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第12章chapter12

這是他們第一次烤東西,沒什麽經驗,也不知道熟沒熟,一個勁兒地放在煤上翻麵。

“好香啊!”楊波聞氣味的時候還誇張地吸了吸鼻子,發出了一陣擤鼻涕的聲音。

覃鬆雪瞪他一眼。

“比街上的串串香還香!”楊波渾然不覺,接著補充道。

“我烤的!”要不是手不方便,覃鬆雪準得拍著胸脯說這句話。

香味吸引了正在看書的陳恪之。

其實陳恪之早就盯上了這群小崽子,隻是不知道他們在幹嗎,以為要燒東西。這下香味飄來,陳恪之徹底明白了。

想不到這群熊孩子還挺有想法。

隻是他們烤出來的四腳蛇可以吃嗎?

“烤完扔了。”

這句話冷冷地飄來,把仨小崽子嚇了一跳,他們正聚精會神地看四腳蛇呢,陳恪之突然冒出來把他們搞得措手不及。

覃鬆雪反應最快:“我們等一下要吃的!蟈蟈你看我把它烤得辣麽香!”

陳恪之歎口氣,心道這小子果然腦子不靈光:“你沒剝皮,四腳蛇有很多寄生蟲,內髒你也沒去,還有,你撒調料了嗎?”

覃鬆雪:“我、我、我……”我了半天都沒放出一個屁,他不得不承認陳恪之說得對。

“這個吃不得。”陳恪之強調道。

仨熊孩子雄赳赳氣昂昂準備試一試四腳蛇肉的熱情被陳恪之澆了個透心涼,立刻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唉……”覃鬆雪、楊波和齊琛卓少年老成地一連歎了好幾次氣,弄得陳恪之嘴角直抽抽。

烤四腳蛇的美食計劃就這麽夭折了。遺憾得覃鬆雪多年以後都沒能忘了這事兒,每次有人問他,你覺得最香的肉是什麽,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說四腳蛇,別人聽後無一例外都拿他當神經病看。

覃父覃母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大奶油蛋糕,覃鬆雪看見覃父才想起他今天下午還沒練字呢!光弄那條四腳蛇去了!完了又要被罵了!蟈蟈也不提醒他!覃鬆雪一邊想著一邊怨毒地看向陳恪之。

陳恪之:“……”這小王八蛋又在想什麽?

等覃母走近了覃鬆雪才發現那是個生日蛋糕,原來他五歲生日到了!

怪不得他今天怎麽玩蟈蟈都不提醒他去練字!如果天天過生日就好啦,不用練字了!

覃鬆雪的生日一向很隆重,不僅有生日蛋糕,還有覃父覃母精心準備的小禮物。反觀陳恪之就淒涼得多,他長這麽大陳父陳母沒給他買過禮物不說,連生日蛋糕的影子都沒見過。好在陳恪之也不在乎這個,他媽受苦受累把他生下來,他給自己慶祝個什麽勁兒啊,應該感謝他媽才對。

覃母做了一桌子好菜,陳恪之也被留了下來。覃母手藝不錯,要不是倆小孩兒得留著肚子吃蛋糕,準得吃完兩大碗飯。

夏天晚上黑得晚,覃父把窗簾都拉上了,點了蠟燭:“球球許個願吧。”

覃鬆雪笑嘻嘻地閉上眼,雙手攥成小拳頭放在胸前:“我想——”

還沒說完呢,陳恪之就捂住他的嘴:“說出來就不靈了。”

覃鬆雪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對著陳恪之笑笑,又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許願的時間很短,不一會兒覃鬆雪就睜開了眼睛。

“吹蠟燭。”陳恪之伸手摸了摸覃鬆雪的頭頂,頭發軟軟的手感很好。

覃鬆雪畢竟人小,肺活量嚴重不夠,偏偏還愛逞強,要一口氣吹完所有蠟燭,結果用力不當——

“噗——”噴得整個蛋糕全是口水。

覃鬆雪:“……嘿嘿。”

陳恪之:“……”

覃父:“……”

覃母:“……”

蛋糕有十寸,價格不貴,就三十塊錢,而且分量很足,上麵塗滿了奶油還放了些水果,提在手裏沉甸甸的。陳恪之不吃甜食,覃母嫌奶油膩得厲害,也就覃父偶爾吃兩口,所以蛋糕基本上是歸覃鬆雪消滅,這麽大一個夠他吃上三天了。

晚上覃鬆雪想讓陳恪之和他一起睡,可是他床太小,隻能跑到陳恪之家裏去了。覃父覃母尋思著覃鬆雪也快上小學了,那個折疊小床快睡不下了,必須把另外一個臥室盡快收拾出來。

陳恪之保留著衝涼水澡的習慣,洗完之後渾身冰涼,通常鑽進被子的時候會凍得覃鬆雪一個激靈。

“蟈蟈,你幫我洗澡好不?”陳恪之坐在床沿,覃鬆雪站在他身後,趴在他背上,把小腦袋枕在他肩上。剛剛他吃了一塊蛋糕就跟著陳恪之跑出來了,玩了這一天還沒洗澡呢,渾身黏糊糊的。

“洗冷水?”陳恪之挑眉。

“我不要!我不要!”覃鬆雪驚恐道,洗冷水澡他試過,可恐怖了!冷得他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洗完後哆嗦了十幾分鍾!真不知道蟈蟈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陳恪之本來就是嚇嚇他,覃鬆雪嬌生慣養的,哪能洗冷水澡?說不準今天剛洗,明天就高燒不退了。

