覃鬆雪必須離高丞曦遠一點。

不過熬過了這個學期覃鬆雪就能來讀學前班了,兩人在一個學校,陳恪之可以完全掌握覃鬆雪的動向,包括他交了些什麽朋友全都可以摸得一清二楚。

正在擦頭發的覃鬆雪突然打了個噴嚏,嘀咕一句,今天又是哪個在想我嘞。

老師要叫雙方家長來,覃鬆雪趕緊製止了,說他爸爸今天要彩排一個舞蹈,媽媽開會,不要耽誤他們的時間。老師有點詫異,看不出覃鬆雪這個上房揭瓦的小王八蛋在大事兒上還挺懂事的,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這些說辭也是陳恪之教他的,陳恪之告訴他千萬不能讓覃父和覃母來學校,要不然他們的計策可能會被識破。覃鬆雪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陳恪之知道,小孩子的矛盾當時看起來很嚴重,但實際上稱不上是大事兒。家長都來齊了就算是鬧大了,人一多思維方式也多,他們的計劃不是天衣無縫,仔細想想還是有很多破綻的。等幼兒園放學的時候風波漸漸平息下去,老師的描述就不會添油加醋了,覃父覃母隻會以為是小孩子打架而不深究。

這天是高丞曦活了五年多來最憋屈的一天,他和覃鬆雪之間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晚上覃父跟覃母說了白天幼兒園發生的事,覃鬆雪說,是因為高丞曦和他之前的矛盾導致他被高父毒打,一心想整他,所以他們兩個才會打起來。

孩子之間打打架本就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覃母在警告他不要惹是生非後就放他去練字了。

覃鬆雪一臉得意地向陳恪之炫耀他今天的戰果,講到高丞曦氣得滿臉通紅的被高父扛走的時候,咯咯笑個不停。

“以後別和高丞曦待一塊兒,知道嗎?”

“我才不想和他一起玩,他是個二流子。”

陳恪之心道你平時沒皮沒臉的才像個二流子呢,無語地伸手往覃鬆雪肉嘟嘟的臉上掐了一把。

末了,陳恪之對他說:“球球,要是有人欺負你,打不過別一直扛著,告訴我就行。”他不擔心覃鬆雪會忍氣吞聲吃啞巴虧,就怕這小王八蛋脾氣上來天王老子都不怕,來個硬碰硬,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覃鬆雪正高興著,親得陳恪之一臉口水,也不知道那句話聽沒聽進去。

整治了高丞曦,接下來得給覃鬆雪洗刷冤屈了。

寫完字覃鬆雪雷打不動的去看動畫片,陳恪之洗完筆看見覃母正在看洗衣服,走了過去。

“黎阿姨,我有事跟您說。”

覃母有些意外地停下,轉身看陳恪之。她從政多年,見過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對於陳恪之這個孩子,心智成熟得讓她無法將其視為一個八歲小孩兒來看待,早在幾年前她就看出來這個孩子絕非池中之物。陳恪之很少這麽鄭重其事地和她談話,麵對這麽一張嚴肅的小臉,雖然不知道陳恪之要說什麽事,但她無法不認真去對待。

“你說。”覃母把手上的衣服擰幹放在一旁的盆子裏,拿掛在鐵絲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黎阿姨,球球口袋裏的星星是被別人放進去的。”陳恪之聲音仍然稚嫩,但語氣和神態卻像一個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