家裏隻有陳母是洗熱水,自然是不夠用的,陳恪之又去燒了一壺。

“回家拿內褲去。”陳恪之道。

覃鬆雪過來的時候順了一個掌上小遊戲機,是去年過生日的時候覃父給他買的,屏幕特別小,下麵有塑料的按鈕控製方向,裏麵有各種各樣的俄羅斯方塊,通關之後還有特定的電子音樂,覃鬆雪在家無聊了就會捧著那個玩兒,不管是什麽規則的俄羅斯方塊都被他玩淨了。

陳恪之跟他說話他沒理,兀自把遊戲機拿出來玩。

陳恪之懶得和他計較,看他一眼就出去了。

覃鬆雪還有個毛病就是不喜歡穿內褲,每次穿上後緊繃繃的不舒服,以前年紀小覃父覃母懶得管他,久而久之就成習慣了,想糾正都糾正不過來。上幼兒園的時候經常直接套了一條外褲大搖大擺就走了。

陳恪之燒水花了點時間,等他回房間的時候覃鬆雪還在打遊戲,以為他已經把內褲拿過來了便沒多問。

覃鬆雪打遊戲極其認真,比起寫字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陳恪之湊過去,想看看他打得怎麽樣了。

覃鬆雪一雙胖小手不停地按著遊戲機下麵的方向鍵,與越來越快的降落速度做抗爭,熟練地把掉落的方塊插入空檔裏,偶爾還能連消四行。

陳恪之瞅了一眼兩指見方的小屏幕。都到五十六關了,看不出覃小王八蛋還挺厲害的。

覃鬆雪好像感覺到陳恪之到他身後來了,正準備回頭看,手一抖放錯了一個豎著的長條方塊。

“啊啊啊——!”覃鬆雪暴走了。

他好不容易就要到五十七關破紀錄了,之前這幾天都攢了好多關了,這個月以來還是第一回打出這個成績,居然就這麽被毀了!

“都怪你都怪你啊!”覃鬆雪把遊戲機扔在床上,氣急敗壞地撲上去對陳恪之拳打腳踢。

陳恪之站著沒動,任他撒潑。

覃鬆雪也隻打了不到半分鍾,當他意識到麵前是陳恪之的時候,驟然停了拳頭。小心翼翼地看了陳恪之一眼,很自覺地蹲在牆角去了——陳恪之每次收拾他都會讓他蹲那兒。

“怎麽不打了?”陳恪之說話音調沒什麽起伏,聲音也不大,平時沒什麽覺得有什麽,但現在覃鬆雪卻感到莫名恐怖。

“蟈蟈,我錯啦……嘿嘿……”覃鬆雪抱著頭,小聲地訕笑兩句,偷偷看了陳恪之一眼立馬就縮了回去,大眼睛緊緊地閉著。

陳恪之倒沒真想揍他,覃鬆雪有點小脾氣很正常,他都懶得搭理,但他對覃鬆雪的認錯態度有些意外,還真別說,這小子挺聽話的。

沉默了幾秒,陳恪之拿起被覃鬆雪甩到一邊的遊戲機,界麵還在game over那兒,陳恪之果斷重新開始遊戲,不搭理覃鬆雪了。

覃鬆雪抱腦袋抱了半天發現沒動靜,抬頭一看,陳恪之正拿著他的遊戲機在打呢。

覃鬆雪大著膽子走過去。

陳恪之做一件事比覃鬆雪要認真得多,玩個俄羅斯方塊消除得都比覃鬆雪要帥,總是四行四行連消,分蹭蹭就上去了,沒一會兒就過了十幾關。

這有什麽好玩兒的?陳恪之納悶了,不就是消方塊麽,覃鬆雪輸了至於那麽著急?

覃鬆雪看著看著又恢複了最開始的那個姿勢,把頭枕在陳恪之肩上,看著陳恪之手指做著比自己剛才還快的動作,有點不太高興。

陳恪之什麽都比他好,連玩遊戲都超他一截。覃小王八蛋難得的自卑了。

陳恪之一直打到了三十幾關,按了暫停鍵。水燒開了。

“小恪啊,你燒水幹什麽?”陳父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給球球洗澡!”陳恪之答道。

平時陳恪之洗澡都是直接用水管子衝的冷水,小時候買的洗澡專用大盆子被陳母用來洗衣服了。怕覃鬆雪皮膚過敏,陳恪之用水擦了好幾遍。

盆子雖然大,但隻能坐下一個小孩兒,陳恪之沒脫衣服,調好水後把覃鬆雪扒了個精光,拍拍他屁股讓他坐到水裏去。

陳恪之把毛巾遞給他,自己站起來轉身走了。

“蟈蟈,蟈蟈!”覃鬆雪著急地叫他。

“我去拿花露水。”

夏天蚊子多,小孩子皮膚敏感,直接塗花露水刺激很大,覃父覃母又怕覃鬆雪被蚊子咬,洗澡的時候會把花露水倒洗澡水裏,這樣一來不刺激皮膚還驅蚊。陳恪之見過覃母給覃鬆雪洗過澡,就記住了花露水的用法。

陳恪之不一會兒就從客廳拿來了花露水,擰開瓶蓋,拍拍覃鬆雪:“站起來。”

覃鬆雪還很自覺地伸手在水裏翻攪。

小孩子都挺喜歡玩水,覃鬆雪一進水就不太老實,四隻小蹄子不停地亂蹬,陳恪之被他濺了一身,衣服都穿不成了。

陳恪之麵癱地給他搓背,搓下來一層層黑泥,把他惡心得夠嗆。剛剛打香皂上去的時候,搓了好久都沒起泡泡,後來又打了一次,泡泡是有了,可顏色是灰的。

這小王八蛋是有多髒啊!

“痛痛痛!”陳恪之為了把覃鬆雪徹底洗幹淨,自然而然地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覃鬆雪細皮嫩肉的,背上頓時紅了一片。